第50章
楓眠的眼中仍有散不去的不解,
“什么時(shí)候……”
馳明舟唇瓣緊抿,一聲不響的找到一支筆,在楓眠的手心里寫下字。
楓眠看著他的字跡,情不自禁的跟著一個一個字的念出來,“馳明舟是我的丈夫,我懷著我們的寶寶……”
一行字跡落下,楓眠頓了片刻,問道,“馳明舟是誰?”
馳明舟指了指自己,“馳明舟是我,我也是明舟,我是你的丈夫,你肚子里面的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三口�!�
楓眠靜靜看著他,最終也沒有說什么,點(diǎn)點(diǎn)頭便收回視線。
馳明舟抱著他躺在床上,楓眠默默閉上眼睛,沒有再看手心,也沒有多問,懷了孕這么大的事,似乎也挑不起他的情緒。
不僅僅只是反應(yīng)變得遲鈍,就連感情也一并變得遲鈍。
楓眠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像是一個什么都不記得的孩子。
馳明舟伸手輕輕落在他的腰上,指尖剮蹭著楓眠的手心,眼神寂寥。
他知道,這一覺醒來,楓眠依舊會不記得他,會忘記自己的懷了孕。
楓眠的世界似乎永遠(yuǎn)定格在以前,只記得一個“明舟”的名字,卻不記得自己,就連自己站在他面前他都認(rèn)不出。
房間里安靜許久,馳明舟喃喃自語。
“笨蛋……”
第104章
你不是明舟,我討厭你
住院一個多月才終于出院。
楓眠手心的字跡花了就重新再寫,然而依舊毫無作用,對于楓眠而言,每天都是新的一天,身邊的人也是不認(rèn)識的陌生人,馳明舟日復(fù)一日的重復(fù)著之前的那些話,也始終沒法在楓眠的心里濺出一個水花。
他帶著楓眠回到了那棟別墅,臥室里全是自己與楓眠的照片,有些是少年時(shí)候的,近期的全部都是P上去的,即便是P的也看不出任何破綻。
他除此之外,已經(jīng)不知道如何才能在楓眠的記憶里留下自己的痕跡了。
床頭柜上擺著一個亞克力板,上面寫著“結(jié)婚三周年”的字樣,下面甚是還寫著距離結(jié)婚紀(jì)念日還有多少天,看上去,似乎他真的與楓眠一同在這里居住了很久一樣。
楓眠看著這一切,眼里沒有什么情緒波動,他的視力不是很好,隔的這么遠(yuǎn),如果不是仔細(xì)看,就不會看得很清。
身后的馳明舟完善著早上說過的謊言。
“這里是我們的家,你忘記了嗎?那是你最喜歡的玩偶,一直都在等你出院回家�!�
那只兔子玩偶被放在床頭,毛茸茸的模樣惹人喜愛。
楓眠眸光微斂,抬手拿過來那只兔子玩偶,直勾勾的看了半天,喃喃道,“真丑�!�
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但還是落在馳明舟的耳朵里。
馳明舟靜靜盯著他的反應(yīng),深深看著楓眠的眼睛,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這只兔子對楓眠而言意義非凡,然而楓眠一點(diǎn)沒有回憶起來的樣子,看來真的不記得了。
不知為何,楓眠變得越發(fā)沉默,一個人坐在那里,即便不認(rèn)得他,即便對一切都是陌生的,也不會對他開口詢問,除非馳明舟主動開口,然而即便如此,楓眠每一次也要反應(yīng)幾秒才會回應(yīng)。
楓眠坐在輪椅上,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馳明舟試探的問道,“你喜歡這里嗎?”
他靜靜打量著楓眠,楓眠欲言又止,最終一個字也沒說。
這樣的相處方式越發(fā)頻繁,馳明舟整日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人在唱獨(dú)角戲,然而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進(jìn)行下去,直到孩子出生,楓眠可以接受藥物治療的時(shí)候才能改善。
馳明舟再次問道,“你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嗎?”
話音落下,楓眠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回應(yīng),“吃什么都好……”
馳明舟見他終于說話,于是再次將話題引回他們身上,問道,“你想給我們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他期待的看著楓眠,然而這一次話音落下之后,楓眠繼續(xù)像之前那樣沒回應(yīng)。
馳明舟苦澀一笑,放棄了繼續(xù)溝通。
一次一次的,漸漸摸索出來了,楓眠只要是自己不感興趣的就不會說話,只有想回答的才會告訴他。
楓眠對他不感興趣,就算是失去記憶,對他的厭惡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楓眠對他沒有感情,對這個孩子也沒有感情,這一切對于楓眠而言都是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東西,即便馳明舟每一天都在解釋,一眨眼,楓眠依舊會忘得一干二凈。
身處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面對一個不記得的男人,肚子里不知道何時(shí)冒出來一個自己完全不感興趣的生命,這一切對于楓眠而言都是不安的,他唯有保持沉默。
馳明舟拿出手機(jī),猶豫著,到底還是翻出了顧子珩的照片。
照片里的顧子珩一身西裝革履,已經(jīng)步入社會,與馳明舟相仿的年紀(jì),一樣都已經(jīng)從少年的青澀蛻變?yōu)槌墒臁?br />
他心里抱著幾分惡意的期盼,將手機(jī)遞給楓眠,說道,“眠眠認(rèn)識這個人嗎?”
楓眠接過手機(jī),湊近幾分仔細(xì)看著,馳明舟在一邊打量著楓眠的神色,心里期盼著顧子珩可以與自己得到一樣的結(jié)果,會同樣被楓眠所厭惡,然而,楓眠的眼神漸漸讓他心墜谷底。
不同于一開始如死水一般的平靜,似乎已經(jīng)冰封的心湖里終于濺起一圈圈漣漪,楓眠的唇瓣顫抖,呢喃著吐出男人的名字,“子珩……”
馳明舟臉黑的徹底。
楓眠還想再仔細(xì)看看,然而馳明舟已經(jīng)拿過來手機(jī),將照片滑到下一張,
照片里的少年身上穿著校服,站在領(lǐng)獎臺上,手里拿著一個獎狀,五官清雋,面龐上透著幾分冷冽。
馳明舟的聲音里透著壓制不住的火氣,“你認(rèn)得顧子珩,卻唯獨(dú)不認(rèn)得他嗎?你故意的是不是!”
明明他與顧子珩都一樣,他的面龐與少年時(shí)候沒有太大的變化,然而楓眠卻始終不認(rèn)得他,憑什么!
怎么可以這么偏心,記得顧子珩,卻不記得他馳明舟!
楓眠看著眼前的照片,眼淚都在翻涌,他顫抖的抬手想要觸摸那張照片,然而還不等摸上去,手機(jī)已經(jīng)被馳明舟一把搶走。
馳明舟怒聲道,“我就站在這里,你寧可看著一張照片哭,也不愿意看著我,是嗎?!”
他死死掐著楓眠的肩膀,逼著楓眠看向自己,怒道,“我跟他哪里不一樣!你告訴我,我跟他比差在哪里!”
他暴躁癲狂的模樣讓楓眠怔怔的看著他,眼圈被淚水浸得通紅。
楓眠靜靜看著那張臉,仔細(xì)分辨良久,楓眠遲疑的呢喃道,“明舟?”
話音落下,楓眠搖搖頭,自顧自的說道,“不是……你不是明舟,你只是跟他長得像而已�!�
那張臉與明舟很像,但這不是明舟該有的模樣,明舟不會壓抑著急躁,故作溫柔的跟他講話,也不會這樣對他。
面前的人沒有給他半點(diǎn)安心依賴的感覺,反而無時(shí)無刻不在流露著壓抑,像是無形的枷鎖束縛著他,幾乎窒息。
楓眠眼中盡是不安,然而馳明舟不得到答案不罷休一樣,“我怎么就不是他?!”
無盡的壓迫籠罩著,楓眠的面色越發(fā)慘白,楓眠抬手捂住嘴,身體都在發(fā)抖。
惡心的滋味在翻涌,胃里翻江倒海,楓眠忍不住抬手推開他,掙扎間,身下的輪椅被掀翻,楓眠跌坐在地上。
輪椅砸在地板上,砸出“哐當(dāng)”一聲響,馳明舟瞬間清醒,他連忙就要去攙扶楓眠,然而楓眠卻推開了他的手,驚魂未定的看著他。
楓眠掙扎著往洗手間爬,干嘔半天,最后什么也沒吐出來。
離開馳明舟,那股惡心的滋味便漸漸散去了。
腳步聲逐漸逼近,楓眠不安的回頭看去,見到了堵在門口的馳明舟,他連忙道,“別過來!”
馳明舟本想要進(jìn)去的腳步迫不得已止步在那里。
馳明舟沉聲道,“我只是想抱著你,地上涼。”
楓眠面上始終不見對他放松警惕的模樣。
楓眠沉默片刻,說道,“我要回家�!�
馳明舟道,“哪里還有你的家?”
楓眠沉默了,思索片刻,“我要回孤兒院�!�
馳明舟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你知道你已經(jīng)多大了嗎?”
兩人僵持許久,楓眠最終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我不想看見你,我不喜歡你�!�
馳明舟臉上的神情僵在那里。
他額角青筋暴起,隱忍著怒火抬腳走進(jìn)洗手間,楓眠看見他逼近,頓時(shí)眼里閃過驚恐,“你做什么!”
馳明舟步步緊逼,想要刻意裝作溫柔的模樣,然而僵硬的笑容和渾身不自知散發(fā)出來的暴戾還是昭示出了他內(nèi)心的真實(shí)情緒。
瞬時(shí)間,原本寬敞的洗手間都變得壓抑。
楓眠想要逃走,然而腿上的傷讓他連最基本的站起來都做不到,他身后就是冰冷的墻壁,他退無可退。
馳明舟俯視著他,幽幽道,“眠眠不喜歡我,那眠眠想去喜歡誰?顧子珩嗎?你肚子里甚至還有我們的孩子,就已經(jīng)心里惦記著別人,真是薄情�!�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對了,叫——拋夫棄子,眠眠學(xué)壞了,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一字一句都透著森森寒意,楓眠從未如此直觀的感受到窒息的壓迫感,他仰視著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不安道,“你……你要打我嗎?”
馳明舟俯下身,一把將他從地上抱起來,轉(zhuǎn)頭往洗手間外面走。
“我怎么舍得打你,但是該有的責(zé)罰,不能少�!�
楓眠渾身僵硬的被他按在床上。
馳明舟欺身而上,俯身吻上楓眠的唇瓣,楓眠抗拒的唇瓣緊抿,任由馳明舟如何舔舐啃咬都不接受。
楓眠直直看著面前陌生的男人,心中已經(jīng)近乎崩潰。
他不知道這是哪里,也不認(rèn)識這個人,更不是他口中所謂的妻子,然而他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身體虛弱無力,就連反抗都做不到,面對這個人的侵犯,他只能被逼著承受。
楓眠絕望了,淚水滾出眼眶。
明舟不是說過會永遠(yuǎn)跟他在一起,會保護(hù)他,不再讓他受欺負(fù)了嗎?
壞人,竟然食言……
神游間,褲腰已經(jīng)被人拽開,楓眠回過神,震驚的看著馳明舟。
“你……你說我懷孕了,你不要這個孩子了嗎?”
馳明舟直視著楓眠眼中的恐懼,輕聲道,“是眠眠不乖,總不能一直縱容你,放心,我不會弄傷你的�!�
似乎唯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讓楓眠看清自己與他之間的關(guān)系。
以后的日子還長著,他不想再從楓眠的嘴里聽到任何一句關(guān)于那些話的字眼……
第105章
馳辰找到楓眠;與馳明舟徹底翻臉
馳辰接通楓家電話的時(shí)候,眉頭緊鎖,不悅道,“還沒找到?你們真的報(bào)警了嗎?”
楓父連忙說道,“報(bào)警了啊,肯定報(bào)警了,誰身上掉的肉誰不心疼,警察說那一塊沒有監(jiān)控,可能一時(shí)半會兒找不到�!�
話雖然如此說著,然而楓父的眉宇間并沒有幾分焦急的模樣,反而透著心虛。
本來打算找,但是最近聽到風(fēng)聲,禁藥的事不知道怎么就傳出去了,現(xiàn)在上面正在找源頭,他哪里敢這時(shí)候?qū)髅哒页鰜�,他心里巴不得楓眠就這么死了,免得夜長夢多。
楓眠已經(jīng)知道真相,兩邊也徹底撕破臉,若是這時(shí)候楓眠說了什么不該說的,這跟要他的命沒有任何區(qū)別。
眼看著馳辰上心了,結(jié)果釣魚的魚餌跑了,心里雖然有些遺憾,但是利益到底還是比不過自己的命重要。
馳辰一籌莫展,煩躁的問道,“他真的是自己跑的?”
楓父說謊不眨眼,這么多年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不露出一點(diǎn)破綻。
“是啊,他跟家里一直別扭,那時(shí)候我聽馳家說他不見了,我以為這孩子出事了,于是就拜托警察帶他回家,回來之后他就開始鬧得好兇,趁著不注意就跑了,我急得心臟病都犯了,我這個當(dāng)父親的,肯定是最不安的�!�
馳辰懶得聽他抱怨,當(dāng)即掛斷電話。
他坐在楓眠短暫住過一晚的房間里,若有所思的看著地面。
那時(shí)候他一時(shí)間心虛,不敢過來看楓眠,拖了好幾天才過來,但那時(shí)候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人影了,房門大敞四開,問了鄰居,這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他急忙去了楓家。
他硬著頭皮說明自己的心意,說了聯(lián)姻的事。
他心里喜歡楓眠,想要楓眠只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他不想要什么聯(lián)姻了,既然如此,索性不再顧及那么多,只要楓眠在他身邊就夠了。
他想了好久才下定的決心,結(jié)果楓家告訴他,楓眠失蹤了。
他也查了楓眠最近的出行記錄,楓眠沒有出國,明明還在境內(nèi),但是就如同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他甚至去當(dāng)初楓眠心心念念的小鎮(zhèn),結(jié)果也沒有看見楓眠,無奈之下只能等,這一等,就是三個月。
楓眠身上不會有多少錢,他能去哪里?又或者……他會被誰帶去哪里……
一道身影在腦海里一閃而過,馳辰立馬站起來,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馳明舟!
一開始楓家說楓眠自己跑了,他一直忽略了馳明舟,楓眠恨馳明舟入骨,不可能自己主動往火坑里跳。
但如果不是自愿的呢?
眼下看來,似乎只有去找馳明舟碰一碰運(yùn)氣……
他看了看手機(jī),猶豫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先撥通電話,而是自顧自的開車朝著馳明舟新的住處駛?cè)ァ?br />
他已經(jīng)與馳明舟撕破臉,一直以來沒有再主動說過話。
他將車子停在那處別墅樓下,院子里的管家迎過來,戒備的看著他,“馳先生。”
馳辰開門見山道,“馳明舟在家嗎?”
管家點(diǎn)點(diǎn)頭,“在家,您稍等,我這就——馳先生!”
話音未落,馳辰已經(jīng)一把推開他,快步進(jìn)了門。
似乎有一股直覺,引導(dǎo)著他朝著臥室走去,越走近,越不安,他呼吸都變得沉重,身側(cè)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他走到門前,長腿一伸,猛的踹開那扇門,“砰”的一聲,房門猛的彈開,房間里的一切映入眼簾,看清的那一刻,他呼吸一滯,無盡怒意翻涌而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馳明舟!!”
歇斯底里的怒吼震人耳膜。
漂亮的青年渾身赤裸的躺在沙發(fā)上,眸中霧氣氤氳,眼尾瀲滟,瘦弱的身體尚在余韻中發(fā)抖,一身雪膚上盡是青紫的吻痕,從纖細(xì)的脖頸直到削瘦的腳踝。
人人眼中禁欲清冷,不近美色的男人,此刻指尖夾著煙,衣衫不整的坐在沙發(fā)上,一副饜足的模樣。
房間里縈繞著歡愛過后的味道,剛剛發(fā)生過什么不言而喻。
馳明舟抬眸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他,抬手拎著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襯衫,落在楓眠的身上,擋住那不著寸縷的身體。
馳辰?jīng)]有錯過楓眠那已經(jīng)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他錯愕一瞬,隨后明白過來,頓時(shí)怒意高漲,“他是我的人,他是我的!”
馳明舟譏諷的看著他,仿若聽見了什么笑話,淡淡道,“眠眠現(xiàn)在,是我的未婚妻�!�
馳辰想也不想的沖過來,瘋了似的握拳朝著馳明舟的臉砸過去。
馳明舟一直在防備著他,他起身一把拽住馳辰的手臂,將人甩出去,讓人遠(yuǎn)離沙發(fā),免得刮碰到楓眠。
馳明舟死死掐著馳辰的衣領(lǐng),馳辰仿若失控的野獸,他雙目猩紅如血,崩潰的看著面前的男人,怒斥道,“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未婚妻!是你答應(yīng)給我的,是馳家答應(yīng)給我的,他從一開始就是我的,你憑什么碰他?憑什么!”
“他的肚子怎么了?他是不是懷孕了?他肚子里是不是有你的孩子!”
馳明舟始終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憐憫的看著馳辰,仿若是在看一只可憐蟲,“是,過幾個月,請你喝孩子的滿月酒�!�
馳辰呼吸都在發(fā)抖,拼盡全力的一拳朝著馳明舟的腦袋砸過去,怒罵道,“畜生!”
眼眶酸澀發(fā)熱,眼前的視線都模糊了。
不知不覺,淚水爬了滿臉。
他現(xiàn)在腦海里沒有什么小叔,沒有什么家族情誼,他只知道,他喜歡的人歸別人了……
他不甘心的嘶吼著,“明明他是我的,是你們所有人都答應(yīng)的!憑什么你可以隨意收回去!馳明舟,你沒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