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陳文港說:“因為我沒有必要挑剔他,霍念生從沒給我這個機會。”
他離開后秘書又折返回去,從門口重新經(jīng)過一趟,用余光瞟見鄭玉成在里面點了根煙。
陳文港在安全通道給陳香鈴回了個電話,跟她說是誤會,不必放在心上。
新學(xué)期開學(xué)后陳香鈴就搬到了補習(xí)學(xué)校的宿舍去住,方便沖刺準備考試。
至于大伯陳增那里,還有大伯母,陳文港正坐在工位上,敲著馬克杯,斟酌怎么實施敲打,突然收到羅素薇的消息,還是為了那個中年女人的問題。
老舊的家具帶著熟悉和親切,像一些看著他長大的長輩,靜靜地趴在墻邊。至于整體格局,則和記憶里大相徑庭。但這個新的是比以前要好的,動線更合理,家電也是現(xiàn)代的。時下的風(fēng)格不可能還和十年二十年一樣,人也沒必要一定活在過去。
陳文港左看右看,倒是有點新鮮。
霍念生綴在他后頭走進來。
陳文港真的來了興致,他又往樓上走,扶梯換了新的,穩(wěn)當(dāng),不再咯吱響。閣樓上原本有個天窗,斑斑駁駁,現(xiàn)在換上了光線透亮的新玻璃。墻邊留出些柜子箱子,用作儲物空間。
窗底下兩個矮墩墩的鐵藝躺椅,還鋪了一圈沙發(fā)床。
躺椅貼近地面,對著天窗,沙發(fā)床軟得像一圈墊子,人躺在里面,就像陷到搖籃里。
陳文港滿意了。
他舒服得隨時都能睡著:“要是我小時候就有這個秘密基地,肯定已經(jīng)瘋了�!�
霍念生坐在他旁邊,胳膊按著扶手,笑問:“這么容易滿足?”
陳文港翻了個身,側(cè)過來面對霍念生。他抬起視線,睫毛蛾翅般柔軟地覆蓋著眼瞼,隨著眨眼的動作,忽閃著在面頰上投出影子:“你不懂,頭頂有個遮蔽的地方,就有安全感�!�
“什么樣的安全感?”
“不知道怎么說。感覺只要這地方還在,就不至于無家可歸�!�
霍念生哼笑一下,似乎因為他對于無家可歸的這種莫名憂慮,但也沒說什么。
他抬手碰了碰陳文港,陳文港意會,往里挪了挪,給他騰出個空來。
兩個人一起擠在躺椅里。
閣樓的燈不像下面那么亮,是鵝黃的,空氣中有種奇異的安靜。
街上偶爾有汽車路過,四鄰隱隱傳來鋼琴聲,電視聲,鍋碗瓢盆聲,抬高音量教訓(xùn)孩子的聲音,但都像隔了層罩子,模模糊糊,從十分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抬起頭:“學(xué)長,我知道你也是同類人的時候,真的特別高興。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這個圈子多亂,但我能感覺到你是不一樣的……”
陳文港坦然無懼地回視過去。他知道這一番含沙射影的話是傷人的,但接到堂妹電話的時候,前世鄭玉成給盧晨龍那一百萬突然壓在他胸口,有些已經(jīng)過去的東西變得不吐不快。
陳文港說:“因為我沒有必要挑剔他,霍念生從沒給我這個機會。”
他離開后秘書又折返回去,從門口重新經(jīng)過一趟,用余光瞟見鄭玉成在里面點了根煙。
陳文港在安全通道給陳香鈴回了個電話,跟她說是誤會,不必放在心上。
新學(xué)期開學(xué)后陳香鈴就搬到了補習(xí)學(xué)校的宿舍去住,方便沖刺準備考試。
至于大伯陳增那里,還有大伯母,陳文港正坐在工位上,敲著馬克杯,斟酌怎么實施敲打,突然收到羅素薇的消息,還是為了那個中年女人的問題。
第六十三章、
“所以,最后決定要怎么處理她?”霍念生“哦”一聲,用筷子沾了點姜醋汁,放在嘴里吮。兩個人約會,在望海酒家吃飯,桌面堆了兩攤剝掉的海鮮殼。
“注意用詞,你不要說得好像要殺人放火一樣�!标愇母壅f,“但反正,聘用了�!�
“你們還真是做慈善的�!被裟钌L了聲音。
“巧了,馬文也這么說�!标愇母鄣�,“你們兩個真的是心有靈犀。”
“那個大胡子?你也注意用詞陳老師,再說說,我跟哪個心有靈犀?”
陳文港莞爾,噗嗤笑了,霍念生拔了撥,見盤子里還有塊炒蟹,挾了丟到他碗里。
那個中年女人叫江晚霞,帶了一個叫江彩的女兒生活,孤兒寡母,為了她的情況,學(xué)校管理團隊和基金會那邊甚至還專門開了個會討論一下午。的確是一樁麻煩,馬文搖著頭嘖嘖:“我們要是開公司,可以說‘我們又不是做慈善的’。你們猜怎么著?我們還真是做慈善的�!�
眾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終究羅素薇點了頭:“給一個月的試用期,讓她試試再說吧。”
這個結(jié)果是以微弱的票數(shù)投出來的集體決議。但也知道,完全是打的同情牌。學(xué)校是已經(jīng)招了其他勤雜工的,不差江晚霞這一個。讓她留下只是實在看她走投無路。
包括她說原來帶女兒租了一個小閣樓,剛剛被房東收回去了,沒有能力再負擔(dān)房租,學(xué)校還暫且分了間原本用來放工具的雜物間給她,不然母女倆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陳文港對此不覺得意外,但也不乏唏噓。那個擁擠的雜物間讓他想起前世他在碼頭區(qū)漏風(fēng)漏雨的棲身之所,除了頭頂有個蓋子,和流浪漢沒區(qū)別,那時候是霍念生出現(xiàn)帶走了他。
至于江晚霞,就這樣帶著女兒先住下來,但明天還不知道在哪里。
陳文港喝了口茶水:“她把能申請的援助都申請了,不過到了她這個地步的尿毒癥,還是要換腎的,大家都知道希望很小,所以誰也不想當(dāng)把她逼上絕路的人�!�
霍念生也喝了一口:“你們還用幫她找腎源?”
陳文港搖頭:“她自己排隊。但說是排了幾年了。”
霍念生問:“她女兒呢?”
陳文港怔了怔:“這不好多問。但你想,就算能匹配,當(dāng)媽的怎么舍得�!�
霍念生才揚了揚眉,漫不經(jīng)心笑了笑,沒繼續(xù)往下問。
陳文港只是沒想到他還會對這個中年女人多留個心思,這一連串問題。
似乎在霍念生來說,他覺得對方出現(xiàn)得過于巧合,不過,說到底一切也只是歸于直覺。誠然豪門多是非,小心駛得萬年船,只是再怎么看這也就是個將近油盡燈枯的憔悴的母親。
飯后他們沿街溜達,沒兩步就到了盧家。
陳文港是來探望的。盧晨龍沒在店里,在家里拿了一個旅行袋打包東西。
小寶背了個小書包跑出來:“看,大象!”
有正常干預(yù)的時候,明顯他說話就流暢了一些,但是——
小寶吃著手,想了想,哈哈大笑:“我是傻子!”
陳文港頓了頓,蹲下把他的手拿出來:“你不是傻子�!彼D(zhuǎn)個方向,“誰這么喊他了?”
盧晨龍蹲在地上對清單:“換洗衣服、水杯、卷紙、濕巾……”都是進訓(xùn)練室用的東西,他無奈地抬頭看了一眼,“前天走在路上遇到個傻逼……得了不說了,一說他又學(xué)會了�!�
門虛掩了一半,有秘書路過,聽見里面有陳文港的聲音:“現(xiàn)在不是封建社會了鄭玉成�!�
她受了不小的驚嚇,心驚肉跳,連忙屏息凝氣往墻邊一躲。
出來前陳文港淡淡地說:“收起你多到?jīng)]處安放的高高在上,好好想想吧�!�
鄭玉成陡然開口:“你稍微等一下。”
陳文港站定,等他說完。
鄭玉成露了一個極苦的笑:“我承認,我不完美,一堆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缺點。你上次說的話我回來是有反思的。但我也一直在想,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變得會這樣挑剔我?”
他繼續(xù)說:“好像就是從你認識霍念生之后。說實話,文港,你會這樣跟他說話嗎?”
陳文港想了想說:“不會�!�
鄭玉成深深地看著他。
陳文港坦然無懼地回視過去。他知道這一番含沙射影的話是傷人的,但接到堂妹電話的時候,前世鄭玉成給盧晨龍那一百萬突然壓在他胸口,有些已經(jīng)過去的東西變得不吐不快。
陳文港說:“因為我沒有必要挑剔他,霍念生從沒給我這個機會。”
他離開后秘書又折返回去,從門口重新經(jīng)過一趟,用余光瞟見鄭玉成在里面點了根煙。
陳文港在安全通道給陳香鈴回了個電話,跟她說是誤會,不必放在心上。
新學(xué)期開學(xué)后陳香鈴就搬到了補習(xí)學(xué)校的宿舍去住,方便沖刺準備考試。
至于大伯陳增那里,還有大伯母,陳文港正坐在工位上,敲著馬克杯,斟酌怎么實施敲打,突然收到羅素薇的消息,還是為了那個中年女人的問題。
老舊的家具帶著熟悉和親切,像一些看著他長大的長輩,靜靜地趴在墻邊。至于整體格局,則和記憶里大相徑庭。但這個新的是比以前要好的,動線更合理,家電也是現(xiàn)代的。時下的風(fēng)格不可能還和十年二十年一樣,人也沒必要一定活在過去。
陳文港左看右看,倒是有點新鮮。
霍念生綴在他后頭走進來。
陳文港真的來了興致,他又往樓上走,扶梯換了新的,穩(wěn)當(dāng),不再咯吱響。閣樓上原本有個天窗,斑斑駁駁,現(xiàn)在換上了光線透亮的新玻璃。墻邊留出些柜子箱子,用作儲物空間。
窗底下兩個矮墩墩的鐵藝躺椅,還鋪了一圈沙發(fā)床。
躺椅貼近地面,對著天窗,沙發(fā)床軟得像一圈墊子,人躺在里面,就像陷到搖籃里。
陳文港滿意了。
他舒服得隨時都能睡著:“要是我小時候就有這個秘密基地,肯定已經(jīng)瘋了�!�
霍念生坐在他旁邊,胳膊按著扶手,笑問:“這么容易滿足?”
陳文港翻了個身,側(cè)過來面對霍念生。他抬起視線,睫毛蛾翅般柔軟地覆蓋著眼瞼,隨著眨眼的動作,忽閃著在面頰上投出影子:“你不懂,頭頂有個遮蔽的地方,就有安全感�!�
“什么樣的安全感?”
“不知道怎么說。感覺只要這地方還在,就不至于無家可歸�!�
霍念生哼笑一下,似乎因為他對于無家可歸的這種莫名憂慮,但也沒說什么。
他抬手碰了碰陳文港,陳文港意會,往里挪了挪,給他騰出個空來。
兩個人一起擠在躺椅里。
閣樓的燈不像下面那么亮,是鵝黃的,空氣中有種奇異的安靜。
街上偶爾有汽車路過,四鄰隱隱傳來鋼琴聲,電視聲,鍋碗瓢盆聲,抬高音量教訓(xùn)孩子的聲音,但都像隔了層罩子,模模糊糊,從十分遙遠的地方傳來。
他抬起頭:“學(xué)長,我知道你也是同類人的時候,真的特別高興。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這個圈子多亂,但我能感覺到你是不一樣的……”
陳文港說:“我也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再去找找適合你的吧。”
再回去包間的確沒人再提這茬,像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
陳文港借口酒喝多了便告辭了。他離開后那男生又坐了一會兒,起身也說要走。
這時候有人才突然想起:“對了,今天鄭玉成是不是沒來?就說感覺缺了誰�!�
班長撓頭:“我通知他的時候他說沒時間參加。人家肯定忙吧,你也不想想,家里那么大一個企業(yè)等著繼承呢,哪有功夫跟咱們出來吹水。不同人不同命啦。”
鄭玉成此刻正在鄭秉義書房跟父親匯報工作。
他也的確沒心情跟同學(xué)拉近什么感情。
除了情場上心灰意冷,臨近畢業(yè),現(xiàn)階段擺在他前面的東西太多了。就算他是公認的太子爺,想掌握公司的控制權(quán)也絕非是件容易的事。集團內(nèi)部不可避免結(jié)成利益團體,各方人馬都是有自己算盤的。內(nèi)部斗爭是場無形的拉鋸戰(zhàn),改朝換代沒誰能不花點力氣就站穩(wěn)腳跟。
這次說完了正事,鄭秉義突然問他:“對了,你跟宛心關(guān)系怎么樣了?”
鄭玉成僵硬了一瞬,不動聲色:“一般。我跟她真的發(fā)展不出什么感情�!�
鄭秉義從桌上摸到老花鏡,戴上,點頭“哦”了一聲:“說實話,這個女孩子我也不看好,霸道一點沒什么,但是太任性,不會以大局為重。這樣的性格很難管好家里的事�!�
他透過老花鏡端量幾張照片,放在桌上推給鄭玉成:“但你還是得考慮考慮談個女朋友。何家還有其他女孩子,不然何沁芳你覺得怎么樣?我看也挺漂亮的�!�
鄭玉成笑意很淡:“您這是瞄準了何家不成?”
*
厚仁特教學(xué)校開始第一學(xué)期課程后,陳文港來得勤了許多,幾乎閑暇時間都花在這里。
第一是他很多工作要忙,第二是盧晨龍的弟弟小寶在這里上課——雖然學(xué)校是針對福利院的定向康復(fù)機構(gòu),但他無父無母,監(jiān)護人只有一個哥哥�?紤]到面臨的實際困難,又托了陳文港的關(guān)系,跟上面打了特殊申請還是爭取通過了。
盧晨龍早上把弟弟送過來,把訓(xùn)練包交給老師,晚上再來接回家。
陳文港走到訓(xùn)練室后門,透過玻璃往里看,教室寬敞明亮,四壁貼著五顏六色的墻紙。
他一眼看到小寶,還有四五個孩子,被老師和助教帶著做康復(fù)訓(xùn)練。
三個女孩兩個男孩,多少有智力上的問題,被家長拋棄,在石頭縫里,希望還能開出一朵花來。
陳文港拍了一小段視頻發(fā)給盧晨龍,回到辦公室干活。
這天喬斯金來學(xué)校做顧問工作,陳文港遇到他,說完正事,兩人中午正好一起吃飯。
桌上閑聊,喬斯金問:“你之前的問題有沒有一點改善?情緒上的,還有人際關(guān)系上的�!�
陳文港笑說:“放心,好多了。之前只能說不夠忙,忙起來哪還顧得那么多�!�
喬斯金便也笑道:“你還覺得對誰有虧欠嗎?”
陳文港告饒:“誰還沒個鉆牛角尖的時候。您要是給我留點面子,就別再提這回事�!�
兩人說著話,把托盤放回架子上,便聽外面?zhèn)鱽砭薮笠宦晞屿o。
接著是一把略顯尖利的女聲,從樓后傳來,但說話的不止一人,正在爭執(zhí)什么。
喬斯金明顯懵了一下,旁邊陳文港包括食堂員工都露出無奈的表情。
他看喬斯金不明就里:“走吧,我們?nèi)タ纯�。順便勸個架�!�
第六十四章、
食堂就在一樓,他們過去要不了多長時間。
吵起來的是江晚霞和江彩母女。
同意讓江晚霞在學(xué)校工作試試的時候,代理負責(zé)人羅素薇就答應(yīng)得勉強,說同情當(dāng)然是同情她們的,但這就像把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身邊,將來說不定還有多少想不到的麻煩。
當(dāng)時他們主要擔(dān)心江晚霞。
想不到的麻煩卻來自她女兒,江彩。
江彩正值十六歲的年紀,有的人青春期敏感,有的人青春期叛逆,在她身上都表現(xiàn)成了強烈而突兀的自尊心,每天用廉價的飾品和烏漆嘛黑的眼妝,把自己打扮得像個不良太妹。
吵起來的由頭是江晚霞叫女兒去把衣服換了,把臉洗了,說她衣不蔽體不像樣子。
江彩說江晚霞與其管頭管腳不如管好自己,江晚霞問江彩穿這樣是不是要出去賣。
當(dāng)母親的身體不好情緒又極端,當(dāng)女兒的離經(jīng)叛道活像個刺頭兒,水火不容。她們在學(xué)校住,跟教職工低頭不見抬頭見,讓人看在眼里,一點小事、幾句口舌都能引得火星四射。
羅素薇私下說,要是這樣,不用再等一個月過完,就真的考慮請她們離開了。
陳文港和喬斯金去的時候,另外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一邊勸一邊把母女倆隔開。
江晚霞氣得要命,一副要暈的樣子,同事把她拉到屋里。
他們也過去幫忙維持了一下秩序。
過一會兒有人把后勤主任叫來,主任同樣有點無奈的表情,以上峰的身份批評了兩句,讓她注意不要在教學(xué)區(qū)吵鬧。但母女倆這樣的戰(zhàn)爭不是第一回了,讓她走只是個時間問題。
江彩直直站在外面空地上,衣服很短,露著一截纖腰,從頭到腳仿佛都是反骨。
躺椅貼近地面,對著天窗,沙發(fā)床軟得像一圈墊子,人躺在里面,就像陷到搖籃里。
陳文港滿意了。
他舒服得隨時都能睡著:“要是我小時候就有這個秘密基地,肯定已經(jīng)瘋了�!�
霍念生坐在他旁邊,胳膊按著扶手,笑問:“這么容易滿足?”
陳文港翻了個身,側(cè)過來面對霍念生。他抬起視線,睫毛蛾翅般柔軟地覆蓋著眼瞼,隨著眨眼的動作,忽閃著在面頰上投出影子:“你不懂,頭頂有個遮蔽的地方,就有安全感。”
“什么樣的安全感?”
“不知道怎么說。感覺只要這地方還在,就不至于無家可歸�!�
霍念生哼笑一下,似乎因為他對于無家可歸的這種莫名憂慮,但也沒說什么。
他抬手碰了碰陳文港,陳文港意會,往里挪了挪,給他騰出個空來。
兩個人一起擠在躺椅里。
閣樓的燈不像下面那么亮,是鵝黃的,空氣中有種奇異的安靜。
街上偶爾有汽車路過,四鄰隱隱傳來鋼琴聲,電視聲,鍋碗瓢盆聲,抬高音量教訓(xùn)孩子的聲音,但都像隔了層罩子,模模糊糊,從十分遙遠的地方傳來。
陳文港趴在霍念生胸口,左手摟著他的腰,幾乎離睡著只差一線。
直到霍振飛一個電話打來:“最近辛苦你了,但眼下情況是對我們比較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