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心誓言不比宏愿，不能助我直接證見外道演法，可若是我只差臨門一腳，則本心誓言的反饋說不定會收到奇效�！�
“不過，我現(xiàn)在距離證見外道演法差得可是很多步�！�
念頭起伏間，玉婆婆仙識降臨，聲音傳來：“再過半月，就是紫云道君預(yù)備合道的大典，到時候我們直接去常樂大世界�！�
……
半月之后，大羅界域常樂大世界。
地膜之外，時空一陣扭曲波動，一身青袍的石軒和一襲紫袍的玉婆婆，從中走了出來。
附近億萬天魔像是聞到什么不好的味道，剎那之間就宛如潮水般退去，留出好大一片幽深安寧的虛空。
石軒環(huán)視附近一眼，看到幾十位半步金仙或乘鑾駕，氣派非常地進入大千世界，或騎黃龍、仙鶴等，悠閑自在地飛臨，或像是自己和玉婆婆這般，灑脫隨意地到來，不由感慨道：“這才真是名副其實的諸天萬界盛典，端得上大羅道君齊聚，未來佛祖皆是，盛況空前�！�
玉婆婆呵呵笑了一聲：“紫云老鬼一貫招搖，喜歡人前顯圣，是愛出風(fēng)頭的性子，所以，只有他才會弄這么一出來�！�
石軒和玉婆婆一邊閑談，一邊并肩走入常樂大世界。
紫云道君所在仙云門，是開辟在九天之上，白云皚皚襯托無數(shù)富麗堂皇的宮殿，有一種高高在上、風(fēng)光無限的感覺。
仙云門迎客天君，哪像今日這般見過如此多的半步金仙，心神震動中，難免略微拘謹(jǐn)。
其中一位迎客天君飛了過來，對石軒和玉婆婆道：“兩位前輩，可是禹余天蓬萊派神霄道君和天玄道此言一出，整個仙云門大門所在的迎客天君、引領(lǐng)真人，以及與仙云門交好，受邀前來觀禮的其他門派天君們，都齊齊望下石軒和玉婆婆兩人。
就連附近半步金仙，亦微微側(cè)目，向著石軒、玉婆婆頷首致意。
這兩位，其中一位可是號稱道祖之下第一人，即使經(jīng)過轉(zhuǎn)世，也已經(jīng)重證外道演法境界多年，實力恐怕早就恢復(fù)如此，而另外一位，實力強橫，威名赫赫，手中隕落了好幾位半步金仙，如今更是有了外道演法境界以下第一人的稱呼。
人的名號樹的影，難怪那位迎客天君一問，就引來如此多的注意。
石軒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其他半步金仙的致意，同時對那位迎客天君道：“正是。”
這迎客天君恭敬回應(yīng)：“晚輩仙云門陽夫之，負(fù)責(zé)引領(lǐng)兩位前輩進入道場�！�
然后他高聲唱名道：
“通天界域禹余天蓬萊派神霄道君并天玄道君前來觀禮！”
聲音悠遠，響徹九天。
……
在陽夫之引領(lǐng)下，石軒和玉婆婆來到了一方白云鋪就、仙氣氤氳、荷花朵朵的道場，并被安排在了道場前面部分。
還未坐下，石軒就見到了諸多相熟半步金仙，有笑吟吟點頭的墨景秋，有成熟端莊、微笑頷首的玄霄仙子，有巧笑倩兮的玄女娘娘，有只是分化念頭到此、本體還在艱難完成宏愿的朱宏圖，有老農(nóng)模樣的王大路，有清雅出塵的爭竹道君，甚至還有道空道君、成空道君、不空道君等隱隱敵對之輩。
這真是半步金仙的一場盛會。
一一回應(yīng)了這些相熟半步金仙，石軒忽然看到一位靈秀絕美、明眸皓齒的白衣女子在對自己微笑點頭，頓時一愣，自己好像不認(rèn)識她？
玉婆婆嘿了一聲道：“她是娥凰門下玄牝娘娘。”
石軒恍然：“原來就是當(dāng)年引起北斗世界金仙大戰(zhàn)的那位轉(zhuǎn)世靈寶，不過此次她應(yīng)該不會再將玄牝之門帶在身上了�！�
回禮之后，石軒剛剛坐下，門口又進來一位相熟半步金仙，乃無數(shù)幽暗仙花環(huán)繞的渾沌天帝。
石軒一邊笑著與她招呼，一邊對玉婆婆道：“看起來弟子在半步金仙里面，亦算是交游廣闊了。”
渾沌天帝尚未證見外道演法，這次紫云道君合道，很可能是大機緣，故而氣息有些凝重，回應(yīng)了石軒之后，就找了一朵白云坐下，安靜等待著大典開始。
而石軒這邊，雖然所處位置不在一起，但對于半步金仙來說，是不存在交流阻礙的，仙識展開，就與玉婆婆、墨景秋、朱宏圖、王大路、玄霄仙子等談玄論道，以另外的方式等待著觀禮。
交流之中，道場外又來了一位半步金仙，卻是寬袍大袖、雄姿偉岸的邵卓然。
墨景秋一看，不由笑道：“咱們參加的那次太虛法會，已經(jīng)有足足四位天君證道大羅，算得上前所未有�！�
當(dāng)年參加太虛法會的，除了石軒、墨景秋、邵卓然，普通天君中的魯晉書亦在一千多年前成就半步金仙，讓太虛法會是聲名遠播，無數(shù)天君都想收到太虛法會的請?zhí)?br />
“可惜，太虛法會怕是成為絕唱了�！笔幬⑽@息道，以自己目前的境界，可以很明確地判斷出，當(dāng)時潛虛子的道基差不多已經(jīng)圓滿，只剩下最后穩(wěn)固了。
而當(dāng)年太虛法會其他天君，安以樂是在天人第三衰時，隕落于同樣有越階仙術(shù)的道祖門下，連玉隕落于道心之衰，沈依墨隕落于壽元之衰，施景仁隕落于石軒之手，燕笙隕落于道心之衰，如此等等，更有部分是連法力之衰都未渡過。
不過，除了成就半步金仙的幾位，如今還有部分參加太虛法會的天君活著，徘徊在天人五衰之中，畢竟太虛法會過去才兩萬年左右，還不到正常兩次衰劫避無可避降臨的時限，比如沈沉溪就深陷道心之衰。
墨景秋戲謔笑道：“所以我們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這么一說起來，最近一萬年中，諸天萬界可是有三位半步金仙誕生，遠超過往，有一種風(fēng)云激蕩的感覺�！�
除了邵卓然、魯晉書，還有一位積年天君崔明遠成就半步金仙。
這位崔明遠道君，非是絕世天才，亦非大宗門弟子，但一步步行來，是走得踏實無比，近千年才成就元神，四次天劫平均下來，每次都花費了近五千年時光，前面四次衰劫，則平均花費九千年左右，只有道心之衰，僅僅兩千年就渡過，出乎世人預(yù)料地證道大羅。
在邵卓然進入道場沒多久，大典就正式開始，身穿顯赫紫袍的紫云道君，在散花天女、捧劍童子的簇?fù)硐�，走到了道場正中的高臺上。
至此，共計七百九十五位半步金仙觀禮，而所有外道演法境界的半步金仙是全部到來。
第六十二章
紫氣浩然思長存
紫云道君留著一把美髯，長至胸口，烏黑發(fā)亮。
其面白如玉，豐神俊朗，雙手?jǐn)n在袖中，顧盼之間，盡顯看透滄桑、亙古不變的仙人之態(tài)。
但當(dāng)他端坐高臺正中的蒲團上，看向在場眾位半步金仙時，那種高高在上、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擾動心懷的滄桑悠遠感覺卻是陡然消散一空，變得意氣風(fēng)發(fā)，笑容滿面。
他很是自得地道：“多謝諸位道友能夠來觀禮本座合道，這將是諸天萬界難得一見的盛會�！�
對于紫云道君氣質(zhì)如此大的變化和頗為招惹的言語，石軒很有些不適應(yīng)，在場不少幾十萬年內(nèi)新晉的半步金仙亦是這般，但從玉婆婆、玄霄仙子、道空道君這等積年道君紋絲不動、毫無異狀的模樣看來，紫云道君以往恐怕也是如此。
“多謝紫云道友相邀�！�
不管如何，諸位半步金仙還是齊齊答禮，若他真的能夠合道，那可是自家的大機緣。
紫云道君點了點頭，看向高臺右手邊一位身穿赤紅夾雜袈裟的未來佛祖道：“寶光道友，你我比鄰而居百萬載，談玄論道很是相得，今日為兄先行一步，望你亦早早踏出這最后一步，莫要蹉跎了時光�！�
這位未來佛祖清瘦莊嚴(yán)，耳垂齊肩，但又一直臉含微笑，讓人如沐春風(fēng)，正是大羅界域另外一位外道演法境界的半步金仙，未來寶光佛祖。
其就在附近日行大世界，與紫云道君相識多年，乃真是切切的至交好友，知道紫云道君此話乃其正常風(fēng)格，并無惡意，而且既是詼諧打趣，又暗含激勵，于是低誦了一聲佛號：“南無琉璃光王如來，有紫云道友珠玉在先，貧僧豈會裹足不前�！�
紫云道君微笑轉(zhuǎn)頭，又對另外一位相熟半步金仙說起話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打算將在座所有熟識半步金仙都招呼或者提點一遍。
石軒等受邀前來的半步金仙自然不可能催促紫云道君趕快合道，而且大家都是常年閉關(guān)的人物，小小時光的耽擱根本不受影響，因此皆是安靜等待。
紫云道君足足提點了一百一十三位道君、魔君、未來佛祖、妖皇等之后，終于看向了最左邊，他對玉婆婆點頭致意：“本以為神霄道友你會是我們之中第一位邁出合道步伐的大神通者，誰知你志向遠大，不屑于后天大道，直指先天，呵呵，倒讓本座、悟道山人等搶了個先。”
看起來，紫云道君對于玉婆婆這位道祖之下第一人，還是抱著些許敬意，沒有說出什么提點的話來。
玉婆婆笑道：“還望紫云道友讓我能夠多些合道把握�！�
能夠親眼目睹一次成功合道，對于每一位有志于金仙境界的大神通者來說，都是難得的體驗，不僅有一定可能借此證見外道演法，或者轉(zhuǎn)為自身積累，在日后發(fā)揮極大作用，而且還能讓人多體會一些玄之又玄的合道之事，以便自家合道時，能夠多上一兩分的把握。
故而，玉婆婆此話是對紫云道君的最大祝福。
紫云道君哈哈一笑，本待轉(zhuǎn)過頭去，開始進行下一步，可他偶然看到了玉婆婆身邊的石軒，于是語重心長地道：“這位應(yīng)該就是聲名赫赫的天玄道君石道友了。萬年之內(nèi)證道大羅，實乃我輩追尋大道路上的后繼之秀，望你莫要心生懈怠，繼續(xù)保持勇猛精進�！�
其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聽得石軒暗暗好笑，不過作為一位先達者對自己的提點，石軒還是報以很大的尊敬：“多謝紫云道友�！�
不過石軒哪會有懈怠之心，那邊寂滅道祖都快要合相反大道了。
紫云道君一番老懷安慰模樣地輕輕頷首。
在他看來，若是自己成功合道，那所有話都是一位金仙對后輩修士的提點，實乃一代榜樣，若是合道失敗，反正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隨便他們怎么說。
轉(zhuǎn)過頭去，紫云道君臉上笑容漸漸平復(fù)，氣氛頓時變得鄭重起來。
調(diào)和了片刻心境，紫云道君猛地從蒲團上站起，向前邁出一步。
其邁出一步之后，突然停頓剎那，讓石軒等以為他是要心有所感地誦念詩號或偈語。
誰知剎那又復(fù)剎那，紫云道君停在那里足足一息時光。
眼見眾人起了疑惑，他摸了摸胡須，干笑一聲：“本座實在不善詩詞，還是算了，恩，從頭來過。”
于是，他又坐回蒲團上去了。
一種目瞪口呆的氣氛在道場內(nèi)凝聚，不管紫云道君能不能成功合道，至少這次大典，肯定將會成為流傳萬古的軼事。
半盞茶后，紫云道君氣息變得縹緲起來，石軒等半步金仙有一種奇特的感覺產(chǎn)生，就像是其化為了一朵亙古永存的白云。
紫云道君緩緩站起，一步邁出。
其氣息越發(fā)縹緲，漸漸消散，泥丸宮內(nèi)飛出了一朵紫氣纏繞而成的慶云。
這慶云形狀變幻不停，如同天邊的云彩，永無常樣，綻放惶惶紫光，照耀道場，正是紫云道君的“萬方獨尊紫氣浩然慶云”，后天云之大道！
一步步邁出，紫云道君氣息越來越淡。
恰好其踏出高臺之時，氣息完全消散，如虛似空，帶動畝許大小的“萬方獨尊紫氣浩然慶云”輕鳴震動，直抵虛無縹緲的大道。
轟然之間，整個諸天萬界，虛空齊齊蕩起漣漪，一種莫名的云卷云舒之感透了出來，在每一位生靈心中油然而生。
虛空震蕩，“三界共鳴”！
諸天萬界不知多少修士，心中一震：“又有半步金仙沖擊合道？！”
道場內(nèi)，所有半步金仙都聚精會神，可還是頗為感慨。
雖然萬多年前連續(xù)兩位道君沖擊合道失敗，讓諸位半步金仙不至于對“三界共鳴”這合道異象有任何驚訝之處，但紫云道君能夠邁出這不知生死的一步，還是讓人佩服和感懷。
“這就是大道路上的真正前輩先賢！”
石軒靜靜體悟著“三界共鳴”帶來的震蕩，剎那之后，諸天萬界風(fēng)起云涌，一朵朵白云、紫云、烏云、紅云、祥云從莫名之處凸顯出來，像是匯聚了所有種類的云彩。
云之大道顯化降臨！
其意難言，其玄難述。
這些云彩剛一出現(xiàn)，就齊齊匯入朵朵紫云當(dāng)中，讓紫云是越變越大，最后更是連成一片，遮掩日月，遮掩蒼天，遮掩虛空，將諸天萬界一切都籠罩在紫云之內(nèi)。
一種浩然長存之感從紫云當(dāng)中彌漫而出，并帶著笑看云卷云舒，閑觀花落花開的瀟灑雋遠。
“合道異象之‘紫氣浩然’�！�
石軒感應(yīng)、體悟著籠罩四周的浩然紫云，心中暗道了一句，所有半步金仙亦同樣默道。
諸天萬界，不知多少修煉云禁功法的三劫陽神真人是直接觸摸到了云之大道一絲神髓，不知多少修煉云禁功法的修士是借此修為大進。
種種感嘆、感傷、感動情緒在虛空中凝聚，與浩然紫云交相應(yīng)和。
這籠罩諸天萬界的浩然長存紫云，透出絲絲云氣，匯入裹著紫云道君元神的“萬方獨尊紫氣浩然慶云”，讓其陡然產(chǎn)生凝實之感，發(fā)出明亮堂皇的紫光。
紫云越來越多地融入慶云，慶云越來越亮，開始翻滾起來，像是要凝聚出什么莫名之物。
可突然之間，翻滾是猛地凝固。
接著慶云一震，化為道道云氣散開，與紫云一起徹底崩解，融入虛空。
“紫氣浩然”、“三界共鳴”戛然而止。
道場之內(nèi)，鴉雀無聲，風(fēng)云平息，安靜非常。
自信滿滿、詼諧招搖的紫云道君，沖擊合道，竟然還是失�。�！
連續(xù)三位半步金仙沖擊合道，皆是失敗，讓所有半步金仙難免心生沮喪和動搖。
“合道，難道就如此之難？”平都道君喃喃自語。
孔方魔君、悟道山人、紫云道君合道時，他都在附近，而且自身也是可以踏出這一步之人，心中感受自然最為深刻。
更為重要的是，他不明白，為什么悟道山人和紫云道君會失敗，也就找不到彌補自身的辦法，莫非真是要碰那一線生機？難道真的無法靠自身掌控？
對于平都道君，石軒從結(jié)果反推，已經(jīng)大致上猜到他和生死道祖關(guān)系匪淺，此時聽了他的自語，亦是種種念頭浮起：“這一步邁出，竟是這般艱難，有死無生，我若到了這個境界，又能有什么把握可以合道？”
三位半步金仙合道失敗時，石軒與平都道君一樣，都在附近，受到的沖擊最大，一點點動搖產(chǎn)生。
但石軒轉(zhuǎn)瞬之間就平復(fù)了心魔，恢復(fù)了自信，金丹、元神，同為修行三難，自己還不是一步步闖過？別人失敗是別人之事，只能作為參考，無法當(dāng)成自己，尤其自己連外道演法都還未證見，連怎么合道都不知道，擔(dān)心這個為時尚早。
不過石軒也明白，這個隱患還是埋在了自己心里，等證見了外道演法，明白如何合道時，一旦未能勘破，就可能會遲遲不敢邁出最后一步，即使勉強邁出，亦隱含不自信，以致合道失敗。
道場內(nèi)一片詭異沉默的安靜，無人回答平都道君自言自語的問題。
忽然，玉婆婆嘆氣道：“紫云道友還是有點放不下�！�
看起來，在座諸位半步金仙中，她是唯一一位可能窺見了真正緣由所在的大神通者，只不過這種事情，就連玉婆婆自己也不敢太過肯定，畢竟她又沒有真正合道過，而且又涉及知見障之事，所以說得是含含糊糊。
猶是如此，剛才心神動搖的其他半步金仙都側(cè)目望向她，心中感慨：“不愧為道祖之下第一人。”
第六十三章
內(nèi)外明澈如琉璃
“有點放不下……”
就在眾位半步金仙側(cè)目看著玉婆婆的時候，從紫云道君合道失敗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未來寶光佛祖，是突然喃喃自語，重復(fù)起玉婆婆所說的話。
“放不下……放不下……”
未來寶光佛祖像是魔怔了般一直念叨起來，引得所有半步金仙皆是愕然回望：“莫非他起了心魔？”
玉婆婆卻是表情古怪，既像是全然沒料到自己含含糊糊一句，會引起未來寶光佛祖如此大的反應(yīng)，又仿佛有些恍然。
未來寶光佛祖念叨之中，忽然哈哈一笑：“放下，放下，一具臭皮囊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神色恢復(fù)平靜，莊嚴(yán)肅穆，讓整個道場氣氛再次一凝，接著低喧一聲佛號：“南無未來寶光佛祖�！�
然后，現(xiàn)出十面二十四臂的未來佛祖金身，手持寶瓶、琉璃燈、金剛杵等物，跌坐蒲團，空著的四手齊齊結(jié)出入滅印。
未來寶光佛祖氣息開始急速黯淡，寶象莊嚴(yán)的丈八金身一點點潰散，化為佛光金芒飄蕩在道場之內(nèi)，背后隱隱出現(xiàn)一株碧綠青翠的參天菩提樹。
“菩提樹下入滅，未來寶光佛祖竟然在這個時候沖擊合道！”石軒等半步金仙，全然沒想到，在目睹了紫云道君合道失敗、徹底隕落之后，未來寶光佛祖竟然還能勇往直前、堅定無比地踏出這一步，自己等竟然還能再目睹一位未來佛祖證無上菩提。
未來寶光佛祖雖非道門，但感其證無上正覺的堅定和毫不畏懼，石軒等是齊齊誦念一聲：“南無未來寶光佛祖�！�
金身看似一點點慢慢潰散，但轉(zhuǎn)瞬之間，就已消散一空，現(xiàn)出身穿赤紅袈裟的未來寶光佛祖一點核心真靈，虛幻非常，雙手結(jié)印，背后青翠菩提樹葉枯萎，片片凋落，盡顯一派死寂之相。
看著整個道場內(nèi)飛舞的點點佛光金芒，感應(yīng)著其宏大神圣又虛幻無比之意，石軒有所了然地感慨道：“佛門斬三尸之法，果然有別于道門，慶云道果乃合道根基，潰散就意味著合道失敗，而其丈八金身卻是與氣息一樣，自行消散。四大皆空，好一個四大皆空�！�
金身既散，氣息已虛，“三界共鳴”當(dāng)現(xiàn)。
但出乎預(yù)料的是，石軒等并沒有等到“三界共鳴”，而是陡然發(fā)覺未來寶光佛祖如虛似幻的氣息再次一黯。
于是，未來寶光佛祖就連那點虛幻的核心真靈都完全消散，菩提樹全部枯萎，樹下空無一人，氣息徹底消失。
就像其已經(jīng)真正地隕落！
這是自殺，還是沖擊合道？
整個道場內(nèi)一片安靜，只有消散中的點點佛光金芒在晃動。
這樣的場面，讓石軒等半步金仙油然而生一陣荒謬之意，未來寶光佛祖就這么徹底入滅了？還是自家心甘情愿地了斷？！
隱隱約約的枯萎菩提樹越來越淡，道場內(nèi)飛舞的點點佛光金芒同樣越來越透明，變得像是琉璃，眼看就要一起徹底消失。
正當(dāng)絕大部分半步金仙心生嘆息，未來寶光佛祖被心魔所迷，貿(mào)然踏出合道這一步，以致身死道消之時，虛空忽然輕輕地震蕩起來，一種莫名的聲音響起在石軒等心頭。
這聲音，像是光明洞破黑暗的聲音，像是小草發(fā)芽頂開巨石，向往光明的聲音，生機盎然、蓬勃向上，讓石軒等半步金仙都有心神明澈、陰影消散之感。
諸天萬界，齊齊震蕩，不知多少生靈，被這聲音感動，淚流滿面。
竟然“三界共鳴”了？！
而且還是道化祥瑞“洞照眾生”與“三界共鳴”兩種異象一起出現(xiàn)！
這是未來寶光佛祖證見的后天光之大道真意，這是生機蓬勃、迎難而上、心有光明則身有寶光之意！
這種自我了斷式的入滅，竟然也能證出兩種合道異象？！
這完全顛覆了絕大部分半步金仙的認(rèn)知，震驚愕然之中，伴隨光明洞破黑暗聲音而來的是一道道明澈柔和的光芒亮起，照亮整個道場，照亮整個常樂大世界，照亮諸天萬界，照亮所有幽暗虛空，照亮一切人心深處。
堂堂皇皇，光明正大！
石軒等半步金仙收起心中驚愕，等待著最為關(guān)鍵的剎那到來。
道場內(nèi)，還未消散的那些琉璃般佛光金芒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名事物的吸引，忽然翻滾著，向那株將散未散的虛幻枯萎菩提之下匯聚。
與此同時，所有光芒像是猛然凝聚般，照在了枯萎菩提樹之下，光芒萬丈。
石軒立刻就有一種光之大道即在樹下的神奇感覺，但實際上大道顯化的異象“洞照眾生”依然存在于諸天萬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