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罷了罷了，也起吧。
劉季迅速穿好衣裳，長腿連著跨過三個睡得橫七豎八的大孝子，鬼鬼祟祟出了院子，朝村口營地游蕩過去。
昨夜睡前惡婦一把抓住他衣領(lǐng)子說：“給你半天時間，我要知道這個男人的全部信息！”
而她口中的‘這個男人’，叫秦封。
624
你在害怕什么
秦家商行的馬夫們剛和護衛(wèi)換崗，護衛(wèi)們守了一夜，這會兒回村里空屋補眠，營地上只有一名管事帶著馬夫們清點貨物。
昨夜情況危急，不得不棄車擋住懸崖小道，以防歹人進入，雖然最后那伙歹人已經(jīng)逃了，但走前狠狠搞了一番破壞，停在最前頭那五六輛馬車上的貨物，被推倒在山崖下。
萬幸原先尾部那幾輛馬車上載的都是車隊眾人的行李和扎營做飯等家伙什，趁著天亮把能撿回來的都撿回來，損失并不算重。
就是到時候入了城鎮(zhèn)，得費上一筆銀錢，將這些家伙什重新置辦上。
像是他們這樣的大商隊，人馬眾多，除非是約定好了貿(mào)易交接點在某某城，否則一般不會入城，多選擇在官驛附近的客棧稍作休整，露宿野外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丟損的家伙什們，是萬萬不可或缺的旅途寶貝。
那管事看著撿回來的損壞物品，在心里把這些歹人祖宗十八代通通罵了一遍，比丟損了貨物還叫他心疼。
劉季抱著手湊上前來，這躥一下那看一眼，暗暗吃驚，這秦家商隊，遠(yuǎn)比他想的還要有錢。
這馬車上載著的，居然是鹽！
還有不少皮革和羊毛，都是好東西啊。
特別是那鹽，看秦家這架勢也不像走私，倒像是持著鹽引的正經(jīng)鹽商。
鹽茶利大，不是巨賈也是大富。
秦封年紀(jì)輕輕，竟就做到了鹽商大東家，劉季越看越心塞。
他長了一張俊臉，又頂著舉人的身份，一般人其實很難對他生厭。
此刻唯一對他厭惡至極的秦封不在，劉季只需笑著上前問候關(guān)心幾句辛苦了之類的話，營地上負(fù)責(zé)的管事和馬夫們便都對他展現(xiàn)出了十二分的熱情。
人都是缺啥愛啥，管事的對讀書人很崇敬，幾句話下來得知劉季不但是舉人，還準(zhǔn)備入京考進士，看他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
管事的左一句劉舉人，右一聲劉老爺，一副劉季能同他講話，客氣稱他一聲仁兄，便是他最大的榮幸一般。
兄弟情到濃時，那時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對方，不到兩刻鐘，劉季就已經(jīng)從管事口中探到許多關(guān)于秦封的消息。
他找這管事沒找錯，跟了秦封三年，資歷在商隊里排第二，該知道的都知道一點。
第一是那個叫七叔的，一大早便同阿旺一起前去安縣縣衙報官了，是秦封最信任的人，亦父亦友，說是四年前曾救過秦封的命，兩人交情很不一般。
這七叔對秦封忠心耿耿，跟著秦封從無到有，從北到南，歷盡艱辛無數(shù)，才創(chuàng)辦下秦家商行，成功擠身西北商會，成為其中最年輕的一批會員之首。
劉季道：“娘子，這個秦家商會把西北的鹽運到南方，又把棉布、茶葉運回西北，把皮革羊毛運到西南，將那邊的水煙、藥材運到蘇城，一年繞著盛國走一大圈，獲利之豐，經(jīng)我計算，莫約在五指之?dāng)?shù)！”
劉季生出一只巴掌，重重抖了兩下，生怕秦瑤看不到重點。
他的算術(shù)師從公良繚，這點還是有一定說服力的，秦瑤也暗暗吃了一驚。
她如今販賣仕女匣走的高奢路線，一年都不一定有五萬到自己手上，這秦家商隊一年跑下來，獲利卻是她的十倍，白銀五十萬！
果然，鹽茶販子最有錢了。
“不過這跟我讓你打聽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秦瑤不悅的皺起眉頭，懷疑的盯著劉季，他怕是壓根沒搞清楚她想要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劉季心里底氣足著呢，根本不怕她瞪，撩起衣袍在她對面坐下，招招手，示意她湊近點。
秦瑤：“有話就說，這里沒外人。”
外人狗娃兄弟兩果斷縮進被褥里，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劉季悻悻咳了兩聲，和娘子貼貼計劃失敗，但是沒關(guān)系，下次還來！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道：“秦封原名秦云峰，西北望城人，年二十六，至今尚未娶妻生子，只每次到了蘇城會去那仙鶴樓里與一位叫嫣紅的女子相會幾日，聽說那叫嫣紅的女子一身冰肌玉骨，貌若天仙巴拉巴拉.....”
糟糕糟糕，好像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劉季猛的吸了一口氣，佯裝沒事人，生硬的將話題轉(zhuǎn)了回來看，繼續(xù)說：
“四年前西北遭災(zāi)，秦封舉家打算南遷求生，一家子全死在了路上，聽說當(dāng)時秦大東家人卷在草席里，人都埋進土里半截了，又被野狗拋出來，要不是遇到七叔，他差點被當(dāng)成死人讓野狗吃了，也是個命大的。”
“再有就是他應(yīng)了那句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后面跟著七叔一起來到南邊，兩人從小生意做起，漸漸就做到了現(xiàn)在的秦家商行�！�
話說到這，劉季特意看了秦瑤一眼，這位秦大東家的身世，與他家娘子的身世，好像有多處相似巧合。
“娘子，你好像也是西北人，你們那姓秦的人很多嗎？”劉季好奇問。
秦瑤如實答：“挺多的�！�
而且，原身還有一個叫秦云峰的親哥哥，被她親手用一張草席裹住草草掩埋。
餓得沒有力氣的小姑娘，埋的土也很淺。所以，她親哥哥險些被她給活埋了嗎？
“你還有沒有打聽到什么別的消息？關(guān)于秦封家人之類的消息？”
劉季點點頭，一邊盯著她的眼睛一邊緩緩道：“那管事的說，他們東家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派人去當(dāng)?shù)毓俑儐柋究h是否有收容從西北望城逃難而來的年輕姑娘，容貌莫約與娘子你相當(dāng)，年歲也莫約與娘子你相當(dāng)�！�
秦瑤：你直接點我名算了！
“名字也與娘子你一樣，叫秦瑤�！眲⒓具�真點名了，說得他自己都緊張起來。
可看秦瑤一臉鎮(zhèn)定，連驚訝都沒有，似乎并沒有要與親哥哥相認(rèn)的激動，心間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慶幸和歡喜。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秦瑤剛伸出手準(zhǔn)備倒水喝，劉季立馬搶過茶壺，親自給她倒好一杯水，再端到她面前。
秦瑤戲謔的看他一眼，喝了一口水，一雙火眼金睛早看穿了他，“你在害怕什么？”
劉季嘿嘿笑著擺擺手：“沒什么沒什么�！�
實則內(nèi)心小人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
......
已知：把大舅哥罵了個狗血淋頭，能說的難聽話都說了。
問：如何才能修復(fù)與大舅哥的關(guān)系？
答：立馬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比較容易。
625
他真是受害人
劉季是什么人？
蹬鼻子就能上臉，給他一根藤他立馬往上爬的貨色。
靜靜觀察秦瑤把一杯水喝光，都沒有說一句要去跟親哥哥相認(rèn)的話，他立馬決定，把今早從秦家商隊那打聽來的信息忘光光，就當(dāng)從未知曉過這些秘密。
村口傳來動靜，劉季立馬起身請示，“娘子，我去看看是不是阿旺他們回來了�！�
秦瑤頷首，“去吧�！睂λ淖R時務(wù)很受用。
她確實不想與秦封相認(rèn)，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她不是秦封的妹妹，也做不到去找各種理由撒謊編織一個完美謊言，認(rèn)下這個身份。
至于秦封那邊是什么態(tài)度......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是親兄妹，必然對自己的妹妹十分了解，他肯定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
要不然昨夜就不會三番兩次來試探她，而是直接現(xiàn)場相認(rèn)了。
“阿娘，來了好多官差！”
三郎四娘激動的跑進來，指著外頭道：“阿旺叔帶來了好多官差，那些歹人全被官差給拷起來了！”
三郎四娘一人一邊拉著秦瑤就要去村口看熱鬧，歹人落網(wǎng)，大快人心呢。
“等一下�！鼻噩帍膬蓚�孩子懷里抽出自己的手，轉(zhuǎn)身沖堂屋角落里那一團招了招手，“你們兩跟我們一起去，有官府為你們做主，不用再害怕這些歹人了�！�
官府定罪還需要證人證物，這伙略賣人的罪惡行徑，再也沒有比狗娃兄弟兩更清楚的。
然而，那團被褥卻只是動了一下，就縮得更緊了。
秦瑤這才想起來，上公堂見官對兩個鄉(xiāng)下孩子來說，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別說是小孩子，就是村里的大人，城中的百姓，也是避諱見官的，能不進衙門就不進，只怕進去了就出不來。
秦瑤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道：“我相公是舉人，有他做主證，縣令一定會秉公處理。”
“還有，現(xiàn)在你們兩個不抓緊機會，一會兒多的是證人站出來，到時候還能不能輪到你們掙首功，可就說不好了。”
又等了一小會兒，那裹緊的被褥才有動靜，狗娃拉著弟弟走了出來，怯怯跟在母子三人身后。
去的路上，四娘教兩人一會兒見了官差要如何說話，不能怯場，也不能魯莽，官差有問就答，不問就不答，以免多說多錯。
狗娃看她教得如此認(rèn)真，心下詫異，忍不住小小聲問：“四姑娘，你不是恨我嗎？”為什么還告訴他這些。
四娘哼了一聲，并不回答，招招手示意狗娃兄弟兩跟上，當(dāng)先朝村口那群忙碌的官差們跑了過去。
嘴里喊：“官差老爺，這還有兩個證人！”并用眼神示意狗蛋快點上前去。
他能在歹人手下求得生存，自然也比尋常小孩多了兩分膽識，當(dāng)即壓著弟弟一起在那看似領(lǐng)頭的官差跟前跪了下來，將獨眼男這一伙人，誰是誰，哪個負(fù)責(zé)什么，哪個做了什么，都說了出來。
官差們一早接到報案，起先還不敢相信，直到阿旺拿出了劉季舉人的證明，看有舉人作保，他們這才出動。
此時一幫人跟著阿旺和七叔趕到野貓村，看著這滿地的人正是一頭霧水的時候，狗娃的出現(xiàn)，簡直幫了大忙。
很快，官差們便行動起來，為首的全部銬枷，余下小嘍啰男女分成兩列，手綁起來，嘴堵上，一同拴在麻繩上。
被救出來的女人和孩子送上馬車，一并帶到衙門，到時候自有家人前來認(rèn)領(lǐng)。
如此忙了一早上，直到午時，官差們這才將整個野貓村清算完畢，押著人販，帶著救出來的女人孩子們返回安縣縣衙。
如此大案爆出來，整個渝州都驚動了，渝州主城那邊立馬派了人過來，安縣縣衙又從各地征調(diào)人手，歷時半月，這才將這一眾略賣人全部緝捕歸案。
期間，劉季和秦封作為舉報人上了公堂，在衙門里待了兩日，錄完所有口供這才出來。
當(dāng)然了，劉季可沒忘記了娘子的交代，主城那邊來了許多人，但凡是先前貼過懸賞的，他一個都沒落下，經(jīng)由安縣縣令作證，將懸賞金一一收進荷包。
眼看著劉季手上的錢袋鼓得嚇人，安縣縣令都忍不住懷疑他此次舉報純屬故意，而非他說的意外被騙受害。
感受到安縣縣令懷疑的目光，劉季揣好錢袋，回頭無辜的看了他一眼。
他發(fā)誓，他們真的是受害人！
入京之路還有很長一段，秦瑤一家沒辦法在安縣停留等待結(jié)果，等劉季出了衙門，一家子繼續(xù)上路。
孩子們似乎還在擔(dān)心狗娃兄弟兩，沒有父母親人，也不知道他們今后會去向何處。
殷樂輕拍過那一個個耷拉的小腦袋，樂觀道：“放心好了，那可是兩個厲害的小子，能從略賣人手里留下來，就算沒有家人庇佑，他們也會好好活著。”
劉季在外趕車，笑著補充道：“從野貓村地窖里搜出來不少金銀，到時候作為補償分發(fā)到這些無辜孩子手上，少說也能混個一兩百文，一時半會餓不死�！�
“況且整個野貓村就剩下這兄弟兩，那些田和土，還有屋子......想窮也很難啊~”劉季語氣不無羨慕。
不過......
垂頭看了眼自己的小錢袋，比先前鼓了不少呢，倒也不用太羨慕別人。
論大方，還得是他家娘子啊。
看看，他不過是在衙門里跑了兩天，幫她拿回總共一百八十兩的賞金，她便直接賞了他三十兩做辛苦費。
雖然這里面還有這一路上的伙食費在，但肉食可以讓阿旺去抓，素菜可以讓阿樂和孩子們路邊休息時采，四舍五入，這三十兩一文不少！
“嘿嘿嘿~”想想劉季都忍不住笑出聲。
正笑著，阿旺騎馬從車前經(jīng)過，馬尾巴甩了他一臉塵土。
劉季：“......”
阿旺稟報：“夫人，秦家商隊一直跟在咱們后面，似乎和咱們一道，要去打個招呼嗎？”
兩邊一起合作抄了略賣人老巢，前兩日秦封和劉季又一起到衙門作證，同吃同住兩日，兩邊也算有些交情。
距離京城還遠(yuǎn)，一路上會發(fā)生什么誰也預(yù)估不到，要是能和商隊一起互相有個照應(yīng)，能省去他們許多麻煩。
626
被扣帽子
秦瑤想了想，同意了阿旺的建議，讓他去問問商隊的路線，看看能一起走多遠(yuǎn)。
阿旺得令，立即催馬調(diào)頭往后去。
秦瑤一路目送，不料秦封獨自一人騎馬跑入視線之中，兩人遠(yuǎn)遠(yuǎn)對視了一眼。
秦封異常激動，抬手朝她這揮了揮。
秦瑤客氣的回了個微笑，便默默轉(zhuǎn)回頭。
秦封失望的放下手，想了想，調(diào)轉(zhuǎn)回去，沒有再上前。
阿旺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道：“秦家商隊也要去京城，正好與我們同路，他們東家說這一路上兩邊一起好有個照應(yīng)，要是日常有什么需要，夫人都可以去找他們�！�
“對了�！卑⑼a充道：“那日我與七叔一起入城報官，路上他一直有意無意的提起夫人和大老爺，意圖打聽夫人和老爺?shù)南ⅰ！?br />
當(dāng)然，不該說的他一句也沒說，對方還企圖金錢利誘，可惜看他木愣愣的樣子，把七叔氣得在背地里罵他是個木頭。
秦瑤并不意外對方打聽自己，點點頭表示知道，禮尚往來道：“既然兩家同行，要是他們有什么事，咱們也幫把手。”
阿旺應(yīng)下，又看了秦瑤一眼，見她沒什么吩咐，便催馬上前，先去探路。
劉季看著那跑遠(yuǎn)去的馬兒，愜意的靠在車廂上甩動馬鞭，有阿旺在，現(xiàn)在他只需要和殷樂輪流趕車就好，一點都不用操心了呢。
商隊那邊，秦封等著阿旺離開，才來到七叔身旁低聲詢問：“可有打聽到什么？”
七叔一臉便秘的搖了搖頭，“那個阿旺管家，嘴巴比烏龜殼還難撬，什么也沒問出來�！�
“東家，要不我派兩個人過去？”
秦封擺手，“不必，去了也沒用，這一家子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別起了反作用�！�
“那怎么辦？”七叔滿臉擔(dān)憂，他知道東家這些年來為了尋找妹妹吃不好也睡不下，如今眼看著人尋到了，卻出現(xiàn)這般變故，那眼底下的烏青瞧著是越發(fā)顯眼了。
如此下去，還沒到京城呢，只怕東家身體先撐不住。
七叔腦海里閃過一個損招，本來他是不想說的，可現(xiàn)在各種能試探的都試探了，對方還親口承認(rèn)不是失憶，那就只能——
“東家，您還記得去年咱們路過此地，遇到暴雨在塢城郊外借宿那次嗎？”
秦封想了想，點點頭，那次暴雨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心有余悸，要不是得了青云觀的道長相助，整車隊的鹽就都要被暴雨沖化了。
七叔見他想起來了，忙小聲道：“眼下距離青云觀不到一日路程了，明日早上就能到塢城，中午車隊修整時，東家可以趁此時機到青云觀找道長一問�！�
“若是能帶上姑娘就更好了，那道長道行高深，說不準(zhǔn)能看出些什么來......”想起那些傳說中的妖魅精怪奪人身份的事跡，七叔自己都嚇得狠狠顫了顫。
身旁人久久沒有回應(yīng)，七叔抬頭看了他一眼，見秦封滿眼猶豫，不解問道：“東家還有什么顧慮嗎？”
秦封往前看了一看，那一家子輕裝上陣走得比商隊車馬快些，正巧過了一道彎，一眨眼就沒了蹤跡。
只聽得見從前方隱隱傳來幾聲孩童清脆的讀書聲。
趕路還不忘讀書，如此家風(fēng)也不像是那邪惡之人。
“我只怕萬一有個什么，恐傷了阿瑤身子�！鼻胤獍櫭紘@道。
但眼下他急于想要一個答案，別無他法，只能冒險一次了。
秦瑤還不知道秦封要準(zhǔn)備帶自己一起去見道士呢，中午在河灘上休息時，見秦封大步過來，說前邊有一處風(fēng)景好的地方，邀請她一起前去。
秦瑤想也沒想，回道：“我沒有興趣。”
“京中尚有人在等著，先前被野貓村的事耽誤了三天時間，接下來不但沒有空閑去欣賞景色，恐怕午休我們也不再休息，只為早點能到京城�！�
言下之意，雖然兩家一路同行，但要是商隊沒跟上來，她們也不一定會等他們了。
秦封臉色微變，不是為她拒絕去賞景的事，而是發(fā)現(xiàn)秦瑤有意的回避自己。
明明早上還說好了兩家要一起互相照應(yīng)，他這才來邀請她一次，她立馬就變了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