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交車開到目的地，徐陌聲下了車，往右邊的一家二樓的茶樓里走，魏明和別的高中同學(xué)就在外面大廳里打牌，有人提前看到徐陌聲了，招手就示意徐陌聲過去。

    徐陌聲不太認(rèn)識對方，但那人卻相當(dāng)清楚徐陌聲，因為他高中那會暗戀的班花，給徐陌聲送了好幾次情書，可徐陌聲卻一心撲在學(xué)習(xí)上，對誰的春心都不屑一顧。

    這讓不少人相當(dāng)怨恨他。

    那名同學(xué)笑嘻嘻地望著徐陌聲，徐陌聲坐在其中一個空位上。

    “班長，怎么一個人來，還以為你肯定會帶一個人�！�

    “大學(xué)了，和高中不同，可以隨便談戀愛。”

    “連結(jié)婚生孩子都可以，班長，你要是還繼續(xù)單身.下去，大家都會擔(dān)心的�！�

    “你單身的話，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會不放手繼續(xù)有想法�！�

    同學(xué)一番話說下來，徐陌聲不說聽?wèi)T了，表情上沒多少變化。

    “我不喜歡吃蘿卜�！�

    徐陌聲淡淡著說。

    “啊？蘿卜，我覺得挺好吃啊�！�

    “那是你，我不喜歡吃，我基本不會主動去吃�！�

    “一輩子不吃都沒有關(guān)系。”

    被徐陌聲淡然的視線看著的同學(xué)抬手撓了撓頭發(fā)，好一會后他像是一聲到徐陌聲的潛臺詞了。

    “哈哈哈，你這么說的話，我不喜歡吃魚，總覺得不管怎么弄，都有股腥味�！�

    同學(xué)放下了手來，不再催促徐陌聲解決個人問題了，轉(zhuǎn)而討論起來不喜歡吃的。

    魏明跟人打牌，聽到兩人討論吃的，以為是在說一會中午吃什么。

    “有一家店，我去年發(fā)現(xiàn)到的，味道相當(dāng)好，可以打九十五分�！�

    “這么好吃嗎？別是騙人的，要是一會不好吃，我就打死你�！�

    “打打打，隨便打，不好吃我把頭擰下來�！�

    魏明那樣子，似乎真的是一家口味極其好的店。

    魏明打牌中瞥了眼徐陌聲，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徐陌聲好像和學(xué)校里見到的時候有點不同了，可具體哪里不一樣，他又不太確定。

    是因為蔣榮的關(guān)系嗎？

    蔣榮跑了的事魏明倒是很快就知道了，因為方彥的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jī)上，不過那會他在玩游戲，玩過后才看電話，給方彥回了個過去，對方于是告訴了他這件事。

    只是蔣榮去了什么地方，魏明自然不會知道，他和蔣榮說起來都不算是走得多近，經(jīng)常吃飯是有，可蔣榮做的什么兼職，有時候魏明都不知道。

    倒是徐陌聲和蔣榮關(guān)系好一點，因而魏明示意方彥給徐陌聲打電話。

    不過顯然，徐陌聲還是不知道蔣榮的去向。

    那對情侶分分合合，是他們兩個的事，魏明不參與，他收回了盯著徐陌聲視線，低頭繼續(xù)看他的牌。

    徐陌聲跟別的同學(xu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起身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他經(jīng)過窗戶邊時，往外隨意掃了一眼，然后看到一輛熟悉的越野車從樓下開了過去，徐陌聲當(dāng)時驚了一跳，等他再仔細(xì)去看的時候，越野車已經(jīng)開走了，徐陌聲沒能看清具體車牌。

    在心跳加快了幾拍后，徐陌聲穩(wěn)了穩(wěn)心神，肯定是自己看錯了，那個人怎么會跑到他老家來追他。

    昨天在醫(yī)院病房里，他那種態(tài)度，要是袁振還馬上出現(xiàn)，徐陌聲都覺得對方的感情太卑微。

    袁振也是個有自尊和自我驕傲的人，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臉拒絕，再沒脾氣的人也該知道捂不熱對方，會自動放手了。

    徐陌聲低頭笑了笑。

    這樣最好了，不要來喜歡他，他這樣人，有什么優(yōu)點存在嗎？

    什么優(yōu)點都沒有，只會狠心決絕地去傷害人。

    徐陌聲坐回位置上，他看魏明他們打牌，中途被問要不要玩，徐陌聲拒絕了，他對牌一類的游戲從來都興致一般。

    玩牌的時間還是過得快，時間來到飯點，付了茶錢后，一群人下樓走路去吃飯，隔得也不遠(yuǎn)，走路過去也就十分鐘時間都不到。

    去的時候飯館里面還沒有人，他們算是第一桌。

    點過菜后，大家有的聊天，有的拿出手機(jī)在玩手機(jī)游戲，徐陌聲等著無聊也玩起了游戲來，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有什么視線在注視著他，可當(dāng)他抬起眼到處看的時候，又什么異常都看不到。

    只有他們一桌客人，菜上的比較快，都是同齡人，還是學(xué)生，沒什么好客氣的，不等菜上齊，都餓了，于是拿起筷子就吃。

    吃到嘴里，發(fā)現(xiàn)味道還真的可以，哪怕是最簡單的回鍋肉，味道也和大家在別家吃的不一樣。

    “感覺這個湯我都能全部喝了。”

    一個同學(xué)給出了相當(dāng)高的評價。

    “怎么樣？”魏明挑了挑眉頭，問徐陌聲的意見。

    “嗯�！毙炷奥晩A了塊肥瘦相間的肉，咀嚼了起來，的確是他目前為止吃到過的最好吃的一種口味。

    “他們家的粑粑湯也好喝，一會少吃飯，吃粑粑就行。”

    魏明示意同學(xué)們還是少吃飯，多吃菜。

    幾道菜，幾乎每道口味都可圈可點，到最后連配菜之類的都被大家吃完了，完全就是菜掃光。

    吃飽喝足了，有人吃得多，肚子都鼔了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發(fā)出了打嗝聲。

    “好久沒吃的這么飽了�！�

    “有這么夸張，說的跟剛放風(fēng)出來似的？”

    “你但凡到我學(xué)校食堂去吃兩口，你會覺得外面的草都更好吃。”

    一個同學(xu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義正言辭地表達(dá)著。

    “哈哈哈。”

    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時間還早，去唱會歌？”

    雖然是小縣城，但是玩耍的地方也多，酒吧他們就不去了，這邊的酒吧人太雜，還是KTV之類的包廂里面簡單些。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都是些不會去故意找事的人。

    魏明拿出手機(jī)來搜索哪家店鋪便宜點，找到一家后，跟著動身去唱歌。

    依舊是走路過去，縣城不大，走來走去就幾條街的距離。

    到了KTV后，定了個中型的包間，不是節(jié)假日，晚上人不太多，收費也就相對便宜了很多，買的套餐，送了酒和果盤。

    啤酒之類的，味道不是徐陌聲喜歡的，他沒怎么喝，吃了幾顆小番茄，他不是麥霸類型，就是來湊個熱鬧而已，中間母親打來了電話，他出去接電話，走到外面的陽臺，靠在圍欄邊，和母親提到他跟同學(xué)到KTV唱歌。

    母親還是叮囑他早點回去，別玩太晚。

    應(yīng)承過后徐陌聲放下了電話，兩手?jǐn)R在圍欄上，他低頭往下面的街道上看，這里算是縣城中心，到處都人來人往，不少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徐陌聲上半身趴了下去。

    莫名里，他到處尋找著，像是要在陌生的人群里尋找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來似的。

    只是顯然在這個偏遠(yuǎn)的城市里，想找到某個身影沒那么容易。

    意識到自己奇怪的想法，徐陌聲笑著搖了搖頭，又站了幾分鐘，他還是離開陽臺去了包廂。

    然而他剛一轉(zhuǎn)身，斜對面一個小巷子里就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先前一直都在巷口的位置站著，徐陌聲看過那個地方，但什么都沒有看到，而對方卻能夠清楚地望到徐陌聲。

    天知道自己怎么會大早上控制不住，開車五六個小時趕到徐陌聲的老家，還一路都跟著人，看他去茶樓，看他去吃飯，還看他到KTV。

    好幾次袁振都拿起了手機(jī)，想給徐陌聲打一個過去，只是在到徐陌聲和朋友們有說有笑的表情后，他馬上又打消了念頭。

    自己這樣不正常，他當(dāng)然知道，從來沒有別的人能夠讓他做到這種地步，包括他的父母家人都不行。

    只有徐陌聲，他像個變態(tài)跟蹤狂一樣，偷偷的跟著，還躲在陰暗的角落里，垂涎的盯著。

    這根本就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想當(dāng)初他還傲慢不已地嘲笑過方彥，諷刺方彥戀愛腦，陷入到感情里，跟個傻子一樣，結(jié)果沒多久自己也變得和方彥差不多了，不，他甚至是比方彥還要更可笑。

    好歹方彥能夠把人抓到身邊，跟人睡了，他卻連人都抓不住。

    雖說這會蔣榮跑了，可正如徐陌聲提到的一樣，別說徐陌聲有莫名的信心，袁振這里也差不多，蔣榮不可能躲一輩子，他遲早會出來。

    學(xué)校里他沒有退學(xué)，檔案之類的也在，只是臨時跑了而已，早晚會出會來。

    方彥也遲早會重新得到蔣榮。

    而他袁振，他又什么時候能得到徐陌聲。

    把人抓起來強(qiáng)制嗎？

    他當(dāng)然可以這樣做，他的權(quán)勢也能夠讓他做到，可是強(qiáng)制來的愛，是他真心想要的嗎？

    他不僅想要徐陌聲的身體，也想要徐陌聲的心。

    他要徐陌聲的心全部為自己所有。

    袁振腳邊已經(jīng)落了一地的煙頭，又抽完一支煙扔到地上踩滅了火星。

    第18章

    美人班長18

    袁振喉骨在微微發(fā)疼，他……

    夜色越來越深了，袁振獨自陰郁的時候站在巷口，來往的一些人看袁振凌厲冷冽的表情，都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感覺隨時能從衣服里掏出把刀，然后隨機(jī)捅幾個路人，好些人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避著他在走。

    袁振沒去關(guān)注這些，他安靜等待著，掉落在地上的煙頭袁振提前撿起來都扔垃圾桶了，還想繼續(xù)抽，摸了摸口袋，沒煙了。

    不想離開去買煙，怕錯過徐陌聲的下樓，所以繼續(xù)站在墻邊。

    等到了快十二點，徐陌聲跟朋友們出來，一群人走下樓，大家住在不同的方向，道了別后各走各的。

    魏明和徐陌聲走了一段路，喝了點酒，他攀著徐陌聲的肩膀，酒氣噴在徐陌聲的臉龐上，徐陌聲皺了皺眉，很奇怪，魏明周身的酒氣他不喜歡，另外一個人的卻一點都不讓他反感。

    徐陌聲沉了沉眸。

    “要不還是我送你回去？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

    他的班長多漂亮啊，皮膚嬌嫩地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一路上都有人盯著徐陌聲在看，總覺得如果他不陪著徐陌聲，肯定都有人上來搭訕班長，要他的電話了。

    “不用，過去沒兩條街，你走你的。”

    徐陌聲拒絕了魏明的護(hù)送，到處都是人，哪怕是深夜十二點，路燈也是亮的，在說離得不遠(yuǎn)的地方就是公安局，現(xiàn)在縣城里治安還是好了很多，退一萬步，真有人來騷擾他，誰被打趴下還真不好說。

    徐陌聲拿開魏明的手，還順勢輕推了一把，魏明踉蹌一步，站穩(wěn)后他啊哈地笑了一聲。

    “那明天一塊打游戲。”

    魏明擺擺手邊離開邊說。

    徐陌聲盯了會他的背影，等人走了十多米他轉(zhuǎn)過了身，這一轉(zhuǎn)，他背后突兀站了個人。

    有一剎那，徐陌聲想是他大晚上產(chǎn)生了幻覺，不然怎么會在自己老家看到那張英俊的熟悉面孔。

    等對方從路燈下走過來，走到徐陌聲的眼前后，徐陌聲眨了眨眼，他意識到不是他的錯覺錯，真的是袁振找了過來。

    看對方那架勢，分明不是剛來的，而是來了一段時間了。

    白天來的？具體什么時候，應(yīng)該不是他去茶樓那會吧？

    徐陌聲忽然間想問問，可問了之后又怎么樣，徐陌聲抿緊嘴唇。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會，徐陌聲只想當(dāng)看不見，他徑直走過去，可黑夜中袁振那雙眼亮得懾人，他為他而來。

    這個事實令徐陌聲心底，控制不住地起了層層漣漪。

    “袁振�！�

    徐陌聲終歸還是忍不住，他先開了口。

    袁振往前走了兩步，拉近了他和徐陌聲之間的距離。

    “你……”

    徐陌聲舔了舔嘴唇，涌出來很多的話，卻又覺得說什么好像都不合適。

    “這附近有酒店，你去酒店睡吧�！�

    他家里倒是有空房間，但他不能這么不清不白把袁振給帶回去。徐陌聲往前面走，經(jīng)過袁振身邊時，他的手動了動，他在擔(dān)心袁振會不會抓著他的手，可袁振只是沉暗深邃的眼睛還有身體在跟著轉(zhuǎn)動，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似乎啞了聲音一樣。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一家酒店，縣城里的酒店外觀上看上去破破爛爛，里面地面雖然打掃得干凈，但總給人歷史悠久該被淘汰的感覺。

    袁振帶了身份證，他開了個房間，前臺看到兩個人，以為徐陌聲也要一起住，繼而開口示意徐陌聲也拿身份證。

    徐陌聲猝然抬眼，對上前臺疑惑的視線，他搖了搖頭：“我不住，只是送他�！�

    聽到徐陌聲撇清的話，袁振捏緊了手里的房卡，他喉骨在微微發(fā)疼，他的心更加的疼。

    “我明早就走。”

    上樓梯時，袁振側(cè)臉和身后的徐陌聲說，他的臉龐輪廓線條凌冽，刀鋒似的，在那一刻冷得如同是冰雕。

    “嗯�！毙炷奥朁c了點頭，他能感受到袁振眉眼里和語氣里的冷，可他卻不能多說什么。

    他站在樓梯口，望著袁振上去的身影，袁振走了兩步忽然轉(zhuǎn)身，他返回徐陌聲面前，意外拉起徐陌聲的手，在徐陌聲掌心放了個東西，徐陌聲低頭愣了愣，當(dāng)看到那是一顆細(xì)小的紐扣時，徐陌聲的心在那一刻驚悸起來。

    袁振只是溫柔笑笑，轉(zhuǎn)身快步上樓。

    徐陌聲收緊手指，用力攥著。

    “……上去，快上去�！�

    “這是你可以抓住的人。”

    “你不是想要有個人進(jìn)入你的世界，填補(bǔ)你心里的空缺嗎，這個人最合適了�！�

    腦海里一道聲音在吶喊著，徐陌聲被聲音給激地往樓梯上跟了兩步，但在目及到袁振泠然的背影后，他上去的腳下一刻退了回去。

    袁振走上樓，轉(zhuǎn)彎消失在徐陌聲的視野里，可他的腳步聲還是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等到一個房間前用房卡開門后，腳步聲這才結(jié)束。

    徐陌聲望著空蕩的樓梯，他抬起了手，想從虛空中抓取點什么，自然是抓到了一手的空。

    離開了酒店，徐陌聲往自己家走，到家的時候父母都入睡了，客廳的燈也關(guān)著，似乎他回來或者不回來，對這個家都沒有多大的影響。

    徐陌聲進(jìn)到自己的臥室里，他緩緩坐在了床尾，盯著那顆黑色紐扣看了好一會，拿過手機(jī)，翻出了一個號碼，準(zhǔn)備撥打過去時，手指又立刻移開了。

    身體砸到床鋪上，徐陌聲凝視著天花板，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于有了些困意，他起身把手里捏著發(fā)燙的紐扣扔進(jìn)了垃圾桶，走去浴室洗臉，抬起頭看了眼鏡子里的自己。

    這張臉不是他的，他本來是另外的一張面孔，那張臉比起這張，差不多的帥氣程度。

    不過就算身體不同，但好像眼睛，眼神是一樣的。

    徐陌聲摸了摸自己的臉，對著鏡子里的人露出了一抹笑，陌生的難看的笑。

    倒頭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徐陌聲的手機(jī)來了一條短信，帶著圖片了，是一張收費站的照片，顯然對方很早就出發(fā)了，開車離開了這邊。

    等再見面就是開學(xué)以后的事了。

    如果劇情在放假那會結(jié)束就好了，那他就可以馬上離開，而不是要等待近兩個月的時間，再去圍觀一下主線劇情，越拖得久，徐陌聲就越是感到心煩意亂。

    尤其是昨晚袁振一聲不吭開車幾個小時來他老家，前后他們加起來說的話都不超過三句。

    袁振什么都沒有做，可他的為人是怎么樣的，徐陌聲不是不清楚，他不是那種會忍耐成這個樣子的人。

    那只能說明他要得更多，是他給不起的東西。

    無論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真的，夜長夢多，徐陌聲只能每天掰著手指頭算時間，期待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然而這個暑假，卻好像異常的漫長。

    等終于開學(xué)的時候，徐陌聲覺得過去了幾年那么久。

    新學(xué)期開學(xué)那天，蔣榮還是回來了。

    應(yīng)該說是提前就被方彥給找到了，他去某個非常偏遠(yuǎn)的三區(qū)里做家教，恰巧那邊不只他一個人，還有別的一些支教的學(xué)生，一來二去大家還是很容易就認(rèn)識到了。

    某天約著去城里吃飯，拍了有照片，有人發(fā)送到了朋友圈，因為蔣榮長得俊美，便開始有人詢問他的信息，想要聯(lián)系上他，最好可以來個網(wǎng)戀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