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保鏢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
“人去樓空,連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都沒看見一個。”
段司名捏了捏拳頭,呼吸急促:
“找了嗎?”
保鏢點頭:“已經(jīng)去找了,但事情不太妙,先生,您過去分給少爺那邊的幾個保鏢,昨晚,全部失聯(lián)了�!�
段司名聞言,只覺得體內(nèi)一陣氣血翻涌。
五臟六腑都被攪和得直犯惡心。
他抬手便抄起病床頭上的一只玻璃杯,怒砸在地面上:
“混賬!他這是早就做好了跟我翻臉的準備!”
“去找!宰了他!”
保鏢被段司名震怒的模樣嚇得大氣不敢喘。
恰好此時,一道女聲從房間里響起:
“別動這么大肝火,你好好養(yǎng)著,人我來處理�!�
段司名這才發(fā)現(xiàn),楚玫也在病房里。
他更煩躁了。
而且他覺得,楚玫想要出手處理這件事,并不完全是為了他。
而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想要對沈云見下手。
他說:
“這事你別摻和�!�
楚玫也不傻,事到如今猜也能猜的出來,段司名對沈云見的態(tài)度,根本就不像是老板對下屬的態(tài)度。
她的確對沈云見動了殺意。
現(xiàn)在段司名這么說,顯然是怕她要了沈云見的命。
她嗤笑一聲,諷刺道:
“怎么,段司名,你是舍不得了?”
段司名聽見她說話,太陽穴就突突直跳:
“這是段家的事�!�
楚玫走到段司名床邊,低頭俯視他:
“那就先結(jié)婚吧,段司名,很快,我也是段家的人了�!�
……
就在段司名和楚玫四處瘋狂搜尋沈云見和段司澈的下落時。
沈云見二人卻擠在段司澈幼時睡過的小床上,睡得正香。
沈云見整個人都以一種保護姿態(tài)將段司澈圈在懷里。
段司澈也仿佛根本不會呼吸不暢,臉頰埋在沈云見不算太壯碩的胸肌之間。
大抵是在靠那一道溝壑的空隙維持著呼吸。
兩人手腳都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就很難受。
但當事人卻并不覺得,反而睡得香甜。
尤其是沈云見,口水都快淌到段司澈腦門上了。
直到日上三竿,沈云見才迷迷糊糊醒過來,將自己的腿從段司澈腰間放下來,伸了個懶腰。
段司澈腰間突然一松,也跟著醒了過來,還伸手去摸沈云見的腿,勾著他的小腿繼續(xù)搭在自己身上。
沈云見打了個哈欠,側(cè)頭吻了吻段司澈的發(fā)頂:
“早�!�
段司澈摸著沈云見滑不出溜的大腿,被他傳染了一個哈欠,又貼著他胸口,語氣軟軟:
“早,哥哥�!�
沈云見原本還沒覺得如何,聽著段司澈迷迷糊糊中,格外低沉暗啞的聲音,有些可恥地夾了夾腿:
“一大清早的,別勾我�!�
“我沒有�!�
段司澈嘴上不承認,手卻一直在不老實地四處游走。
好在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磨合,沈云見也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
如果段司澈不主動,他反倒會陰陽怪氣說段司澈是不是還沒恢復好,哪里不太行。
于是兩人趁著起興,又做了會兒游戲,然后才從床上爬起來,先后去洗了澡。
事后,沈云見就躺在床上無所事事。
段司澈則開始聯(lián)系自己手下各路人馬加緊了先前的計劃。
他之前住的宅子此時已經(jīng)人去樓空,段司名安排在他身邊的幾個保鏢已經(jīng)在轉(zhuǎn)移陣地時被處理了。
剩下的人由付也帶隊,此時全部等候在地下,隨時聽候調(diào)遣。
沈云見聽著段司澈一道道命令有條不紊的頒下去,不難感受到其中做了多少準備,費了多少心血。
他在段司澈抽空喝茶時,也不禁感慨了一句:
“你說要轉(zhuǎn)移的那么多股份,從哪兒收購的?”
段司澈也不瞞沈云見:
“段家集團的股份,早先有百分之四十七在分布在各個外人手里,段家只有百分之五十三�!�
“我父母過世之前,把這百分之五十三一分為二,給了我和段司名。”
“但當時我尚未成年,只能由段司名代為保管�!�
沈云見蹙眉:
“那他現(xiàn)在還給你了嗎?”
段司澈點頭:
“因為我斷了腿,我成年之后,他交還了屬于我的部分�!�
“但他不知道,我這些年不擇手段,從各個股東手里收回了不少股份,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一直沒做轉(zhuǎn)移。”
沈云見看著他:
“那些股東肯讓你收購?”
畢竟段家是座龐然大物,又不是什么今天蒸蒸日上,明天就有可能瀕臨破產(chǎn)的小公司。
只要腦子沒問題,都不可能這么輕易將股權(quán)轉(zhuǎn)讓出去。
果不其然,段司澈也搖頭道:
“沒人愿意,所以我采取了一些必要手段�!�
具體是什么手段,段司澈沒說,但沈云見也能猜個大概。
無非就是威逼利誘。
在這種地方,拿家人威脅去做籌碼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
只要足夠心狠手辣,總有辦法解決眼下困境。
段司澈出手了。
段司名的手,卻還沒恢復。
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公司內(nèi)部的狀況開始變得微妙起來,而段司名手下的人搜遍了段司澈名下的居所,卻還是一無所獲。
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再這樣下去,段司名覺得自己很有可能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下,他最需要的,就是楚家的勢力。
于是,在段司澈和沈云見,蜜里調(diào)油,過了將近一個月普通小夫夫過得日子之后。
他們終于接到了消息。
段司名要舉辦婚禮了。
而在婚禮前一晚,沈云見也和段司澈坦白了他來到這里的目的:
“我得殺了楚玫�!�
第68章
夜都守了,叫我聲哥哥怎么了(三十一)
段司名是一婚,婚禮時間定在中午。
比時家還要盛大。
段司名從一大早去楚家接親時,眼皮子就跳個不停。
但所幸,一直到婚禮辦完,都沒發(fā)生什么異常。
段司澈和沈云見依舊杳無音信,并沒在婚禮上露面。
他們此時正在家里爭論其他問題。
“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可別搞這么大陣仗,真沒什么意思。”
沈云見對段司澈道。
在濱海這種地方,真心祝福的沒幾個,多的都是來趨炎附勢,或者來看熱鬧的。
沈云見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段司澈不是很贊同:
“這樣會顯得我不重視你,外面肯定會有人傳你的閑話�!�
沈云見倒是不怕別人傳閑話,他說:
“只要你老老實實,本本分分,誰會傳我閑話?”
段司澈又道:
“我這么帥,會有很多人借機來騷擾我,勾引我,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沈云見一聽這話,倒是又猶豫了片刻,隨后抬手給了段司澈一拳:
“不辦婚禮,你開記者招待會�!�
段司澈這不吭聲了。
沈云見看了他一會兒,神色突然古怪起來:
“你該不會是,還有個關(guān)于婚禮的甜美夢想吧?”
段司澈依舊沒吭聲。
沈云見抬手扶額:“拜托,寶貝,別這樣。”
語氣神情間和那些只想占便宜,不想負責任的恐婚渣男如出一轍。
但既然沈云見不喜歡,段司澈也不強求,只一個人,默默生起了悶氣。
以工作的借口,整整一個下午沒搭理沈云見。
任憑沈云見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一會兒燒水燙手,一會兒打翻碗盤,一會兒弄壞洗衣機,來吸引他的注意。
他都只是神色淡淡的,在沈云見手指破了一道米粒長短的傷口上,耐心纏上了一個創(chuàng)可貼。
卻沒給他什么好臉色。
但在深更半夜,月上枝頭時,他卻還是放下了手里的事,陪著沈云見一起出了門。
與此同時,剛剛從段司名床上下來,洗完澡的楚玫,也接到了一通電話。
她在洗手間,掩住口鼻,壓低了說話聲音:
“人找到了?”
對方應(yīng)了一聲:
“小姐,要動手嗎?”
原本,今天是楚玫的大喜日子,她應(yīng)該留在家里,把時間花在如何留住段司名的心上的。
但今天段司名的表現(xiàn),太讓她心寒了。
也不是段司名在婚禮上給了她什么難堪,只是晚上兩人同房花燭夜,段司名喝多了。
他在關(guān)鍵時刻,喊了沈云見的名字。
這就徹底觸怒了楚玫。
妒火中燒的楚玫,拒絕了手下的提議:
“把人盯好,我現(xiàn)在過來。”
說罷,她掛了電話,換了衣服,看了眼躺在床上,已經(jīng)熟睡過去的段司名,自己一個人,悄悄出了門。
楚玫帶了兩個人,一路開車來到了整個濱海最高,最豪華的酒店對面。
她站在天臺上,任憑風吹亂了她的頭發(fā),也穩(wěn)穩(wěn)地架著一柄F200,盯著對面酒店大樓,一明亮落地窗后的可恨身影。
她看見沈云見不知死活地大敞著窗戶,看見他擺弄留聲機,看見他和只露出一只手臂的,房間里的另一個人端著紅酒杯,不要臉地喝了交杯酒。
喝完酒,還跳了舞,跳著跳著,整個人就坐到了那看不見臉的男人的腿上。
楚玫知道另一個人,應(yīng)該是段司澈。
再一想到,段家兄弟倆都為了沈云見一個男人神魂顛倒,楚玫就愈發(fā)覺得沈云見礙眼。
而就在她瞄準了沈云見,準備扣下扳機之時,沈云見的身影卻突然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內(nèi)。
下一秒,一道紅色的光點,也直接映射在了她的眉心正中間。
楚玫心中大駭,立刻就要閃躲。
只可惜持槍的人,下手卻不曾猶豫。
劇痛從額間炸開,楚玫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看見了沈云見趴在酒店明亮的窗戶里,對著自己,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善良友好的笑容。
變故發(fā)生的實在突然。
等楚玫的保鏢反應(yīng)過來,兵分兩路,一路送楚玫去醫(yī)院,一路去對面酒店抓人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楚玫當場斃命。
而等他們到了酒店那間房,用力卸了大門之后,卻發(fā)現(xiàn)房間里早就沒人了。
他們?nèi)ゴ髲d,拿著槍抵著工作人員的腦門兒調(diào)取了酒店的開房記錄,欲圖搜刮證據(jù)。
卻不料那間房根本就沒有開房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