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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香玉從后面走過來,墊著腳要朝里面看,說道:“這倆人過了晌午就來了,一直在房中呢,也不知……”

    “滾出去�!笔採鎲⒙暎淠缢�。

    小香玉縮了一下腦袋,瞧了瞧季朔廷的背影,而后轉(zhuǎn)身出了雅間,順道帶上門。

    蕭矜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極力壓著情緒,他大步走過去,將壓在陸書瑾身上的葉芹拉著胳膊拽開,丟到一旁的軟墊上。

    繼而他接下身上的披風(fēng)覆在陸書瑾的身上,低頭看了看陸書瑾緊緊擰著的眉頭,氣得牙根癢,一把將帽兜蓋在陸書瑾的臉上,然后往她腰間和腿窩一抄,整個將人抱起來,往外走。

    季朔廷怕他一氣之下傷了陸書瑾,便在蕭矜錯身而過時拉了下他的胳膊,說道:“蕭矜,你還記得前段時間你信誓旦旦說的話嗎?”

    蕭矜斂了斂眸,說道:“我現(xiàn)在煩得很,別招我�!�

    第56章

    那一顆明明白白的心告訴他,他就是心動了。

    蕭矜前幾日接到了他爹要回云城的消息,

    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一早就從舍房離開,忙到深夜才回去。

    今夜他倒是提早回了舍房,卻沒瞧見陸書瑾。

    但舍房今日并無人值守,

    沒人知道陸書瑾去了哪里。

    有了上回吳成運(yùn)的前車之鑒,

    蕭矜不敢有絲毫懈怠,

    立即派人去尋,

    自己也出了海舟學(xué)府縱馬去尋人。

    只是還沒等他找到,季朔廷就先帶來了小香玉傳出的消息,

    說是陸書瑾與葉芹在春風(fēng)樓的月水間。

    蕭矜聽到這個消息,

    想也未想就趕往春風(fēng)樓。

    他心里清楚陸書瑾是什么人,也清楚葉芹親近陸書瑾也并非男女之情,

    但是不知為何,

    心中就憋著一股子火氣。

    一路上他一直隱忍,面上分毫不顯,

    可就在推開月水間的門,

    看到陸書瑾與葉芹親昵依偎在一起的時候,這股被強(qiáng)壓的火氣瞬間難以抑制。

    他都來不及有其他思考,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就是將陸書瑾趕緊帶離這個地方,帶離葉芹的身邊。

    他將披風(fēng)蓋在陸書瑾的身上一把抄起,老早就知道陸書瑾羸弱瘦小,

    先前扛在肩上的時候只感覺輕,

    現(xiàn)在抱在懷里,卻是覺得如此柔軟。

    被抱起來之后,

    她的臉下意識往蕭矜的懷中蹭了蹭,

    下意識汲取溫暖。

    蕭矜將她往懷里緊了緊,

    繃著嘴角一言不發(fā),沉著臉色將人抱出了春風(fēng)樓,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駛動,前往海舟學(xué)府。

    陸書瑾躺在座椅上,不大舒服的姿勢讓她動了動,睜眼看了一下,只見馬車?yán)餆艄馕⑷�,蕭矜雙手抱臂面色陰沉地坐在對面,直勾勾盯著她。

    她腦袋暈得太厲害,翻了個身又險(xiǎn)些從座椅上栽下去,身上的披風(fēng)掉落在地,她被驚動,啞著聲音喚道:“葉姑娘……”

    蕭矜氣了個半死,沒搭理。

    “葉姑娘……”陸書瑾又喚了一聲,帶著些著急。

    “閉嘴。”蕭矜兇她。

    “葉姑娘……”陸書瑾意識不清楚,手在身邊胡亂摸著,似乎在尋找葉芹。

    蕭矜二話不說,一拳捶開了窗子的卡扣,將車窗一把掀上去,寒冬的冷風(fēng)瞬間從外面涌進(jìn)來。

    蕭矜又將另一邊的窗子打開,兩邊的風(fēng)呼嘯而進(jìn),將馬車串了個透心涼,陸書瑾歪了片刻,很快就感覺到了寒冷,下意識蜷縮身體。

    蕭矜看在眼里,有一瞬的心軟,他冷聲道:“這里哪還有什么葉姑娘?”

    寒風(fēng)襲面,就這么一句話,陸書瑾被凍得稍微清醒了些,還真跟蕭矜對話上了,“她人呢?”

    蕭矜沒好氣道:“被山上的狼叼走吃了!”

    陸書瑾信以為真,竟一下從座椅上躥起來,“什么?!”

    馬車尚在搖晃,她有些意識不清,剛起來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又跟軟面條似的要摔倒。

    蕭矜的身體行動快于意識,幾乎眨眼的工夫就一把將她胳膊抓住,用力道穩(wěn)住她的身體以防她跌倒撞到桌子,而后把她一把拽到自己旁邊的座椅上,低斥,“亂動什么?坐好!”

    “不成……葉姑娘必須天黑之前回家�!标憰运浪烙浿挛缗c葉芹的約定。

    “你倒還知道天黑前讓她回去?”蕭矜重重一哼,“葉芹偷跑出府,又久不歸家,結(jié)果在春風(fēng)樓尋到你與她一起,你就等著葉家問你的罪吧�!�

    陸書瑾只覺得耳邊有人嘰喳說個不停,起初還能聽清楚些許,后面就模糊了,她擰著眉道:“聒噪�!�

    蕭矜聽聞,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說我聒噪?怎么著,說到你不愛聽的話了?”

    陸書瑾此時滿腦子漿糊,不知道蕭矜話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能直白地感覺到蕭矜的情緒,那是一種類似于敵對的,帶著隱怒的情緒。她本就身體不適,推了蕭矜一把,自己靠在車壁上,說道:“走開�!�

    “喂,陸書瑾。”蕭矜順勢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面前一拽,“你看看清楚我是誰�!�

    陸書瑾迷蒙的雙眼睜了睜,眼前所有物體都是重影,越看越暈,她干脆又閉上眼將頭扭過去。

    蕭矜徹底被惹怒,雙眉壓著,被氣笑,“難不成是我壞你的好事?倒跟我鬧起脾氣了?”

    陸書瑾只覺得被馬車晃得有一種反胃的惡心,令她難受極了,語氣自然也不算多好,“閉嘴,別吵了�!�

    “我才說了幾句話,就吵到你了?”蕭矜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不自禁將力道收緊,捏得陸書瑾手腕生疼,他道:“那葉芹向來是話多的,與她在一起你就不嫌吵嗎?想來也是,否則怎會在春風(fēng)樓留那么久的時間�!�

    陸書瑾手腕驟然傳來疼痛,驚得她酒醒三分,下意識去掙脫,一轉(zhuǎn)頭就對上蕭矜盛滿怒意的雙眸,她扭了扭手腕,“蕭矜,放開我�!�

    “陸書瑾,我以為你心里是清楚的,不管什么事皆沒有讀書重要,你無家世唯有考取功名才能走上仕途,那才是你應(yīng)該走的路!”蕭矜許是氣上心頭,頭一次對陸書瑾說這么重的話。

    陸書瑾恍然想起半年前,姨母將她帶到那丑陋的瘸子面前,說那是她定下親事的丈夫。陸書瑾不愿,委婉向姨母提起,試探她的口風(fēng)。

    當(dāng)時姨母說了什么來著?

    陸書瑾記得極為清楚,她冷著臉,面含譏諷,說道:“陸丫頭,你爹娘早死,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就指望你給我報(bào)這一回恩,你也沒有旁的用處,這便是你應(yīng)該走的路。”

    陸書瑾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走什么樣的路,她不愿成為籠中之鳥,不愿讓別人在自己身上纏上重重的枷鎖,將她活生生困死。

    入朝為官對她來說,是一場無法破解的死局。

    蕭矜對她寄予的厚望,一開始就注定失望。

    陸書瑾酒勁上頭,心里一直沉沉壓著的事在此刻增重千倍,堵住了心腔,讓她感到難以忍受的窒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更沒思考如何措辭,她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馬車?yán)镯懫穑骸笆採�,我不會入朝為官。�?br />
    這話壓在心頭太久了,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她仿佛渾身輕松,得到了解脫。

    蕭矜被震住,怔怔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我有自己想做的事,不會走上仕途。”陸書瑾雙目無神地盯著某一處,乍然看起來像是無意識地說著胡話,但她語氣又如此堅(jiān)定,完全不像說笑。

    蕭矜的五臟六腑被一把火燒了干凈,“你想做的事?是什么?是想入了葉家當(dāng)贅婿,以求后半生衣食無憂,坐享其成?”

    陸書瑾被這話刺得心口一痛,不可置信地看向蕭矜,“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

    “這段日子你與葉芹來往頻繁是為哪般?你讀書十幾載,一朝入了海舟學(xué)府,張口卻說不為仕途不進(jìn)朝堂,你對得起你讀過的圣賢書嗎?”蕭矜的思維徹底進(jìn)入死角,他完全想不出陸書瑾放棄科舉的理由。

    這世間男兒,或是寒窗苦讀一朝科舉入朝為官,或是習(xí)武練劍精忠報(bào)國守衛(wèi)國土,爬得上山頂方能俯瞰盛世,爬不上則坐井觀天一生碌碌。

    蕭矜一時間是絕對無法接受陸書瑾的拒絕同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只感覺那股怒氣燒毀了所有的理智。

    認(rèn)為自己捧著一腔坦誠送到陸書瑾的面前,欲與她結(jié)交同好,卻沒想到陸書瑾從一開始,根本就對他的赤誠不屑一顧。

    是自作多情。

    蕭矜心肺被灼燒得疼痛起來,很痛苦。

    他對陸書瑾說:“陸書瑾,你既然不入仕途,那對我而言就是無用之人。”

    他眼里的失望和冰冷,讓陸書瑾如墜冰窟,一口氣將寒風(fēng)吸了個透,把她從頭到腳都裹上一層霜。

    她一直對自己說,蕭矜這等身份的大少爺,并不是因?yàn)樗碌媚且皇肿郑驗(yàn)樗洃浟Τ龀H�,因�(yàn)樗X子反應(yīng)快思慮得周全,也并不是奔著想將她培養(yǎng)成自己左膀右臂才與她交好,一定是因?yàn)橐恍┧c別人不同的地方,才讓他樂意與她這個窮酸到每天吃餅度日的人做朋友的,而非各取所需的利用。

    結(jié)果那一句“對我而言就是無用之人”卻將她的心戳成一灘爛泥,到頭來竟還是她的一場自我欺騙。

    然這是一場暫無解法的死局。

    陸書瑾克制著顫抖的呼吸,斂了斂眼眸,光影落在她的側(cè)臉,將醉酒后的緋色都添上幾分堅(jiān)毅,她說道:“我陸書瑾可以起誓,我絕沒有想要入贅葉家的心思,否則經(jīng)天打雷劈,萬石碾骨。但我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更有絕對無法入朝的原因,還望蕭少爺見諒�!�

    蕭矜聽得這一聲“蕭少爺”,只覺得無比刺耳,恍若刀刃從心尖劃過,痛得他呼吸一滯。

    “停車!”他揚(yáng)高了聲音喊。

    馬車很快停下,陸書瑾想來也知道蕭矜這是要將她趕下車,便自覺地站起來,扶著車壁搖搖晃晃要往車門去。

    卻見蕭矜轉(zhuǎn)頭,眼神重重地在她臉上落了一下,繼而一把推開車門自己下了車,再反手砸上了車門。

    將陸書瑾獨(dú)自留在了馬車中。

    車很快又動起來,繼續(xù)往海舟學(xué)府而去,陸書瑾被晃得跌落在座椅上,一瞬間感覺自己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連帶著該有的情緒也一并抽走,她雙目失神地坐了許久。

    久到她被寒風(fēng)吹得臉頰和雙手都沒了知覺,才緩過思緒一般,生出了后悔的情緒。

    她仿佛不該將這事說那么早,蕭矜那表情壓根就是不能接受,她更是不想也不愿與蕭矜發(fā)生爭吵。

    可就在想要去找蕭矜的念頭浮出之后下一刻,她又很快否決。

    總是要說的,這件事能藏多久?

    馬車聽得急,陸書瑾的后腦猛地撞上了車壁,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醉酒讓她所有反應(yīng)都慢下來,隔了好一會兒她才伸手,慢慢揉著后腦勺撞疼的地方。

    她疑惑為何只是撞了下后腦,怎么就疼得她呼吸都困難了呢?

    等下了車,被隨從架著走進(jìn)舍房,又點(diǎn)了燈之后,她看著屏風(fēng)另一邊蕭矜所住之處,處處都擺著蕭矜的東西,這才后知后覺,原不是后腦勺疼,而是心口疼。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暈暈晃晃地走去床榻,卻剛走沒兩步就摔在了地墊之上。

    或許摔疼了,但她一點(diǎn)都感覺不到,只是覺得累極了,疲憊不堪。

    于是躺下不動了,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想起來。

    蕭矜下了馬車之后,被寒風(fēng)裹了個嚴(yán)實(shí),沿著街邊走了許久,意識逐漸清醒。

    他自小就學(xué)會偽裝自己,裝成花天酒地的紈绔子弟,裝成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廢柴,他能輕松應(yīng)對蕭府里遍布的眼線和云城中藏匿的探子,但在陸書瑾的面前卻連一點(diǎn)點(diǎn)的情緒都偽裝不得。

    陸書瑾起誓的那一瞬間,垂著眼簾的那一刻的神情,立即讓蕭矜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錯了,他不該,也不能對陸書瑾說出那種話。

    即便是一時氣話,也過分了。

    一種陌生的情緒支配了他,蕭矜分不清是什么。

    他沒穿披風(fēng),在寒風(fēng)中走了半個時辰,最終還是回了舍房。

    馬車將陸書瑾送到之后隨從便離開了,舍房門口沒點(diǎn)燈,但屋里卻亮著光。

    蕭矜沒想到陸書瑾還沒睡,他在門口站了會兒,最終還是推門而入。

    責(zé)罵也好,不理睬也罷,蕭矜只是為認(rèn)錯而來。

    推門走進(jìn)去,蕭矜才發(fā)現(xiàn)陸書瑾竟就這樣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蕭矜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匆忙上前將她上半身攬入懷中,喚道:“陸書瑾,陸書瑾?!”

    很快他發(fā)現(xiàn),陸書瑾只是睡著了,并不是暈厥,她呼吸平穩(wěn),像是醉酒之后的深眠狀態(tài)。

    蕭矜大松一口氣,將陸書瑾抱上了床榻,順手脫掉了她的鞋子。

    他站在床榻邊低頭看了片刻,隨后動身去打了一盆水,燒熱后端到床邊,用棉布浸濕,擰成半干俯低身子,在陸書瑾臉上輕緩地擦拭。

    她的臉頰冰涼,但仍帶著些喝醉之后的微紅,熱氣騰騰的棉布覆上去后,緋色就在臉頰蔓延。

    蕭矜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視線定格許久,才將她的手拿起來,細(xì)細(xì)擦著她的手掌和手指,每一個指縫都認(rèn)真擦過。

    他有些笨拙地學(xué)習(xí)陸書瑾先前幫他擦臉的模樣,把她的臉和雙手認(rèn)真擦了三遍,才停了手。

    蕭矜把水倒了之后,又來到陸書瑾的床頭,蹲在邊上時視線正好能與陸書瑾的臉持平。

    “陸書瑾,對不住。”蕭矜啟聲,緩緩說道:“方才對你說的話太過了,并非出自我本心,是我……太混蛋了。我方才仔細(xì)想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會妄加干涉,畢竟這世間并非只有入朝之路,老話不是常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這般厲害的人,哪怕是乞討也能討出門道來對吧?還有,我也沒有對你抱有任何利用的心思,那都是沒過腦子的話�!�

    他說著,伸手摸了摸陸書瑾的腦袋,將碎發(fā)往旁邊捋,說:“我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蕭矜又覺得自己好笑,陸書瑾這會兒都睡著了,哪還能聽到他的話,應(yīng)該等明早再說的。

    但陸書瑾終是被他鬧醒了,密長的睫毛輕動,眼睛微微睜開。

    蕭矜的動作頓住,緊張起來,不自覺放軟了聲音,“你都聽到了?”

    陸書瑾目光有些渙散,她隱約看到床榻前有蕭矜,卻仍記得她與蕭矜已冷臉爭吵,蕭矜的氣性那么大,性子驕矜,不會在這個時間來找她。

    頭腦眩暈,意識模糊,陸書瑾以為自己在做夢,蕭矜入夢而來,對她溫聲細(xì)語,低頭認(rèn)錯。

    她一把抓住蕭矜的手腕,手指與他的手指虛虛勾纏,含糊道:“你既入了我的夢,可能知我心憂?”

    蕭矜看著兩人纏在一起的手,心中酸澀無比,更加后悔自己在車上說的那幾句渾話,他低頭看她,“你心憂什么?”

    陸書瑾不說話。

    她歪頭盯著蕭矜看,目光虛虛的,好似落不到實(shí)處,從鼻尖滑下去停在唇上,一動不動了。

    蕭矜等了好一會兒,沒忍住問:“在想什么?”

    “想一些你已經(jīng)忘記了的事情。”陸書瑾沒頭沒腦地回答一句。

    “我忘記的事?”蕭矜疑惑道:“什么事?”

    “你上次喝醉。”

    “啊,是我不小心打了你的那次嗎?”

    “你沒打我�!标憰粋醉鬼,說話也直白起來,毫不遮掩,還有一絲委屈,“你將我按在床上,吸我的唇,咬我的舌,舔我的耳朵,我推不開,掙不脫,被你壓著欺負(fù)了很久�!�

    “你卻全部忘記。”她說:“只有我記得�!�

    蕭矜神色猛然一變,所有表情消失,越聽她的話,眼中越是浮現(xiàn)慌張,待她說完,蕭矜全然驚慌失措,呼吸都急促起來。

    那些有時候在他腦中翻過的,斷裂的記憶片段被挑出來,被他藏在心中隱秘而不可說的旖旎,瞬間拼湊在一起。

    他一直以為那是他太過壓抑情感之后產(chǎn)生的幻想欲望,卻沒想到竟是真真切切發(fā)生過的。

    他恍惚記得自己將姑娘模樣的陸書瑾抱在懷中親了又親,卻又以為那是一場大夢。

    這一剎那,他極力想要隱瞞的,嘴硬也要反駁的,拼命裝作不在乎的心事被揭在明亮的光照之下,無所遁形,再無可辯駁。

    他明白了今晚那在胸腔橫沖直撞的情緒是什么。

    那是妒恨,是他看見陸書瑾與別人親昵之后產(chǎn)生的晦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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