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和擇子通過電話，他說的夠多了，你?就不要再說了。”
“擇子……五叔那里，麻煩你?幫我?guī)Ь湓�，是我不知�?分寸，我只是出于一個朋友的關(guān)心，沒考慮后果，如果有什么想針對的，直接對我就行，我做錯了，該受到懲罰�！�
黃涼微微笑?著，以前他的笑?是肆無?忌憚是張揚的，現(xiàn)在?，不說是收斂，而是配合他的蒼白的臉，一夜過去就病態(tài)的身體?，徐陌聲?是怎么看怎么心底在?發(fā)疼。
“沒有人怪你?，真的。”
薛絕那里也一點都不會怪罪到黃涼身上。
“是嗎？哎，早知道?我就少喝點酒了�！�
“嗯，好?像也不對，如果不喝到暈倒住進醫(yī)院，這里的東西怕是也發(fā)現(xiàn)不了�！�
“這點上面我想我得感謝你?�！�
“阿聲?，謝謝�！�
不管最?終結(jié)果如何，提前知道?總歸是好?的，黃涼不是諱疾忌醫(yī)的人。
徐陌聲?走到病床邊，他把黃涼的手?給握住。
“他會找最?好?的醫(yī)生來給你?看�！�
黃涼知道?徐陌聲?說的他是哪個他。
“看你?的樣子，你?和他過得很好?。”似乎不是黃涼以為的那樣，徐陌聲?會很快被薛絕給感染成一個隨時會發(fā)瘋的瘋子。
“……很多人都對他誤解了，雖然他是瘋，可他其?實沒有主動去傷害過誰，都是那些人貪得無?厭，什么都想要�！�
徐陌聲?解釋道?，他自己沒有想要的，比起索取，他更欣賞付出。
索取來的都虛無?縹緲，能被給，就能被拿回去。
可自己給出的，就截然不同了。
“嗯，我會積極配合治療，醫(yī)院這邊，我想多的是人會來關(guān)照我，阿聲?，你?不需要太擔心我�！�
“你有自己的生活要過。”
他黃涼再是好?朋友又能如何，薛擇去了外地追唐言，徐陌聲?則跟了薛絕，一次兩次，黃涼想他總該認清一個事?實了，他們只是朋友，不是彼此的獨一無?二。
“我沒什么事?，有事?我會主動和你?說，你?別不理我就行。”
“不會了�！�
徐陌聲?已經(jīng)后悔了，怎么還會跟之前一樣。
“對了，我和他打算結(jié)婚。”
“結(jié)婚？在?哪里？什么時候？”
“我這樣，去了也晦氣�！�
黃涼想到他的身體?狀況，可不能去別人喜慶的婚禮現(xiàn)場。
“不打算請任何人，薛擇也不會請，就我和他�！�
“……好?啊，你?們都不是多喜歡熱鬧的人，安靜點也好?�！�
“婚紗照記得拍幾張發(fā)給我，你?們都長得好?看�！�
黃涼接受了，除了接受沒有第二個選擇，何況看到徐陌聲?提到那個人的時候，他眉眼里的繾.綣，他愛他。
黃涼即覺得心下空了許多，可同時又替徐陌聲?開心。
薛擇能遇到所愛，徐陌聲?也遇到了，他們都幸福，作為朋友，自然是祝福了。
“會的，給你?發(fā)視頻都可以�！�
“視頻還是算了，總覺得你?男人能從視頻里瞪我。”
“哈哈�！秉S涼笑?得肚子疼，臉頰都抽了抽。
徐陌聲?給他拉了拉被子，兩人隨意聊著天，氣氛不再是圧抑的，而是比過往都還要輕松，看黃涼平靜的模樣，徐陌聲?也不多提他的病情。
不多時有人走了進來，不是醫(yī)護員，但是薛絕安排來的，還是兩個，分別白天和晚上隨時都照看著黃涼。
兩人都相當專業(yè)，還有一些相關(guān)的知識，知道?怎么做能更好?的照顧黃涼，看到中年?女人寬闊的背脊，相當令人安心。
黃涼清醒了幾個小時，又躺下沉睡過去，徐陌聲?在?旁邊坐著安靜陪他，到辦完的時候黃涼醒了過來，這個時候可以吃點東西了，黃涼喝了點熱粥。
離開的時候黃涼伸出了手?，徐陌聲?知道?他的意思，他走過去抓住了黃涼的手?，似乎接觸到的皮膚都泛著微微的涼意。
“加個熱水袋吧�！毙炷奥�?對照顧的女人說，女人點點頭，很快就走了出去找熱水袋。
“真沒必要多擔心，看你?一臉為我著急緊張的小模樣，阿聲?，我反而覺得有壓力，覺得自己不該。”
“所以來見我的時候，你?只要微笑?就好?了，我喜歡看你?的笑?�！�
“知道?了�！�
徐陌聲?聽從黃涼的話，他笑?了起來。
“你?得好?好?的�！�
黃涼要求徐陌聲?。
“我會很好?的�！�
黃涼拉著徐陌聲?的手?，將他手?背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有時候真后悔我怎么不是彎的，如果我彎的話，我一定早就把你?追到手?了�！�
黃涼說著曖.昧的話，可不管是他還是徐陌聲?都知道?，他們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走吧，天該黑了，有人怕是等你?等不急了�！�
說不準汽車已經(jīng)開到醫(yī)院樓下，哪怕他一千個一萬個想要留住徐陌聲?的念頭，可徐陌聲?是他朋友，也是別人的愛人。
他不能霸占徐陌聲?。
“下次再來看你?。”
“打視頻電話也行，不用特意跑一趟，你?也不是醫(yī)生，來了后也只能干站著�！�
黃涼松開了徐陌聲?的手?，他則擺了擺胳膊，催促徐陌聲?離開的意思。
徐陌聲?走出病房，走廊里，靠墻的地方站了一個人，那是來接徐陌聲?的，看起來有些時間了，但一直沒路面，只是在?外面靜靜等著。
徐陌聲?回頭和病房里的黃涼對視，黃涼又揮揮手?。
“再見�！�
徐陌聲?走出醫(yī)院，門口的一輛車里薛絕坐在?里面，徐陌聲?彎腰上車，剛一坐穩(wěn)，他的手?就被薛絕給抓住了。
“還好?嗎？”
薛絕看徐陌聲?即便面上無?波無?瀾，可他眼底的燦然么有多少了，他的心充滿了悲傷，薛絕知道?。
徐陌聲?忽的撲進薛絕的懷里，不多會有細微的哽.咽傳來。
薛絕溫柔地輕撫著徐陌聲?的后背，以為徐陌聲?會哭一會，可幾分鐘徐陌聲?就抬起了頭，他只是眼眶一片緋紅，有眼淚在?閃爍，卻沒有流出來。
“發(fā)現(xiàn)得早，及時干預(yù)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薛絕已經(jīng)得到了最?終的檢查結(jié)果，手?術(shù)那會就取了腫瘤細胞出來檢驗，結(jié)果第一時間發(fā)到了薛絕的手?上，不過就算他再怎么和徐陌聲?說是良性?的，該擔心的還是會擔心。
“不要哭，他會沒事?的，我向你?保證�！�
“多少錢我來出，我可以打借條�！�
“你?把我當什么？我們要結(jié)婚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錢又算得了什么�！�
徐陌聲?咬著唇，輕輕點頭。
“這件事?就多麻煩你?了�！�
“不麻煩，也就是幾句話的事?，難道?你?覺得我會跑來跑去？”
薛絕對著徐陌聲?笑?，他難得會笑?，笑?起來有種難以抵擋地力量在?里面，徐陌聲?的焦急得到了一些緩解。
“你?一天都在?醫(yī)院，沒怎么休息吧，一會早點睡，我就不鬧你?了�！�
薛絕吻在?徐陌聲?的耳垂上，汽車行駛得相當平穩(wěn)，開到了古典宅院里，提前有廚師做好?了飯，徐陌聲?胃口不好?，吃了點就不想吃了，薛絕盯著他，讓他有多吃了兩口。
徐陌聲?起身去洗漱，確實身體?都疲憊，徐陌聲?掀開被子就躺了下去，不多時就沉睡了過去。
時間還早，也就九點多，薛絕沒什么困意，他向來睡眠都是深度的，四五個小時的睡眠就醒了。
所以其?實很多時候，當徐陌聲?睡著后，薛絕其?實都沒有睡，而是摟著他，沉默地凝視著自己的愛人。
薛絕坐在?床邊，伸手?從徐陌聲?眉宇間輕輕的撫過，撫模著戀人如花瓣般美好?的嘴唇，薛絕傾身吻了一下，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徐陌聲?睡得不安穩(wěn)，眉頭始終都微微擰著，薛絕試圖去撫平，還是沒什么用。
薛絕輕輕拉著徐陌聲?的手?，藝術(shù)品般欣賞那幾只纖細修長的手?指，又吻在?了徐陌聲?的手?指上。
這個夜晚一如其?他夜晚一樣，薛絕摟著徐陌聲?睡了過去。
在?那之后，醫(yī)院里黃涼身邊來了很多專家團隊，針對黃涼的病情都在?積極的討論著，是良性?腫瘤，不是惡性?的。
幸好?提前發(fā)現(xiàn)了，再晚一點，哪怕是晚幾個月，可能都會惡化，然后回天乏術(shù)，切除手?術(shù)很快就安排上了，黃涼不讓徐陌聲?來，免得看到他那張漂亮的臉露出難受的表情。
黃涼被打了麻葯，聞著到處的消毒水，黃涼嘴角掛上了微笑?。
手?術(shù)進行了起來，徐陌聲?在?宅子里，時刻都關(guān)注著手?機，即想接到消息，又不免擔心。
薛絕有事?離開了一陣，還是很快忙完回來，他將徐陌聲?給摟在?懷里，婚禮的事?差不多準備好?了，就在?明天。
黃涼的手?術(shù)可以拖兩天，但徐陌聲?的意思，在?他婚禮前，不然他安心不下來。
薛絕不拒絕，按照徐陌聲?的要求來。
手?術(shù)下午進行的，到了凌晨才停下，電話也打了過來，打到了薛絕的手?機上。
薛絕開了免提，這樣徐陌聲?就可以聽到對面的消息了。
“……切除下來了，并沒有擴散，一階段算是成功�！�
“后面還有其?他幾個階段，但第一階段好?，后面基本也不會有問?題�！�
徐陌聲?感謝醫(yī)生，他抬手?把眼角的淚給擦拭掉。
“你?去一趟，可以嗎？”
徐陌聲?想好?好?平復(fù)下心情，所以請求薛絕帶他去看望黃涼。
“好?，我明天就去�！�
薛絕滿口答應(yīng)下來。
“接下來是我們的婚禮，我會開心幸福的和你?結(jié)婚�！�
徐陌聲?湊過去吻了下薛絕的臉頰。
“好?。”薛絕把徐陌聲?抱了個滿懷，臨時出了這樣的事?，是不太順利，讓徐陌聲?心緒有了輕撫，好?在?結(jié)果是好?的，沒有變壞，薛絕想老天對他還是始終都相當優(yōu)待的。
轉(zhuǎn)天薛絕中午時分去的醫(yī)院，黃涼整個人瘦了大半，臉上嘴唇上都看不到多少血色，見到薛絕來，而不是徐陌聲?，黃涼還愣了愣。
“他讓我來的�！�
“是嗎？他怎么樣？”
“還是會擔心，除非你?走出醫(yī)院，他可能才會放下心來�！�
“快了，不是都相當成功嗎？”
黃涼這個病人，反倒比任何人都還看得開。
“有什么想要的，盡管和林姨說，她會去安排�！�
林姨是薛家的傭人，本來都提前休息了，薛絕意外要找人來照顧，林姨得知后她自己主動聯(lián)系上來的，林姨五十多歲，可看著卻像四十多的人，相當?shù)挠辛Ω删殹?br />
黃涼看著外面進來的林姨，開始幾天還覺得被管得緊，但很快還是感受得出來，林姨非常的用心，把他當家人那般對待，就算是黃涼自己的家人，都怕做不到這么好?。
黃涼接受薛絕的好?意。
“你?……五叔，阿聲?有時候看起來很強大，可偶爾又給人相當脆弱的感覺，希望你?能珍惜他�！�
黃涼請求著薛絕。
“他是比我生命還重?要的存在?。”
有薛絕這樣的承諾，黃涼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用替徐陌聲?再有的擔心了。
“提前祝你?們新婚快樂�！�
雖然不能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但祝福的話，黃涼還是當面說了。
“謝謝�！�
薛絕很少對人說謝謝，過往時間里，他的字典里都沒有這兩個字。
黃涼微微的詫異起來，看來外界大眾都可能是真的誤會薛絕了。
注視著薛絕走出病房，黃涼拿過手?機，他給徐陌聲?發(fā)了一條語音。
“你?男人是個好?人�！�
徐陌聲?看著這幾個字，朋友可以接受他的戀人，他自然是開心的。
走到小的荷花池邊，徐陌聲?望著窗戶外面，他在?等待著他愛人的回來。
婚禮如期舉行，只有兩個人的婚禮，沒有任何外人的存在?。
有人提前把所有需要準備的都布置好?，大紅的燈籠，大紅的地毯，是在?晚上舉行的婚禮。
周圍的燈都關(guān)了，只剩搖曳著的艷麗燭光，紅燭燃燒著，無?聲?中喜氣在?蔓延著。
徐陌聲?在?房間里穿上了大紅的喜袍，新娘服裝，那是一條裙擺拖曳到了地上的喜袍，徐陌聲?只覺得好?像目之所及全都是一片喜慶的紅。
第一次結(jié)婚，徐陌聲?聽到了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第一次和喜歡的人走進婚禮殿堂，徐陌聲?眼睛發(fā)熱，鼻頭也發(fā)熱，把那股流淚的沖動給圧了下去，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他得微笑?，他彎著唇笑?起來。
喜袍繁瑣，好?幾個人圍著徐陌聲?打理，衣服穿好?后，接下來是一個紅色蓋頭，徐陌聲?是男的，頭發(fā)不長自然就不做發(fā)型了，把紅蓋頭蓋上去就行。
蓋頭不是完全遮光的，能看到外面，徐陌聲?被扶著走出房間，走到了紅色的地毯上周遭的人全都安靜退出去，還把院落的大門給關(guān)上了。
徐陌聲?稍微轉(zhuǎn)頭，同樣穿著喜服的男人朝他走了過來，薛絕穿了一身紅的新郎服，他踱步到徐陌聲?面前，從徐陌聲?手?里把紅綢的另外一端給拿了起來，輕輕拿著，兩人沒有交談，卻知道?彼此的心，一起朝著正前方的喜堂走進去，踏上臺階，走到屋子里。
沒有請雙方父母，位置是空的，周圍也沒有司儀和別的親朋好?友。
他們的婚禮，里里外外就他們兩個人。
可這都沒有關(guān)系，他們相愛，不需要別人來接受證明還有圍觀。
兩人一同跪在?了軟墊上，朝著前面跪拜。
“一拜天地！”
沒有聲?音，徐陌聲?耳朵里卻仿佛間聽到了一道?高揚的喊聲?。
他緩緩彎腰，叩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蹦堑�?無?聲?的聲?音震耳慾聾。
徐陌聲?和薛絕對著空蕩的正前方跪拜，左右兩邊的紅燭閃爍不定。
“夫妻對拜。”
徐陌聲?笑?了起來，笑?聲?穿到薛絕的耳朵里，薛絕愛意深邃，和徐陌聲?互相對拜。
“送入洞房�！�
徐陌聲?低頭隔著蓋頭去看手?里抓著的紅綢，他流了一滴淚出來，淚水滾到他嘴角邊，那里都是喜悅的微笑?。
走出喜堂，往旁邊后面的新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