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風(fēng)流成性?”周晏京臉都陰了,“林語熙,在你眼里我就是個精蟲上腦不甘寂寞的男人?”
林語熙愛著他的時候,為他的行為找過一切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能是被丟在無望的沼澤里一個人掙扎了太久,窒息了太久,此時此刻她看著眼前周晏京的眉眼,依然英俊,依然很有魅力,但她好像感覺不到一丁點(diǎn)愛意了。
林語熙語氣平靜而漠然:“你不是嗎?”
如果不是不甘寂寞,干嘛愛著江楠還要招惹她。
如果不是精蟲上腦,怎么能愛她那么炙熱,又抽身那么快。
周晏京氣極反笑。
他舔著后槽牙點(diǎn)點(diǎn)頭:“行。我精蟲上腦。我風(fēng)流成性。我他媽一天不跟女人上床我就寂寞難耐!”
他牙根仿佛都快咬碎,在林語熙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單手一把將她扛起來,踩著臺階大步流星往樓上走。
林語熙毫無防備就騰空了,拖鞋掉到樓梯上一直滾到了一樓,柔軟的腹部硌在男人肩膀堅硬的骨頭上,頭朝下被顛得直晃,本能抓住他背后的襯衣保持平衡。
“周晏京,你干什么?”
周晏京把人抗進(jìn)臥室,扔到床上,林語熙整個人都在床墊上彈了幾下。
周晏京站在床邊,抬手粗暴地拽開領(lǐng)帶扔到地上,又摘了腕表隨手撂在柜子上。
“你說我干什么?”他冷笑地扯了下唇,“不把我腦子里的精蟲喂飽了,我哪有心思跟你吵架�!�
“……有病!”
林語熙翻個身就想爬開,被男人寬大手掌捉住腳腕,他力氣實在太大,一把就被她拖了回去。
林語熙的手胡亂抓到一只枕頭,朝他腦袋就砸了過去。
她使了全力,周晏京被砸得身體都晃了晃,握著她腳的手還一分都沒松。
他呵了聲:“你還真舍得下死手�!�
這要是塊石頭,他腦漿子都要被她砸出來。
周晏京反手抓住枕頭,輕而易舉就從她手里奪走了,遠(yuǎn)遠(yuǎn)一丟。
林語熙兩頰都泛起惱怒的緋紅:“你放開!”
“你跑什么,這不是正經(jīng)的夫妻義務(wù)嗎。你老公精蟲上腦,只好委屈你履行一下夫妻義務(wù)。”
他說著傾身壓上來,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將她籠罩在身下,單手扣住她纖弱的脖頸,不讓她動。
林語熙又氣又惱又打不過他,怕他來真的,急得蹦出來一句:“履行你大爺!”
周晏京本來在氣頭上,人正火冒三丈七竅生煙的,被她毫無力度的一句你大爺整得差點(diǎn)笑出聲。
笨得。
連罵人都不會。
他臉朝一側(cè)偏開,忍住了笑才轉(zhuǎn)回來,氣也莫名消了,看著林語熙面紅耳赤的樣子,混不吝地說:“我沒大爺。不然你下次見著奶奶,跟她老人家商量商量,讓她努努力再給我生個大爺。”
“……”
“哦。”他挑著眉又說,“我爺爺已經(jīng)沒了,靠她自己努力估計是不行了�!�
林語熙:“……”
什么人�。�
她沒好氣道:“你起來�!�
周晏京箍著她脖子的手換了一種力道,拇指在她耳根下面那塊地方曖昧地蹭了蹭。
“你還沒履行完義務(wù),起來上哪去?”
林語熙聽出他語氣不一樣了,剛才是真生氣,現(xiàn)在是耍流氓。
她手腳并用地推他,這次成功把人從身上推開了,因為周晏京沒認(rèn)真用力。
他順勢倒到一旁,曲腿半靠著床頭,看著林語熙的背影像逃命的小倉鼠一樣,彈跳下床遠(yuǎn)離他,快步往浴室走。
林語熙進(jìn)了浴室,反手就要鎖門。
周晏京下了床,慢條斯理整理了一下剛剛弄亂的襯衣領(lǐng)。
門扉合上的剎那,他聲音也傳了進(jìn)來。
“我沒跟別的女人上過床�!�
花灑的水流傾瀉而下,林語熙仰著頭,讓微涼的水沖刷著自己熱度未褪的臉。
冷靜下來,林語熙。
她在心里警告自己。
不要因為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又動搖。
他有沒有和別人上床都不代表什么。
他早就不愛你了。
周晏京手插在西褲兜里下樓,走進(jìn)廚房。
陳嫂畏畏縮縮的,拿著抹布躲遠(yuǎn)了擦拭陳列著古董收藏品的展柜。
周晏京站在吧臺前,拿一只杯子放在凈飲機(jī)下,清澈的水流聲中,他猝不及防地開口。
“你跟語熙說,我婚內(nèi)出軌?”
陳嫂嚇個半死,趕忙撇清責(zé)任:“那都是外面的人亂傳的,我沒這么說!”
周晏京垂眼看著杯子,語氣漫不經(jīng)心:“外面的人?什么人?”
第26章
給江楠接風(fēng)陳嫂囁喏著答不上來,外面?zhèn)餮阅敲炊�,她哪知道是什么人傳出來的�?br />
周晏京也并不在意她的答案。
“你既然住在這棟房子里,就搞清楚這里的主人是誰,管外面的人做什么。”
陳嫂忙說:“那當(dāng)然是您!”
周晏京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如果我公司的員工像你這么遲鈍,就不用混了�!�
陳嫂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說錯了,左手緊張地攥著右手,慌得不行:“這的主人不就是您嗎……”
周晏京關(guān)了水,拿起杯子,轉(zhuǎn)過身來淡淡掃她一眼。
“你是我請來照顧語熙的。陳嫂,怎么都三年了,你還沒搞清楚你的老板是誰�!�
陳嫂怔愣地呆在那。
周晏京點(diǎn)到即止,說完就走了。
被他提點(diǎn)過后,陳嫂醍醐灌頂,第二天對林語熙的態(tài)度就不一樣了。
第二天一早,林語熙下樓剛要去喂貓,陳嫂沖到她前面:“哎呦我來我來!你就別過去了,身上要是沾了貓毛,二公子都沒法靠近你了�!�
林語熙:“讓他癢死不是更好�!�
等陳嫂將早餐擺上餐桌,全是林語熙愛吃的菜。
她剛走到餐桌邊,陳嫂就跑來幫她拉椅子,林語熙看她一眼,她滿臉笑容。
林語熙坐下,她又邀功地說:“我煮了海鮮粥跟紅豆糯米圓子,甜口咸口都有,你想先喝哪個?”
“海鮮粥吧�!�
海鮮粥盛好端上桌,林語熙剛舀了一勺,陳嫂又大呼:“小心燙!要不我先幫你吹吹……”
“……”
林語熙說:“要不你直接幫我喝了好了�!�
陳嫂趕緊往后退了退,還有點(diǎn)委屈:“我就是怕你燙著。”
林語熙感到有些莫名,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轉(zhuǎn)了性,但并不怎么在意。
她從小得到的愛太少,所以總是毫無保留地拿出真心對人,但一旦被背叛被傷害過,就會永遠(yuǎn)關(guān)上對這個人的門。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這天是周日,林語熙難得休息,不用趕著上班,可以坐下來慢慢地吃早餐。
過了會,周晏京下樓來,坐到餐桌對面。
陳嫂給他盛了粥,吃飯的時候,周晏京看她好幾次,林語熙視而不見,慢吞吞吃自己的。
周晏京只喝了半碗粥便起身,打好領(lǐng)帶,穿上西裝外套。
林語熙全程沒反應(yīng),似乎根本不關(guān)心他的動向。
直到周晏京系好扣子,又戴好腕表,她的注意力還在碗里,小口小口地喝著海鮮粥,吃香很斯文。
周晏京說:“我出去一趟。”
林語熙抬頭掃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用意。
去美國都沒知會過她,現(xiàn)在只是出個門而已,有什么必要告訴她。
林語熙:“哦�!�
毫不在意。
周晏京來了勁:“不問問我去哪?”
林語熙覺得他今天很莫名其妙:“你愛去哪去哪�!�
周晏京氣笑:“陳嫂給你的粥里加冰了?一大早這么冷酷�!�
林語熙沒搭理他。
周晏京已經(jīng)走到門口,從衣架取下大衣,又轉(zhuǎn)回身問:“今天跟客戶約了打高爾夫,陪我一起去?”
“不去�!绷终Z熙頭都不抬。
周晏京走了之后,陳嫂又沒忍住多嘴:“難得二公子有心帶你一起去,你怎么不去呀。”
林語熙吃飽了,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因為已經(jīng)不想要了�!�
不想要可以陪在他身邊的資格。
也不想要周太太的身份。
下午林語熙正在家里看書,譚星辰打電話來,巴巴地問:“林醫(yī)生,你今天怎么不來啊�!�
她沒有信守諾言,滿足完她的好奇心之后,天天依然有事沒事就往林語熙跟前湊,動不動就鬧著要找林醫(yī)生,整個眼科的醫(yī)護(hù)都被她煩得不行。
林語熙說:“我又不是機(jī)器人,我也需要休息的�!�
譚星辰:“你家在哪,我去找你玩唄�!�
林語熙冷酷無情:“掛了�!�
“……”
這邊打發(fā)一個,虞佳笑又來了。
“寶兒,你快收拾一下,我還有十分鐘到你家!我老板給了我兩張話劇的票,姐妹帶你看話劇去!”
好好一個休息日就這么被安排了。
林語熙合上書:“那你等我一會,我換個衣服�!�
也就虞佳笑,能在大好的周末一個電話把她叫出門。
林語熙簡單化好妝,換了衣服出門,虞佳笑已經(jīng)到了,站在一輛黑色大G旁邊,戴著墨鏡叉著腰,擺了一個酷炫的pose。
林語熙從她旁邊走過的時候把她的墨鏡摘了,自己戴上。
“哎?”虞佳笑一秒破功,“我擺這么帥你都不心動?還搶我墨鏡!”
“帥才搶的�!绷终Z熙問她,“我?guī)泦�?�?br />
她穿了一件焦糖色大衣,這顏色襯得她唇紅齒白,巴掌大的小臉戴著大黑超,像出街的女明星,超靚。
“美死誰了我不說�!庇菁研︵僦欤骸皝韥韥�,親一個!”
被林語熙推開:“再犯賤我回去了�!�
上了車,虞佳笑自覺地伸出爪子來等著,一邊嘚瑟:“我老板的車,打賭輸給我了,讓我開幾天,牛不牛?”
林語熙拿出免洗手消毒液擠在她手上:“你這輩子一定能靠打賭發(fā)家致富�!�
虞佳笑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生了一張言出法隨的嘴——但只適用于打賭。
從小到大她打賭就沒輸過,憑借著這張嘴贏過同桌一年的幫忙打掃衛(wèi)生權(quán)、富二代三千塊的零花錢、還有大學(xué)最不對付的死敵的校草男朋友。
死敵下不來臺含恨把男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她,虞佳笑發(fā)過去一條語音:“你女朋友不要你了哈哈哈哈哈!”
虞佳笑搓完手,用車載音樂軟件放起歌。
歌單都是她老板的,她聽不慣,不停地切,還嫌棄:“什么音樂品味啊�!�
終于切到一首她喜歡的,一邊開車一邊跟著縱情演唱起來。
“怎么~先熾熱的卻先變冷了~”
“慢熱的卻停不了還在沸騰著~”
“看時光任性快跑隨意就轉(zhuǎn)折~”
“慢冷的人啊~會自我折~磨~”
林語熙扭頭看了眼顯示屏:“這什么歌?”
“《慢冷》,我超喜歡的。”虞佳笑說,“你沒聽過?”
“沒�!绷终Z熙說,“只是覺得有點(diǎn)被戳中,這歌詞好像在寫我跟周晏京�!�
周晏京只是短暫而熾熱地愛過她一下,就瀟灑地抽身離去。
剩慢熱的她獨(dú)自沸騰,自我折磨了兩年多。
不過還好,現(xiàn)在她終于能冷卻。
她話音剛落,虞佳笑干凈利落地把歌切掉,一臉恨恨:
“晦氣!死渣男玷污了我最愛的歌�!�
林語熙笑出聲。
她的手機(jī)就在這時候響起來。
作為醫(yī)生,每天接到的陌生號碼挺多的,有些患者看完診也會打電話來咨詢,林語熙沒多想就接了。
沒想到是江楠。
“語熙?”
“有事嗎?”林語熙笑容淡了些。
“我還以為我記錯號碼了。”江楠說,“也沒什么要緊事,這不我剛回來,小唐他們非要弄個接風(fēng)宴,我說不用那么隆重,他還是喊了一幫朋友過來幫我辦party,敲鑼打鼓地�!�
她挺無奈的口氣,林語熙扯了下唇,沒接茬。
史唐那幫人對江楠,跟對她,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