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僧眾陣陣誦經的梵音中，我彈奏琵琶，忍痛起舞。

    就讓我，再為我的女兒祈福一次吧，愿她早登極樂。

    做完這一切，院中翠綠的草坪已被我腳下的鮮血染紅。

    “甜甜的葬禮，就交給您了�！�

    沈老夫人哭著點頭。

    我含淚看了一眼甜甜的骨灰，抱著古玉琵琶，隨僧眾離去。

    婚禮當天，沈忘言和穿著紅旗袍的許柔剛進門，就發(fā)現整個沈家都被掛上了白布，氣氛壓抑。

    沈老夫人一襲黑衣站在院中，沉著臉望著他們。

    “奶奶，你是來參加我和柔兒的婚禮嗎？”

    “孟祈音去哪了？我就知道她不愿意讓柔兒進門，竟然敢把婚禮弄得像葬禮一樣，晦氣死了，果然是個惡毒的女人！”

    話音剛落，沈老夫人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畜生！今天是你女兒的葬禮，你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逼走了妻子，你怎么有臉說要娶別人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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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忘言被這一耳光抽懵了，反應過來后皺眉道：

    “奶奶，是不是孟祈音又跟你告狀了？甜甜不過是失去幾條筋而已，最多影響行動能力，怎么可能會死？我知道，甜甜就是被她放在你那兒了。”

    “我就不明白了，孟祈音到底給您灌了什么迷魂湯？她害死我初戀，又為了成為沈家夫人而欺騙我，前天還用妖術引狼咬傷柔兒，幸好我發(fā)現的快，把那畜生燒成了灰。”

    “她明知道今天是我和柔兒的婚禮，卻把家里弄得這么晦氣，實在太過分了，她就是個惡毒的殺人兇手！”

    “住口！”

    沈老夫人反手又是一耳光，這下用了十成十的力，硬是將沈忘言的嘴角抽出了血。

    “惡毒的人是你！”

    “你為了討好外面的狐貍精，抽自己女兒的筋，給她用牲口的麻醉劑，硬生生害死了孩子，事后還放自己妻子的血，讓妻子走火炭，你知不知道，你燒的根本不是什么狼，那是你女兒的尸體，天下竟然有你這么畜生不如的父親�。�！”

    沈忘言是家里的獨苗，從小就備受寵愛。

    這是第一次，沈老夫人這么發(fā)了狠打他。

    難道孟祈音說的是真的？

    他心中沒來由地有些慌，拉著沈老夫人的胳膊問：

    “奶奶，你、你剛剛說什么？什么叫給牲口用的麻醉劑？我只是讓人多給甜甜打了點麻醉，我怕她亂動，也怕她疼，她畢竟是我女兒，我怎么會那么對她？還有那頭狼，明明……”

    許柔趕緊上前打斷他的話：

    “忘言，你別急，會不會是夫人想要爭寵，所以連老夫人也騙了呢？畢竟她為了獲得你的注意，連我都傷害呢�！�

    沈老夫人冷笑一聲，朝身邊的劉媽使了個眼色。

    劉媽擼起袖子上前，攥著許柔的衣領，連抽了十幾個耳光后，又撕爛了她的旗袍：

    “黑心肝的狐貍精，我們家老夫人和少爺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沒規(guī)矩的東西，今天是我們小小姐的葬禮，你個賤人還敢穿著一身紅招搖過市？！”

    “我們小小姐是多可愛的孩子，你害死了孩子不夠，還聯合你那當趕尸人的媽，把我們小小姐的尸體扮成了野狼，想用她的身體祭琴，讓孩子死了都不得安寧，我今天打不死你！”

    劉媽身強體壯，力氣極大，許柔的臉被她抽破了皮，血流不止，披頭散發(fā)的樣子活像個女鬼。

    她哭著向沈忘言求救：

    “忘言，救救我啊，我怎么會這么狠心呢？老夫人一定是誤會我了，我的腳也被狼咬傷了，你是知道的呀！”

    沈忘言原本還有些猶豫，聽了這話，趕緊攔住了劉媽。

    他皺眉看向老夫人：

    “夠了，奶奶，柔兒心思單純，她絕不會做這種事，況且她的腳腕確實被咬傷了，還是我抱她去醫(yī)院包扎的，這里面一定有誤會！”

    “況且您說那狼是甜甜，有證據嗎？還不是聽了孟祈音的鬼話，她平時就神神叨叨的，總對著佛像跳舞，她的血也確實帶有異香，說不定這就是她給自己害人后開脫的借口，這種為了爭寵不擇手段的女人，她什么干不出來？甜甜指不定被她藏哪了呢！”

    “混賬！”

    沈老夫人揚起手就要再打，卻硬生生在半空止住。

    半晌，她收回手，眼中帶淚地苦笑搖頭：

    “罷了，我就是打死你，圣女也不會回來了，可笑我當初為了保全沈家血脈，跋山涉水跪到大漠，好不容易才求得圣女垂憐，不成想你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害死了孩子，逼走了圣女，硬生生斷了這份佛緣。”

    “圣女走了，再也不會有人為沈家祈福消災，惡果和孽債很快就會報應上門，沈家完了，完了啊……”

    沈忘言滿臉不解地拉住她：

    “奶奶，你在說什么��？”

    沈老人靜靜地抽回手，平淡而生疏地說道：

    “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孫子，你愛娶誰就娶誰，我老了，再也不想為你操心奔波了。”

    “你，好自為之吧�！�

    一瞬間，沈老夫人仿佛又蒼老了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