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沒看過好萊塢電影么?好人不會干跟壞人一樣的事,不然就不叫好人了�!被裟钌酚薪槭�,“你是‘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老天不會舍得不給你安排個好結(jié)局的�!�
陳文港愣了愣,望著窗外,沒有接話,心里泛起莫名的情緒。前世和今生,像做點心時一層套一層的面團,有些地方被揉到一起,有些地方則涇渭分明。
終于霍念生把他放在鄭家門口:“到了。”跟著下來,在鬢邊親了一口:“包接包送�!�
九點到十一點,隔了兩個小時,出城一趟再回來都該夠了。
現(xiàn)在連車帶人都沒了影。鄭秉義皺眉頭,擔心是擔心的,嘴上罵:“不讓人省心�!�
林伯于是繼續(xù)打電話,給鄭玉成名下每處房產(chǎn)的物業(yè),看表情一無所獲。家里的兩個司機,王叔在樓下待命,另一個開著車,還在酒吧附近地毯式巡邏,看能不能遇到鄭玉成的車。
大半夜嗓子也講啞了,林伯搖搖頭,鄭秉義沒吭聲,沒決定報不報警。
書房里兩雙眼睛忽然都落到陳文港身上。
他遲疑一下:“對了,我知道他的手機賬號密碼……不知道改沒改�!�
有密碼登錄,也許可以查到機主的GPS定位,算是一個辦法。林伯把自己手機給他折騰,老人家玩不轉(zhuǎn)這些,盯著他退出原來的賬號,重新鍵入鄭玉成的。
輸密碼的時候,陳文港手下頓了頓,在四道目光注視下,按了他自己的生日。
這個密碼鄭玉成用了很久。
一試,登陸成功。
陳文港沒作聲。
鄭秉義和林伯倒也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那個日期是陳文港的陽歷生日,但他從小自己家里的習(xí)慣,是按陰歷過的,想來也未必會有人記得清這些。
重點是鄭玉成行蹤之謎,很快破了案——
他不知怎么跑到海邊去了。
甚至還挺遠。深更半夜,司機王叔帶著陳文港和林伯,三人一起奔赴現(xiàn)場。
目標在地圖上一動不動。一老一少在后座,大家都沒心情聊天,車里只有導(dǎo)航指引路線的聲音。王叔把油門壓得很低,車速飆升,一是因為地方遠,二是擔心鄭玉成出什么事。
看到那個定位的時候,陳文港心里似乎有一些縹緲的宿命感,又似乎什么也沒抓住。
那片海灣是前世鄭玉成二十一歲生日前,他們于無人處慶祝,躲起來露營一夜的地方。
當時他們隨即選的這個地方。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這海灘不獨屬任何一人。
凌晨時分,到了地方,王叔沒費什么功夫就在公路上找到鄭玉成的車。
卻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動。
或者是不想動,他現(xiàn)在精神也好不哪去,宿醉醒來,得知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鄭玉成的腦袋突突地跳著疼,像有人拿著小錘不停地敲,以至于恨不得有人痛快給它一擊算了。
“對了,不過昨天你們一起喝酒,是尤安平給我打電話讓我接你�!标愇母巯肓讼敫嬷昂髞硗跏暹去跟他們確認了你的行蹤,你還是給別人回個電話報平安�!�
“他給你打電話了?”鄭玉成那時候是斷片的,“他怎么說的?”
戚同舟實在不喜歡他這種對什么都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覺得傲慢。
但策展人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很殷勤,對高凈值客戶群如數(shù)家珍,很難沒聽過霍公子大名�?撮L相是個馬尾男,帶著漁夫帽,很符合一些搞藝術(shù)的刻板印象,就是戚同舟母親介紹那位。
戚太太是他的重要客戶,小少爺托家里的關(guān)系,這次要他捧個朋友。但昨天是畫展開幕式,八方周旋,忙得腳不沾地,肯定沒有時間。今天才騰出功夫,請記者來拍幾條采訪片子。
要炒的畫家有七八位,采訪陸續(xù)在一周內(nèi)做完,牧清算得到照顧,排在頭一位。
策展人先遞上名片:“現(xiàn)在接受采訪這個新人畫家,其實還是藝術(shù)學(xué)院在校生,但很有潛質(zhì)的一個年輕人。這邊三幅都是他作品,有一點二十世紀抽象大師沃爾岡的風(fēng)格,也能看出受了國風(fēng)大師王顯宗的影響,最主要的是,你能看出,他是有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思考在里面的……”
鄭秉義平時這個點已經(jīng)上床,今天破例熬了夜。
他問陳文港:“玉成跟你說他去哪了嗎?”
“我只聽說他喝多了……怎么,還沒回來?”
“老王去了你說那個酒吧�!绷植f,“見到他那些朋友,聽他們講,剛剛給你打過電話,玉成就自己叫了個代駕,非得要走,再往后去了哪就不知道了……他沒再給你打電話?”
陳文港只是搖頭:“沒有。我沒接到。”
九點到十一點,隔了兩個小時,出城一趟再回來都該夠了。
現(xiàn)在連車帶人都沒了影。鄭秉義皺眉頭,擔心是擔心的,嘴上罵:“不讓人省心�!�
林伯于是繼續(xù)打電話,給鄭玉成名下每處房產(chǎn)的物業(yè),看表情一無所獲。家里的兩個司機,王叔在樓下待命,另一個開著車,還在酒吧附近地毯式巡邏,看能不能遇到鄭玉成的車。
大半夜嗓子也講啞了,林伯搖搖頭,鄭秉義沒吭聲,沒決定報不報警。
書房里兩雙眼睛忽然都落到陳文港身上。
他遲疑一下:“對了,我知道他的手機賬號密碼……不知道改沒改�!�
有密碼登錄,也許可以查到機主的GPS定位,算是一個辦法。林伯把自己手機給他折騰,老人家玩不轉(zhuǎn)這些,盯著他退出原來的賬號,重新鍵入鄭玉成的。
輸密碼的時候,陳文港手下頓了頓,在四道目光注視下,按了他自己的生日。
這個密碼鄭玉成用了很久。
一試,登陸成功。
陳文港沒作聲。
鄭秉義和林伯倒也沒做出什么反應(yīng)。那個日期是陳文港的陽歷生日,但他從小自己家里的習(xí)慣,是按陰歷過的,想來也未必會有人記得清這些。
重點是鄭玉成行蹤之謎,很快破了案——
他不知怎么跑到海邊去了。
甚至還挺遠。深更半夜,司機王叔帶著陳文港和林伯,三人一起奔赴現(xiàn)場。
目標在地圖上一動不動。一老一少在后座,大家都沒心情聊天,車里只有導(dǎo)航指引路線的聲音。王叔把油門壓得很低,車速飆升,一是因為地方遠,二是擔心鄭玉成出什么事。
看到那個定位的時候,陳文港心里似乎有一些縹緲的宿命感,又似乎什么也沒抓住。
那片海灣是前世鄭玉成二十一歲生日前,他們于無人處慶祝,躲起來露營一夜的地方。
當時他們隨即選的這個地方。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這海灘不獨屬任何一人。
凌晨時分,到了地方,王叔沒費什么功夫就在公路上找到鄭玉成的車。
卻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動。
或者是不想動,他現(xiàn)在精神也好不哪去,宿醉醒來,得知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鄭玉成的腦袋突突地跳著疼,像有人拿著小錘不停地敲,以至于恨不得有人痛快給它一擊算了。
“對了,不過昨天你們一起喝酒,是尤安平給我打電話讓我接你�!标愇母巯肓讼敫嬷昂髞硗跏暹去跟他們確認了你的行蹤,你還是給別人回個電話報平安�!�
“他給你打電話了?”鄭玉成那時候是斷片的,“他怎么說的?”
陳文港卻沒直接回答,摸索著手機邊緣,望著他,似乎思量什么。
鄭玉成不明所以,只是憑直覺體悟到,即將到來的是一個審判的瞬間。
其實也不是那么要緊的事。陳文港盯著他,終于慢慢出了口氣。
以防搞錯地址,昨天尤安平大著舌頭報酒吧名的時候他點了下通話錄音——
“……我說你怎么辜負了老鄭,讓他喝成這樣……”
“他對你怎么樣,你該心里有數(shù),夠白眼狼的……”
鄭玉成臉色變了幾次,訥訥辯解:“你也知道,尤安平他們那幾個人說話就是這樣的,不積口德。你別放在心上……他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他是喝多了說胡話�!�
陳文港慢吞吞地說:“可能我一天一夜沒睡,現(xiàn)在腦子不太清醒,所以說什么你不用當真。只是這么多年了……你的一個一個朋友,到底是說胡話,還是只是看不起我?”
鄭玉成啞然失聲,擰著眉頭,下意識咬了咬嘴唇。
*
再吸一口,差不多便要燃盡了。
然后他用手指直接將煙蒂掐滅,走了兩步,隨手丟進門邊垃圾箱。
“臉上還有傷,煙就別抽了吧�!彼f,“我?guī)闳コ渣c東西,然后回去睡覺�!�
“嗯……”陳文港想了想也沒什么更好的意見,“走吧�!�
霍念生帶他就近找了家餐廳,點了清淡的上菜快的幾樣,兩人用過便往鄭家而去。
陳文港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過了一會兒,聽見霍念生關(guān)掉交通廣播。
這條去鄭家的路,霍念生已十分熟練,到了附近,他突然扭頭看向副駕,陳文港卻其實沒睡,仍然半睜著眼�;裟钌袅颂裘紗査骸澳阍谙胧裁�?”
“沒想什么。困得厲害,反而睡不著�!标愇母鄞騻哈欠,這會兒也開始頭疼了。
林伯跟著前面的車,沒開廣播和音樂,這回連導(dǎo)航軟件程式化的女聲都沒了,空氣顯得過分沉默,電話那頭鄭秉義的回答都清晰可聞。林伯保持著安靜,聽他講完電話。
陳文港收了線,過了片刻,突然聽他說:“你們小時候也讓家里找過半夜,你還記得嗎?”
說的是鄭玉成陪他離家出走那次。
陳文港彎了彎嘴角:“當時不懂事……沒想著要給大家惹麻煩。”
就像今天鄭玉成給他打電話那個酒友——說話頤指氣使的,把他當下人看,其實當初在學(xué)校,就是因為小,受不了這種嘴臉,當時那個老師也勢利眼,偏頗家里有權(quán)勢的學(xué)生。陳文港賭氣,跟鄭玉成說想回家,然后兩個人才跑回了老街,實質(zhì)上制造了一次離家出走。
林伯淺笑了一下,眼角加深了一點褶子:“那個時候我也是急的。你不會還記恨我吧?我工作忙,不可能處處照看到你……唉,算了,我是不怎么會照顧孩子,也沒照顧好你�!�
陳文港幾乎有些受寵若驚了:“哪有的事。都過去了。”
林伯嘆了口氣。兩個人對這種感情流露的場景都不那么自在。
想到什么,林伯又問他:“你上禮拜天又是跟霍家那個少爺出去了?”
陳文港不好直說:“義工,畫展……中間太晚了,在外面住了一夜�!�
車子開上一座大橋,林伯“哦”了一聲,琢磨著,叫了陳文港一聲:“你呢,就是太癡心,之前我有些話說得重,其實不管什么樣……”
王叔開得快,把他們落在后面一大截,已經(jīng)不見蹤影。下橋之后有個路口,他們要轉(zhuǎn)彎過去,對向卻突然飛馳而來一輛小型貨車,打著強烈的遠光燈,晃得林伯和陳文港都瞇起眼。
不知為何,貨車司機卻像打瞌睡似的,彎也不知道轉(zhuǎn),車頭直直地往前沖。
陳文港坐右邊副駕駛,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一時動彈不得,電光火石間兩車已經(jīng)近在咫尺,眼看勢頭要撞,林伯想都沒想,往右猛打了兩圈方向盤。
第五十章、
鄭寶秋和鄭茂勛一塊兒趕到病房時已是上午。
林伯拍過CT,也做過核磁共振,正安排在床上躺著。他在安全氣囊上撞了一下,說是有點腦震蕩,然后還有點肋骨骨折,活動手腳的時候覺得發(fā)麻,不知是哪里的神經(jīng)有點壓迫。
年紀大了傷筋動骨,休養(yǎng)起來麻煩一點,但總體上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醫(yī)生是這么而說的。
陳文港更沒什么大礙,拍過片子,就在病房坐著發(fā)愣。還是昨天上班的打扮,只是西裝外套脫了,領(lǐng)帶扯了,襯衫扯開兩顆扣子,皮鞋布滿了灰,看著有點憔悴。
一行人從后半夜折騰到現(xiàn)在——王叔先發(fā)現(xiàn)后車沒跟上,及時調(diào)頭回來,報了警,打了120,把他和林伯送到最近的醫(yī)院急診,等到天亮,又一早轉(zhuǎn)回鄭家合作的私立醫(yī)院。
鄭秉義是早上最先來探視的,這會兒出去了,被院長請去辦公室喝茶。
鄭寶秋趴在床沿,淚汪汪的,林伯反來安慰她:“行了行了,哭什么,不吉利。”
王叔過來拍拍小丫頭:“那個貨車司機疲勞駕駛來的,開在路上睡著了,林伯他們的車其實躲開了,跟貨車險險錯開,只是彎轉(zhuǎn)太急了撞到護欄上。所以沒事的啊,別害怕�!�
陳文港抬頭看了一眼。
轉(zhuǎn)院之前,王叔悄悄和他說:“看看,幸虧林伯偏袒你,及時往右打的方向盤,陰差陽錯……要是往左轉(zhuǎn)就不一定是現(xiàn)在的情形了。以后要孝敬他老人家。”他說知道。
王叔又覺得他情緒不對:“但是這個情況跟你沒開車沒關(guān)系,別多想,啊?”
現(xiàn)場場景其實很慘烈,貨車錯過他們,一頭撞到了橋頭上,差點翻過去。
鄭寶秋很生氣:“那個司機呢?睡著了?有沒有抓起來?別讓他給我跑了……”
王叔嘆氣:“跑長途的司機,都為了多拉點貨。他那輛車車頭都癟了,凹進去很深,人現(xiàn)在還在急救呢,生死都難料,能往哪跑?要是救回來,警察肯定還要追究的,你別急。”
鄭寶秋才被勸住了。
雖說是單人病房,一下站這么多人,也擠挨挨的。鄭茂勛貼著門口,不愛上前湊熱鬧,扭頭看到陳文港,突然見他臉上有幾道擦傷:“哎,你也沒事吧?”
陳文港沒吭聲,他彎下腰,琢琢磨磨,未雨綢繆:“你這個……不破相吧?”鄭茂勛有種奇怪的感覺——這臉才剛選上過校園之星呢,“要不讓醫(yī)生提前給你開點祛疤藥?”
陳文港笑笑,把他的臉推遠:“我這不是好得很?傷口又不深,晚點開就行了�!�
“哦。你自己記得就行�!�
“你跟寶秋問候一下林伯,回家去就行了,你們留在這還打擾病人休息�!�
鄭茂勛挑挑眉,多的也沒什么好說,但下意識往角落里看了眼——
屋角還坐了個沉默如山的人。
鄭玉成酒早就醒了,一聲不響,在病房一角陪著,渾身散發(fā)拒絕和任何人搭話的低氣壓。
他這個樣子,連鄭茂勛都沒過去自討沒趣,嘖了幾聲跟鄭寶秋一起被趕了回家。
陳文港也重新沉默下來。
王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想安慰也無從下口,只是嘆口氣,從果籃里摸了個蘋果。
對著光看了看,又摸了把水果刀,用腳推著垃圾桶,頂?shù)缴嘲l(fā)這邊來。
陳文港從他手里接過:“王叔,我來吧。”
剛削兩下,鄭玉成一言不發(fā),起身過來,搶走了蘋果和水果刀。
刀刃壓上果肉,扯出一圈長長的皮,最后咔嚓斷了,掉入桶里。
突然聽鄭玉成不明顯地“嘶”了一聲,緊接著吮了一下,把手往里藏。但藏是藏不過的,王叔趕忙從醫(yī)藥箱翻出個創(chuàng)可貼,把他拉去衛(wèi)生間沖洗。
林伯終于看不下去:“都夠了,這是飛來橫禍,老天爺要降災(zāi),不關(guān)任何人的事。一個個嚇成這個沒主心骨的樣子——文港,你檢查完了也回家吧�!�
鄭玉成捏著包創(chuàng)可貼的手指,陳文港已經(jīng)站起來。
“那林伯你休息,我明天再過來�!�
王叔把兩人送到樓下:“我就不送你們了,等有人替班我再回去�!�
鄭玉成終于笑了笑,但也笑得不大好看,請他在醫(yī)院招呼好林伯和鄭秉義。
再一回頭,陳文港已經(jīng)朝門口走去。
鄭玉成跟在后面,經(jīng)過一片草坪,突然疾跑兩步,上前抓住他肩膀——
“文港,我們談?wù)劊俊?br />
私立醫(yī)院環(huán)境清幽,綠化做得像是公園。
湖邊一條淺色長椅,陳文港一晚沒睡,已經(jīng)困倦不已,他走過去,自己先坐下了。
才看鄭玉成,一寸一寸地審視:“你要談什么?”
鄭玉成踟躕地望著他,卻沒跟著坐下,慢慢屈下一邊膝蓋,降低高度,和他視線平齊。
“我昨天喝成那樣是因為……”他自嘲笑笑,有點語無倫次,“對不起,我又做了件丟人現(xiàn)眼的事。昨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不想回家。文港,真的沒可能回頭了嗎?”
說罷,卻對上一雙幽幽的琥珀色眸子。
然后陳文港卻沒忍住打個了哈欠:“你是鄭家的少爺,實在沒必要在一個坎上過不去�!�
良久,鄭玉成深深呼出一口氣:“知道了。我這樣車轱轆話來回說……也挺沒意思的�!�
卻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動。
或者是不想動,他現(xiàn)在精神也好不哪去,宿醉醒來,得知發(fā)生了這么多事,鄭玉成的腦袋突突地跳著疼,像有人拿著小錘不停地敲,以至于恨不得有人痛快給它一擊算了。
“對了,不過昨天你們一起喝酒,是尤安平給我打電話讓我接你。”陳文港想了想告知他,“后來王叔還去跟他們確認了你的行蹤,你還是給別人回個電話報平安�!�
“他給你打電話了?”鄭玉成那時候是斷片的,“他怎么說的?”
陳文港卻沒直接回答,摸索著手機邊緣,望著他,似乎思量什么。
鄭玉成不明所以,只是憑直覺體悟到,即將到來的是一個審判的瞬間。
其實也不是那么要緊的事。陳文港盯著他,終于慢慢出了口氣。
以防搞錯地址,昨天尤安平大著舌頭報酒吧名的時候他點了下通話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