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溫凡也做了最終的決定，繼續(xù)自己原本的計劃，去美國繼續(xù)深造。
楊婉晴自然也跟他走。
“應該會和時序哥一起走�！保瑮钔袂绱瓜铝搜酆�。
“那你呢？”，林笙瞅了她一眼，“你是留在這邊還是跟他走？”
楊婉晴沉默片刻，苦笑了一下，“我暫時留在這邊，把這學期的課學完之后，我可能會去美國交換�！�
林笙聽到這里嘆了口氣，“晴晴，如果你做這個選擇是為了自己的話，我無話可說，但如果是因為溫凡�！�
她頓了頓，“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
楊婉晴和溫凡的相處，林笙都看在眼里，一直以來都是楊婉晴在主動付出和妥協(xié)。她以為這種情況在他們訂婚之后會改善很多，沒想到現(xiàn)在還是這個樣子。
林笙沒有直接說出勸告楊婉晴的話，盡管她們已經(jīng)算很親密的朋友，但有些事還是要當事人自己明白過來才好。
很快，方時序回來了，還順帶著結好了賬。
聽完林笙的話后，楊婉晴一直怔怔地注視著酒杯，聽到方時序回來的動靜才收起思緒，看向對面的兩人。
方時序回來后，坐回了林笙身邊，第一時間把林笙放到桌子上的手抓到了自己膝上，握住，然后不再放開。
“溫凡還沒忙完嗎？”，方時序開口問了一句。
“對�！保瑮钔袂琰c了點頭，“他今天晚上有實驗，不過現(xiàn)在應該快結束了，應該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
楊婉晴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她抬手掩了掩眉，打了個哈欠，“你們還要玩一會兒嗎，我有點累了，想先回去�！�
方時序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溫凡馬上來了，你不等他一起嗎？”
“不了�！保瑮钔袂缒闷鹗职玖似饋�，“你們好好玩，我先回去了�！�
等楊婉晴走后，方時序才把林笙拉到懷里，“剛剛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婉晴怎么突然心情這么不好？”
林笙在他懷里翻了個白眼，心中固然對溫凡有些不滿，但她不能把這些不好的情緒發(fā)泄在方時序身上。
“可能是因為溫凡馬上要去美國吧�！�
林笙說話的語氣沒有什么起伏，方時序很確定林笙因為楊婉晴對溫凡有了一些不滿。
他握了握手里林笙的手，“他們兩個的事讓他們兩個掰扯去吧，溫凡是在意婉晴的，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在意程度吧�！�
很快溫凡就趕來了，他站在桌前看了一眼，沒看到楊婉晴，更沒看到她的手包，疑惑的發(fā)問，“婉晴呢？”
林笙不想搭理他，時方時序回答的，“婉晴說她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得到答案的溫凡點了點頭，“好，你們好好玩，我去看看她�！�
看著溫凡離去的背影，林笙開口了，“我猜婉晴回了她自己家，你要不要提醒溫凡一下？”
雖然溫凡是方時序關系很好的朋友，但他還是搖頭拒絕了，目前最明智的選擇是站在林笙這邊，“讓他著急一下也不是壞事。”
他突然又想到幾個月前兩人的吵架，把林笙的身體扶起來，然后看向她的眼睛，非常鄭重的跟她商量道，“滿滿，以后不論我們因為什么吵架，你都不要提搬出去好不好，就算只是冷靜兩天也不可以。”
“那我要是不想看到你怎么辦？”
“那你跟我說，然后我走�！�
聽到方時序的回答，林笙笑了。
“好�！�，林笙道。
失誤（小謝正常版6）看這兩人一前一后的上來，謝寅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滿滿你快來，這是咱們住的地方嗎，密碼是什么呀，我一點都不記得了�！�，謝寅一只腿用力，斜靠在公寓門框上。
林笙走過來，用密碼打開了門。
門內是一直守在門邊的lucky。
方時序來扶了謝寅進去，讓謝寅在沙發(fā)上坐下后，又折身回去拿門外的輪椅。
坐在沙發(fā)上的謝寅還在熱情的招呼，“這位鄰居怎么稱呼？坐下來喝杯茶吧，滿滿，咱們這邊有茶嗎，沒有的話我叫人送�！�
還不等林笙阻止，方時序就主動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好啊。”
“滿滿，我想喝牛奶�！保x寅先看看向還站在門口的林笙，然后又笑著問方時序，“這位鄰居，你有什么想喝的嗎？”
“咖啡就好�！�
林笙看了沙發(fā)上的兩人一眼，默默去了廚房。
“你是在這邊讀書嗎？”，謝寅很隨意的開口問道，好像真的只是閑聊。
方時序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注視著謝寅，等著他露出破綻。
是的，方時序一點都不相信謝寅說的什么失去記憶的鬼話。
很快，林笙端了一杯熱牛奶和一杯拿鐵出來，分別放到了兩人面前，“喝吧�！�
林笙的語氣里帶著些許威脅，既是對謝寅，又是對方時序，她希望兩人安安靜靜的喝東西，一句話都不要說才好。
一旁的lucky許久沒有吃飯，顯然已經(jīng)餓了，正在自己的飯盆前不停的踱步，時不時還要叫幾聲。
林笙這才想起喂lucky吃飯的事情，她在客廳里掃視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狗糧和罐頭，看向了沙發(fā)上的謝寅，開口問道，“狗糧你放到哪里去了？”
謝寅下意識的就要脫口而出，但馬上又意識到不對，生生忍住，還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來，“狗糧是我放的嗎？我不記得了，你忘了嗎？”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受傷，帶著幾分委屈在里面。
林笙這才清楚地認識到，謝寅是真的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好在lucky自己有些聽懂了，用嘴拽著林笙的褲腳，就往旁邊的一個門走去，林笙推開門，是一個小型的儲藏室，里面放著一些生活必需的日用品和Lucky的狗糧。
林笙拿了一些狗糧出來，還拿了幾個罐頭，一股腦的全部倒進了lucky的飯盆里。
Lucky看到后，尾巴都不搖了，看了看飯盆，又看了看林笙，然后一直抬著頭盯著她瞧。
“……怎么了？”，林笙有些困惑，不是餓了嗎，怎么給它倒好食物，它反而不吃了呢。
很顯然，lucky是聽不懂林笙的話的。
謝寅在一旁看著，欲言又止。
不管是當時的dolr還是江百萬，林笙都是一個陪玩的角色，最多就是下樓遛一遛，其余的全是江思柔負責。
Lucky不能接受今天它的食物，嗚咽著跑去了謝寅的腳邊，在謝寅和方時序中間坐了下來。
方時序看著lucky搭在自己腿上的大尾巴愣了愣，沒忍住，伸手摸了摸。
片刻后才無奈的起身，到了林笙身邊，詢問道，“我能去儲藏室看一下嗎？”
林笙點了點頭。
方時序走進儲藏室，林笙也一塊跟了進去。
這下謝寅有些坐不住了，可偏偏從醫(yī)院帶回來的拐杖豎在了門邊，他只有一只腳能用力，很顯然自己過不去。
他拍了拍lucky的屁股，示意它去把拐杖給他拿過來，但lucky顯然沒有聽懂謝寅的意思，只在一直不停的搖尾巴。
兩人剛進儲藏室，方時序就把林笙按到了墻上，想去吻她。
林笙躲開了。
嫉恨和怒意一瞬間迸發(fā)，如困獸出籠，又被他死死摁住，方時序面露隱忍之色，他把頭埋進林笙脖頸處的頭發(fā)里，有些慶幸儲藏室的燈光昏暗。
方時序收斂好臉上的神色，重新抬起頭來，“笙笙，難道謝寅要一直介入我們中間嗎？”
是的，方時序在逼迫林笙做出選擇。
“你在逼我做選擇嗎？在謝寅因為救我受傷失去記憶之后？”，林笙感到有些煩躁。
首先，她跟方時序剛吵完架，自己還沒考慮好應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面對方時序——雖然這件事也跟謝寅有關。
但那又怎樣！她既沒有要求謝寅，更沒有要求方時序，這是他們兩個私下的事情，為什么要扯到她身上來！
其次，謝寅剛剛因為救她受傷，還暫時失去了他們分開之后的記憶，這讓她怎么辦？丟下謝寅不管嗎？
“笙笙，感情是兩個人的事，總有第三個人是早晚會出問題的。”，方時序在冷靜的陳述，可只要林笙側頭，甚至只要分出哪怕零星半點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就會看見他收緊的手以及手背上隱現(xiàn)的青筋。
方時序剛才還略顯急促的呼吸平靜下來，但他的平靜反而讓林笙愈加煩躁，還讓她生出幾分怒氣來。
林笙不明白一直對謝寅的事情包容有加的方時序此刻為什么突然變得咄咄逼人。
她當然不知道，在方時序作為勝利者的時候自然不吝于對失敗者展現(xiàn)出些許憐憫。
但現(xiàn)在局勢轉變了，因為他的自負。
他明明可以用千萬種談話技巧來搪塞過去，只要他愿意，甚至，只要他肯付出一點代價，還可以讓謝寅這個名字徹底在她生活中消失。
但他太自信了，或者說他以為林笙已經(jīng)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這讓他忍不住想試探林笙的態(tài)度，她真的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謝寅了嗎？
很顯然，他失誤了。
現(xiàn)在，由于他的失誤，失敗者已一躍而上，甚至有隱隱超越他的趨勢。
他開始著急了。
異國（小方正常版10）很快到了方時序去美國的那天，林笙沒有去送他，這也是方時序自己要求的，他害怕萬一林笙跟來，他會忍不住把人擼上飛機，強行帶走。
——他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某些時候，他對林笙的占有欲，有些強到可怕。
但好在他會控制，只要不出意外，林笙永遠都不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
雖然是異地，但兩人見面的頻率絲毫不低，幾乎每個周末方時序都會從美國飛過來，甚至為此專門申請了一條航線。
林笙不知道他是怎么擠出周末的時間來的，就她而言，在課程作業(yè)外參與實驗室的課題就已經(jīng)足夠繁忙了，很多次方時序從美國飛過來的時候都要在實驗室等林笙下班。
這也就導致實驗室的人都認識了方時序，實驗室PI還調侃她，說她有一個又帥又粘人的男朋友。
就在這繁忙的半年中，林笙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課題。雖然內容不算多，但結果還算合理，她成功投出了自己的第一篇論文，也成功結束了在牛津第一年的學習課程。
六月底林笙飛到了波士頓，來到了方時序居住的公寓。
除了來見自己的男朋友外，更主要的是來見自己感興趣領域的權威人物，Amelia，她在MIT任職。
在了ja教授的推薦信后，Amelia決定見她一面。
兩人的交談很順利，林笙成功得到了在Amelia實驗室暑期實習的機會。
但對此方時序除去一開始的興奮，態(tài)度就顯得平淡極了。因為這和他以往周末往返英美沒有區(qū)別，他都要等林笙實驗結束才能得到和她約會的機會！
對林笙而言，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做實驗罷了。
九月底林笙的暑期實習結束，因為溫凡選擇了哈佛的醫(yī)學院，所以楊婉晴也來了這邊。
四人好不容易湊到一起又恰好都有空余時間，所以一拍即合，決定從波士頓出發(fā)，來一個為期一周的自駕游。
四人從波士頓出發(fā)，先到紐約，然后到費城，經(jīng)過華盛頓去看尼亞加拉瀑布，然后返程。
旅途還算順利，只是中途因為暴雨在費城多待了一天。
從酒店到窗戶望出去，林笙看到了熟悉的一角，是一個不算起眼的餐廳，但林笙卻總覺得莫名的熟悉。
雨停后林笙提議去那家餐廳吃飯，等到了餐廳門口，林笙看到了餐廳的招牌，才猛然想起來，這是之前謝寅說要帶她來吃的餐廳。
現(xiàn)在想想，竟然有些恍如隔世了。
“怎么了？”，方時序看見林笙對著招牌發(fā)呆，喊了她一聲。
林笙搖搖頭，笑著道，“這餐廳的名字好奇怪，居然叫‘打開嘴巴’�！�
開這個餐廳的是個廣東人，他們去的時候恰好老板也在，看見熟悉的面孔就免不了要多聊幾句，“來我店里吃的一般都是外國人，你們是這個月第二波來的中國人�！�
聽到這里楊婉晴有些好奇的問，“我們是來這邊玩的，上一個人也是嗎？”
“不是，那個小伙子是沃頓的學生，之前經(jīng)常來的，他女朋友在國內讀書，還說等他女朋友來，帶她來這邊吃飯呢。”
說完那老板嘆了口氣，“不過最近來的少了，也沒帶他女朋友來，可能是分手了吧，真是可惜了，還是個挺帥的小伙子呢�！�
林笙愣了愣，沉默了片刻。
四人進來半天了，還沒點菜呢，聊了好一會天才想起這回事來。
“那就上一下之前那個人常吃的菜吧，我們也嘗一嘗�！�，林笙開口了。
“行�！�，那老板樂呵呵地答應了，“不過菜不多，兩個人吃還差不多，你們四個人有點少了，還得再點一些�！�
等菜上來，四人一瞧，都有些驚訝。
楊婉晴笑著看向林笙，“好巧啊，那個人竟然和你口味一樣，這些菜都是你愛吃的！”
林笙點了點頭，內心有些五味雜陳，“確實有點巧�！�
旅行結束后林笙就回了英國，在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她申請了來MIT的交換項目。
在項目申請通過的同一天，她的文章在經(jīng)過數(shù)次修改后被接收了，不是什么著名期刊，但也好在有了自己的一些成果。
來到美國后雖然和方時序在一個學校，但由于兩人課業(yè)都很繁忙，見面交流竟然多數(shù)都在家里。
方時序還在學習德語，他打算申請馬普所的博士，這樣的話等林笙交換結束回到英國，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近一些。
很快，半年后，林笙的交換結束，兩人一同回去，一個去英國，一個去德國，距離一千公里，飛機一個半小時。
在兩人異國的第二個圣誕假期，林笙終于點頭同意去拜訪方時序的家人。
恰好這個時候楊婉晴畢業(yè)回國，溫家和楊家決定為兩人舉行正式的訂婚宴席。
見面（小方正常版11）方時序很早就把林笙要來拜訪的消息告訴了家里，他爺爺知道林笙是學生物了，連夜買了一些標本擺到了家里，還從池塘里選了兩條最好看的鯉魚養(yǎng)到了客廳新買的魚缸里。
她奶奶更是夸張，把原本路邊的菜圃都鏟了，全部換成了冬天開花的花卉。
要知道，他奶奶平時可把那些菜看的跟命根子一樣，平時都是自己伺候，輕易不許別人碰。
方時序先從德國趕到英國，陪林笙到假期開始才一起回國。
林笙坐在床上看著方時序收拾行李，略帶甜蜜的抱怨，“都怪你把我照顧的太好了，上次我去德國找你，自己收拾的行李，好多東西我都忘了帶。”
方時序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好，合上行李箱，然后抬頭看她，“最快兩年，慢的話三年，之后我就可以一直幫你收拾行李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之后想去別的國家繼續(xù)讀書，你會選擇跟我一起去嗎？”
他點了點頭，回答道，“當然�！�
他們回b市的那天剛好是周末，來接他們的是方時序的爸爸媽媽，剛到出口就看到了一個醒目的牌子，上面寫著‘歡迎滿滿回家’，是的，自從從方時序那里聽到林笙的小名叫滿滿后，他媽媽也開始喊起她的小名來。
雖然已經(jīng)在微信上跟方時序的媽媽聊過好多次天，但第一次面對面的見到方舒城，林笙還是有些緊張，緊緊抱住方時序的手臂，小半個身體躲到了他的身后。
一見面，方舒城都沒搭理方時序，先是給了林笙一個大大的擁抱，還開玩笑道，“我們也算是網(wǎng)友見面了�！�
林雪青伸手接過方時序手里的推車，也給了他一個擁抱，“歡迎回家�！�
方時序白了他老爸一眼，這句歡迎詞有些過于正式了。
方舒城聽到自己的丈夫用這么正式的語氣說話，也奇怪的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然后對林笙說，“滿滿，這是你林叔叔，他這是在端著呢，自從聽安安說你，是他的粉絲后可是高興了很多天，這是他官方發(fā)言的語氣，平時可不是這樣說話的。”
聽到另一半拆自己的臺，林雪青也沒有生氣，只是清咳了聲，臉上顯露出了一些不自然來。
聊了幾句天后，林笙的緊張徹底消散了，方舒城和林雪青都親切極了，讓林笙一點陌生感都沒有。
來的時候是林雪青開的車，返程司機換成了方時序。
林笙跟方舒城坐在后面，聊了一路的天。
他們直接去了老宅，方時序的爺爺奶奶伯伯姑姑已經(jīng)在家里準備好了。
老宅在b市的老城區(qū)，從外面看著很不起眼的樣子，里面卻是別有洞天。
從車上下來，林笙還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一路往里面走，小橋流水，亭臺樓閣，是標準的徽派建筑。
一路上林笙看到眼花繚亂，院子的角落里是各種各樣不同種類的花，一進正廳，映入眼簾的是碩大的盆式魚缸，缸里養(yǎng)了一紅一黃兩尾鯉魚，旁邊的博古架上還擺了幾個蝴蝶標本。
林笙沉默了片刻，說實話，跟房子的風格不太搭。
他們進屋的時候眾人正在沙發(fā)上聊天，一見他們進來竟然都從沙發(fā)上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