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當(dāng)看到赤名莉香在雨里等了男主角兩個小時累倒時，我和程黎一起大罵男主角。
漸漸地，我們倆開始同仇敵愾。
這部電視劇并不長，只有十幾集，程黎說不能一下子都看完，要慢慢看。我感覺她就像是一個吃蛋糕時候，把最喜歡的留到最后才吃的孩子，這樣就會一直有所期待。
因為我也是這樣的孩子。
李念問我最近放學(xué)怎么總不和他們一起玩，之前我都會告訴他們，程黎怕我不好好寫作業(yè)，被她拉去監(jiān)督完成作業(yè)了，這幾天卻不知怎么了，不太好意思這么說了。
因為程黎我開始找借口了。
在學(xué)校程黎還是保持著一如平常的風(fēng)格，對我態(tài)度一點兒都不好，我也懶得理她。沒有人能想到我們是放學(xué)后的日劇票友。
有一天上課時候，程黎破天荒的傳了一個紙條給我（才換過座位，我倆前后桌），當(dāng)時我正在打瞌睡，看到紙條過來一個激靈清醒了。模范生程黎竟然還會傳紙條啊？
我打開紙條，上面是程黎娟秀的字體：
“完治真的是個三心二意的混蛋！”
我不禁笑了出來，沒想到程黎也會開小差，上課時候還在惦記電視劇的劇情。我用自己難看的字跡寫下：
“莉香很可憐�！�
我把紙條按折痕疊好，雙眼專心盯著講臺上的老師，戳了程黎后背一下，把紙條回傳給她。很快，程黎又傳了回來。我同桌看著我和程黎傳紙條，驚訝的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男的是不是都這樣，你是不是也這樣？”
看到這句話我有些不開心，雖然我還沒有長大，但是我肯定以后是個好男人。我重重地想在紙條上寫下：
“我才不會，你走著瞧”。但是“瞧”字不會寫，我改成了“你等著看吧�！�
這次我沒有戳程黎后背，她竟然懷疑我的人品，所以我直接從她辮子上揪了一根頭發(fā)下來。程黎嚇得“啊”了一聲，全班同學(xué)和老師都向我們這邊看。
如果是平時，程黎一定會轉(zhuǎn)過頭對我怒目而視，然后向老師告發(fā)我。但這次她沒有，而是對老師說眼前突然飛過去一只蟲子，嚇了一跳，不小心喊了一聲。
紙條再傳回來時候，上面只有簡單的三個字：“我不信�！�
我突發(fā)奇想，萌生了一個壞壞的想法，我想看看在我面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程黎會如何反應(yīng)。我用盡量工整的字跡寫下：“那你要不要成為我的赤名莉香試試看。”
這次我十分清楚程黎何時打開了紙條，因為我看到她的身體很明顯的抖了一下。我想是不是有點過頭了，下課免不了又要被她一頓損了。最近我和程黎之間有所緩和，讓我忘了我倆實際上水火不容的關(guān)系。
過了好久，程黎應(yīng)該寫好了紙條，給我傳了回來。
我有些心驚膽戰(zhàn)的把紙條握在手里，一時不敢打開。程黎傳回紙條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白癡，還虧得我看了這么長時間言情劇，我寫給程黎那句話簡直就像告白一樣。
我鼓足勇氣，準備把紙條打開。這時，老師的教鞭按住了我的手。
老師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問我：“林天洋，什么東西？”
第50章
無法挽回的事情不要很多年后再來提醒我了
不就是個紙條嗎，看來少不了挨頓罵了，我有些沮喪。
老師說：“不好好聽課，上課和誰傳紙條呢？打開念一念，讓同學(xué)們都聽聽你上課時候想什么呢？”
看來老師沒有發(fā)現(xiàn)紙條是程黎傳來的，我心想，念就念，也不是第一次了。
然后我看到轉(zhuǎn)過身的程黎一臉驚恐，眼神里寫滿了害怕。
我想起紙條上寫的那句，“那你要不要成為我的赤名莉香試試看�！�
從我們升上高年級后，學(xué)校就三令五申預(yù)防早戀，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的我，本來想戲弄程黎，和她開個玩笑，沒想到自己撞到了高壓線上。
我環(huán)視四周，看看老師，看看全班同學(xué)，但沒敢看程黎。
萬一她也在紙條上，惡作劇般的寫了不該寫的話呢？
唉，無論我怎么做，都要出名了，程黎你欠我好大一個人情。
我從教鞭下抽出握著紙條的手，在老師面前，把紙條塞進嘴里，咽了下去。
被折疊了好幾次的紙條很柔軟，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難以下咽。
不出意料的，我被叫家長了，原因是挑釁師長，蔑視紀律。
放學(xué)路上，程黎格外的開心，人生中第一次“稱贊”了我。
“林天洋，你真是個人才。”
“還不是為了不讓你被老師罵，看你當(dāng)時嚇得那樣子�！蔽疫�在頭疼回去怎么和老媽說又被叫家長了，好在老師沒有追問我紙條上寫的是什么。
我問程黎：“你紙條上寫的什么啊，那么長時間才傳給我，早點拿過來說不定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
“我才不告訴你�！背汤枰荒槹谅�，然后催促我，“快走快走，我從雜志上看，今天這集有很重要的劇情呢，快寫完作業(yè)快點看！”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夕陽照在她的臉上，我好像看到程黎臉紅了。
到程黎家還有個好處，就是冰箱里總有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程黎的媽媽好像是開公司搞貿(mào)易的，我也不知道“貿(mào)易”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媽媽總會給她帶國外的好吃的回來。我正是饞嘴的年齡，路邊捏糖人兒的都能讓我流口水，更別說程黎家那些新奇的國外零食了。
程黎正在埋頭認真寫作業(yè)，我不緊不慢地去冰箱里尋寶。我不著急寫作業(yè)，我知道程黎一定會給我抄她作業(yè)的，不過她一定會給我講一遍才行，否則一個字都不讓看。
冰箱里多了一排藍色的玻璃瓶，上面全是外國字，一個都不認識，但是有水果的圖案，我猜是果汁。我拿了一瓶回到客廳，問程黎這是什么飲料。
程黎抬頭看了一眼，說：“不知道，還沒來得及問我媽呢，不過我媽說這個小孩子還是不要喝的好。”說完繼續(xù)低下頭寫作業(yè)。
這下我的好奇心來了，這是大人不讓你干什么，你反而偏要干什么的年齡。我跑到廚房偷偷打開了一瓶，一股好聞的水果味兒迸發(fā)而出，而且冒出很多泡泡，看來是果味汽水。我仰起頭喝了一大口，差點被嗆到，雖然有點怪怪的苦味，但是果香濃郁，口感很好，國外的汽水還是很好喝的。我就這樣咕咚咕咚的喝光了一瓶，往垃圾桶里丟瓶子時候總算在瓶身下方看到一個認識的字，是個數(shù)字——4.8，不知道什么意思。
程黎寫完作業(yè)后給我講題，但是今天我覺得特別瞌睡，完全聽不進去。程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因為她看劇心切，有些不開心，但還是大發(fā)慈悲的讓我先抄完，說看完電視劇再給我講一遍。
抄作業(yè)時候發(fā)生了奇怪的事情，我覺得手中的油筆不太聽使喚，寫出來的字歪歪斜斜的，頭也有點暈，我和程黎說我有點瞌睡，看完電視劇再寫吧，正好她順便給我講題。程黎看了看我那像狗啃了一樣的字，嘆了口氣后答應(yīng)了，說林天洋你不用寫作業(yè)就能清醒點了。
今天這集劇的劇情很暖心，用現(xiàn)在的話說，叫甜度爆表。還是小學(xué)生的我們，不知道這個場景會成為未來亞洲電視劇的經(jīng)典鏡頭。
場景應(yīng)該是一個公園里的花壇，夜晚的花壇上鋪滿小燈珠，像落在花叢中的星空。男主和莉香在花壇前聊天。這個花壇讓我印象深刻，以至于未來好多年，在我想象未來的表白場景中，一定有一個鋪滿星空的花壇。
劇情是男主和莉香兩個人在這里見面斗嘴，由于個人喜好，我一直不想叫男主的名字。
我覺得這樣斗嘴的片段很有趣，果然也清醒了一些。日本人嘴好快，但是他們說那么多那么多詞語，下面的中文字幕才那么短一行而已，不知道有多少是廢話。
莉香：“哪有那么簡單就兩情相悅的��？”
男主：“我會努力的�！�
莉香：“如果半夜里我告訴你我很寂寞，你會過來陪我嗎？”
男主：“我會飛奔過去�！�
莉香：“如果我在喜馬拉雅山頂打電話，你會來接我嗎？”
男主：“我會去接你�！�
莉香：“你會帶熱騰騰的黑輪給我吃嗎？”
男主：“我會把整個攤子給帶過去�！�
莉香：“如果我想在家里開Beatles（披頭士）的演唱會呢？”
男主：“我會請他們過去�！�
莉香：“那John
Lennon（約翰·列儂）不來呢？”
男主：“我替他唱�！�
莉香：“我要你用法術(shù)，在天空中變成彩虹呢？”
男主：“我不會用法術(shù)，但是我會魔法�！�
男主就很不要臉的親吻了莉香，此時響起了好像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樣動聽的配樂，音樂使男主的行為也不那么討厭，甚至有點浪漫了。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什么是浪漫。
莉香把自己一半的圍巾圍到男主的脖子上，我感到又激動又害羞，感覺好像很多只螞蟻從后背爬到我后腦勺。
我抓著程黎的胳膊說：“你看他們，真不害羞呀�！�
然而之前看劇時候一臉花癡表情的程黎，此時在“撲簌撲簌”地抹眼淚。因為我抓住她的左胳膊，只用右胳膊擦眼淚顯然不夠。程黎順勢把我的胳膊拽過去，用我的袖子擦眼淚。
我不知所措，如果程黎在班里哭了，會有一堆老師同學(xué)圍著哄她，可是現(xiàn)在只有我。
我正苦思冥想程黎的哭點在哪里，程黎自己開口了：
“電視劇到這里全劇終就好了�！�
“后面還有好多集呢……”我不知道這句話算不算是安慰，好像不算。
程黎邊用我的袖子在臉上擦來擦去邊說：“對不起，我說謊了，其實我一個人偷偷看了后面的劇情，他們倆最后沒有在一起，所以看到這里就忍不住難過。還讓你陪我又看一遍�！�
“這部電視劇也挺好看的……”我保證這句不是口是心非。
“以后你還會放學(xué)后陪我看電視劇嗎？”她突然問。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但我現(xiàn)在首要目標(biāo)是不讓她繼續(xù)霸占我的袖子。
“會的，現(xiàn)在不就是嗎。”我回答。
“看你不喜歡的也可以嗎？”
“《花仙子》也不是不可以試試。”還有些迷糊的我竟然這么回答。
“在學(xué)校我總是說你你會生氣嗎？”
“如果你有一天不說我了我反而會生氣�！�
“林天洋……”程黎很認真地叫我的名字。
“嗯？”
“我寫的是“好”�！�
“什么好？”
“那張紙條……”
腦袋有點暈的我，還是聽懂了程黎的話。
我說：“和我猜的差不多，所以我才吃掉了……不好吃�！�
我猜到程黎可能會亂寫，但沒猜到這不是惡作劇。
程黎松開了我的胳膊，迎面抱住了我，開始用我的肩膀擦眼淚。
“謝謝你，老師讓你念出來時候，嚇?biāo)牢伊恕！?br />
我感覺更瞌睡了，想和程黎說話，但是大腦很難控制自己的嘴，任由程黎霸占我的肩膀，最后用盡力氣艱難地說出幾個字：
“那我也不怕……”
“林天洋，你和我現(xiàn)在還小，你愿意和我一起長大嗎？”同樣11歲的少女，對我說出了此生第一次情話。
我不知道我才喝的那瓶“果汁”其實是果味啤酒，4.8度的酒精對一個第一次碰到酒精的孩子足夠猛烈了，此刻的我，經(jīng)歷著兩個重要時刻的重疊。第一次喝醉與第一次告白。
看我什么都沒說，程黎有些尷尬了，松開我也不是，繼續(xù)抱著也不是，她用夾雜著傲氣與羞澀的語氣說；“在操場上你當(dāng)著全校同學(xué)的面親過我了，不要臉，除非你做我男朋友，要不我長大了怎么嫁出去……”
11歲的我終究還是喜歡程黎的，這份喜歡太早了，早到我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否則每天陪一個小丫頭看言情劇算什么？
青澀的年紀、花一樣的少女、傻乎乎的紙條、經(jīng)典的電視劇橋段、帶著濃郁果味的酒精，一切都巧合的那樣恰到好處。
11歲的我像電視劇里的男主一樣，第二次親了程黎一下，很快的一下。
無論11歲，21歲，抑或是31歲的男人，總會像電視劇的男主那樣，被沖昏頭腦，做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承諾。
我想鼓起那脆弱的勇氣，對程黎說：“我會愛……”
程黎捂住了我的嘴，說：“我們太小了，現(xiàn)在，不要說愛，只要喜歡就可以了！”
我放開程黎，不敢看她，拿起書包就離開了她家。
我感覺更像是落荒而逃。
多么美好的故事。
可惜的是我什么都不懂，可惜的是她有所期待
雖然度數(shù)很低，酒精的味道還是無法掩蓋，老媽的暴打伴隨著“學(xué)會喝酒了？學(xué)能耐了？”的怒吼聲，對酒精的恐懼在我心中扎根，也打跑了我今天寶貴的記憶。
今天的作業(yè)也沒有寫，我倒頭便睡，這是特別混亂的一覺，夢里我騎著噴火龍飛得特別高，然后從它身上掉了下來。我一直下墜，身上重要的精靈球一個一個飛了出去，最后連最重要的皮卡丘也飛了出去，最后重重摔在地面上，腦袋著地。
第二天起來后，我總覺得忘了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到了班里，我確信這件事是我忘了寫作業(yè)，急匆匆地找程黎借作業(yè)抄。
程黎今天一反常態(tài)的沒有損我，直接把作業(yè)遞給我，表情還十分……溫柔？
放學(xué)后和李念他們約好去踢球，收拾東西時候程黎來找我，非常溫和的對我說：
“說好的，今天你要陪我看《花仙子》的�！�
我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才不看那種東西呢，今天我要去踢球，不和你一起寫作業(yè)了�！�
“可是你答應(yīng)我的！”程黎不高興地說，語氣明顯重了不少。
“你做夢了吧，我怎么會答應(yīng)這種事？”我很奇怪地看著程黎�！疤锪�。”
程黎的表情從不解、到驚訝、到臉蛋漲紅、眉毛擰在一起。
“林！天！洋！”程黎喊出我名字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我無法理解的憤怒，她抄起我桌上一本練習(xí)冊，用力扔到我身上，扭頭就走。
同班同學(xué)對我倆鬧別扭習(xí)以為常，但我隱隱感到一點不對勁，因為程黎從來沒有對我丟過東西。我覺得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以后再也抄不到程黎的作業(yè)了。
從那時直到小學(xué)畢業(yè)，程黎還是一如以往的針對我、和我吵鬧，但是再也沒有邀請我去她家一起看DVD，一起寫作業(yè)了，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了她，我也不敢問。可惜的是她答應(yīng)我讓她爸爸買的《寵物小精靈》估計是泡湯了。
上了初中，由于學(xué)區(qū)原因，我和程黎還在同一所初中，并且還在同一個班。初中報到那天，在新的班級門口和程黎打了個照面，我想和她說聲“好巧啊”，但她瞪了我一眼就直接走進了教室。
隨后初二的那個下午，我把程黎叫到操場的主席臺后面問她是不是喜歡我，已經(jīng)學(xué)會了不少罵人話的程黎恨恨地罵了我一頓，我卻不知道為什么。
上了高中，以為成績差異會讓我倆再無見面機會時，中考考砸的程黎再次和我成了同班同學(xué)，我甚至覺得她陰魂不散。我再次重蹈覆轍，去問程黎是不是喜歡我，這次換來在全班同學(xué)面前的一個耳光，我還是不知道為什么。
其實我應(yīng)該知道為什么。
11歲的放學(xué)后，我笨拙地回應(yīng)了一個少女情竇初開的期待，命運的惡作劇讓她記住了，讓我遺忘了，在程黎眼中我成了一名背叛者。兩個已經(jīng)表白過的人，幾年后一方被另一方略帶戲謔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我�。俊贝_實想讓人扇他一個大嘴巴子。
我曾經(jīng)答應(yīng)程黎在一起，陪她一起長大，但卻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陪她一起到了18歲。
這種方式就是一直惹她生氣。
所有的回憶在30歲的這個晚上重新浮現(xiàn)，太遲了，遲了19年。
“原來你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我抱著同樣30歲的程黎泣不成聲，她果然纏著爸爸買了我想看的《寵物小精靈》，作為答應(yīng)給她小小男友的禮物，但我再也沒有來過。
我感覺丟掉了很多無法挽回的、本來會很美好的珍貴時光。
程黎拍了拍我的頭說：“好啦，該吃飯了，我不是一直在等你嗎？”
她眼里是19年前相互表白后，第二天清晨遞給我作業(yè)時的溫柔。
第51章
有多少緣分因為“害怕”而開不了口
“我要娶程黎，和她好好過日子�！蔽矣眠@輩子最認真的表情對李念說。
“我他媽管你和誰過日子，昨天為什么不接老子電話？把老子和那個女爺們兒丟在一起？你今天不給老子捯飭清楚，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崩钅钅弥類鄣囊桓_球桿指著我，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按以往的經(jīng)驗，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給李念跪下并大罵程黎，告訴李念都怪程黎把我手機強行關(guān)了，不讓我接你電話。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以往了，程黎和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我覺得我辜負了她很多年，我不能再讓她受委屈了。
所以我很利索的給李念跪下，大義凜然地說：“只要你認我這個兄弟，你想抽我就抽吧。和程黎沒有關(guān)系�！�
我以為我認識的李念吃軟不吃硬。
然后我就知道臺球桿懟在身上是真的疼，吃了四、五下我就開始求饒，李念是真的想弄死我。還好我體格比較壯，經(jīng)過一番反抗，以我把李念用十字固扣死在地板上結(jié)束。
我倆氣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歇著，李念丟了一根煙給我，告訴我昨晚我和程黎跑掉后他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