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草兒自然而然地伸出小手，牽著他往放挎兜的地方

    第83章

    獵犴

    劃著樺皮船第一次出獵，居然就找到犴出沒的地方……

    衛(wèi)淮并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運氣好，他小聲問老葛：“你是不是早知道這地方有犴？”

    老葛可是直接朝著這湖泊來的。

    “腿沒壞之前，我一個人打溜圍，在這里打到過，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

    老葛搖搖頭：“以前就知道這湖底有針古草和各種水草，是犴喜歡吃的東西，在夏季的時候，它們白天一般躲在山林背陰的地方睡覺，晚上才出來找食，所以，想打犴的人，一般都喜歡在月色好的時候，出來沿著河尋找河底有針古草的地方獵犴。

    十多年前，那時候十八站才多少人，現(xiàn)在少說也翻了一倍，跑山打獵的人更多，我今天也就是領著你來這里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遇著了�！�

    第84章

    最為珍貴的獵物

    兩人將樺皮船拖到養(yǎng)馬場邊緣的草叢里晾著，剛準備回去取馬燈、刀斧和牽馬，就聽到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回頭一看，迅速奔來的，是一團黑乎乎的身影。

    可不就是黑炭！

    “這大笨狗夠黑啊，還不出聲，要是沒月亮，啥時候撲到身邊來都不知道！”

    老葛伸手去摸黑炭，卻被黑炭跳到一邊避讓開來：“嘿，還不讓碰，忒不給面了，這些日子，可沒少吃我打回來的肉！”

    衛(wèi)淮笑笑，習慣性地揉了揉朝著自己撲騰的黑炭，領著黑炭和老葛一起往回走。

    鄂倫春獵犬在常年狩獵選培中，養(yǎng)成了不輕易出聲的特性，大概是在山里呆了不少時日，受孟振邦那幾條獵狗的影響，黑炭也很少出聲，遇到情況，通常是發(fā)出嗚嗚的兇聲提醒，加之

    第85章

    虧你想得出來

    衛(wèi)淮順著野豬拖拽絆木留下的痕跡，追尋了大半個小時，隱約聽到了林子里傳來的嘩啦響動，看痕跡和方位，估摸著就是被套住的野豬弄出來的。

    但他不敢保證會不會是別的獵物。

    而且，就即使被套住的是野豬，也并不代表這野豬就沒啥危險。

    得小心提防。

    他沒有急著靠近，翻身下馬，將棗紅馬拴在樹上，然后把水連珠摘下來，檢查彈倉里的子彈，拉動槍栓，子彈上膛，這才雙手抱著槍，小心地循著響動發(fā)出的林木間慢慢地靠了過去。

    這群野豬數(shù)量不算多，看下絆木套那地方留下的新鮮痕跡，估摸著有七八頭的樣子。

    這頭野豬被套住以后，因為掛礙不多，還跟豬群順著河邊草地溜達了好一段，才在上坡進入林子的時候被

    第86章

    掏后門……成了！

    老葛從沒想過用這樣的法子來訓練獵狗掏后門，也從沒有聽人說過能這樣弄。

    一般獵狗長到半大，就領著上山，平日里多喂些野物的肉，激發(fā)它們捕獵的原始欲望，頂多也就是有針對性地喂豬耳朵、囊囊膪之類的東西，引誘它們往獵物耳朵、肚皮這些地方咬。

    但就即使這樣，等到真正讓獵狗上陣圈野物的時候，它第一次下口，也因為情況多變，經(jīng)常不按照預想的部位去咬。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想要一只獵狗咬到預想中的部位，主要還是看運氣。

    最好的法子，還是跟著狗幫圍獵，自然而然地學會咬什么部位，也順帶跟狗幫形成配合。

    像衛(wèi)淮這樣，活捉一只野豬回來，綁成這怪異的樣子……

    看著那野豬屁股，那感覺真是古怪

    第87章

    火辣的酒水

    掀開那些蓋在野豬前半身的枝葉，衛(wèi)淮扯著拴捆野豬長嘴的繩子，往它胸叉骨之間的位置，一刀捅入，血液立馬噴濺出來。

    野豬劇烈地掙扎幾下，漸漸地沒了動靜。

    衛(wèi)淮這才將繩索解開，將野豬拖到空地上。

    他重新回了草場，將棗紅馬牽來，把野豬綁上去，跟老葛打了招呼，領著草兒和黑炭，返回養(yǎng)馬場。

    這頭野豬百多斤，應該是去年下半年下的崽，皮毛不算粗硬，加之又是夏天，現(xiàn)在住在木刻楞里，有大鐵鍋，可以燒水燙毛。

    回到草場的時候，兩個女知青正和曹金奎在扛木頭修理馬棚圍欄，見衛(wèi)淮回來，看到馬背上馱著的野豬，紛紛迎過來，在一旁看著。

    原本衛(wèi)淮不想搭理，但想了想，到時候野豬打理出來，多少得分

    第88章

    蹲堿場

    月亮越來越小，漸漸成了月牙兒，晚上不再明亮，接下來一段日子，每隔兩三天，打著放馬的幌子，衛(wèi)淮讓老葛幫忙照看著草兒，領著黑炭進山。

    他專門尋著野豬打。

    找到野豬群，也不打大的，就挑著百來斤的野豬，打傷一條前腿。

    槍聲驚跑野豬群，就剩下那只跑得踉踉蹌蹌的野豬，讓黑炭練習掏后門。

    隔三差五地弄回來一只百來斤的野豬，連帶著三個知青的日子都滋潤了起來，甚至開始忙著幫衛(wèi)淮清理馬棚啥的。

    有過第一次后，黑炭習慣性地吠叫著追上去，朝著野豬后門就是一頓撕咬。

    不得不說，掏后門確實是定住野豬最好也最輕松的法子，黑炭一條半大狗，也能輕易將瘸了條前腿的野豬給定住。

    衛(wèi)淮只是跟

    第89章

    一晚三鹿

    雄鹿好啊。

    打一只雄鹿，那就意味著有茸角，有鹿鞭、鹿尾、鹿心血之類的好東西，可比打沒有角的雌鹿好太多了。

    衛(wèi)淮欣喜若狂，悄摸著站起身，趴在背靠著的山石上，端槍瞄準。

    指頭都已經(jīng)搭上扳機，卻在聽到林子里還有響動傳來的時候，趕忙停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并伸手安撫著黑炭。

    沒開始上山多長時間，黑炭顯得有些急躁，它的耐性，還得一點點磨煉。

    稍微等了一會兒，就見林子里跟著又走出兩只馬鹿。

    讓衛(wèi)淮覺得訝異的是，那兩只馬鹿竟然都有角。

    三只雄鹿！

    這……啥情況？

    不是說雄性馬鹿湊在一起，是會干仗的嗎，這咋還一起出現(xiàn)三頭了。而且，這個頭都差不多。

    第90章

    是他活該

    對面的叔叔……

    養(yǎng)馬場就這么幾個人，除了曹金奎，還能有誰？

    衛(wèi)淮直奔曹金奎房門，二話不說，飛起腳猛踹房門。

    嘭……

    房門的轟響在這月夜里，響徹天際。

    就連馬棚里的馬匹，都被驚得焦躁不安，響鼻聲，嘶鳴聲不斷。

    不得不說，木刻楞的木門很結實。

    在離十八站七八里的偏僻草場，靠近山邊，建造的時候，本就有防野獸的考量。

    衛(wèi)淮接連踹了四五腳，愣是沒能將房門踹開。

    他從來沒那么憤怒過。

    早之前已經(jīng)跟曹金奎打過招呼了，沒想到他仍那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見踹不開房門，衛(wèi)淮轉身跑回屋子，將那把從火車站值班室順來的大斧提起來，再次朝著曹金奎的大門沖過去

    第91章

    就這么算了吧

    看到衛(wèi)淮和老葛，有人順著土路迎著跑下來。

    衛(wèi)淮很快認出，來的是孟川。

    到了近前，衛(wèi)淮沖他擺擺手，笑著打招呼：“川哥……”

    孟川停下腳步等著：“惹出那么大的事兒，你還笑得出來！”

    衛(wèi)淮拍馬緊走幾步，到了孟川旁邊，先將草兒抱起來，遞給孟川接著，跟著跳下馬：“不笑難道哭啊……”

    頓了下，他沖著等在木刻楞那里的那些人噘噘嘴：“來抓我的？”

    孟川搖搖頭：“倒沒說抓，只說來了解下情況。曹金奎鬧到公社去了，聽說鼻梁骨被你打斷，牙齒也打落幾顆，你下手夠重啊，到底咋回事兒？”

    衛(wèi)淮原原本本地將事情跟孟川說了一遍。

    孟川點點頭：“這癟犢子確實欠收拾……換我我也揍他，

    第92章

    雇傭

    “我這挨了一頓毒打，就這么算了？”

    公社診所里，公社社長去探望曹金奎，跟曹金奎一說結果，他氣得幾乎跳了起來：“說得輕巧！”

    到現(xiàn)在，他腦袋里都還嗡嗡的，一激動，也不知道牽動了哪根筋，疼得又忍不住齜牙咧嘴地“哎喲”一聲。

    “那你想咋地？”

    公社社長也不慣著他，看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說：“誰叫你灌了幾口黃湯就管不住嘴？這事兒能怨誰？你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算賬，到時候要是缺胳膊少腿，或是被丟在什么深山老林，可別怪我現(xiàn)在沒提醒你。

    就連旁人聽了你這破事，不是一個兩個想要收拾你，要不是我攔著，你現(xiàn)在不是在病床上躺著，可能是在外面大路上趴著！

    來了也有幾年了，十八站的情

    第93章

    終究要踏出的步子

    衛(wèi)淮沒想到，一次槍法展示，沒能回到獵民隊，反而要被安排出去……

    聽著女知青轉達的公社社長所說的那些話，把衛(wèi)淮的一些想法給堵死，像是故意而為。

    比如，說衛(wèi)淮現(xiàn)在是公社養(yǎng)馬場的職工，而不是獵民隊的獵民，得服從公社安排。

    還告訴衛(wèi)淮，這其實是一個美差。

    這和當初孟振邦不想讓他留在獵民隊成為獵手，想讓他下地勞動的那些說辭，差不多。

    都讓衛(wèi)淮感覺到他們都在試圖將自己往外推送。

    孟振邦那里，衛(wèi)淮已經(jīng)從直性子的孟川口中得知真正的原因，歸根究底，就是因為衛(wèi)淮是個外人，并不是真正的鄂倫春人，怕給他自己帶來麻煩。

    公社社長這里，衛(wèi)淮估計也有差不多的原因。

    老葛也在一

    第94章

    求之不得

    第二天一早，老葛起得比衛(wèi)淮還早些。

    隔著一間木刻楞，都能聽到他在屋子里翻騰，不知道在搗鼓些啥。

    等著草兒醒來，衛(wèi)淮領著她洗漱完畢，開始收拾鋪蓋行李。

    只是等他收撿好了，還是不見送他去依林林場的人到來。

    倒是看到老葛去馬棚，牽了棗紅馬，套上架子車，趕到木刻楞門口。

    衛(wèi)淮有些莫名其妙：“大爺，你這是要去干啥？”

    “干啥？”

    老葛瞥了他一眼：“我就是送你去依林林場的人！”

    “��！”

    衛(wèi)淮有些發(fā)愣。

    “啊什么啊，依林林場那邊的山里，就是我沒下山定居之前，烏力楞營地所在的地方，那片地兒，緊挨著額爾木村，也就是現(xiàn)在的興安公社，我熟。”

    老葛

    第95章

    初來乍到

    “阿巴說，雷神有兩個，一個公一個母，掌管著人間的陰晴。所以阿巴的神衣上，既有圓環(huán)鐵片的太陽神和月牙形的月亮神，也有像樹杈一樣的雷神。”

    草兒蒼白著臉，看著不時被閃電陡然爆發(fā)的光亮照得發(fā)白的公路，有些有氣無力地說：“阿巴還說，如果是在外面，撮羅子一定要選擇靠近河流，比較平緩的地方，避開大樹，不然母雷神還好，只會下點小雨，要是公雷神出來的，會拋出一團一團的火球，把大樹劈斷，打得渾身黢黑�！�

    草兒很少一下子說那么多話，她說完后，偏頭看著衛(wèi)淮：“叔啊，阿巴在天上，一定過得很好，對不對？

    不待衛(wèi)淮回答，她自己先說了：“他一定在天上，在云的上面，成了一顆星星，不會被雨淋，也不會有霜雪！”

    第96章

    一發(fā)入魂

    姜玉珂見衛(wèi)淮點頭，隨即沖著人群里叫了兩個人的名字：“章巖、巴云和！”

    隨著他的點名，有兩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衛(wèi)淮看向兩人，都是三十來歲的青壯，和衛(wèi)淮個頭相仿，身姿挺拔，昂首挺胸，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很強壯，行動起來，一板一眼的，那氣質(zhì)，一看就知道，也是轉業(yè)軍人。

    姜玉珂向衛(wèi)淮介紹了兩人，說兩人槍法都不錯，前天去打野豬的時候，他們也參與了，讓兩人去領兩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領著衛(wèi)淮跑一趟。

    集合的眾人也隨即解散，各自拿了工具，建房的建房，修路的修路，很快場部的人手，走得沒剩幾個，都去忙各自手頭的事情。

    衛(wèi)淮也去做準備，他將自己的水連珠槍取出來，好好檢查一番，裝填滿子

    第97章

    最不想招惹的野豬

    打頭打前……

    衛(wèi)淮這第二槍，雖是憑著感覺打，但卻相當有準頭。

    一槍過后，他看到那只野豬往前沖出去沒幾步，跟著就栽倒在地，瘋狂地翻滾，掙扎，壓倒一片雜草，能看到身形了，也是一頭差不多兩百來斤的野豬。

    喂喔——喂喔——

    凄厲的叫聲響徹山谷。

    衛(wèi)淮快速拉動槍栓，將子彈上膛，再想瞄準，那些野豬已經(jīng)去得遠了。

    跟著，前方章巖和巴云和兩人也開了槍。

    五六式半自動步槍，被他們玩出了自動步槍的感覺。

    砰砰砰的槍聲接連響起，不用想，衛(wèi)淮也知道兩人在沖著野豬群，在快速地猛扣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