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伴隨一擊重重地頂入,冉青莊牢牢抵住我,抖動著泄出精華。
我的身子骨實在扛不住這樣的縱情歡樂,心里還想著再來點,意識卻已經(jīng)堅持不住,先一步潰散。
“你會和兆豐做這種事嗎,季檸?”最后被黑暗吞噬前,我聽到冉青莊這樣問。
第66章
你就是那只可憐的白天鵝
從教室窗戶望下去,冉青莊帶笑的臉;籃球場上矯健的身姿;空蕩教室內(nèi),托著下巴發(fā)呆;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滿是鏡子的舞廳里,投影出的高大身影;教我開槍時,背脊抵著的,堅實的胸膛……
我不確定這能不能叫做夢,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冉青莊,不同時期的他,不同場景的他,最后畫面定格在他對金辰嶼說,用三刀換我的命。
一刀扎透掌心,我的心臟緊縮起來,猛地從淺睡眠中驚醒。
窗簾縫隙中透進來一點明亮的光,能聽到外頭響亮的鳥鳴,我眨了眨眼,心跳因夢到的內(nèi)容久久無法平復(fù)。
緩緩撐起身,薄被從肩頭滑落,四周掃視一圈,記憶慢慢復(fù)蘇,開始想起自己干的好事。
我捂住臉,從頭頂?shù)侥_底心都在發(fā)燙,整個羞愧不已,不明白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
季檸,你真的是老季家的種,純的!等下去了跟老季也算是有共同話題了。
冉青莊不在屋子里,身旁床鋪沒有余溫,不知道是不是醒來看到我刺激太大一氣之下走了。
身上除了睡覺悶出來的些微細汗,腹部腿間都很清爽,床單也換過了,應(yīng)該是冉青莊酒醒后做的清理。
他竟然還給我做清理?
我一個乘人之危的,他不惡心得打我一頓出氣就算了,竟然還給我做了清理……這樣一對比,顯得我越發(fā)不堪了。
我可真是個人渣啊。
撿了放在床尾的衣服穿上,我雙腿虛軟地下了床,沒走幾步,小腿肚開始打顫。
扶著墻走出臥室,客廳里安安靜靜的,地上還殘留著昨晚那只玻璃花瓶的殘渣,仍然不見冉青莊的蹤影。
他該不會真的走了吧?要走也是我走啊,我去醫(yī)院看看腦子,看是不是更嚴重了,不然怎么能做出這么沒人性的事?
從廚房搬來垃圾桶,小心撿拾地上的玻璃碎片,太過于沉溺自己的思緒,連身后什么時候來了人都沒察覺。
“小心弄傷你的手�!�
手一抖,一大塊玻璃碎片從指尖滑落,砸在地上,碎成了更小的幾塊。我尚在怔愣中,身體便被人打橫抱起,輕柔地放到了一旁的邊桌上。
冉青莊好好站在我面前,手上沒有行李,臉上也沒有控訴的淚水。
他抽過兩張紙巾,一點點將地上的碎玻璃渣捏住了團進紙巾,丟入了垃圾桶。
我呆呆看著他,一時都忘了從桌子上下去。
他清理完了玻璃渣,抬頭見我還坐在上頭,有些詫異:“下不來?”
他態(tài)度這么自然,要不是我現(xiàn)在腰腿還疼著,花瓶也確實打碎了,都要懷疑昨天喝醉的是不是我。
“你剛剛?cè)ツ膬毫�?”我勾住他的脖頸,任他攬著我的腰將我從桌子上抱了下來。
放我到地上,他沒有即刻松開手,而是隔著T恤揉了揉我的側(cè)腰:“洗床單,天臺上晾衣服�!�
腰本來就酸痛,被他一揉膝蓋越發(fā)軟得根面條似的,站都站不住。我只好靠在他身上,雙手攀附著他,仰起頭與他說話。
“你要是氣不過想打我一頓,我絕對不會反抗的�!�
他手上動作一頓,面色古怪道:“……我為什么要打你?”
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要燒起來,燒得我眼底都微微發(fā)熱,顫著指尖,我垂下眼,難以啟齒道:“就是……我……我知道你認錯了人,但我……沒經(jīng)受住誘惑……這樣,你打我一頓吧,昨晚的事我保證不說出去……晚上我搬去和陶念他們一起……你看,你看怎么樣?”
腰上的力道陡然增加,使我整個腰腹都牢牢地貼著冉青莊,不留一絲空隙。
“季檸,你昨晚還記得多少?”
還記得多少?
前頭都是記得的,包括相互摩擦,再是利用摩擦所得進一步探索人體極限。因為初始真的又澀又疼,所以印象也就格外深刻。
后頭老實說記憶便有些斷斷續(xù)續(xù)了,很多時候腦子都一片空白,完全陷于肉體的快樂,沒辦法集中思想。
“記得幾次?”見我久久不答,冉青莊又接著問。
什么幾次?
我不解地抬頭,冉青莊緊擰著眉,恨鐵不成鋼似的嘆了口氣,道:“一次都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總覺得點頭的話,他會更生氣,便只是囁嚅著發(fā)出無意義的“呃”和“啊”,尷尬地試圖逃避這個問題。
他松開環(huán)在我腰間的手,扯下我的胳膊,拉開彼此距離打量我:“所以你是打算讓我打你一頓,之后就兩不相欠了是嗎?”
他的目光太銳利,我簡直不能與他對視。
“你想多打兩頓……也不是不可以。”我甚至可以遞上皮帶讓他打。
他嗤笑一聲:“你想得倒很美。”
聽他這樣說,我越發(fā)羞愧地低下了頭。我做的事確實沒辦法用打一頓來解決,太惡劣了,打死也不為過。是我沒有把持住,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活該……
冉青莊一把揪住我的衣領(lǐng),氣急敗壞道:“季檸,我之前怎么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呢?��?昨天還在床上說喜歡我,讓我不要喜歡別人,今天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
我說喜歡他,讓他不要喜歡別人?
我說過嗎?回憶了下,記不清了,但應(yīng)該是說過的,男人嘛,那種時候真的什么話都往外說……等等,昨天喝醉的是他不是我,為什么我都不記得了他卻能記得這么清楚?
我想到一個驚悚的可能,睜大眼道:“你昨天沒喝醉?”
他唇邊勾著笑,理直氣壯地回我:“我有說過我喝醉了嗎?”
巨大的信息量使我本就不大靈光的大腦雪上加霜,我瞬間就宕機了。
而就在我陷入到對人生的懷疑時,外頭的門鈴響了起來。
冉青莊與我對視一眼,松開手,走過去開門。
傅慈提著個公文包,衣冠楚楚立在門口,比上次我見到他時氣色又好了不少,只是表情仍然森冷而陰沉,配上他象牙白的膚色,簡直像只終年不見陽光,極度厭惡人類的吸血鬼。
“你好,我是傅慈,金斐盛一案的主訴檢察官,之前有打電話聯(lián)系過你�!�
沒有人動。
我和冉青莊望著他的身后,而他身后的人也看著我們,彼此都有些震驚。
傅慈覺察出異樣,回頭看了眼林笙,向我們介紹道:“我的身體不太好,這是我的隨行醫(yī)生,姓林名笙。我們對他做了詳盡的背景調(diào)查,簽了保密協(xié)議,他是可以信任的�!彼D了頓,“但我猜,你們在意的不是這個。”
林笙一襲淡藍色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臉上笑意一點點褪去,道:“我在門外等你�!�
檢察官是傅慈,而林笙作為他的醫(yī)生竟然也來到了安全屋。我、冉青莊、林笙,雖然我們各自已經(jīng)見過,但三個人共同身處同一屋檐下,多少還是有些突然。加上昨晚我才和冉青莊睡了,而睡之前,冉青莊又剛好跟林笙吃了飯……我又開始頭痛了。
“進來吧�!比角嗲f側(cè)過身,讓傅慈進屋,沒有招呼林笙,但也沒有關(guān)門。
冉青莊與傅慈在餐桌旁坐下,我替他們分別倒了涼茶和涼水。
冉青莊疑惑地看我一眼,我解釋道:“心臟不好不能喝濃茶�!�
高中時他奶奶心臟不好,我有查過資料,記不得全部了,但這條還有些印象。
傅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謝謝,我的心臟已經(jīng)好了,不過我現(xiàn)在在服用免疫抑制劑,確實要保證飲食清淡�!�
外面日頭火辣辣的,也沒個遮涼的地方,林笙坐在外頭的石凳上,一個人自顧玩著手機,不一會兒后背的衣料便濕了大塊。
本來沒想管他,但他和傅慈好歹也是客人,眼看他的汗越出越厲害,怕他中暑,我拿了杯涼茶去到院子,用指背推到他面前。
他緩緩抬起頭,白皙的面皮上泛起潮紅,鼻尖上全是汗水。
“為什么不進去?”我問,“昨天才見過不是嗎?”
我猜測他是想要在傅慈面前撇清和別的男人的關(guān)系,心里越發(fā)為冉青莊感到不值。
林笙看著我,忽然笑了:“我和誰見過?”
“冉青莊�!蔽阴玖缩久迹恢浪惺裁春眯Φ�。
“啊……你是指,他讓人轉(zhuǎn)交給我的戒指?昨天服務(wù)臺說有人撿到了我的戒指,我一看,是當(dāng)年送給冉青莊的那枚,但我確實和他沒有見面�!�
“什么?”我一怔。
他們昨天沒見過?
“他把戒指還給我,應(yīng)該是知道當(dāng)年的事了吧,那我進去不是討嫌……”他注視著我的表情,忽地一頓,看外星人一樣看我,“你們不會到現(xiàn)在還沒說開吧?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季檸?你在等我把他搶回去嗎?”
他將手機往桌上一丟,道:“知道當(dāng)年為什么我能追到他嗎?因為他以為送早飯的是我,追查出虐狗兇手的是我,在醫(yī)院里徹夜照顧他的是我,為他剪那本愚蠢的心臟病人看護手冊的是我。”
“季檸,你應(yīng)該看過《天鵝湖》吧?白天鵝先與王子相愛,但黑天鵝卻偽裝成她的樣子參加舞會,致使王子對錯誤的人發(fā)下愛的誓言。你就是那只可憐的白天鵝�!�
“現(xiàn)在你在干什么?自以為是地為我和冉青莊牽線搭橋?你真的是少惡心了。我只是被送出國,不是被送去坐牢,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機會聯(lián)系他嗎?”他沉下臉,冷聲道,“別把你不要的東西塞給我,我又不是垃圾桶。”
端起冰水潑到他臉上,瞬間打濕他的頭臉。要不是冉青莊他們在里面,我真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他。
我忍痛滴血地把冉青莊送到他面前,他竟然說那是我不要的東西?
“像你這種人……就該一輩子孤獨終老�!蔽以趺磿X得可以把冉青莊托付給他?我真的腦子病糊涂了。
林笙低頭掃了眼自己透出膚色的前襟,吃吃笑起來:“終于不裝了啊季檸?你現(xiàn)在比剛剛有意思多了�!�
我拿起杯子,壓著怒火轉(zhuǎn)身進屋,一開門,差點撞上冉青莊。他像堵墻一樣檔在那里,臉黑得嚇人,也不知聽了多久。
第67章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
“你,你怎么出來了?”我將杯子往身后藏了藏,有些心虛。
冉青莊沒有回我,抬手朝林笙拋出一枚黑影:“傅檢讓你去車上等他�!�
林笙輕松接住,抄了把濕淋淋的頭發(fā),露出光潔額頭,笑道:“我先太陽底下晾晾�!�
冉青莊對他狼狽的模樣視若無睹,什么話也沒說,直接扯著我的胳膊進了屋。
躲進陰涼里,吹著空調(diào)風(fēng),身上頓時涼爽不少,因林笙掀起的惱怒也不由平息下來。
“去休息吧,這里有我�!彼米呶沂掷锏谋樱嗔巳辔业哪X袋,將我往樓上推。
我遲疑地回頭,想問他剛剛聽到多少,又覺得這問法就很不高明,太過此地?zé)o銀三百兩。思索再三,還是作罷,朝他點點頭,獨自上了樓。
好累啊。我倒在床上,只覺得渾身骨頭酸痛不已,特別是腰,都快斷了。
昨晚沒睡好,加上身體實在疲憊,很快我又昏昏欲睡。而就在我即將睡著之際,突然想到件事,掙扎著翻出手機給陶念打去電話。
陶念今天并不輪值,接到我電話還以為出了什么事。
“沒事,就是……”
我問他冉青莊昨天是不是去了醫(yī)院,他說是,我又問他晚上冉青莊和誰喝了酒,他開始有點顧慮,不愿意多說冉青莊的隱私。
我一想也對,就沒勉強他,折中了下,轉(zhuǎn)而問他回來時冉青莊是不是醉得厲害。
“他醉了嗎?”陶念愕然萬分,“完全沒看出來啊。”
好了,可以確定冉青莊是故意做戲詐我了,他不僅沒去見林笙,也壓根就沒醉。
我以為自己就挺無恥了,想不到冉青莊比我還無恥。
結(jié)束與陶念的通話,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有些難以回神。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一樁樁一件件,就這么急促而迅猛地砸向我,絲毫不給我喘息時間,我一件事沒想明白呢,就又來第二件事。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一件一件來吧,先睡一覺再說。
這樣想著,我十分鴕鳥心態(tài)地裹緊了被子,將空調(diào)溫度打得更低,閉上眼安然睡去。
憂思便會多夢,這段時間我想了太多冉青莊的事,做夢也總是出現(xiàn)他。
我仿佛化成了天空中的一朵云,又或者是一縷思緒,沒有形體,不能說話,對夢里的一切只能旁觀,不能參與。
夢里天氣陰沉沉的,冉青莊穿著一件黑色大衣,手里拿著一束由各種白花組成的花束,停在了一座造型獨特的墓碑前。
墓碑上樹立著由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一把1:1的大提琴,下方的同色墓座蓋板上,是簡簡單單的“季檸之墓”幾個大字。
我媽真是好奢華,竟然給我買了這么大塊墓,這得花不少錢吧?
冉青莊緩緩蹲下身,將花放在了墓前。這么冷的天,都不知道他哪里找來這么一束生機勃勃的花。
“我又來看你了�!闭f話間,嘴里吐出連綿的霧氣,被凍得通紅的指尖眷戀地撫過“季檸”二字,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細細的白金戒指。
“我來看你這么多回,你就不能來看看我嗎?”
天氣太冷,使他說話也帶上濃濃鼻音,加上他嗓音本就低啞,乍一聽,就跟馬上要哭出來似的。
“你還要氣多久��?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你太差,我每天都在反思了,你就不能原諒我嗎?”他摸索著自己的大衣口袋,勸哄著道,“別氣了,我給你帶了巧克力。你多吃點,心情就會變好了�!�
他翻找著口袋,里里外外地摸著,卻始終沒有摸出任何東西。
他表情逐漸焦躁起來,嘴里嘟囔著:“明明帶了的……”
最后他幾乎把大衣夾層和兩個褲袋都一寸寸摸遍,仍是沒找到,只好作罷。
他愣愣跪在我的墓前,好像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會把那么重要的東西忘了。
“沒關(guān)系的,你來我就很高興了,我不喜歡巧克力,一點都不喜歡。沒事啊,你不要難過,地上那么冷,你先起來,會生病的……”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著急地朝冉青莊喊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他好像徹底被這件事壓垮了,雖然我不認為他會被一條巧克力壓垮,但他確實慢慢彎下了脊椎。
將額頭抵在冰冷的蓋板上,他身體微不可查地顫抖起來。
“季檸,我想你了。”
我身在夢里,本不應(yīng)該有任何知覺,可看到這樣的他,還是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
曾經(jīng)的他就像太陽一樣閃耀,是讓我仰望的存在,我以為他不會被任何事物打敗,我以為他永遠強大不可摧折。但其實不是,他也是肉體凡胎,他也會痛苦失意,他只是習(xí)慣性地將自己的苦痛疲憊全都隱藏起來,不讓外人察覺。
而他最大的宣泄,也不過是對著一座冰冷的墓碑,顫聲說一句“我想你了”。
裹著灰色大衣的小個子人影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冉青莊身后,頭上戴著頂鴨舌帽,領(lǐng)子豎起,將大半容貌都隱藏在陰影里。
我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覺得對方可疑,想要提醒冉青莊。可沒有用,我無法主宰這個夢,無論發(fā)出多大的聲音,全部傳遞不到冉青莊那邊。
小個子男人將手從大衣口袋里抽出,掌心赫然握著一把消音手槍。槍口對準了冉青莊的腦袋,他打開保險,但沒有立刻扣下扳機。
冉青莊聽到響動,如同上了油的老舊機芯,遲緩地直起身,轉(zhuǎn)頭看向?qū)Ψ健?br />
“你是誰派來的?”他的眼尾微微泛著紅,表情沒有任何驚訝意外的成分,甚至可以說是……麻木。
肌肉完全松弛著,并不是想要反擊的模樣。毫無求生欲……怎么也沒想到,我會看到這樣的冉青莊。
“區(qū)可嵐。”對方嘶啞地吐出區(qū)可嵐的名字后,干脆利落地開槍。
子彈高速旋轉(zhuǎn)著射出,我甚至能聞到了的硝煙味。
一聲悶響過后,冉青莊額頭正中出現(xiàn)一枚猙獰的血洞,鮮血泊泊而出,他驟然倒下。
白色大理石上濺染上猩紅血液,我在夢里哀嚎著,努力地想要擁抱他,卻連他的一根發(fā)絲也沒牽動。
摔下床從夢里驚醒時,我的思緒仍停留在夢境中冉青莊身死的那一幕。整個人被山呼海嘯般的悲慟席卷,手指緊緊攥著薄被,眼淚無法控制地一滴滴落下。
“季檸?”可能是聽到我摔下床的動靜,冉青莊推開門急急走了進來,發(fā)現(xiàn)我連人帶被子趴在地上,趕忙蹲下查看我的情況。
“哪里摔痛了?手嗎?”他抹去我臉上的淚痕,眉心緊蹙著,從指尖開始一點點捏起,檢查我的骨頭。
他若不來我還能忍,見到他真人我哪里還能忍得了?
我含糊地搖頭,帶著回到現(xiàn)實的慶幸與無處發(fā)泄的苦悶,撲上去牢牢抱住了他。
“我夢到你……”我有些忌諱,沒有說的很詳細,“夢到不太好的事�!�
他撫著我的后腦,笑了:“你哭成這樣,是我死了嗎?”
眼前再次閃過他中槍倒地的畫面,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開始大顆大顆掉落。
我有點生氣,我簡直心疼到快要死了,他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不許胡說!”我哽咽著,攥著他背上的衣服,斬釘截鐵道,“你一定會長命百歲,活得比誰都要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