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王太醫(yī)的話他聽到了,這倆人也是他合理合法的可以要的女人,就算是他跟她們怎么樣了,梅端也不會說什么的吧?
誰能相信一個正常男人,沒動過自已的房里人?
陳鶴宇漲紅了臉,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已的身體,不知道自已到底在糾結什么,這種糾結有沒有意義?
他握緊雙拳,指甲掐進肉里,疼痛讓他清醒,身體都在瑟瑟發(fā)抖。
梅端嬌美的臉蛋、信賴的眼神浮現(xiàn)在眼前,讓他瞬間回神。
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已對感情是有潔癖的。
原來一直以來,他的內(nèi)心都在抵觸原身這個紈绔子弟。不只是抵觸,是厭煩,恨不得把原身所有的壞習慣,徹底的從自已生活中剔除。
所以對原身留下的女人們,他從來沒有興趣,也絕不想沾惹。
這或許對女人們很殘忍,所以他也盡力給她們找更好的歸宿,這個時代程朱理學還沒有興起,婦女改嫁也是常事。
理智回籠,他一手撐住桌面,一手抖抖的指著門口,一字一句但十分清晰的說:“你們,走!”
第76章
想你
陳鶴宇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用力拉開門,沖著外面喊秀水。
屋里的兩個人嚇一跳,手忙腳亂的開始穿衣服。
蘇姨娘在院子里坐著,一直豎起耳朵聽屋里的動靜,半晌沒有聲音,正納悶呢。
忽然見陳鶴宇喊人,立刻站起來,疾步往屋里走。
二女將將把衣服穿好,蘇姨娘就進來了,一看屋里的情形就知道沒成事兒。
她又氣又急,扶著陳鶴宇坐下,“你挑個什么勁兒?趕緊把藥性解了才是正經(jīng)!”
陳鶴宇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蘇姨娘就追問:“她們倆不行?你看上哪個丫頭,我立刻給你找來——”
陳鶴宇氣笑了,怎么,女子的貞潔就這么不值錢么?
主子可以隨便用,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瞪著一雙紅眼睛,頭呲欲裂,喘息著說:“快催秀水拿藥來~”
“好好好,快去催著藥!”蘇姨娘見他這樣,趕忙叫李嬤嬤親去。
好在李嬤嬤剛出門就碰見秀水跑著過來,倆人趕緊把藥取出來,快手快腳的服侍陳鶴宇喝下。
這藥又苦又酸,還澀口,陳鶴宇也顧不得了,咕嚕咕嚕牛飲下去。
喉嚨間一陣清涼,頭臉好似立馬降溫,舒服了很多。
他休克般躺下,閉目不語。慢慢的身體也涼了下來,不像當時熱的那么難受了。
折騰了這半天,終于慢慢睡去。
蘇小娘守在床邊,給他打扇。玉瑩上前想去接了扇子,讓她歇一會兒。
蘇小娘看看她,疲憊的說:“你們先回去吧,這里的事不要泄露出去�!鳖D了頓,她又補一句,“叫侯爺知道誰泄露了,必定發(fā)賣或者打死!”
玉瑩和秋桃互相看了一眼,心知這事有些貓膩,但不是她們能摻和的,老老實實答應了退下了。
秋桃白忙活一場,十分不甘心,又把這過錯算到玉瑩身上,回去的路上陰陽怪氣擠兌,玉瑩只是不理。
陳鶴宇這一覺酣睡,直到傍晚才起來,喝了第二次藥,感覺身上輕松很多。
蘇姨娘親手伺候他洗漱,換了身干凈衣服,又叫了清淡米粥素菜給他吃。
陳鶴宇這一整天就沒正經(jīng)吃東西,米粥也吃的香甜。
看著他狼吞虎咽的吃飯,蘇姨娘又心疼又生氣,忍不住叨叨,“我再三提醒你,別——”
“您提醒的沒用啊,我見了那姑娘趕緊退避三舍,最后還是著了道。您怎么趕過來這么及時?”
陳鶴宇打斷她,放下粥碗,招呼丫鬟再添些。
屋里都是心腹,蘇姨娘說話也不避諱。
“我今天一直叫人跟著你和姓林的那倆丫頭呢,生怕她們搞事情。秀水傳話說你像喝多了,往后院走,丫鬟又說姓林的偷偷摸摸出了宴席,我心里知道不妙。趕緊往花園子走,路上遇到你爹正要帶幾個什么騷客去賞荷花作詩,死活把他拽過來了�!�
陳鶴宇放下飯碗,真心實意的對著蘇姨娘說:“真的特別特別感謝您,真的!”
他伸手抱住蘇姨娘的衣袖,“這事兒若是沒有您——”
他還是道行太淺,沒料到還有這種強迫成親的方式。
蘇姨娘愛憐的摸摸他的頭,“我兒受苦了,為了你,我沒有什么不能做的。這下你知道了吧,有些人為了達成自已的手段,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可是我,一事無成,能有什么利用價值?為什么非要把林家的女兒嫁給我?”
“不是利用,是控制。有的人,容忍不了事情不按她的計劃發(fā)展。”蘇小娘口吻難得冷漠狠厲,“再說,一個庶女而已,賭成功了,大家受益。失敗了,她們...
...不會心疼。”
陳鶴宇知道她想起來自已的經(jīng)歷,蘇姨娘是個落魄詩書之家的女兒,父親只是個窮秀才,考取功名無望,還照著老祖宗規(guī)矩養(yǎng)了幾個姬妾。
庶出兒子還管不過來呢,庶出的女兒就更是命如草芥。
蘇姨娘生的好,當年也有了心儀的人。
奈何家里本就把她當成了掙錢的跳板,都沒有提前跟她商量,一頂小轎抬進了侯府,成了這高墻里見不得人的女人。
妾室就是養(yǎng)在后院里的玩意兒,就算吃著大魚大肉,穿遍綾羅綢緞,也根本走不到人前。
陳鶴宇看著蘇姨娘眼里瑩瑩的淚光,摟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姨娘,你還有我�?傆幸惶�,我會帶你走出這個牢籠...
...”
他占用了原身的身體,唯一能補償原身的,就是撫養(yǎng)他的孩子長大,贍養(yǎng)他的父母到老。
蘇姨娘擦擦眼睛,笑著說:“傻話,帶我出去,能到哪兒?父親在,不分家,你不能把這話說出口,何況他待你也不錯�!�
陳鶴宇笑笑,“就算不分家,我也可以帶您四處走走,看看咱們大華朝的美好河山,吃遍上京城的美食。”
蘇姨娘笑了,眼淚順著兩頰流下來,娘兩個的額頭抵到一起。
她哽咽著說:“好,我等著!”
飯后,陳鶴宇喝了第二次藥,然后帶著兩次藥出了侯府,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出城,直奔繞河莊。
他不想有任何意外。
他承諾過就愛她一個人,自然不會碰別的女人。
只是藥效猛于虎,他也很無奈,或許人不該盲目信任自制力,這個玩意兒總有失控的時候...
...
秀水作為一個知情人,同情的看著五爺,原來男人想改邪歸正也挺難的……
這次,主仆二人不敢大咧咧的進去找梅端。
一直在附近貓著,等天黑了,才翻墻進去。
梅家老宅房多人少,找個僻靜角落跳進去很容易,陳鶴宇已經(jīng)熟知這里的構造,徑直找到梅端的院落。
隔著雕花墻磚,聽見院里的丫鬟婆子低聲細語的說話,來來回回的走動。
看到那扇窗戶透出來溫暖的昏黃的燈光,他焦慮了一整天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低聲吩咐秀水找個空園去休息,秀水道了一聲“小心”就退了。
等小院里慢慢安靜下來,燈火全部熄滅了,他繞到后院翻身跳進去。
數(shù)著窗格,在東邊的第二間,輕輕叩了叩窗欞,記憶里梅端說過就是這里。
“誰?!”
果然,熟悉的嗓音,還挺警惕。
他不由的嘴角上翹,帶了笑意,“是我,你的鶴郎。”
真奇怪,相愛的兩人在一起,好像說什么都很自然,一點也不覺得肉麻。
屋里的人遲疑著,似乎不敢相信,陳鶴宇把嘴貼近窗戶,小聲說:“端兒,真的是我,我想你了。”
梅端聽出來他的聲音,驚喜的下床來,把窗戶的插銷拉開,就著瑩白的月光,看到了陳鶴宇笑嘻嘻的俊臉。
她一手推著窗格,就那么看著他,滿臉笑意,又驚又喜,“你怎么,怎么晚上來了?”
兩個人說話都把嗓門壓得極低,梅端的臥室分前后兩卷,前面一卷臨著南窗的大炕上,有值班守夜的丫頭。
所幸后一卷靠北墻安置了一張大雕花六棱柱床,只有梅端一個人睡。
陳鶴宇小聲說:“有事,找你...
...幫忙。”
大概是夜色掩飾了人的羞恥心吧,他厚著臉皮對梅端這樣講。
只是這小丫頭也真老實,怎么不邀請他進屋呢...
...
梅端大概覺得這樣的夜會挺好玩兒的,加上見到了心上人,也興奮起來,她把頭伸出窗外,嗅了嗅外面涼爽濕潤的夜風,大概是要下雨了。
抬頭問道:“幫什么忙?這大晚上的,唔唔——”
櫻唇被堵住了...
...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窗里,一個窗外,半晌才戀戀不舍的分開。
梅端臉蛋紅紅的,心里泛著甜蜜的泡泡,小聲說:“什么事?”
陳鶴宇啞著嗓子,“我要進去說�!�
第77章
平衡
這一晚,繞河莊,風雨大作,電閃雷鳴。
嘩啦啦的落雨聲掩蓋了碧桐院的一室旖旎。
可憐梅端小姑娘,遇到陳鶴宇這種大尾巴狼,一時心軟被他騙進了門,啊不,是騙進了窗。
被他低聲下氣、連求帶哄,最終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梅端紅著臉回想,這人真是個大騙子……
偏偏自已又忍不過他的哀求,聽著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一遍又一遍…
…
身邊的人已經(jīng)在黎明前離去,耳邊他說的話猶在。
他說,你就是我的解藥。
他說,余生只要她一個人服侍。
他還叫她寶貝,他怎么會說這樣羞人的話…
…
梅端羞赧的拿被子捂住了臉,忽然覺察到被衾之間散發(fā)著特殊的腥味兒,嚇了一跳。
想了想,紅了臉,趕忙起身,把窗戶推開透氣,又把被褥晾開。
丫鬟花鈴兒和柳條兒聽見聲響,敲門,要進去服侍她起床。
梅端趕緊拒絕了,懶洋洋的說要再睡一會兒,硬是拖到日上三竿,屋里一切正常才開門。
這邊陳鶴宇心愿得償、余毒已解,簡直是神采飛揚的跨馬奔騰。
這種事若是發(fā)生在現(xiàn)代的男女朋友之間,還算常見。
在目前的時代確實有些離經(jīng)叛道,但也不算罕見�?傆行┠懽哟蟮纳倌昴信祰L禁果嘛。
不過,不管是什么朝代,男人總要擔起自已的責任,陳鶴宇有把握,最終長興侯還是會被自已說服的。
主仆二人打馬歸來,一進侯府大門,門房就傳了侯爺?shù)脑�,叫他到家立刻去書房�?br />
陳鶴宇了然,大概是要講下藥這件事,老爹辦事果然迅速,這么快有了結果。
雖然他自已也猜疑是大嫂、二哥出手,嫡母背后支持,但是拿到證據(jù)還是比較難的,單憑昨日扶他的那兩個丫頭,叫他們認罪也很難。
等他進了書房,長興侯一反常態(tài)的正經(jīng),中了那種藥一夜未歸,不用想也是去勾欄瓦舍了,這次就不怪他了…
…
他語重心長的囑咐道:“這次為了解毒也就算了,以后那種地方要少去,容易染病…
…況且你日后若是為官,叫人抓住把柄也不好…
…”
陳鶴宇一愣,那種地方?染�。�
他哭笑不得,張了張嘴想分辨,半天也說不出話,確實沒法解釋夜不歸宿去哪了,只好默默的咽下苦水,認了。
長興侯見他不反駁,繼續(xù)說正事,“昨日那事,算了。你不要再問,都由我處理。”
陳鶴宇一怔,想了幾秒就明白了,老爹這是要護短,怕他鬧騰。
他忍不住笑了笑,自嘲一下,還以為自已在這候府很重要?
其實無論在開明的現(xiàn)代還是封建的古代,多子女的家庭,父母都很難做到一碗水端平,或者說,根本不可能做到,他們一直都在平衡關系。
但是心里還是有些失望,畢竟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很重要,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他就要失去梅端。
如果讓他在梅端面前成為一個言而無信、始亂終棄的人,他會非常痛苦。
他也只是凡夫俗子,不是萬能的,也避不開所有的陷阱。
陳鶴宇低頭不語,再抬起頭來,已經(jīng)恢復平靜。
他笑意不達眼底,“就照父親說的做吧�!�
是的,就這樣吧,原身也給長興侯帶來過很多麻煩,也受過長興侯的偏袒,或許其他兄弟當時的心情,也跟他現(xiàn)在差不多吧。
“不過,兒子還有一件事要稟告父親,現(xiàn)在距離院試只有一個月,到了緊要時候,所以,我想住到劉夫子家去閉門讀書,等考完試再回來�!�
陳鶴宇在今日回來的路上就在想這個問題,現(xiàn)在正好對著長興侯將打算說出來。
長興侯凝視著陳鶴宇的面龐,看到的是勢在必得的決心,或許也有對他的失望吧。
他嘆口氣,“如果劉夫子那清靜,你去住一個月也好,等院試那天…
…我親自送你去考場�!�
說完,拿起一個信封推到他面前,“這是兩萬兩銀票,從老大和老二的分紅里減出來的…
…”
陳鶴宇按住那個信封推回去,正色道:“父親,您不能如此。他們是做錯了事,但若是知道罰錢給了我,那兄弟還有的做嗎?這個錢我不能收。”
長興侯咧嘴笑笑,帶著幾分無奈,“肉不割自已的,不疼。此事不宜張揚,但若是輕描淡寫的訓斥,又記不住。老子就罰點錢沒入公中,他們知道疼了,就收斂了�!�
“那您就放在公中,留著家用吧。”
“看不出你個窮鬼,倒有幾分義氣�!遍L興侯笑笑,“罰了他們一人五千,已經(jīng)入了公中的賬目。我從私產(chǎn)中拿出兩萬,給你這個苦主補補身子�!�
陳鶴宇…
…
其實也不用補什么身子啦,他強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