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
凌雅瓊正和基金會的理事長安排拍賣會的拍品,有人過來叫她:“老太太請您過去一趟�!�
凌雅瓊點頭,把事情交代完,過去老太太那邊。
看到正坐在老太太身旁說話的白影后時,她神色微頓。
周白兩家門當戶對,聯姻是互惠共贏的選擇,當初婚約的取消雙方都很體面,周家不曾怪罪白清枚毫無理由的悔婚,白家為表歉意也主動奉上了誠意,如今兩家依然是緊密的合作關系。
晚宴名單是她親自去確認過的,白影后并不在上面。
不過人既然到了,就是座上賓。
凌雅瓊微笑上前,兩人禮節(jié)性地寒暄片刻,老太太說道:“你見過小熙了吧?她知道你要來,老早就在期待呢�!�
“還沒呢,先來跟您打招呼了。”白影后起身,“我去跟小熙說會話�!�
人一走,凌雅瓊便問:“是您請她來的?”
老太太說:“我專門請她過來,今天有件大事要宣布。”
凌雅瓊也是怕了這個愛折騰的婆婆,從收養(yǎng)林語熙,到請來大師逼迫周晏京和林語熙結婚,但凡她老人家出手,準要搞個大動作。
凌雅瓊聽見“大事”這兩個字都緊張:“什么事?”
老太太道:“清枚這個小姑姑跟咱們小熙一見如故,感情很親厚,你也清楚她的情況,女兒車禍走了之后,獨身至今,也沒有再生育過。她想認小熙做干女兒,我已經同意了�!�
凌雅瓊一怔,眉心立時蹙起來:“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提前跟我和啟禛商量?”
“這不是在跟你說嘛�!崩咸碇睔鈮�,“打小你就不疼小熙,你當初懷的女兒沒了,老天爺補償你,又送給你一個這么好的女兒,你不稀罕�!�
凌雅瓊啞然。
“不管怎么說,小熙到底是在你跟前養(yǎng)大的,要給她認干親,得知會你一聲�!崩咸乘谎�,“你要是沒意見呢,趁今天大家都在,待會我就當眾宣布�!�
凌雅瓊眉心越蹙越高:“這不是過家家,她認到白家,以后還牽涉到遺產繼承的問題,白家的人也不是好相與的,能輕易同意認她一個外人?”
“咱們也不稀罕白家的財產。我出面,他們自然會同意�!�
凌雅瓊還想說什么,老太太深深嘆了口氣:“我這一把老骨頭,過了今天沒明天的,說不定哪天兩腳一蹬一命嗚呼。等我走了,我們小熙就沒人疼了,一個人無依無靠可憐巴巴的,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說著還哽咽起來,凌雅瓊無奈:“您怎么又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就算將來有一天您不在了,還有晏京,還有我和啟禛,不會讓她無依無靠�!�
“真的?”老太太用一種托孤般期待殷切的眼神望向她,凌雅瓊剛要肯定回答,她眉眼又失望地耷拉下去,一副不信的樣子。
“算了。”她滿臉寫著憂郁,“你又不疼我們小熙,你從來都不把她當女兒,你不愿意做她媽媽,我給她認個干媽,找個人疼她。”
凌雅瓊:“……”
第193章
把你鎖起來林語熙得空回來休息,虞佳笑一副夸張的表情:“哎喲喲,這不是周家二少奶奶嗎,失敬失敬�!�
“別鬧。”林語熙拍了她一下,又問,“你跟史唐沒打架吧?”
“打什么架,我是那種粗魯的人嘛。”虞佳笑晃著腿,“不過他爺爺把我叫過去,問我結婚了沒有,奇奇怪怪�!�
林語熙喝著香檳,往史爺爺那邊瞧了眼:“那你怎么回答的?”
譚星辰迫不及待搶著回答:“這個女的瘋了,你知道她跟史爺爺說什么嗎?她說,您老要是想追我,得先排個隊,你孫子還沒追到呢�!�
“……”林語熙一口香檳差點嗆到氣管里,給虞佳笑豎了個大拇指,“佩服。”
虞佳笑:“你就說老爺子開不開心吧,笑得跟朵花似的�!�
譚星辰眼尖地發(fā)現什么:“語熙姐,你裙子后面的鏈子怎么丟了?”
虞佳笑的視線立刻飄向她后背。
林語熙身體一僵,反手摸了一下,真的不見了。
“可能不小心掉了�!彼鹧b鎮(zhèn)定,因為自己也沒察覺到底什么時候不見的。
在套房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
“這都能掉�!弊T星辰說,“這裙子質量不行啊�!�
虞佳笑眼神古怪:“你懂什么。”
林語熙抬頭看向周晏京,他正跟周晟安站在一處說話。
大哥一貫沉穩(wěn)端謹,他看上去十足風流,站姿松懶,右手里好像多了什么東西。
細長水晶鏈纏繞在他扇骨般修長的骨節(jié),爍亮星芒閃耀。
賓客如云的宴會,他在大庭廣眾下把玩著她裙子上丟失的水晶鏈。
這人……怎么這樣?
“語熙�!�
突然響起的聲音拯救了快要被羞恥淹沒的林語熙,她起身過去凌雅瓊那。
奶奶跟周啟禛都在,周晟安和周晏京也走了過來。
林語熙瞄他一眼,他手上的鏈子已經看不見了,不知收到了哪里。
“過來坐吧。”凌雅瓊把她叫過去。
林語熙坐到她身邊,凌雅瓊拿出一只復古的紫檀木首飾盒,里面絲絨襯布上,放著一對翡翠手鐲。
濃郁欲滴的滿綠色澤,溫潤起光的質感。
翡翠素有珠寶之王之稱,其中又以帝王綠最為珍稀名貴,去年國際珠寶展上,一只鐲子就拍出了六千萬的天價。
而凌雅瓊手上這對,通透細膩的帝王綠陽綠翡翠手鐲,色、種、水都達到頂級,價值只會更高,難以估量。
“這是當年我跟你爸爸結婚時,你奶奶送給我的新婚賀禮。”
凌雅瓊把林語熙的手拉過去,親手幫她戴上鐲子。
她手腕瑩白纖瘦,翡翠碧綠如洗,像是天生就該戴在她手上的。
“你和晏京一路走來不容易,不管當初的出發(fā)點是什么,你們兩個情深意篤,這比什么都重要�!�
原本只是一場為了老太太的身體不得已而妥協(xié)的協(xié)議婚姻,當初的凌雅瓊沒料到一棵塑料樹,陰差陽錯會結出最好的果實。
曾經她覺得這婆婆胡攪蠻纏,現在看來,這家里,還真沒人能斗得過這個成精的老太太。
凌雅瓊說:“這對鐲子意義非凡,今天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們兩個往后夫妻一體,同心同德�!�
翡翠細膩溫涼的觸感貼上林語熙手腕,帶著周家?guī)状鷤鞒械暮裰馗小?br />
除了名貴,這對鐲子更象征著家族傳承的意義。
她沒有將這對鐲子留給大哥將來的妻子,而是當著一家人的面給了她,這是林語熙完全沒想到的。
這意味著,凌雅瓊終于認可她了嗎?
沉甸甸的翡翠手鐲壓著手腕,林語熙說:“謝謝凌阿姨�!�
“以后別叫阿姨了�!绷柩怒偵裆珳睾�,“叫媽吧�!�
林語熙頓了頓,改口:“謝謝媽。”
一旁奶奶笑瞇瞇坐著,深藏功與名。
林語熙戴著鐲子回來時,虞佳笑和譚星辰像兩個殷勤的小太監(jiān),一左一右分別攙著她一只胳膊。
盯著她手腕上的鐲子,饞得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上面。
虞佳笑苦口婆心:“你看啊,你有兩只,就咱倆這過命的交情,分我一只不過分吧?”
譚星辰不甘示弱:“你看啊,你有兩只,我跟她一人一只是不是剛好?”
說完,對上林語熙幽幽的目光:“有你們倆真是我的福氣�!�
……
這一晚,林語熙無疑成了整場宴會的焦點,一直到拍賣會結束,還不時有人來同她敬酒、攀談。
離開宴會時,她已經有些微醺,出門,周晏京將外套解下,披在她肩上。
上車后她有點悶,把車窗開了一半。
夏夜微涼,風拂起她發(fā)絲放肆地飄舞,她被周晏京抱在腿上,在幽暗的光和呼嘯的風聲里吻在一起。
西服的遮掩下,周晏京的手滑過她光裸的后脊。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鏈子?”林語熙質問他。
“你說這個嗎�!�
隨著周晏京的聲音,金屬微涼的質感貼上她腳踝,一圈圈繞上來。
她懵了一下:“你干什么?”
周晏京的眸色幽昧不明,一邊細密地吻著她,一邊慢騰騰說:“把你鎖起來�!�
鏈子長度富裕,松松耷在她細白腳腕上,他打上結,沿著她小腿,一點一點往上推,越過膝彎,推至大腿中部。
直到沒有彈性的水晶鏈緊緊箍在她柔嫩的皮膚上。
他明明還沒做什么,只是這樣一個過程,就讓林語熙整個身體都開始發(fā)燙,小聲說:“這樣也鎖不住啊�!�
“誰說鎖不住�!敝荜叹舛ㄉ耖e地把手退出來,好似一個正人君子,把她放回座椅,“好了。自己坐好。”
林語熙坐在真皮座椅上,水晶和金屬堅硬的存在感太強,根本忽視不了。
她想解下來,瞟一眼駕駛座的老劉,又不能在車上就掀起裙子去弄。
一路煎熬,等車在地下車庫停穩(wěn),她抬頭才發(fā)覺,到了酒店。
始作俑者已經從另一側下車,繞過來,打開她這側的車門。
他站在車外,修長指骨搭在車門上,褐色的眸似笑非笑,如同一個準備收網的獵人。
“下來,我?guī)湍憬忾_�!�
林語熙和他對視片刻,明知道是個昭然若揭的陷阱,她還是把手遞給他,下了車。
第194章
解鏈子走廊的地毯吸收了一切噪音,林語熙被周晏京牽著走向那扇門時,四周靜得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進門后,她正想彎腰換鞋,他在她面前半蹲下來,托起她小腿,幫她脫掉高跟鞋。
林語熙扶著墻,等他把她的鞋子脫掉,赤腳踩上地板。
周晏京把她的手袋放到桌子上,摘掉領帶,解開領口的扣子,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林語熙好像一只已經進了虎口的小羔羊,不明白這只老虎怎么突然打起盹。
她乖乖喝了幾口,周晏京把杯子接過去,喝完了剩下的,接著不慌不忙地洗了手。
他把她抱起來,放到鋪著白色餐布的餐桌上,林語熙抬頭時,他的吻落下來。
依舊是不緊不慢地,像品嘗櫻桃蛋糕,他吻得細致緩慢,手指溫柔輕撫,林語熙就在這種令人沉溺的溫水里漸漸卸下了警惕。
頸后的搭扣被解開了,周晏京托高她的背,沿著雪頸下移的氣息滾燙。
清薄的鎖骨往下,那里形狀很漂亮,不小也不過分大,水蜜桃般恰恰好的飽滿。
他享受著雪白的奶油,林語熙情不自禁地昂起頭,懸空的腳趾緊緊蜷縮起來。
她攥著周晏京的衣領,餐廳的燈太亮了,刺得她眼睛里的水汽不停往上漫。
她推了推周晏京的肩:“去床上……”
周晏京故意問:“去床上做什么?”
林語熙說:“解鏈子。”
周晏京輕聲笑,托抱起她,往主臥套間走,把她壓在床上時,那條仙女似的禮服已經徹底丟掉。
腿上的水晶鏈條暴露在燈下,在奶白的底色上流光溢彩。
林語熙伸手想解開,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結,半天也解不來,男人溫熱的手掌覆上來,細密的吻一寸寸落下。
直到把她攏在身下,緊密貼合,他也沒幫她解掉鏈子。
周晏京氣息重了重,抱著懷里柔軟溫順的人,一顆心時隔三年再次被飽脹地填滿了。
滿腔愛意在渾身血液里沸騰灼燒,如沖破堤壩的大潮,洶涌地占據了他。
林語熙整個人完完全全被他身上炙熱強悍的氣息入侵了,身體跟著發(fā)燙,不由自主地輕顫,她死死咬著嘴唇,喉嚨里發(fā)出忍耐而甜膩的細吟,破碎不成調子。
好像包裹在云里,又像漂浮在悠蕩的海面,小帆船被風浪高高拋起沒有落點,只能緊緊攀住唯一的浮木。
周晏京手指把她牙齒咬住的下唇撥開,啞澀的聲線誘哄:“寶寶睜開眼睛,看著我�!�
林語熙睜開水汽氤氳的眸子,從那雙深邃的眼里看見涌動的愛意和情潮。
她被卷進那片潮水中隨波沉浮,口中下意識地叫他名字:“周晏京……”
周晏京的心臟叫她甜膩的鼻音叫得化成一汪水,手指插入她潮濕的發(fā)間,額頭與她相抵,情難自禁地深深吻她:“好乖……”
夜色如水,清凌凌的月牙懸在天邊,遙遙呼應著頂層套房里溫暖的橙光。
夜深了,那光還亮著,水晶鏈從林語熙的腿上轉移到了手腕。
她兩只手被綁在一起,呼吸凌亂地沒了節(jié)奏,周晏京的大手掌著她柔韌的腰,帶她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夜潮里,清醒地沉淪著。
不知幾點,終于退了潮。
林語熙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手和腿都軟得沒力氣,周晏京抱她去浴室。
她回頭看了眼凌亂不成樣子的床,臉燒著:“床單……”
“一會我叫人來換�!�
她頓時脊背都繃直了:“我自己換�!�
周晏京垂眸,看到她臉上羞得無地自容的樣子,說著就想下去親自去換。
他眉眼間蘊起笑意,把人抱穩(wěn),低聲哄:“我換,行不行?”
林語熙這才不掙扎了。
洗完澡,周晏京極有耐心地幫她擦干身體,吹干長發(fā),又抱她回清理過的床上。
林語熙累極的身體沾到床便昏昏欲睡,失眠的困擾在此時煙消云散,周晏京把她摟到懷里,在壁燈昏黃的光里看她恬靜的睡顏。
萬籟俱寂的深夜,房間幽靜無聲,她輕緩勻長的呼吸像睡懶覺的貓兒。
在紐約的那兩年,沒有一天不在懷念這樣的時刻。
周晏京看了一會,手癢,指尖去撥弄她睫毛,烏黑纖長,像把小扇子。
林語熙睫毛敏感地抖了抖,睜開朦朧的瞳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毫無防備地閉上。
鼻子也可愛,挺翹又精致,周晏京低頭親了一口。
這次她連眼睛都不睜了。
周晏京愛憐的吻滑到她淡粉的唇上,繾綣流連:“林語熙,我愛你,知不知道?”
……
翌日早晨,林語熙毫不意外地起晚了,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就要出門。
周晏京把人扯回來:“慌什么。”
“我要遲到了�!绷终Z熙小聲埋怨,“都怪你�!�
周晏京把人按到餐桌前,他明明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倒是神采奕奕。
聞言挑了挑眉:“這可怪不了我。誰讓岳父岳母把你生得這么可愛,天生就是來迷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