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好,我放你去。
但是你總不能以這傀儡之身去吧?”
聽到這里時,張初本能的感覺到一陣心疼。
只可惜,此刻的他做不出來任何的面部表情。
他想要上前安慰一下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是無助的女人。
可是他感覺,自己的身軀像是被灌滿了鉛一般沉重。
任憑他如何用力,身體始終無法做出任何響應。
也就在這時,但青容緩步走到了張初的身前。
她抬起手,用手背輕輕地摸索著張初的臉頰,眼神中,滿是迷離。
“呵呵,我的道侶居然是個蓋世英雄。
我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惱�!�
但青容一邊說著,一邊凝視著張初的臉頰。
好一會兒后,她這才扭頭看向那些虛影。
不知何時,她的臉頰上爬上了一抹緋紅:“諸位長輩,煩請回避一下�!�
聞言,一眾虛影對視一眼。
“啊這……我等是該回避一下了�!庇刑撚斑@樣說道。
這句話,頓時引發(fā)了其余虛影的點頭贊同。
緊接著,他們身形一晃,便如同煙塵一般消散了。
此時,一直彌漫在房間中的香燭味,也跟著消失不見了。
張初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但青容道:“你想做什么?”
但青容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搭在了張初的身上。
“咔噠咔噠!”
伴隨著一陣輕響,一塊塊木質(zhì)零件掉落在了地上。
但青容一邊拆著張初,一邊輕聲呢喃道:“我原以為,把你做成傀儡,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
可你即便是傀儡之軀,也要堅持下山。
這英雄,哪里那么好當?shù)茫?br />
當英雄,那是要流血,要犧牲的。”
聽到這話,張初一動不動道:“我根本不想當什么英雄。
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話音剛落,但青容一根手指便抵在了張初的嘴唇上。
她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溫婉道:“其實,你若是能跟我說,你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才不得不戰(zhàn)斗。
那樣的話,我又如何會阻止你。
跟你一同下山,也未嘗不可。
哪怕只是騙我的,我也心甘情愿吶~”
聞言,張初身軀一震。
但青容繼續(xù)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說忘不掉嗎?
因為愛是種本能,這種本能即便是被自己忘記。
也會在心底的某處默默生長。
直到有一天,它會突然出現(xiàn),然后照亮自己那滿是塵埃的心靈。”
說到這里時,一抹微笑掛在了但青容的嘴角邊。
那兩個淺淺的梨渦,似乎能裝下全世界。
但不知為何,卻裝不下眼前的一米七五的張初。
…………
隨著一塊塊零件從張初身上脫落。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顆腐朽的心臟。
但青容捧著那顆滿是傷痕的心臟。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好似捧著的是她的全部。
她將那顆心臟放在了紅唇前,隨后輕輕一吻。
地上散落的零件堆里,一張面具赫然其中。
那面具的表情,似在笑。
當張初的眼睛里再次出現(xiàn)畫面時,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
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心神一凝。
那是血肉的觸感。
而不是像之前那般,梆梆硬的木頭。
他急忙抬起雙手在身上不斷的上下摸索。
好一會兒之后,他才瞪大了眼睛道:“臥槽,她又把我的尸塊給拼起來了?”
確認了身上沒有任何零件出現(xiàn)遺漏的情況后。
張初抿了抿嘴。
不知為何,他心中涌起了一陣劇烈的失落感。
他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腦袋。
可越是這樣,失落感就會越強。
此刻,他的內(nèi)心,似乎被一層平淡的白霧包裹了起來。
霧不濃,但卻足以遮住陽光。
忽然,一個唇紅齒白的道童模樣的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前。
來者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張初的腦袋上拍了拍。
“喂!孽障!
還愣著做啥呢?”
張初緩緩抬起頭,看著這個小道童心中一陣詫異。
片刻之后,他喃喃道:“你是誰?”
小道童黑著臉,一臉不悅的看著張初道:“我是你師爺!”
說著,他嘴角一撇,隨后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呵!但現(xiàn)在我應該管你叫爹!
你說你是不是一個孽障!”
張初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愣愣的看著小道童道:“我好像出現(xiàn)幻聽了,你說你是誰?你管我叫什么?”
道童眉頭一凝,隨后一巴掌呼在了張初的腦門上。
“完蛋玩意兒!
本座今天就要肅清門戶,把你這個倒反天罡的孽障當場超度咯!”
正當他高舉著雙手的同時。
門外又走進來了一群相同打扮的小道童。
他們一個個唇紅齒白,看起來肉乎乎的,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一般。
走起路來還歪歪扭扭的。
其中一名道童高呼道:
“住手啊師弟!兒子打爹,你這是大逆不道啊,道祖要是知道了。
小心降下神雷劈死你!”
第808章
穿著開襠褲的師門長輩
一聽這話,站在張初身前的那個小道童頓時僵在了原地。
他高舉著的雙手,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片刻之后,他一跺腳,表情委屈道:“老道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喲!”
說著,他的手落下,竟是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就在這時,另一位道童連忙開口道:“徒弟啊,你可知,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
你這自殘行為,實乃大逆不道!”
那道童聞言,頓時兩眼一翻,直接身子一軟,便癱倒在了地上。
而張初聽著這些道童的虎狼之詞,內(nèi)心中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他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那些道童,隨后又看了看倒在自己身前的那個道童。
片刻之后,他抬手揉著自己的腦袋,小聲嘀咕著:“等等,我有點繞不過來。
我一定是在做夢吧?
一定是!”
說完,他面色一狠,隨后一個大嘴巴子扇在了自己的臉上。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
張初差點沒從直接跳起來。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證明了他此刻并不是在做夢。
只是瞬間,他的眼神就變得呆滯了起來。
忽然,一名體型相對壯碩一些的道童皮笑肉不笑的朝著張初說道:
“從今往后,你管我叫師叔祖,我管你叫爹!”
張初表情迷茫著輕輕點了點頭。
隨后一眾道童開始了自我介紹。
我是張大彪,你師叔祖。
我是陳二柱,你大師叔。
本座李敬,是你師叔祖。
…………
隨著這一聲聲介紹,眼前的道童,連帶著那個正躺在地上翻白眼的道童,一同有十一位之多。
然而這些道童,此刻正一個個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張初。
張初頓感頭皮發(fā)麻。
這一個個道童,胯下還墊著尿片呢,居然說是自己的師門長輩。
關(guān)鍵這名字還真對得上。
最離譜的是,這些人還管他叫爹。
這一刻,張初感覺天……似乎塌了。
張初用了許久,才將這復雜的關(guān)系給理順了。
那名叫做張大彪的道童,體格比其他的道童都要健壯一些。
即便胯下開襠褲里還塞著尿片,但他裸露著的手臂上,已經(jīng)能看到肌肉的輪廓。
張初記得這個家伙。
這是他師傅的師傅的師兄,是一個修體道的。
按輩分上來說,他得管他叫師叔祖。
但是看著這正穿著開襠褲的家伙,那一聲‘師叔祖’張初是怎么都喊不出口。
磨嘰了一陣后。
在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張初便稀里糊涂的,跟著這群走路歪歪捏捏的道童離開了道觀。
但青容并沒有出來送行。
甚至張初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開口向那些師門長輩詢問但青容的去向,然而那些家伙卻是閉口不言。
要是他逼問得急了。
被逼問的那個長輩,則會當場尿褲襠里,然后把尿片抽出來丟給張初,隨后光著屁股繼續(xù)趕路。
別看他們走路歪歪捏捏,實際上速度可一點都不慢。
一群光著屁股的小道童,就如同山里的猴子一般的靈活。
看著這一幕,張初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在他身邊,那名自稱是張初師爺?shù)牡劳�,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一顆圓形的,看起來像是玻璃球一般的圓球。
他拉了拉張初的褲腿,隨后一臉嫌棄的說道:“給你。
這是我徒弟……也是我娘讓我交給你這個孽障的!”
張初先是一愣,隨后將對方手中的圓球接了過來。
透明的圓球中竟蘊含著一道閃電。
張初自然是認得這東西。
這是他被但青容收繳了的‘雷電’權(quán)柄。
之前他本跟著典獄長一同前往了京都的C01收容所。
結(jié)果不知道為何,但青容居然找上了門來。
她二話不說,直接當著典獄長的面,把他給綁了回來。
典獄長原本是想要阻止的。
結(jié)果只是被但青容瞪了一眼,然后典獄長的肚子就鼓了起來。
于是典獄長立馬就老實了。
在這之后,他就被但青容帶回了道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