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杜若,你自從懷孕之后或者說是你的心上人回來之后,你的智商就下降了很多�!闭狗蛉瞬粺o嘲諷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我為什么還要把他們藏起來?你覺得現(xiàn)在我有任何必要嗎?”
杜若也知道,展夫人已經(jīng)完全拿捏了她,她已經(jīng)幫展夫人當(dāng)了賊,等她生下孩子,展夫人就可以拿到30%的股份,在她懷孕的期間,展夫人不會再作妖的。
可是她除了找展夫人,她還能夠找誰?
展夫人在她沉默的片刻中給了她一個方向。
“你想一想你身邊的人中,比我更想讓阿陸消失的人是誰?”
展夫人說完就掛掉了電話,雖然她沒有指名道姓,但她只差報出展京墨的名字了。
難道是展京墨嗎?
杜若的下意識告訴她,展京墨應(yīng)該不是那樣卑鄙的人。
但是,除了展京墨和展夫人,杜若實在是找不到另外一個人會做這種事。
這個時候做檢查治療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醫(yī)生和護士走進病房,詫異地問杜若。
“患者人呢?”
杜若只能繼續(xù)尋找,但她在醫(yī)院的周圍都找了一圈,等她再次趕回醫(yī)院的時候,一個上午都過去了。
十之八九是他們出了意外,那么再十之八九是展京墨把他們給帶走的?
杜若一直猶豫著,但她還是把電話打給了展京墨,但是電話響了許久都沒人接聽。
她無奈之下只能打給老賈,老賈說:“今天展先生一個上午都沒有用車,他應(yīng)該還在公司�!�
第135章
你問我要人?
杜若來不及思考那么多,她先趕去冠南。
她知道展京墨早就對一切都了若指掌。
她不在乎展京墨如何憤怒如何報復(fù)她,只要把阿陸他們放了,隨便展京墨如何對她都可以。
阿陸現(xiàn)在本來就是一個病人,如果再稍微折騰一下,杜若不敢想如果他發(fā)病了會是怎樣。
她剛走到展京墨的辦公室門口,就被妮娜她們給包圍起來了。
“展太今天怎么有空來?又來給展先生送湯?”
杜若沒時間跟她們扯皮:“展先生,人呢?他在里面嗎?”
“他還在會議室呢,今天有歐盟集團的商業(yè)代表來跟展先生談合作,從早上九點一直談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中午是怎么安排的,我們都快要愁死了。”
杜若看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二點二十分了,據(jù)護士說,她早上八點就沒見到阿陸他們了,算起來也有四個小時時間,這四個多小時展京墨都能讓直升飛機把他們載去國外。
“要不展太,你在辦公室里等他一會兒吧,應(yīng)該快差不多了�!�
杜若在辦公室里等了有二十分鐘,可展京墨還是沒有散會。
她便出去問妮娜,妮娜說剛才里面的高層曾經(jīng)出來,讓他們準備一些午餐送進去,準備邊吃邊聊,看樣子一時半會是不會散會了。
一頓午餐會議少說也有個把小時,杜若又打電話去醫(yī)院,可護士說他們還是沒有回來。
這個時候杜若已經(jīng)能夠百分百確定,阿陸他們一定在展京墨的手中。
她已經(jīng)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她徑直來到了會議室門口,推開門之前,門口的保安看到她本來想攔一下,但她展太太的身份,讓保安終究還是給她開了綠燈。
杜若直接推開會議室沉重的大門,當(dāng)她站在門口的時候,會議室里所有的人都向她看過來。
展京墨也看見了杜若,略有些驚訝。
杜若向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后她徑直來到展京墨的身邊,小聲跟他說。
“不好意思,京墨,我有點急事不得不打擾你,你能不能出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杜若一向有分寸,不到萬不得已不到十萬火急,她絕對不會在這么重要的時刻打擾展京墨的。
展京墨跟眾人說了一聲抱歉,然后便和杜若走出了會議室。
在無人的走廊里面站住,展京墨問她。
“發(fā)生了什么事?”
“抱歉,我本來給你打電話的,但你一直都不接,我才知道你在開會,但我有一件事情非常著急,不得不...”
“你有什么事就直說吧�!闭咕┠驍嗔怂唛L的開場白。
杜若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我的那個鄰居,你可以...”
“冠南基本上所有員工都去做過配型了,怎么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沒有人配上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幫你想辦法的�!闭咕┠戳税此募绨颍骸澳阆然剞k公室等我,我這邊大概還有一會兒�!�
杜若不知道展京墨這么說是敷衍她呢,還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氣,拽住了展京墨的衣角,鼓足勇氣低聲開口。
“阿陸和他太太不見了,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他們在哪里,京墨,不知道有些事情我隱瞞了,你或者欺騙了你,我會給你有一個交代的�!�
展京墨站住了腳步,回眸凝視著她。
似乎剛才杜若的那番話很生澀難懂,過了好幾秒鐘他才開口。
“你的意思是他們失蹤了?”
“是。”
“你覺得他們的失蹤跟我有關(guān)系?”
“...是...”
“所以你是來問我要人的?”
“是,京墨,對不起�!�
“你先別急著跟我道歉,如果他們失蹤真的跟我有關(guān)的話,那應(yīng)該道歉的人是我不是嗎?我為什么要綁架他們?”
展京墨很真誠的在問她,真誠的杜若緊盯著他的眼睛,都不能確定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只是在反問她。
因為展京墨這個人一貫都太沉太沉了,沉的她從來都猜不透他的想法。
就比如阿陸的事情,連湯品言都知道個大概的來龍去脈,而展京墨對阿陸的認知怎么可能只停留在鄰居?而且還是杜若自己告訴他的。
或許展京墨是在給杜若親口向他坦白的機會。
于是她打算招認,不管現(xiàn)在合不合時宜,杜若都打算坦白。
于是她不顧他們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里,杜若迫不及待地開口。
“商陸不只是我的鄰居,他還是我的初戀,我的男朋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一直在一所學(xué)校上學(xué),小學(xué)中學(xué)高中甚至大學(xué)。我們在加州一起讀的法律,我們打算以后合伙開一個律師事務(wù)所,夫妻店...”
這時,幾個員工從旁邊走過,可杜若旁若無人的繼續(xù)往下說,展京墨輕聲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杜若...”
她聽見了,但是她也裝聽不見,因為她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跟他坦白,她一定要一鼓作氣說下去,一旦她斷下來,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繼續(xù)了。
“我們有很美好的憧憬和打算,但是一切都在他愛上了登山之后徹底被摧毀,他失蹤了,五年杳無音信,所有人都認為他死定了...”
“杜若。”
“其實我也知道他兇多吉少,但這么多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停下尋找他的腳步�!倍湃艟拖衲д艘粯樱还赡X地說下去,甚至連標點符號都快沒有了,她仰著頭盯著展京墨的眼睛:“在我們辦婚禮那天,我終于有了他的消息,所以我為了他義無反顧的扔下這邊所有的一切去找他。對不起,京墨,我沒有跟你說實話,我知道我這樣做很過分,我最起碼要跟你有個交代,但是這一切都不關(guān)阿陸的事情...”
她一口氣說完,好像稍微打個頓,就會有人掐住她的脖子不讓她說下去似的。
她也在展京墨的眼中看到了她自己。
一個連她自己都陌生的自己。
她也看到了展京墨眼中的光,就像電燈一樣,刷的一下就被人按滅了。
第136章
背刺
好了,現(xiàn)在該坦白的都坦白了,該招認的也招認了,只是懺悔還不是時候。
她舔了舔干燥的起皮的嘴唇,殷切地看著展京墨的眼睛,努力辨認著他眼中的自己,一字一句的向他懇求著。
“京墨,求求你,你把他們放了好不好?我雖然騙了你,但是阿陸沒有,他失憶了,我不知道他在雪山上發(fā)生了什么,但是他一定經(jīng)歷過很嚴重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創(chuàng)傷。以至于他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我是誰,他甚至已經(jīng)有了太太,所以一切都跟他無關(guān)。他現(xiàn)在又有病,請你放了他好不好?”
她從來沒有見過展京墨如此黑的瞳,黑的仿佛永遠都忘不到頭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京墨...”
這時妮娜過來找展京墨,好像有什么要匯報,但是見他倆在走廊的盡頭說話,又不敢過來。
展京墨看到了她,妮娜趕緊說:“展先生,主席來了。”
她說的主席是大展。
“不止主席一個人,還有展老爺子�!�
展老爺子就是展京墨的叔爺。
老爺子垂垂老矣,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不管冠南的事務(wù),平時也很少來冠南,也只有年會,還是在老爺子身體允許的情況下才會露一次面,今天既不是年末也不是一月一次的董事會,展老爺子怎么回來?
而且還是和大展一起來的。
今天也不是分紅的日子,大展這種無利不起早的人,絕對不會無端端的過來的。
展京墨只是看了一眼杜若,淡淡地跟她說了一句。
“你回家等我。”然后他就大步流星地向會議室走去了。
他走的太快了,杜若緊跟了幾步也沒追得上,便只能回到了他的辦公室,讓她現(xiàn)在回家等著是萬萬不能的,她根本如坐針氈,一分鐘都等不下去。
在她等待的這幾十分鐘內(nèi),她不停地打電話給醫(yī)院,可得到的還是他們現(xiàn)在仍然沒有回來的回答,眼看時間又過去了很久,杜若實在是坐不住了,她再一次來到了會議室,用力地推開了門。
而這一次會議室里卻沒有剛才那么安靜,剛好大展拍案而起。
“我們冠南的公司章程上寫得很清楚,擔(dān)任公司董事長,他手中所持有的股份一定要比公司全部股東的股份要多!展京墨我問你,你現(xiàn)在手上有一毛錢的股份嗎?你所有的股份還在我們冠南沒有分配,所以你現(xiàn)在手上沒有股份,你有什么資格做公司的董事長?”
“目前公司的股份都沒有分配�!庇幸粋高層開口道。
“誰說沒有分配?老爺子手中有20%的股份,所以在已分配的股份中,老爺子手里持有的股份是最多的...”
“所以你是打算讓已經(jīng)86歲的叔爺現(xiàn)在擔(dān)任董事長的職位嗎?”展京墨反問大展。
大展有備而來:“叔爺可以指派他覺得有能力的人擔(dān)任董事長,他會幕后做顧問,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呢?”
“所以你被撤職了,展京墨你不要以為你在灌南是獨一無二無法被取代的,你現(xiàn)在只是任職董事長,而冠南并不是你的,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我說讓你下臺你就能下臺�!贝笳古闹雷樱鸬哪樇t脖子粗。
他應(yīng)該是用這種方式來增加他的底氣。
會議室里極度安靜,所以大展的拍桌子聲就顯得震耳欲聾,在偌大的會議室里甚至都產(chǎn)生了回音。
所有人的臉色都各異,在這個會議室里,冠南的高層一般分成了兩大派。
絕大部分都是站在展京墨這邊的,而少部分。則是老爺子那邊的。
老爺子有四個兒子,這四個兒子都在冠南,算是冠南的高層,他們那邊的親信都是以前老爺子在冠南的時候帶出來的人的子女,父母退休之后,子女都在冠南工作。
這兩部分的人極度不合,像他們這一波展姓的旁支,做夢都想主宰冠南的各大事務(wù),但是畢竟他們只是堂親,大權(quán)還是掌握在展京墨的手中的,所以他們根本說不上話。
但是今天聽大展這么一說,好像展京墨下一秒鐘就要被趕出董事局了,個個都摩拳擦掌,喜形于色。
展鵬遠悠哉悠哉地點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那如此說來,我們一直都被一個完全沒有資格的人給管著,手中沒有任何股份的人,還真的以為冠南是他的�!�
展鵬遠都笑出聲來了,轉(zhuǎn)頭問他的幾個弟弟。
“是誰給他的底氣?”
展鵬遠這么一笑,他幾個弟弟也開始笑,然后旁邊的那些黨羽也跟著小聲的笑。
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不敢造次。
展京墨很有風(fēng)度的等著他們笑完,然后他看向老爺子。
“叔爺,公司章程的確有這么一條,但是他們只看到了這一條,卻沒留意到其他的條款,他們不知道叔爺您應(yīng)該很清楚,能夠擔(dān)任董事長這一職位的,不光是股份,還有就是有前董事長的任命書,也就是我爺爺?shù)娜蚊鼤�。�?br />
展京墨說起這個,眾人就白了臉。
大展這才想起來,他這幾天把召集了一大堆律師研究公司章程,終于給他們找到了這么一條漏洞,但卻沒想到還有任命書。
“公司章程上說必須得持有全公司最多的...”
這一次,展京墨已經(jīng)沒有耐心聽大戰(zhàn)說完他打斷了他父親的話。
“爸,你的律師團沒有告訴你,這些是在公司所有的股份都已經(jīng)分配完畢之后,每個股東之間的股份有對比的時候,這個條款才能成立。公司的股份你也很清楚,除了20%是在我叔爺?shù)拿拢O碌哪切┒歼在公司里沒有分配。這些沒有分配的股份,將來怎么分,分到誰的手里,每個人分到多少,爸,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你還記得爺爺?shù)倪z囑嗎?那是要在我們冠南的市值達到了千億以上,才會宣讀�!�
展京墨說完了,他說的很清楚,相信在座的每個人都立刻聽懂了。
他們肯定是懂了,因為剛才還欣喜若狂的眾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就好像忽然卡住的電腦屏幕。
每個人的臉都是扭曲的。
第137章
狀態(tài)最好的時候
展京墨說完了,他從椅子里站起來,兩只手撐著桌面,淡定地看著每個人。
“不好意思,我那邊的會議室里還有很多客戶在等著我,如果諸位還有任何疑問的話,都可以去咨詢我們冠南的法律顧問,你們都是我們冠南的高層,相信我們冠南的每個律師你們都很熟悉�!�
展京墨大步走到了門口,順便伸手扣住了還呆立在門口的杜若的手腕,將她帶出了會議室。
在展京墨寬大的辦公室里,他站在落地窗前,將一瓶水一口氣干掉,帶著微喘問她:“你還留在這里,是想問我要人?如果我跟你說我不知道阿陸去哪里了?你會信我嗎?”
杜若應(yīng)該說信的。
剛才她目睹了展京墨對他親生父親背刺的一面。
她不知道,但是她能夠想象展京墨的心有多痛,哪怕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唯利是圖的大展。
但是畢竟大展是他的親生父親。
而且,大展明知道展鵬遠那些人對展京墨董事長的位置虎視眈眈。
展京墨可是他的親兒子,但他卻為了一己私欲,竟然和展鵬遠那些人達成了聯(lián)盟。
但凡杜若有點良心的話,她就不能在這個時候給再給展京墨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