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凡秦南易是在中秋離開那天和自己說這一番話,她可能都會腦子一抽選擇留下。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管了,聽天由命吧�!�
云黛拍拍身上的沙,站起伸出手:“雖然從前利用侯爺,由著性子在你面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但現(xiàn)在我們還能做朋友,對嗎?”
祁之蘊指了云黛手里還散發(fā)著淡淡酒香的酒壺,微微一笑,和她的手交握:“都喝了我的酒了,當然是朋友。”
“之蘊,我箭術(shù)也不好,你不能也教教我嗎?”
秦南易再度出現(xiàn)在靶場說這話時,祁之蘊差點以為他腦子被驢踢了。
前幾日云黛做局后,祁知禮突然想通了,說什么“解鈴還須系鈴人”,干脆沒再故意叫人攔住秦南易的出行。
準確來說,是不攔著他來見祁之蘊。
但這也對祁之蘊造成了很多困擾。
每日走在路上,都要時刻提防秦南易會從各種地方跳出來打招呼。
“之蘊,這是棗泥酥,你在侯府最愛吃的。”
“之蘊,我學著給你做了一個護臂,射箭多了難免傷到……”
“大漠晚上的星星不錯,我們?nèi)タ葱切前��!?br />
五年前射出的箭此刻正中眉心。
秦南易把自己對他死纏爛打的那一套,終歸是用在了祁之蘊身上。
“侯爺,你一個半月前還教過云黛郡主騎射吧,你箭術(shù)如何不好了?”
“我那是……”秦南易被嗆住,支支吾吾的說不成句。
祁之蘊輕輕的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喚來了徒弟:“傅安,今日你先練到這,明日我再來檢查你這幾日的成果�!�
“……好�!�
傅安少難得的沒有立即應聲,但他心里清楚,師傅這是想和秦南易有一個單獨交談的空間。還是點了頭。
要是能直接解決掉這個男人該多好。
祁之蘊沒注意到,自己乖巧的徒弟從秦南易身邊走過時那副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
“我們出去走走吧�!�
祁之蘊主動發(fā)出邀約。
關(guān)內(nèi)市集人群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秦南易緊跟在祁之蘊身旁,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激動。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祁之蘊一同漫步在市集之中了,這種感覺讓他倍感珍惜。
“之蘊,你想買點什么嗎?”
“我什么都不買,只是發(fā)現(xiàn)你來邊關(guān)也那么多些天了,應該也還沒來過城里的市集吧,所以帶你來逛逛。”祁之蘊淡然答道。
夫妻三年,秦南易并非沒有陪伴祁之蘊走過市集的經(jīng)歷,但在確認自己的真心之后,他發(fā)現(xiàn)原來如此平常的小事也能讓他的心中涌起陣陣甜膩。
“這個腰鏈不錯,適合你。”
“這狼皮手套好,皮質(zhì)緊實,毛色發(fā)亮,你用著肯定舒服�!�
他們穿梭在人群中,秦南易對市集上的每一件商品都充滿了好奇。
不一會兒,他的手上便堆滿了為祁之蘊挑選的禮物。
祁之蘊的思緒有些飄渺,她仿佛又回到了京城的街頭。
那時候她也是滿懷欣喜的給秦南易買了不少禮物,可秦南易每次都是敷衍的看上一眼,然后夸一句:“夫人對我真好�!�
風水輪流轉(zhuǎn)。
“侯爺,其實我是想和你說……”
她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面驚慌四散的人群。
“馬驚了!快讓開!”
一石激起千浪。
秦南易心中一緊,猛然推開祁之蘊。
緊接著馱著貨物的馬直接撞上了他,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他的眼前瞬間變得模糊不清,只聽見耳邊傳來人們的驚叫聲,身旁的獸皮攤因驚慌的奔跑而紛紛傾倒,貨物四散飛揚。
“秦南易!”
還好,上天待他不薄。
昏迷前最后聽到的,是祁之蘊的聲音。
“要不怎么說禍害遺千年呢,旁人被這么撞一下,不說當場喪命,至少也得傷筋動骨�?伤购茫瑑H是受了點皮外傷,真是便宜他了�!�
秦南易剛醒,便聽到耳邊云黛不忿的聲音。
倒是一副巴不得他趕緊死的語氣。
這下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他老天沒叫他死,他注定是要和之蘊長長久久地糾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