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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賀庭若有所思地望著其中一份中早已冷掉的、花朵形狀的煎蛋,忽然又道:“你和你的小主人還沒和解么?”

    *

    學校里機器人歷史學的教師挺多,但理論學的只有一個。一直以來,杭景都質(zhì)疑他的從業(yè)資格與機器人學理論的專業(yè)程度,懷疑在多年沒有報考機器人學的情況下,此崗位只不過是個特設的閑職。

    在過去幾年里發(fā)生多次爭執(zhí)以后,杭景已經(jīng)徹底明白,與這位心存偏見、精神還頗有點問題的機器人學老師做任何探討,都是對牛彈琴,白費力氣,自找氣受。

    但畢竟這一屆決心考機器人學研究院的只杭景一個,而每天在自習室答疑又是教師本職,故而只要杭景選擇自習室,便不得不和這位老人家共處一室。

    井水本不犯河水,但杭景不過是情不自禁地呢喃了一聲“狗屎的三大法則。”便惹得那老先生暴跳如雷,揪著他的衣領要帶他去校長辦公室,說:“不要以為你父親是機器人的老大你就為所欲為,就算是你父親都不可能有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杭景翻了個白眼,揮開那只枯手,也不和他爭辯,直接換了陣地。

    圖書館不如自習室清靜,但前提是這個老頭不聒噪。杭景決定未來一段日子都泡在圖書館了。

    其實恰恰從這里可以看出,杭景就是機器人學的天才,雖然還在學校,但在機器人學的上層圈子里,靠著這兩年的兩篇論文,杭景也算是嶄露頭角,而這些并非幾乎都是單憑他一己之力,機器人學的老師只在最初給過他一些啟蒙,而他的父親半年才與他聯(lián)系一次,全程從不涉及機器人學的問題。

    然而,可能也正是因為受到其他學者的直接影響較小,杭景對機器人學自有一套理解,因此也才催生了一些旁人看來大逆不道的想法。

    任何學說、理論都視三大法則為不可撼動的基石,沒有一個正子腦能在未內(nèi)設三大法則的情況下而建立。

    沿著正子腦技術這條路創(chuàng)造出的機器人一直發(fā)展如今,從沒有出現(xiàn)一個逃脫法則的例子。

    所謂的三大法則,其實同樣是一串方程式,只不過這串方程式被層層嵌套于數(shù)片方程式汪洋之中,難以捕捉,分辨。甚至沒人知道它是什么樣子,除了那位早已作古的機器人之父——發(fā)明出正子腦的科學家。

    基于此,目前所有的學者都一致認為,法則是不可能撼動的。法則一旦被撼動,那么正子腦也不可能存在。

    杭景卻樂觀地認為:這僅僅是那些機器人學學者,維護人類利益,為了杜絕機器人凌駕于人類之上的可能,從來不會去嘗試罷了。

    那他為什么不能去嘗試一下呢?

    他必須去嘗試。否則天賜永遠不可能是他自己。原罪不是天賜,不是他機器人的身份,而是這該死的三大法則——當中的第一第二法則,讓天賜無論做出多么類人的改造,卻永遠也沒有人的本質(zhì)。

    所以杭楚澤隨隨便便就能改造他,可能只需要植入一個方程式,就能使天賜不愛他,甚至一個聽起來合理實則荒唐的理由,就能讓天賜放棄生命。

    而且天賜自己,也從不直面他自己的感受,就像明明硬得那么厲害了,還要用法則給自己洗腦。

    天賜沒有自由。只要法則存在,機器人就沒有自由。

    鋼筆劃破了紙張,“機器人學三大法則”幾個字被他寫得發(fā)狠,忽地,耳邊落下一聲輕嘆:“機器人有些可憐,對么?”

    一陣涼意沿著脊柱向上,從而后躥過,杭景一驚,抖了一下。

    “抱歉,不是故意嚇您。”賀庭歉意地笑了一下,在杭景對面坐下,“看來您思考得很出神�!�

    有一陣子了,杭景時常察覺到,有一道灼人的視線在暗中盯著他,當他回過頭去,那股視線的壓力又驟然消失,只看見賀庭遠遠地跟在后頭,露出謙和的笑容。

    杭景總覺得是賀庭在看他,可對方從來沒有什么越軌之舉。

    雖然彼此都沒有明確提起過,但杭景覺得賀庭是知曉天賜機器人身份的,其實他有些不敢想象,父親一直對外隱瞞的秘密會告知一個外人。

    這個賀庭一定非常受父親信任。或許他來這里是為了監(jiān)視自己也不定,什么學習機器人學、重新參加選拔考試,沒準只是個幌子。他明明已經(jīng)是杭楚澤的學生了,已經(jīng)在機器人學院工作了,為什么還要重新參加選拔呢?

    總之,杭楚澤的這個學生,總有些不太對勁。杭景因此越發(fā)不喜歡他。

    而現(xiàn)在,雖然他的用語是對機器人的同情,但杭景不會因為一句話就認為他并非心存偏見。就算是杭楚澤本人都是一副不屑機器人的樣子。他想去的那個地方,集中了世界上最懂機器人的人,但也未必有多少人能對機器人客觀公正。

    杭景沒理他,劃掉了稿紙上的“機器人三大法則”幾個字,接著先前的計算繼續(xù)寫下去。

    賀庭卻坐到了他對面,“您和天賜吵架了吧?好像從它回來之后,你們之間一直都不愉快。我本以為你們重逢會很高興的。畢竟測試的時候,一提到您的名字,它的正子腦的活躍度都會提升好幾倍。您對他很重要�!�

    果然!他知道天賜的身份!

    而且只是三言兩語,賀庭還傳達出一個意思:天賜在實驗室的經(jīng)歷中,他可能全部或部分地參與過。

    不管他有什么言外的企圖,杭景都不得不上鉤了。他完全肯定杭楚澤對天賜做出了調(diào)整,那么如果他向天賜詢問,大概率無法得到真實的答案。而通過賀庭,反倒是個可能性更高的途徑。

    他讓自己的表情和語氣盡量冷靜一些,“除了測試,杭楚澤還對他做了什么?”

    賀庭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岔開話題,“就這么對杭院長直呼其名嗎?說實話,你們是我見過的最親近的父子了,我從沒見過哪個小孩這么渴望和自己父親通訊。”。

    不僅僅是天賜了!就連他自己甚至都被這個人留意著!連這些他與父親的視訊,都在這個人的掌握之中。杭景感到不安。

    賀庭卻緊跟著解釋道:“有一次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杭楚澤院長為了接您的視訊,竟然直接暫停了會議。這么好的父子感情在聯(lián)邦里真是很罕見。”

    杭景說:“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您知道天賜發(fā)生些什么,希望您能告訴我。”

    “我對這個機器人的了解,還不如我對您的了解�!�

    杭景覺得可笑:“我記得您之前就是在機器人研究院工作�!�

    “那也不代表我能接觸它�!�

    “您剛剛也說了,您曾在天賜所在的實驗室。”

    “您怎么能斷定那個實驗室是以研究天賜為核心的呢?說不定我另有任務�!�

    杭景本已對他莫名其妙地狡辯感到厭煩,這時耳朵卻動了動,留心了一下他這句話。

    賀庭又道:“其實想知道天賜發(fā)生了什么很簡單——您認為它有了變化忙些是么?它的載腔完好無損,也不多不少,那么一個機器人能出現(xiàn)的變化,必然只有正子腦中。而要了解正子腦的變化,最好的手段您一定很清楚吧。”

    他撐著下巴,不做聲了,注視著杭景,微帶笑意。

    杭景緊抿嘴唇,先移開了視線,不接話。

    等待了片刻后,賀庭看向窗外,說:“人類的心思真是難以捉摸�!�

    杭景心里用這句話回敬過去。他感覺到賀庭話里有話。他一直不正面回答問題,自行衍生出其他話題,似乎刻意引導著杭景去關注別的什么。

    “腦機接口技術發(fā)展了兩百年,進展也只是浮于表面。大腦甚至比太空更難以探索,直到正子腔被您父親創(chuàng)造出來,人腦才實現(xiàn)了真正意義上的解讀。

    “但即使如此,人腦絕大部分還沒能被探索。相比之下,機器人就顯得坦誠而純粹,借助一個掃描設備,就可以了解它的全部。您想試試嗎?或許就能解答您關于天賜的問題。”

    ……

    杭景放下筆,抬起頭。

    二人目光相接。賀庭的目光微微熾熱。

    ……

    “我可以送給您一臺小型正子腦掃描儀�!�

    “……聯(lián)邦管制的科研設備,您能送給我?”

    賀庭微微一笑:“只要您想要。”

    顏

    第44章44

    珍貴的饋贈小

    夏日的黃昏,褪去了一天的熱意,校園里遍布綠植,晚風吹過的時候,也帶上了涼意。杭景和賀庭就漫步在鵝卵石小徑上。一些此時此刻還在悄悄關注著杭景的人,此刻已能明顯感覺到杭景和那位借讀生的關系陡然之間好了起來。

    的確,賀庭給出了一個杭景無法抗拒的誘惑。

    此時賀庭對他的選擇似乎依舊感到不解,正說道:

    “雖然,我一直以為您是一位能夠理性思考的科研者,能本著科學至上的精神,客觀公正地看待每一個研究對象。但人非草木,哪怕上等人類已經(jīng)從分化了出來,我們與貧民終究源自同一祖先,沖動而易動感情。成年前的分子化處理終結(jié)劣質(zhì)基因,又或者是指向特定目的的基因編輯,都沒能從根本上讓我們的基因得到本質(zhì)的進化。所以我很能理解您對天賜的依戀。

    “不過,一顆凍結(jié)的正子腦,和還在運轉(zhuǎn)的正子腦是有很大區(qū)別的,您不妨從為天賜考慮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如果是為了讓這個機器人能夠更好地立足于人類社會,或許對他進行掃描也就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了,您完全可以將之視作一次體檢。不瞞您說,我也曾接受過杭楚澤院長的正子腔掃描,我并不覺得這是對我的不尊重——如果您不愿意對天賜掃描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

    “和尊重與否無關�!焙季罢f道,“您接受掃描或者不接受,都是您的選擇。但一旦我提出掃描,那么天賜就只會執(zhí)行。這兩者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我不知道您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地讓我對天賜進行掃描,我也不關心,不過希望您不要再用研究對象稱呼天賜,他不是我的研究對象——還是聊聊您收藏的那顆正子腦吧�!�

    “抱歉。”賀庭說,“我這么稱呼并無惡意,以后會注意的。我已經(jīng)通知管家,因為無法寄送,這能由管家護送,所以得再過兩天您才可以收到那顆正子腦。它的編號是PB03-0514,有過三任載腔,不過停擺于它的第二任載腔中�!�

    “為什么是第二任?”

    “因為在它凍結(jié)之后,我為它挑選了一個更加適合它的載腔,您一定也認為正子腦是有靈魂的吧,而獨特的靈魂也有該有它獨特的軀體,它的第一任載腔是一副金屬軀干,笨拙得有些可愛,不過并不適合它。

    “它當時的主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就替它更換了載腔,這一次是一個仿生身軀,不過與天賜并沒有可比性。它的仿生不過是遠遠一看,視覺上的類人罷了。

    “我記得那一年是公元2xxx年,景蔚然教授已經(jīng)研制出了天賜的絕大部分載腔材料。不過她并沒有本著成果共享的科研道德,而是選擇了隱瞞�!�

    說到這里,賀庭停下來,看了杭景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個秘密的研究成果最后應用到了誰身上。

    “當然,這其實是無關緊要的,對于機器人來說,它的價值只在于它的正子腦,所以景蔚然教授的隱瞞事實上是無傷大雅的。只是可惜當時……”賀庭又止住了敘述。

    “為什么價值只在正子腦?”杭景跟著問道,“普遍的觀點里,機器人被創(chuàng)造出來是為人類服務的吧,載腔的價值不就顯而易見了嗎?如果單單只是一個正子腦,能為人類服務什么呢?您為什么認為價值只在正子腦?”

    賀庭目含欣賞地注視了他片刻,笑著搖了搖頭,“您以后會知道的。您不好奇那個制造出天賜載腔的景蔚然教授嗎?”

    杭景說:“我不好奇。繼續(xù)說那顆正子腦的故事吧�!�

    賀庭便繼續(xù)說道:“PB03-0514在他的仿生載腔中服務了兩年后,因為被迫違背了機器人第一法則,當然,只是稍稍地違背了一下,不過那對它來說也是災難,它停擺了。我向它的主人將它討要了過來,打開了它仿生的頭顱。

    “那個頭顱可真是丑陋啊,明明形狀已經(jīng)很像人類的頭骨了,摸上去卻和鋼盔沒什么區(qū)別,但它的正子腦又是那么靈動可愛,縱使智慧等級也只是第三代正子腦的平均水準,但您知道它有多可愛么?每次我去它的主人家做客,它都會說‘這位姓賀的主人,這次您想喝茶呢,還是咖啡呢?’,它知道我只喝綠茶,咖啡不加牛奶和糖,手藝比我的管家還要好。

    “當我離開的時候,它就說,‘歡迎您下次再來玩,這個禮物請您收下�!滥切┦鞘裁炊Y物嗎?都是些毛線編織物,有一個冬天,我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它織的。說實話,那個冬天的溫暖,后來就再也沒有過了。

    “冬天過后它就死了。就在它主人的臥室里,在那個丑陋里的軀殼里永遠地停擺了。所以呢,我便替它制作了一個新的載腔,一直讓它呆在我的收藏室里。再過兩天,我們就可以見到它了,您高興嗎?”

    杭景微微驚疑地瞥了賀庭一眼——他倒是顯而易見的高興,剛剛把兩天描述得很長,現(xiàn)在又描述得很短。

    “它是什么原因停擺的?”

    賀庭笑道:“被迫違背了第一法則——不是已經(jīng)告訴過您了么?”

    “是怎么被迫違背的?”

    “那就得問它的第一主人了。”

    “您沒有去了解過么?”

    “無法了解。它的第一主人在他停擺后不久也死了。關于這個故事,我能告訴您的就這么多了。如果您想了解更多的話,您可以對它好好研究一番,但能了解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說了。”

    賀庭的語氣忽然冷淡起來,似是不愿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杭景也不問了,轉(zhuǎn)而表達感謝,“看得出來,您很喜歡這顆正子腦,這么寶貴的東西也不必送給我,我稍稍觀摩一番即可�!�

    二人停下了腳步。這一片草木稀朗,不遠處就是學校的圍墻。如果這時候他們張望,就可以看到天賜已經(jīng)在圍墻上但這時候他們只是互相對視著,杭景的目光很誠懇——的確,他還是不太喜歡這個人,但對方給他的提供的恰恰是他很需要的東西,杭景的感謝是發(fā)自真心。

    而賀庭的目光里又隱隱帶上了熱意,他有些著迷地看著杭景的臉龐,笑道:“我認為送給您很有必要,只要您喜歡的,我都愿意送給您,如果能因此讓您感受到我的愛意,那就更好不過�!�

    “……”真是猝不及防,杭景錯愕,而后覺得荒謬,他還沒來得及做回應,就聽遠遠的一聲呼喚,“少爺!”

    兩個人類一同回頭看去,只見天賜正從門口疾步向他們走來。

    天賜對著賀庭恭敬地打了聲招呼,視線在兩個人類之間兩來回了兩下:他觀察到一個顯著的變化。

    短短幾天時間,這兩個人類之間的距離就從穩(wěn)定的前后兩米遠,變成了并肩的近似零距離。

    正子腦里突然躁動,天賜感到了一陣陣煩躁。直想插入那兩個身影的縫隙間,無限放大那個零距離。但它沒有這么做。

    他匆匆把自己準備的晚餐、零食展示給杭景看,并且提出要替杭景送到宿舍去。

    很奇怪,他這一刻想看看在宿舍里,杭景是怎么和賀先生一起生活的。他們床鋪的相對位置,會不會共用一些生活用品,甚至,小主人的床鋪上會不會留下一些賀先生的氣息。

    杭景拒絕了他的請求,連同他準備的晚餐,又和賀庭繼續(xù)向前走去。

    天賜愣愣地在后頭站著,注視著他的背影,感受到一陣陣難過的滋味,正子腦有些混亂,都無法聽清楚后來杭景和賀庭又談了些什么。

    其實后來幾乎什么也沒談。杭景對賀庭突然的表白感到詫異和荒謬,但天賜來了之后,杭景眼里便只剩天賜了,哪怕他拋下天賜,繼續(xù)向前,耳朵卻還豎得尖尖,留意身后的動靜。

    光是想象,他似乎都能看到天賜耷拉著肩膀垂頭喪氣的模樣,心里也酸酸的,又想回過頭去,把天賜準備的食物接過,驚喜地夸一聲好香,然后再牽住他的手,帶他去宿舍坐坐,抱著他在宿舍床上打滾兒,在床上留下他獨特的氣息,這樣他就可以抱著這絲絲氣息,度過周末前的最后一個夜晚。

    可要真是這么做了,算什么呢?不就是默許了天賜以“服務主人”為由做的這一切親密的事情?想想他是以這樣的想法,來做這些事的,杭景就不能接受。

    “杭景�!辟R庭注視著他心不在焉的模樣,笑了笑說:“看來一顆凍結(jié)的正子腦果真是比不上一顆正常的正子腦的,就像我對您的愛,還不如那盒便當和曲奇餅干,都不能被您多看一眼呢。”

    杭景終于收回亂糟糟的思緒,問:“您是認真的嗎?”

    “您是指什么?”

    “您說愛�!�

    “當然。我并不喜歡開玩笑�!�

    但杭景覺得好笑,且莫名其妙,“賀先生,我們認識才不過半個月�!�

    “我得告訴您,PB03-0514是我很重要的收藏品,但把它送給您我樂意之至,這樣您還不能感受到我的認真么?”

    “……”

    “而且,我認識您遠不止半個月了�!�

    顏

    第45章45

    天賜的跟蹤小

    陷入焦躁的機器人終于盼來一天后的周末,他來接主人回家,再一次看到杭景與賀庭并肩而行。等到了別墅,他敲響了杭景的臥室門,才終于得了獨處機會,他問出了那個折磨了他一天一夜的問題:“您對賀先生有好感了是嗎?”

    杭景擰眉瞧著他。

    “……賀先生的確是一位很優(yōu)秀的人類�!碧熨n莫名其妙地又自行說了一句。之后皺著眉頭,似乎沉思片刻,對杭景點點頭,“不打擾您休息了�!�

    杭景短暫地回顧了一下天賜剛剛的言行舉止,覺得天賜有點古怪。但他沒有多想,只想到:真是諷刺。在他失去了天賜的愛之后,竟然卻得到了一份毫無征兆的愛。

    愛,真的能那么簡單就產(chǎn)生么?

    杭景回想過去,也記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時候愛上了天賜,可能已經(jīng)與天賜生活了十年,他的愛是從這十年的每一個縫隙里生長出來的,所以他對賀庭所說的那種愛,無法產(chǎn)生共鳴。同時也難以將之當做是愛。

    也許是先入為主的印象已經(jīng)難以抹去,杭景甚至會覺得那份所謂沉重得能贈送出一顆正子腦的愛,不過是另一份不可告人秘密的借口。

    真實誰知道是怎樣呢?或許他就不該動貪念,就該更加堅定地拒絕那個贈送,甚至連“只是觀摩一番”的心思都不該有。一旦進入研究院,那么多正子腦可供他研究,為什么不能再等上三四個月?

    杭景有些后悔了。

    但那顆正子腦還是到來了。

    杭景并不想當著天賜的面去觀察研究,畢竟天賜的感知系統(tǒng)那么靈敏,很難不讓他發(fā)現(xiàn)掃描設備和正子腦。這里面的原因是很復雜的,怕天賜多想,怕天賜懷疑他此舉的目的,更怕天賜對此無動于衷,甚至“慷慨”地把自己的正子腦也交給他研究。

    總之杭景預訂了一家旅館,掃描設備和正子腦被送到了那里。

    周六下午,杭景以與朋友相約為由,出門去了,且拒絕了天賜的護送,并說明今晚不回。天賜瞧了瞧別墅二樓的客房,那里從早上起,就不見了賀先生。

    焦慮開始了三十秒之后,他也打開屋門,循著小主人的氣息,悄悄跟了上去。

    ——雖然小主人已經(jīng)拒絕,但過往的經(jīng)歷證明,只要小主人單獨出行,都有風險。

    天賜這樣解釋自己的行為,但正子腦里卻時不時浮現(xiàn)二樓緊閉的客房房門。

    杭景所說的“朋友”是賀先生嗎?他們已經(jīng)要好到如此程度了嗎?

    杭楚澤院長會為此感到高興的。他理應為了達成了杭楚澤院長的目的而高興。

    可他難過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高興不起來。

    他跟蹤得很隱蔽,期間只有一次引得杭景起疑,杭景似乎察覺到有人如影隨形,便往后瞧了一眼。但天賜在百米開外的人群里,他什么也發(fā)現(xiàn)。

    但這引起了他的警惕和緊張,匆匆地加快了步伐——好在目的地就在附近繁華地帶。

    天賜眼見著他走進了一家賓館——怎么會是賓館?和朋友相聚不從來都是飯店或者歌廳么?

    在他認知里,在賓館里有時候會做些什么事情是明了的。他簡直不敢想象。難道賀先生就在里頭等著杭景么?他們會做什么?!

    他奔跑起來,但這時,不遠處的人群忽然傳來驚叫,“有人昏過去了!”

    天賜的腳步硬生生地的剎住了車。

    “一個人類可能會生命危險”,這個信號立即占據(jù)了正子腦,縱使不甘又緊張地眺望了一眼杭景消失的位置,他還是立即扭轉(zhuǎn)步伐,奔向那方人群,輕易地擠入人群后,他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我送他去最近的醫(yī)院。”天賜說著,立即俯身將那暈倒的少年背了起來。

    那少年還在他背上的時候就幽幽轉(zhuǎn)醒,渙散的目光游離了片刻,察覺到自己正疾行在一片無人煙的小徑上,那速度竟快于他乘坐過的交通工具,他一陣駭怕,正要掙扎,卻猛地瞪大了雙眼,“天賜?!”

    “您醒了?”天賜放慢腳步。

    “放我下來,我自己能站好�!�

    天賜于是將人放在一棵樹邊,方便他支撐。這時他們都看向彼此的臉孔。那少年正是杭景的昔日伙伴,周蒙鈺。

    “如果我送您去醫(yī)院的話,將在一分鐘以內(nèi)就可以抵達�!�

    天賜注視著這個人類,敏銳地察覺到有什么在這個人類身上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這個過去意氣風發(fā)、身強體壯的少年幾個月里忽然身形消瘦,面色蒼白,目光不見了那種活力,反倒多了不少愁緒。周蒙鈺擺了擺手,“不用。我歇一會就行�!�

    “您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039號街區(qū)?”天賜心里浮現(xiàn)了一個念頭,為這個念頭感到不快,但又希望這個猜測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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