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打小鬧的劫糧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如今縣兵營里錢糧輜重都不夠，這些都需要劉湛貼補，尤其是武器輜重，劉湛計劃在山上建造兵工房打造武器，這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這些開支他只能從燕國找補回來。
劉湛想要大舉掃蕩燕地騎兵很關(guān)鍵，但是目前野訓營里的馬匹只有不到一百匹，這還是劉湛搜刮了縣兵營全部馬匹才湊起來的，買馬一事頓時迫在眉睫。馬匹是貴重資源，哪怕劉湛打著官府的旗號發(fā)散了消息，最終也才收購了不到五十匹，離他預(yù)想的五百匹還差得遠。
上輩子劉湛就是個行動派，等湊齊馬匹再動手黃花菜都涼了，缺什么那就搶什么！
劉湛麾下一千兵傾巢而出，從通天關(guān)而下第一個晚上直取百里莊，劉湛不像之前每一次一有得手便退，而是直接燒了燕軍糧倉，熊熊濃煙遮蔽了半個天空，他馬不停蹄又攻打百里莊所屬的苗角鄉(xiāng)。
苗角鄉(xiāng)有鄉(xiāng)兵幾十號人怎么能是劉湛對手，不過一個照面就被斬殺殆盡，搶了糧草，劉湛再次下令片瓦不留全部焚燒。就這樣一路搶掠一路焚燒，短短兩天便打到了饒縣地界。
饒縣縣城位于一片丘陵地中，劉湛帶兵攻占了丘陵地制高點上的一處哨所，他下令在此整軍待發(fā)，饒縣縣城城門禁閉，城墻上有弓箭手整裝待發(fā)，這是做好了死守城池等待援軍的準備。
“報告大人�！辈軌涯樕行╇y堪的扶刀而來。
劉湛極目遠眺山下的饒縣目不斜視�！罢f�！�
“之前我們驅(qū)散的村民聚集起來了，在楊莊一帶偷襲了我們運糧的隊伍，這些人不死不休的糾纏，我們還折了幾個兵�！�
劉湛眼中毫無波瀾�！皬慕袢掌鹩蟹纯拐呔偷亟g殺�！�
曹壯得令抱拳下去，又有李小連前來通報。“大哥，所有隊伍已經(jīng)整頓完畢，我們按您的指示在幾處要地挖好了溝渠�！�
此時劉湛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謀，只見他淡淡的說。“放火把這幾座山頭都燒了，待火燒盡再攻城�！�
這片丘陵地又稱麥子坳，饒縣縣城建在這片丘陵地的低洼處，麥子坳沒有河流四周環(huán)山，丘陵山上植被不高但是十分茂密，饒縣不是軍事要塞城墻修得不高大樹影影綽綽的跟城墻融為一體，因著饒縣又地處低洼火勢蔓延起來根本擋無可擋。
饒縣城主根本沒想到對方會放火，眼見大火從四面八方蔓延過來一時心如死灰，縣城里沒有河流，就憑那十幾處水井哪里擋得住洶涌大火。
當火勢波及城墻周邊的大樹又蔓延進縣城里，整個縣城的百姓猶如炸鍋的螞蟻亂作一團，大火燒了整整三天三夜，城中死傷不計其數(shù)，州府派兵來援三千士兵趕到除了化成廢墟的縣城哪里還有賊兵半個影子？
同一天奉命來剿匪的燕軍校尉卻又收到手下來報，賊子竟然在百里開外的廖家莊！燕軍校尉帶兵馬不停蹄的趕到廖家莊，留給他的依然是廢墟一樣的村寨，氣得他當場砸了水壺。
之前劉湛不搶不燒是因為把這些村莊都當成了下蛋的母雞，如今他意在打擊燕軍以免燕軍日后把這些富庶的村寨當做后方來攻打通天關(guān)，這些村莊便沒有存在的價值。
一連幾天劉湛都在跟燕軍玩捉迷藏，燕軍每每趕到人已經(jīng)走了，燕軍校尉越發(fā)怒急攻心，他已經(jīng)一再加緊腳程卻還是追不上賊兵，同樣是行軍，這些賊兵怎么好像特別能走？同時燕軍校尉更加確信這些賊兵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只會一味的逃跑。
最后燕軍斥候來報，賊兵進入了周樹口便沒再出來過。
周樹口是連接齊云山和燕地的一處峽谷，峽谷里的道路只能允許三人并排通行，但是這處峽谷并不很長，穿過之后便是一片開闊的灌木叢地帶。
燕軍校尉只略微猶豫便命令士兵進山，這些天他早就摸透了賊兵的人數(shù)只有不到一千人，他有三倍于對方的兵力根本不懼。
當最后一個燕兵進入周樹口峽谷，天空忽然響起一陣哨聲，一時峽谷上方流矢紛飛巨石滾滾。
“埋伏��！有埋伏�。 �
巨石擋了退路，又有人大喊往前沖，就在這時周樹口峽谷出口的那片灌木叢燃起了熊熊火光，燕軍擁擠在了峽谷里進退不得！
此時燕軍校尉已經(jīng)慌了，他甚至還沒見到賊兵頭領(lǐng)就已經(jīng)身陷死局！
“我愿投降！我愿投降！”燕軍校尉顧不得臉面不住地大聲喊，他是燕地貴族子弟，他還有大好的前程怎能死在此處！
峽谷崖頂，劉湛杵著長刀迎風而立�！叭磕孟乱粋�活口也不留。”
整整半天周樹口峽谷的嘶喊聲方漸漸停歇，燕軍三千人無一活口！
第31章
通天關(guān)，劉湛書房。
一回到關(guān)內(nèi)劉湛立即召集千戶曹壯，百戶曹鳴、韋成貴、李小連，總旗張小滿、李福田等幾名心腹商討下一步計劃，當然還有宋鳳林。
大家都還沒卸下身上的佩刀和輕甲，每個人都帶著濃郁的血腥氣，只有宋鳳林一身青衣坐在右上首。
他看著扶刀而立的劉湛，三年前第一次見面他只是覺得眼前少年眉間英氣勃發(fā)，如今眼前的劉湛已經(jīng)逐漸褪去少年郎稚嫩的樣貌，儼然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男人了。
全殲燕軍三千人，這樣大的功勞若捷報遞送入京官升兩級不在話下。
劉湛看著眼前的沙盤屹立良久，最終下定決心�！爸軜淇谝粦�(zhàn)莫要聲張，下令全營給我全部爛在肚子里，若有泄露軍法處置�！�
曹壯等人立即抱拳答應(yīng)，雖心有疑惑但沒有人質(zhì)疑劉湛的決定。
唯有宋鳳林松了一口氣，通天關(guān)天蒼村乃至齊云山上藏著他們太多的秘密，他們還要在這里培植更大的勢力訓練更多士兵，如今方起步根基不穩(wěn)不宜過早暴露。
“大家都辛苦了，周樹口一戰(zhàn)我們大獲全勝，待繳獲的輜重歸納入營，我定犒賞諸位，不會讓各位弟兄干白工�！眲⒄坑值�。“小連、小滿你們二人配合宋先生把輜重清點入庫，其余人都散了回去休息吧�！�
此一役劉湛繳獲了一批精良的武器輜重，這三千燕軍步兵手中的武器全部入了劉湛的庫房，還有搜刮多個駐點搶來的一百多匹馬以及諸多糧食等物。
待大家離開劉湛才露出一絲疲態(tài)，他解下佩刀想上炕被宋鳳林拉住為他卸甲，這十日劉湛幾乎沒有合眼，他親自帶隊掃蕩了齊云山下燕地邊境的所有村莊，前有燕民抵抗后有燕軍追兵，還要安排策劃運送輜重的路線，一樁一件均離不開他。
帶去九百四十人，折了幾十人。
雖然跟全殲敵軍三千人相比這幾十人的損失能忽略不計可劉湛還是痛惜不已，昏睡前的一刻他想著必須要給一筆足夠豐厚的撫恤銀子。
劉湛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轉(zhuǎn)醒，還是餓醒的。
“大人，你醒了！”李阿三一直守在門口，聽到動靜忙不迭地進來。“大人，我這就去廚房拿吃食，宋先生讓伙夫一直備著呢！”
“宋先生呢？”劉湛喊住他。
李阿三回頭�！八蜗壬辉珙I(lǐng)著人去點糧，��！對了，宋先生說大人要是醒了就去庫房，還有還有要吃過飯才去�！�
這小子咋咋呼呼的劉湛腦殼疼的擺了擺手表示他知道了。
劉湛到時宋鳳林正領(lǐng)著士兵們把輜重歸類碼放，有些已經(jīng)搬上了驢車準備運走。
見劉湛來了宋鳳林解釋道。“東西太多了通天關(guān)就這么點地放不下，還有士兵也住不下這么多人，我便做主要他們先把要運走的物資整理好待你起床再決斷�！�
劉湛笑了笑�！澳惆才疟阈�，我說過營中諸事你可以決斷。”
話雖如此宋鳳林卻從不逾越，他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又道�！把嘬姴粫屏T甘休，接下來你打算如何應(yīng)對？”
“留下五百人駐守通天關(guān)以逸待勞，且看他們要怎么復(fù)仇。”劉湛嗤笑，通天關(guān)到燕地這一片奇石山林荒無人煙，通天關(guān)扼齊云山咽喉，燕軍想打下這座險關(guān)？五千人來劉湛也不懼！
自劉湛接手后前后兩次擴建通天關(guān)，如今通天關(guān)已經(jīng)跟險要的山勢融為一體，只要把山門一封除非燕軍有飛機大炮多多人命過來都不夠填。
劉湛招來曹壯李小連，命李小連帶上五百人和繳獲的輜重明日啟程返回訓練營，曹壯帶領(lǐng)余下四百多人和通天關(guān)駐守的一百人留下靜觀其變。
“通知下去，即日起通天關(guān)封關(guān)禁止百姓出入，若燕兵來犯閉關(guān)固守，有違抗者軍法處置。”
曹壯抱拳領(lǐng)命。
而后劉湛又與曹壯一同去安排防御工事，除了準備足夠的箭矢還要備下石頭、木頭、火油等物，最好能做出投石機，劉湛打算這就找人試試看，這個朝代也有投石機只是只有大軍能配備，像他們這種小縣城只能自己想辦法拼湊。
宋鳳林本想跟劉湛商量陣亡士兵的撫恤問題，見他一門心思都在防御工事上了便不去打擾自己做主。
“小滿，你去庫房支些銀子，陣亡士兵每人五十兩撫恤銀，命人收拾干凈遺體連同銀子一并送下山去吧。”宋鳳林想起什么又道�！霸偌右黄ゲ�，五石精糧�！�
張小滿道：“宋先生，這已經(jīng)十分豐厚了，我代這些士兵家屬感謝您�！�
宋鳳林搖搖頭。“他們都是跟隨劉湛起家的親兵，自然要厚待。”
五十兩白銀能在齊云山上買四畝水田或十畝旱田，這是多少佃戶一輩子都不敢想象的財富，這些士兵的家屬雖然悲痛欲絕但也對劉湛感恩戴德。營中士兵也是記在心里，哪怕他們丟了命家里還能拿五十兩撫恤銀子置辦私產(chǎn)，起碼家人能吃穿不愁了。
當天夜里劉湛論功行賞，這次出師大捷，每個士兵最少都分得了三兩銀子，表現(xiàn)勇猛者可得五兩到十兩不等，劉湛的幾位心腹更不用說每人都分了百兩，至于布匹糧食等物按慣例都有賞。
劉湛沒有在通天關(guān)久留，三日后便帶著宋鳳林下山。
訓練營在武源縣郊外一處夾溝密林里，如今劉湛得了一批能武裝三千人的輜重哪里還閑得住，立即安排征兵以及擴建營地的事宜。
事情一多劉湛便感覺人手有些不夠用，千戶曹壯駐守在山上，山下一應(yīng)諸事都要劉湛過目拿主意，一天兩天還行長期以往只會束縛住他不能放開去做別的事情。
宋鳳林給他出了一個主意�！鞍粗瓶h兵營設(shè)縣尉一人千戶長一人，如今北邊在打仗，以戰(zhàn)情為由或可讓沛知州特許增加一名千戶長。”
劉湛驚喜道：“咱們不是一線戰(zhàn)場這也可以嗎？”
宋鳳林道：“你不是繳獲了幾個燕兵百戶的牌子嗎？呈一個上去，就說燕兵來犯，從他們口中得知燕國欲攻打通天關(guān)，左右只是一個借口好讓沛知州有個理由準許罷了�！�
“對對！我這就去寫信�！�
宋鳳林忙拉住他�！拔襾韺懓�。”
劉湛那□□爬字還是算了吧。
那邊沛萬善回得很快，劉湛要提攜李小連為千戶長，不過是一個九品的濁官，已經(jīng)貴為一州之長的沛萬善眼睛都沒抬便讓馬師爺擬了文書蓋上知州大印準了。
李小連完全不知情，接下任職文書時他整個人都是懵的，好半天都在傻笑沒回過神來。
消息傳回天蒼村劉家，李氏也懵了一天，如今家里活計都有下人在做，大小雜務(wù)也有管家打理，劉學逸每日忙于教務(wù)也很少流連花叢，這和美的日子已經(jīng)讓她覺得仿佛身在夢中般不真實，怎想兒子還受了官，如今人人見了她都得叫她一聲夫人了。
訓練營中的事務(wù)交給李小連打理之后，劉湛跟宋鳳林回到縣城，劉湛已經(jīng)許久沒有回過衙門，他一來呂樹生便立即差人來請他過去。
“賢弟你來得正好�！眳螛渖嫔珎}惶。
“發(fā)生什么事了？”劉湛斂了心神。
呂樹生嘶聲道：“敗了！顏氏敗了！蒼霞平原千里沃土盡歸燕人了！！”
顏氏十萬大軍在羊背坳被燕軍全殲，除了顏啟嶸帶了一千親衛(wèi)突圍逃入晉陽城，十萬大軍無一活口！櫟陽關(guān)、范陽關(guān)、給陽關(guān)三大雄關(guān)陷落，周邊四縣三十二鄉(xiāng)失去屏障被燕軍掃蕩焚毀一空，被稱為大楚北方糧倉的蒼霞平原徹底陷落！
這一晴天霹靂的噩耗迅速傳遍了北疆，信使已經(jīng)八百里加急飛奔進京，不日將到達京城。
大楚上下都知道顏氏一代不如一代不堪重任，卻誰也沒有想到顏氏會敗得這樣快這樣徹底！
乍聞噩耗的宣帝怒急攻心當場厥了過去，宮里亂作一團，三公九卿并各部重臣星夜入宮商量對策，皇帝還躺在龍榻上神思不清，大臣們倒先吵起來了。
有大臣要求立即將顏氏滿門抄斬，有大臣要求立即派兵奪回失地，也有大臣竟然建議固守齊云山日后再徐徐圖之。
宣帝昏厥拿不了主意，大臣也商量不出個結(jié)果來，天都大亮了最后也只能等在宮里等宣帝醒來再做決斷。
這些都是后話了。
當天就得知噩耗的武源縣衙里，劉湛按住呂樹生發(fā)抖的手。“莫慌，蒼霞平原陷落并不是齊云山陷落，顏氏腐朽不堪大用，這樣的結(jié)果我們不是早就預(yù)料過了嗎�！�
見呂樹生穩(wěn)住了心神，劉湛又讓人立即去請宋鳳林過來，乍聞消息的宋鳳林僅僅是愣了愣很快就恢復(fù)正常，他對大楚只有恨沒有情，這天下誰來做皇帝他都不關(guān)心，何況僅僅是丟了城池土地？
劉湛此時的心情跟宋鳳林差不多，他對大楚沒有感情對一個昏聵的皇帝更加沒有感情，他此時在思考的只有下一步他們該怎么走。
屏退了左右，沒了外人劉湛立即脫口而出。“只要晉陽城還在，顏氏就不算真正敗了，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顏氏百年根基都在晉陽城，燕人想要拿下晉陽城沒有那么容易�！�
呂樹生沒聽明白，劉湛看向宋鳳林�！傍P林，你覺得呢？”
宋鳳林道：“晉陽城背靠齊云山，在筆架嶺和峰尾嶺腹地，三面環(huán)山易守難攻，燕人若要打晉陽城。除非他們能困住齊云山否則便困不住晉陽城，民生用度軍資糧草都可以走齊云山入晉陽。”
宋鳳林正優(yōu)容的坐在太師椅上，他語氣平穩(wěn)神情淡然�！捌涠伿弦呀�(jīng)沒有兵了，燕人打斷了顏氏的脊梁骨，一只沒有脊梁骨的臭蟲不值得燕王再大動干其三，大楚必定不會善罷甘休，以當今那位的脾性必定會舉全國之力出兵北伐，蒼霞平原還會有一場曠世之戰(zhàn)，只要燕王不傻他此時更應(yīng)該整頓軍務(wù)以待來年大戰(zhàn)，所以晉陽暫時不會有滅頂之災(zāi)�！�
劉湛聽得入神，他心里所想正如宋鳳林所說，只是他詞語匱乏形容不了這么清楚。
宋鳳林本不想說�！捌渌慕�(jīng)此一戰(zhàn)大楚敗落已成定局�！�
呂樹生都聽得愣了，這透徹入微的分析當真教他心服口服。
忽然劉湛靈機一動�！皩α�，寫信給沛知州咱們得立刻和晉陽城劃清界限才行！”
宋鳳林起身�！拔襾韺憽！�
呂樹生滿頭霧水。“怎么了？”
劉湛道：“不趕緊劃清界限，等著顏氏派人來要兵要糧嗎？”
“大家都是天子門臣，這不是應(yīng)該的嗎？”呂樹生感覺三觀都碎了。
劉湛沒好氣。“他現(xiàn)在是丟了城池國土的罪臣，皇帝沒有旨意咱們拒之不受合理合法�！�
呂樹生急道：“萬一燕人趁機攻下晉陽城，我們豈不是也成了罪人？”雖然宋鳳林的分析推斷十分在理，但是也架不住顏氏無能啊。
劉湛擺擺手�！皶x陽城地理位置優(yōu)越固守到入冬問題不大，待入冬了冰封千里燕軍自然就退了，何況咱們也沒有說要斷他糧草，只是不能白給，要顏氏拿錢來買吧。”
岑州府那邊，沛萬善正頭疼這事宋鳳林的信便到了，教他足足暢笑了一個時辰，好一個劃清界限，好一個拿錢買糧！
沛萬善立即給所轄六縣放了死命令，征兵調(diào)糧一事由州府統(tǒng)一安排，若顏氏差人來問便要他到州府去。
同時劉湛緊鑼密鼓的進行征兵事宜，燕人成功奪下了蒼霞平原，下一步肯定會對齊云山用兵，不會大動干戈但是絕對會派兵來騷擾刺探，作為齊云山門戶的通天關(guān)首當其沖。
“你想組建騎兵？”宋鳳林鳳目圓睜愣了。“現(xiàn)在咱們滿打滿算只有三百匹馬，光是養(yǎng)這三百匹馬的支出便是大頭，你不是還要擴編到兩千人嗎？這么大的支出你打算怎么維持？”
“你先聽我解釋�！眲⒄坑懞玫毓粗思业募绨蚶酱笸壬媳ё�，宋鳳林掙了一下沒掙開�！膀T兵是兩軍對陣中的利劍，能沖破敵軍的防線打亂敵軍節(jié)奏，好處說也說不完，就像必殺技，咱們能不用但不能沒有。”
宋鳳林扶額，這歪理一套一套的還讓人無法反駁。
劉湛又說。“咱們賬面上的銀子應(yīng)該能堅持半年，這段時間我再帶人下山去……”
“不行！”宋鳳林斷然反對�！翱拷吔绲难嗟匾呀�(jīng)被你折騰得元氣大傷，再去劫糧能劫來多少東西？而且，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兒八經(jīng)的縣尉了，總不能一缺錢就想著去搶�！�
劉湛摟緊了一些�！澳悄阏f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但是騎兵一定要養(yǎng)是吧？宋鳳林已經(jīng)無力吐槽。
“我們要有正經(jīng)的營生才行，不管是開商行還是組商隊販貨，得把手上的銀錢盤活，我看劉管家的長子劉成走南闖北頗有才能，可以交給他負責這事�！�
劉湛猶如醍醐灌頂，他怎么就一直把劉成放著沒用！
齊云山上有那么多野味山貨多少行腳商人來低價收走高價販賣，他完全可以壟斷了獨家經(jīng)營，還有武源縣的走貨渠道，乃至整個岑州的買賣他都可以聯(lián)合沛萬善壟斷了玩！
當真是來古代久了，上輩子賺錢的腦子都生銹了，現(xiàn)在經(jīng)宋鳳林一點撥這里面商機可大。
劉湛高興得在宋鳳林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又意猶未盡的追著那張令他戀戀不忘的小嘴啃，啃著啃著就擦槍走火。
“別鬧！我還要出門！”
“很久沒吃了，讓我吃兩口。”說罷去扯他褲子。
宋鳳林整個人火燒似的罵他�！皼]臉沒皮！”
“你平時出不來，我?guī)湍悖@東西要定時出來否則身子不暢快�！�
某個臉皮比城墻厚的人手腳麻利，宋鳳林又羞又怒但又奈何不了他。
事后，宋鳳林自暴自棄的埋在被褥里不想動也不想理會某人。
劉湛撐著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玩著他落在枕上的長發(fā)，心里想著還是得再派些人去尋更好的大夫，因傷虧損的身體得補回來。
第32章
宣帝自那日昏厥便高燒不退，太醫(yī)院束手無策，周相尋來一名游方道士作法，怎想第二天宣帝便轉(zhuǎn)醒了。
醒來第一件事沒有召見群臣，沒有召見皇子妃子，竟然是跟那游方道士密談了整整一天，次日該游方道士被奉為國師，號張道群臣私下里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在這節(jié)骨眼去觸皇帝霉頭，不過是一個道士，皇帝寵便寵了，如今要緊的是北方！
對此世家大臣分成了三派，以周相為首的主戰(zhàn)派，呂氏為首的主和派，還有不戰(zhàn)不和的中立派。
主和派認為，蒼霞平原歷來在顏氏手里，歲貢也以各種理由或少交或推遲，朝廷本來就沒有得到多大的好處，蒼霞平原丟了也就丟了，不如收攏流民固守齊云山再圖謀日后收復(fù)失地。
主和派也是有理有據(jù)，丟了蒼霞平原大楚還有湟川天險，燕人的鐵騎再厲害也踏不過湟川天險，只要閉關(guān)鎖國可保大楚百年無虞。
把縮頭烏龜說得這樣大義凜然清新脫俗當天就震驚了京城百姓。
很快京城大街小巷傳開了一句童謠：世家無風骨，文人無傲氣，北軍無脊梁，大楚無蒼霞。
不知怎么的傳到了宣帝耳里，宣帝大怒，砸了御書房，打了二皇子，只因呂氏是二皇子母族，呂氏官職被奪又把二皇子趕去修皇陵。
就在這時，大皇子站出來主動請纓北伐。
大皇子的話說得極妙�！凹幢銘�(zhàn)死沙場兒臣也不懼，只要能替父皇洗刷冤屈，兒臣愿意用性命相換！”
呂氏為何被奪，不是因為他主和的意見不對，以大楚現(xiàn)在的國力閉關(guān)鎖國為民生考慮也是利國利民的事。但是他沒明白宣帝的心理，宣帝在乎蒼霞平原嗎？在乎那些在戰(zhàn)亂中喪命的百姓嗎？不是，他在乎的是他自己的臉面！
丟了蒼霞平原，他無顏見列祖列宗，他無顏見天下諸侯，他無顏見黎民百姓，他需要挽回面子！什么事都行只要能挽回面子！
大皇子的外祖周大丞相已經(jīng)把宣帝摸透了，大皇子替父出征不是為了收復(fù)失地而是為了替宣帝圓面子，失地可以徐徐圖之，皇帝的面子急需挽回。
一時御書房里上演了一幕父慈子孝，宣帝挽留長子，大皇子長跪不起說什么都要去，最后大皇子母妃馨貴妃也來懇求宣帝讓大皇子出征，最終宣帝痛惜的答應(yīng)了。
大皇子是周大丞相外孫，他怎么可能真的讓大皇子去打仗，最終帶兵出征的大將軍是周大丞相的長子周澶，大皇子以督軍的名義隨同北伐，號稱率領(lǐng)五十萬大軍，時間定在來年開春出征。
一個月之后，北疆岑州也接到了兵部調(diào)令，命岑州知州征兵五萬來年開春與大軍匯合。
因為這份征兵函，沛萬善親自回了一趟武源縣劉家。
沛萬善一臉愁苦。“岑州所轄六縣具是窮山惡水之地，地貧民瘦，軍戶加起來也不足三萬戶，若強征良民恐激起民憤，我哪里能征來五萬兵丁�！�
以武源縣為例，全縣有三千軍戶按例每戶出一兵丁也不過是三千人，六縣便是一萬八千人，加上原有的岑州廂軍撐死了不超過兩萬五千人，除了軍戶還能募兵，但是良民從軍少之又少。
大楚行前朝九品中正制人分三六九等各行各業(yè)是貴是賤都有定數(shù)，良民非賤籍歷朝歷代都沒有逼良民服兵役的先例，如果有那也是離亡國不遠了，兵部下令要岑州調(diào)集五萬兵丁擺明了是要他強征良民。
朝廷可以不管北疆安穩(wěn)，但是沛萬善不能不管，齊云山是他的根基所在，熬了十年好不容易才有今日這番成績，若他在此時強征良民，估計告示才貼出去，第二天他沛萬善就身首異處了。
沛萬善愁得像一只大土豬，聳拉著自怨自憐。
書房里一時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