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段司澈的耳尖瞬間紅了。
他以為沈云見睡褲下肯定還有其他的衣料的,但他猜錯了,那條已經(jīng)被扔到了床邊上的睡褲之下,什么都沒有。
沈云見聽見了段司澈吞咽口水的聲音。
他沒轉(zhuǎn)身,只偏過臉去,問他:“好看嗎?”
語調(diào)上揚,段司澈分不清是調(diào)戲還是勾引,他蜷了蜷指尖,故作鎮(zhèn)定:“身材不錯。”
卻還是在沈云見準備彎腰,去拿床上那套訓練服的時候,轉(zhuǎn)身離開,還欲蓋彌彰地催促了一句:
“快點�!�
沈云見聽著段司澈身下輪椅跑得飛快,開關門的聲音也很急促,不禁樂出了聲。
暗罵一句,小兔崽子,讓你裝。
037無語:
沈云見聞言,一驚:
037否認:
沈云見這才松了一口:
說完,他像是害怕037在誆自己,連忙屏蔽了037,生怕被037看見,哪怕一眼。
這才不慌不忙地換上了那套高彈性的緊身黑色訓練服。
第42章
夜都守了,叫我聲哥哥怎么了(五)
此時段司澈已經(jīng)不再覺得沈云見內(nèi)斂了。
他甚至看著沈云見被訓練服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模樣,都覺得他這人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就是不知道以前在段司名身邊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臭不要臉。
想到這兒,段司澈的臉色就更加嚴肅了幾分。
他一言不發(fā)地親自帶著沈云見往后院訓練場方向走去,在走到某岔路口時,才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想得起來,該往哪走嗎?”
沈云見本來也不知道該往哪走,直言:“想不起來,少爺~”
語氣還是那樣上揚,輕飄飄,帶鉤子。
段司澈徹底不跟沈云見說話了。
他帶著沈云見進了訓練場,便把人交給了付也,自己離開,去了監(jiān)控室。
段司澈起初脫離段家老宅的時候,身邊的人都是段司名安排的。
后來要么是被他用各種手段策反,要么是被神不知鬼不覺替換。
眼下,段司澈身邊的人雖然不多,但無疑全是親信,甚至還有幾個一直在扮演著監(jiān)視者的角色,始終向段司名那邊“偷偷摸摸”地傳遞著一些虛假信息。
段司名只當段司澈還是他那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弟弟,本就顧不上多操心段司澈的事。
而沈云見在爆炸后直接失蹤,更是讓他為了找人,忙了個焦頭爛額。
卻不知道,他費盡苦心,幾乎在全城地毯式搜索的人,眼下就在他親弟弟家的訓練場里,將他安插在段司澈身邊,還沒開始動用的棋子,按在地上,往死里打。
“你他媽的,剛才是在調(diào)戲我么?”
沈云見將一個高大但相貌猥瑣的男人打翻在地,用自己的鞋底,用力碾壓著他的臉頰,邊碾還邊給人家按著莫須有的罪名。
被打的人,最早進段家的時候,就一直跟在段司澈身邊,段司澈過去很相信這人,但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不是那么回事了。
段家的保鏢是分等級的,只有最受主子信任的幾個人,才會被直接授命,跟在主子身邊,或者替主子做事。
其他的只負責巡邏,看守,或者協(xié)助。
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個猥瑣的男人叫坤德。
以前偶爾見到段司澈的時候,這個男人都會跟隨其左右。
但現(xiàn)在,他身上的訓練服卻和付也不一樣,甚至和他的也不一樣,不是代表著保鏢頭等地位的黑色,而是普通的深藍色。
這表示,這人在上一世的后來,絕對做了什么吃里扒外的事。
身為保鏢,平時身上只有特定的通訊設備,他們對于外界的消息基本上一概不知。
但沈云見一直是段司名的人這件事,卻是眾所周知。
坤德在看見沈云見的瞬間,就表現(xiàn)出了一絲不太明顯的驚訝。
雖然身為棋子,他現(xiàn)在還沒有被段司名啟用,但他還是下意識就把沈云見當成了自己人,只當沈云見是接了什么任務,才來到段司澈身邊的。
畢竟段司名和段司澈是親兄弟,互換保鏢這種事,也不算奇怪。
他自以為是的覺得沈云見很親切。
一看見沈云見,就像看見了自己親哥,上手就拍了一把沈云見的肩膀,還沖沈云見挑了挑眉道:
“哥,好久不見,你這身材,真是越來越辣了啊。”
誰曾想,話還沒說完,就被沈云見迎面一拳打翻在地。
沈云見出手毫無預兆,讓坤德避無可避,躺在地上眼冒金星的時候,還沒明白自己哪里招惹了沈云見。
于是他懷疑,這是段司名的授意。
因此,他甚至沒敢反抗,任由沈云見將其按在地上一頓亂拳摩擦,最后還將鞋底子踩在了他臉上。
他不明所以,還在等著沈云見提點,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才惹得老板的不滿意。
但沈云見卻并沒有暗示他,只踩著他的臉,對他之前那句開玩笑的打招呼做出了回應:
“你他媽的,剛才是在調(diào)戲我么?”
坤德滿臉鼻血,滿頭問號。
他想辯解兩句,可惜沈云見踩著他的腳力道實在是大,他覺得自己顴骨都快被踩塌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于是他的沉默,就被沈云見當做了默認,在拿開腳的同時,他又將坤德從地上提起來,進行了一頓慘無人道的暴打。
坤德最后是被抬出去的。
而坐在監(jiān)控畫面前的段司澈,卻看著這一幕,微微蹙起了眉。
坤德是段司名的人這件事,目前除了他自己,就只有付也知道。
段司澈自打重生以后,就疏遠了坤德,并故意讓坤德犯錯,借機將人發(fā)配到了普通保鏢的行列里。
如果說是巧合,為什么沈云見沒有揍別人,就偏偏針對了坤德?
如果說不是巧合......
訓練場的監(jiān)控很嚴密,但因為空間太大人太多,收聲功能就有些跟不上,段司澈并不能聽見坤德和沈云見兩人說了什么。
他看著沈云見被付也帶入槍擊訓練場的畫面,不禁陷入了沉思。
晚上六點,訓練結(jié)束。
所有保鏢都回了專用的宿舍,只剩下沈云見和付也,站在偌大的訓練場里面面相覷。
“我的宿舍在哪?”
付也一直對沈云見失憶這件事存疑。
尤其經(jīng)過一天的訓練之后,這種懷疑更是在付也心里到達了頂峰。
沈云見對所有的訓練項目,不管是體能,力量,近戰(zhàn),水下又或是槍擊,都表現(xiàn)得太游刃有余了。
不止游刃有余,還樣樣拔得頭籌,打擊了不少人的自信心。
付也看著沈云見:“你自己不知道嗎?”
沈云見就近找了一堵墻靠在上面:“我怎么會知道?”
付也直言:“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嗎?”
沈云見面上露出兩分恰到好處的不耐:“我裝作什么都不記得的目的是什么?”
037插嘴:
付也心道,那目的可就太多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幫著段司名來禍害段司澈。
但這話他不能說,只能暗暗憋著,哼了一聲:
“你不住宿舍,你就住那間臥室。”
沈云見揚眉:“真的?那為什么那間臥室里都沒有我的東西?”
付也:“因為被少爺扔了�!�
沈云見狐疑:“他沒事兒扔我東西干嘛?”
付也理直氣壯:“他是少爺,你的東西都是他買的,他想扔就扔。”
沈云見嗤笑一聲,也沒說信還是不信,只轉(zhuǎn)移話題:“那我什么時候守夜?”
第43章
夜都守了,叫我聲哥哥怎么了(六)
一說到守夜,付也臉色就有些發(fā)木。
昨天晚上,付也就問過了段司澈的想法。
段司澈的意思,就是做戲做全套嗎,才能以假亂真。
但付也卻不放心,他總覺得沈云見虛偽,怕沈云見對段司澈不利。
他看著沈云見,面色不善:“等少爺通知。”
他說完,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警告了沈云見一句:
“你最好,恪盡職守,如果當值期間,少爺出了什么事,我就讓你以命償命�!�
沈云見知道付也的威脅,是因為對段司澈的忠心。
但他還是不喜歡被人威脅,勾起唇角,神色輕蔑:
“就憑你嗎?手下敗將。”
付也氣性也大,被沈云見諷刺的口吻嗆得火冒三丈,當即便伸手,扼住了沈云見的喉嚨,準備再跟沈云見狠狠干一場。
憑沈云見的反應速度,他其實是可以躲開的,但他沒有。
因為余光所及之處,他看見了推著輪椅,緩緩從門外進來的段司澈。
于是他只是垂下了眸,任由付也掐著他,眼眶泛紅,有些艱澀又悲哀道:
“你這么看不慣我,為什么不干脆讓少爺趕我離開?”
“我只是什么都不記得,我做錯了什么,你要一直針對我?”
他皮膚白,長得好看,紅著眼眶委委屈屈的模樣活像只被欺負了的兔子。
和剛剛還對著付也囂張跋扈的德行判若兩人。
付也對沈云見突然開始對著他假扮柔弱的緣由不明所以。
他頭一次看見白蓮花,膈應的渾身上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正準備揍沈云見兩拳,讓他好好說話,就聽一道低沉男聲從兩人身后響起。
“付也�!�
付也條件反射打了個激靈,松開掐著沈云見的手,回頭老老實實站好,鵪鶉一樣:
“少爺�!�
段司澈倒是也沒怪付也,只道:“今晚城南碼頭有交易,你帶人去盯著點兒。”
付也聞言一愣:“那今晚.......”
段司澈打斷他:“段云守夜�!�
付也眉頭一豎:“少爺!”
段司澈也蹙了眉:“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付也聞言,不敢再犟嘴,只能咬著牙,狠狠剜了沈云見一眼,氣沖沖地轉(zhuǎn)身離開。
片刻后,偌大的訓練場,就只剩下了段司澈和沈云見兩個人。
沈云見在段司澈開口之前,主動走到了他身后,扶著輪椅,開口道:
“阿澈,我餓了,晚上吃什么?”
段司澈淡淡道:“保鏢有專用的餐廳和菜譜�!�
沈云見推著段司澈慢慢往訓練場外走去:“我不想和別人一起吃飯,我想和你一起吃。”
段司澈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只在沈云見推著他穿過花園時,問他:
“為什么打坤德�!�
沈云見沒有欲蓋彌彰的故作不知,他直言:“那個高個子猥瑣男?他調(diào)戲我�!�
段司澈一愣:“調(diào)戲?”
他一聽見這兩個字,就不禁想到今天早上在他面前換衣服的沈云見。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還有人能調(diào)戲你?”
沈云見嗯了一聲:“他盯著我的奶,看了半天,然后說我辣。”
段司澈:“........”
他對沈云見的措辭不敢茍同,片刻沉默后,還是沒忍住說了一句:
“你都二十七了,說話能不能穩(wěn)重一點?”
沈云見反駁:“你才十八,總這么老氣橫秋干什么?”
段司澈問:“你怎么知道我十八?”
沈云見回答得很流暢:“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七歲那年,我開始跟你的�!�
段司澈說:“我又沒說你跟了我多長時間。”
沈云見在段司澈看不見的地方瞇了下眸子,然后鎮(zhèn)定的現(xiàn)編:
“我走上角斗場的前一天,給自己點過一支撿來的蠟燭,祝自己十六歲生日快樂,我記得�!�
段司澈聽著他好像是滿不在乎的語氣,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覺得心臟某處,輕輕的陷了下去。
他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口,問沈云見:
“還想起來了什么?”
沈云見沉吟片刻:“我昨晚其實,做了個夢,但好像又不完全是夢。”
“我夢見有人在一間黑漆漆的房子里,點燃了一支蠟燭�!�
“我借著燭火,看見了很多小孩兒擠在一起,圍成一圈,臟兮兮的,我是其中一個�!�
“夢見一個小姑娘,跟我說,從今以后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但后來,她舉著刀朝我揮來。”
說到這兒,沈云見頓了頓。
這是原主的記憶。
段司澈聽著沈云見的話,也被勾起了幾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