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哦,你要干嘛?”
她沒再回答,一陣嘔吐聲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
夏青青知道她把自己摳吐了,趕緊出去拿了一瓶礦泉水。
杜若已經(jīng)吐完了,用礦泉水漱了口,濕面巾把臉上多余的浮粉按了按,補了個口紅就顯得神采奕奕的。
“我走了�!彼戳税聪那嗲嗟募绨颍骸拔也凰湍懔�,你馬上回家,發(fā)信息給我�!�
“你別管我了,展京墨找你啊?”
“嗯�!�
“他在你家?”
“不是�!倍湃艨觳阶叩介T口,夏青青擔心地指了指她的頭發(fā):“你這頭發(fā)行嗎?”
“行。”
“那,裙子呢?”
杜若跟她笑笑:“頭發(fā)都行,別說衣服了。”
展京墨的車開到夜貓門口的時候,老朱繞了一圈都沒認出路燈下那個踩著高跟鞋,披著黑色皮草的女人是杜若。
他從來沒見過杜若這個樣子。
包括展京墨。
還是杜若看到了展京墨的車,朝老朱招了招手,車子才在她身邊停下來。
車門剛打開,香水和香煙混雜的味道就迎面撲來,然后一雙穿著黑色漁網(wǎng)襪的長腿邁進車里。
“展先生�!彼Y貌地問候車里的男人,坐在了他的對面。
展京墨在閉目養(yǎng)神,他對氣味十分敏感,即便聞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氣味,他也沒有睜開眼睛。
杜若看了看時間,夜里一點半。
展京墨的身上沒酒味,今晚也沒有應酬,他應該是從家里過來的。
難得見他穿的這么隨意,黑色牛仔褲和墨綠色的高領毛衣。
阿陸也很喜歡綠色,他有很多深深淺淺的綠色的東西。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眼球在眼皮下滾動,立刻移開了視線。
展京墨睜開了眼睛,目光停留在她亞麻色的大波浪上。
下午剛通知遣散,她就把發(fā)型和發(fā)色都改了。
杜若也裝作剛感覺到展京墨在看他,這才跟他對上視線。
“還以為展先生睡著了�!�
“喝了酒?”他淡淡問。
“晚上沒事,小酌了幾杯�!彼χ�。
“還以為你有什么高興的事�!�
她笑而不答,岔開話題:“展先生,這么晚了去哪里?”
“她三點的飛機。”他還是淡淡的語氣。
杜若又是一愣,她晚上喝了酒,反應有點遲鈍,幾秒鐘后才反應過來展京墨說的那個她是誰。
那個很像囡囡的女孩子,馬上就要到江州了。
聽說展京墨的一個朋友在日本遇到了一個長得極像囡囡的女孩,費盡心思終于說服她,把她帶回了江州。
有錢真好,可以滿世界尋找復制品。
不過,有錢也得有運氣。
杜若就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不必像展京墨這樣勞民傷財?shù)摹?br />
她也找到了。
第6章
又送他一個
凌晨三點鐘,杜若頂著黑眼圈見到了傳說中的酷似展京墨白月光的女孩。
當時她已經(jīng)困得腳都打跌,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買了一杯黑咖啡一口氣灌下去。
見到白月光她就清醒了。
以前外人說她們這些展京墨身邊的情人們就是一張臉譜拼盤,拼拼湊湊才能勉強拼出展菀童的臉。
這下,不用拼湊了。
杜若見過展菀童的照片,說實話,不是絕美的女孩子,最美的是她的眼睛,和杜若一樣美的眼睛。
但她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楚楚可憐,搖搖欲墜,不食人間煙火?
好像都是,好像又都不是。
所有人都不知道展京墨為什么那么愛她,還是杜若一語道破天機。
展菀童像午夜的女鬼,像清晨的一縷薄霧,隨時隨地都會消失。
展京墨這樣翻手云覆手雨的人物,卻怎樣都握不住那樣脆弱的生命。
越是握不住的,越是留戀,越是思念,越是糾纏...
到現(xiàn)在,多多少少有點病態(tài)。
杜若冷眼旁觀,一向冷靜喜怒不形于色的展京墨,大步向女孩走去的時候,竟然步履偶有蹣跚。
女孩還沒喊一句展先生好,他就將人緊緊擁進懷里。
女孩不知所措,兩只手高高舉著,蜷縮在男人熾熱的懷抱里。
后來,還是杜若走過去小聲提醒展京墨:“展先生,現(xiàn)在機場人多�!�
他這才松手,端詳打量著面前的女孩。
杜若從未見他用這樣溫柔的眼神看過一個女孩,在機場大廳明亮的燈光下,她似乎看到了他眼中蕩漾的水光。
女孩有點窘迫,蠕動著蒼白的嘴唇,輕輕地喚出一個字:“哥...”
杜若清楚地看到了他挺拔的后背顫抖了一下,隨即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女孩的肩膀上:“坐這么久飛機,累了嗎?”
“不累,哥�!迸⑺坪醴浅Q杆俚卮肓私巧�,將小手放進了男人溫熱的掌心中。
他們四目相對,女孩泫然欲涕,這樣看來,她竟然跟展菀童有九成九的相似。
雙胞胎也才能有這樣相似的長相吧。
這時,有閃光燈閃爍,杜若看過去,狗仔端著照相機躲躲閃閃。
杜若正要過去干涉,展京墨已經(jīng)摟著女孩的肩膀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展京墨很注重自己隱私的,以前發(fā)現(xiàn)有狗仔偷拍他會勃然大怒。
但今天,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他的眼里,只有那個酷似他的女孩的女孩。
展京墨將女孩安置在離他家不遠的宅子里,保姆,園丁,廚師,司機,甚至還有私人護士。
杜若聽司機老賈告訴她,女孩也有血液病,好像是先天的,胎里帶來的,死不了人,但是也治不好,就這么病殃殃的。
“展先生正在找人查,也許她是菀童小姐的雙胞胎姐妹呢。”老賈小聲說:“這下好了,算是老天看到了展先生的癡心,又送給他一個菀童小姐�!�
第7章
他們是天生一對
關于展菀童的事情,杜若知道的不多。
她只知道展菀童是展京墨小時候在醫(yī)院的小花園里撿回家的。
據(jù)說她患有先天血液病,從出生就住在醫(yī)院里,她的病還沒治好,她媽媽就去世了,父親也找不到,展菀童就這么被丟在醫(yī)院里。
其實,展家人是不太喜歡這個蒼白的小女孩的,沒有大戶人家愿意往家里領這樣的孩子,但是展京墨跟著了魔一樣,一定要把她帶回家。
展京墨是家里最小的男丁,最受寵,家里人拗不過他只能隨他的愿。
她來的時候沒有名字,醫(yī)院的登記簿上就寫了一個乳名菀菀,明明已經(jīng)四歲了,卻像一兩歲的小娃娃,展京墨就給她起了宛童這個名字,冠上了展家的姓。
展菀童很怕生,性格也很內(nèi)向,從來不跟別人說話,甚至連她的房間別人都不能進,但她只跟展京墨親近。
所以,從小到大,她的房間都是展京墨幫她打掃的,她發(fā)病的時候,她穿衣,吃飯,甚至刷牙,都是展京墨幫她弄的。
她就像展京墨養(yǎng)的一個孩子,或者寵物,或者他的專屬私有品。
當然,他也是她的私有品。
從展菀童十六歲情竇初開時,她就更加依賴展京墨,也不允許他和任何異性親近,甚至展夫人和自己兒子多說幾句話,展菀童都會不高興。
當然,她的不高興表現(xiàn)在她的身體上,只要她不開心了,她就會暈倒,然后又纏綿病榻很久很久,久而久之,連展夫人都不敢靠近展京墨。
老賈跟杜若說這些的時候,滿臉的不能理解。
癡男怨女的那些事,他理解不了也正常。
杜若趴在走廊的欄桿邊,一回頭就能看到展京墨坐在沙發(fā)里,凝視著坐在離他不遠處的女孩。
女孩害羞地半垂著頭,展京墨像是在欣賞一幅完美的畫,眼神癡纏,迷離。
而此刻,杜若則凝視著展京墨,她想她此刻的眼神,和展京墨并無兩樣。
因為從這個角度,展京墨就是他。
連他鼻尖上的那顆小小的褐色的痣,大小,顏色,甚至是位置,都一模一樣。
就像是上帝憐惜她痛失所愛,又賞賜她一個。
所以,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展京墨,唯獨她能。
就像夏青青說的,在某種意義上,她和展京墨真是天生一對,都是不可理喻的瘋子。
世界上就那么一個男人或者女人了嗎,沒有了他們,難道不能有其他人?
為什么非得尋找一模一樣的替代品?
即便是一模一樣,也不會真的是本人。
夏青青不懂。
天長地久,更適合死去的人。
如果杜若的愛人還活著,可能他們已經(jīng)相看兩厭各奔東西。
但他是在杜若無比愛著他的時候死去,這無疑是在她的心尖上挖掉了一塊血肉。
所以,她需要找到另一塊血肉來填補。
哪怕無法真的替代原先的,至少不會讓她失血過多而死去。
展京墨,也應該是一樣的吧!
第8章
快速代入
女孩沒有中文名字,只有一個日本名字叫綾子。
展京墨便給女孩起了個名字,叫小童。
展菀童的名字的最后一個字。
這算是展京墨對她格外的偏愛。
像她們這些替身們,各有各的名字,展京墨就算醉酒后也不曾叫錯過她們的名字。
這么說來,杜若算是一個例外。
替身中,展京墨只跟她上過床。
在意亂情迷中,他會叫她展菀童的名字。
這算是一種意淫吧!
據(jù)說,展京墨也沒有和展菀童發(fā)生過更親密的事。
也是,展菀童就像是一個易破碎的水晶擺件,只能觀賞不能褻瀆。
杜若剛躲到花園里準備吸一根煙,煙都點著了還沒吸一口,展京墨就出來了。
天已經(jīng)大亮了,展京墨上午有很重要的會議,不能耽誤。
杜若看看潔凈的石子小路,不敢隨便丟棄,用手指頭捻滅煙頭隨手塞進衣兜里,就趕緊向展京墨迎過去了。
“展先生,您還有兩個小時可以打個盹�!倍湃艨纯磿r間:“八點一刻,我準時打電話叫醒您。”
他似乎聞到了杜若身上若有似無的煙味,眉頭略皺時,身后傳來了怯生生的呼喚。
“哥...”
杜若和展京墨同時回頭,女孩已經(jīng)追出來,依著門框站著,身穿白色的睡袍,肩膀上披著白色的綴著白色狐貍毛的斗篷,黑長直披肩,剪水雙瞳,我見猶憐。
“回去�!闭咕┠Z氣輕柔地叮囑:“清晨很冷�!�
“哥,晚上來嗎?”她這么快就代入了展菀童的角色,杜若悄悄觀察展京墨,此刻他是不是已經(jīng)覺得展菀童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