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知道為什么，我和小K角色互換了，成了他在盤問我。我說：“可能是我不夠喜歡她，所以我也配不上她�！�
“那程黎呢，你足夠喜歡吧�！毙毫無防備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我感覺有人將一桶冰水從我頭上澆下來一般，又感覺像是有無數(shù)的針在刺向我的后背。
程黎？程黎？小K為什么會知道程黎。
我假裝若無其事，手伸向小K的衣兜：“給我根煙�！�
小K“嘿嘿”一笑，邊遞給我一根邊說：“開始要煙了，戳到痛處了吧�！�
沒等我問他，他就說：“我們?nèi)齻�都不知道誰是程黎，但是三年來你睡覺時候總是呢喃這個名字，我們想忘掉，也挺困難�！�
從大一那次江柔提醒我，我說程黎說得太多，我就刻意注意著不去提這個討厭的人，但我沒辦法在睡夢中管住自己的嘴，程黎的記憶真是深入骨髓。
“也不是沒表白過，被拒了而已……咳……”平時都不抽煙的我被煙味兒熏得夠嗆，“曾經(jīng)喜歡過她，但她只是討厭我，單純的討厭。”
“這么說，你和這個日思夜想的程黎，從來就沒有開始過，既然已經(jīng)錯過了星星，何必再錯過月亮呢，再說你能知道誰和你走到最后呢？也許就是那個方可盈呢。”小K突然變成了情感大師。
我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我把煙掐了，站起來使勁踩了幾下半支煙，對小K說：“少廢話了，走吧，那么多人還等著呢。”
“天洋，你先去吧，我再坐會兒�！毙示意了一下他指尖的半支煙，“還沒抽完呢，我會回去的，我比你堅強�！�
小K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咱們的青春快要結(jié)束了�！�
回到KTV餐廳后，情況已經(jīng)一塌糊涂了。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扯淡的扯淡，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們班長也被叫了過來，現(xiàn)場十分混亂，已經(jīng)看不出聯(lián)誼的影子，像期末考試后的狂歡。
作為組織者之一，本次活動的男主角跑了讓我十分沮喪。
但是同樣作為組織者之一的凌婉似乎處境更加艱難，好像被突如其來的告白嚇壞了，云溪正一只手摟著她安慰她，另一只手拿著一瓶啤酒讓凌婉“吹了這瓶心情就會好�！�
算了，現(xiàn)在也很熱鬧了，大家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拿過一瓶啤酒。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了，小K突然提起程黎，還是對我心里有點影響的，突然想喝點酒。
從來都不理解酒有什么好喝的，現(xiàn)在好像有點懂了。
四處都找不到開瓶器，這時方可盈過來坐到我旁邊，遞過來一瓶開好的啤酒。
“干嘛一個人喝悶酒？”她問我。
“嗯……活動目的好像失敗了�！蔽艺伊藗�借口。
“應(yīng)該是失敗了吧，我們可能想多了，或者說兩邊人沒有想到一起”方可盈說，然后自己也拿起一瓶啤酒，“一起嗎？”
“好�！蔽液退隽艘幌缕孔�，直接喝了半瓶。
“那天在山里，謝謝你哦，我還欠你一瓶呢�！闭f著她仰起頭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看來是準備干掉這一瓶。
但是她喝了一半就直接噴了出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方可盈不開心地瞪了我一眼，仰頭要繼續(xù)喝，我趕忙奪下她手中的瓶子說：“算你還了，算你還了，兩不相欠。”
方可盈盯著我，突然說：“聽說你唱歌很好聽，來一首吧�！�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現(xiàn)在沒有那個心情，而且很久不唱了�！�
“那我給你唱一首，啤酒沒喝完，唱首歌算謝禮你也不虧�！狈娇捎酒饋砼艿近c歌機那邊，搶走了昊哥手上的麥克風(fēng)。
她走到大屏幕前大喊：“林天洋！謝謝你！這首《Always》送給你！”
這是一首韓語歌，但是我不用擔(dān)心聽不懂，因為方可盈用中文唱了出來。
她一張嘴我就不禁感嘆唱得真好，這家伙是專業(yè)水準。
“當(dāng)我凝視你的時候
時間仿佛靜止
我已經(jīng)不記得從何時開始愛你
那一天你悄悄走進我夢里
動搖了我的心
……”
這一定是方可盈精心準備的歌，她唱得很認真，酒量還可以的我，突然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林天洋，我可以成為你的女朋友嗎？”方可盈在歌曲的間奏間突然問道。
此時我恍恍惚惚，好像看到站在那里的是程黎。
沒有回答，我就這樣睡了過去。
當(dāng)我醒來時候，手表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3點。大家都東倒西歪的，明哥和已經(jīng)回來的小K還在口齒不清地聊天，旁邊是成堆的啤酒瓶。
我想動一下，突然覺得左邊的胳膊好酸。方可盈正靠在我的胳膊上睡得正香，有節(jié)奏地打著沒有聲音的小呼嚕，像一只熟睡的小奶貓。
我試圖掙脫開，但發(fā)現(xiàn)很難，稍微動一下，方可盈就發(fā)出不開心的夢囈。
“看在你給我唱了一首歌的份上�！蔽曳艞墥昝�，心想就這樣睡一會兒吧。
但我就這樣清醒地坐到了早上7點。
完全睡不著，只能耐心體會胳膊的酸痛。
第35章
讓你扮演男朋友的絕對絕對圖謀不軌
“哎呀，你就這幾個小時一動不動的啊，你個呆瓜�！狈娇捎粗�?guī)缀鮿硬涣说母觳舱f。現(xiàn)在是早上7點多，這幫醉鬼差不多都醒來了，還好今天周六。
“拜您所賜。”我想方可盈這腦袋夠沉的。
“我果然沒有選錯人�！彼p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像祈禱應(yīng)驗了一樣，眼睛里閃著小星星，“林天洋，你一定會是個很好的男朋友。”
我想起來昨晚她唱那首歌，對她說：“歌唱得不錯，但我并沒有答應(yīng)你，我可不是這次聯(lián)誼的主角。”
“是因為江柔學(xué)姐嗎？”
“不是，別瞎猜。”
“沒關(guān)系，學(xué)長，我可以等�！�
另一邊，凌婉鄭重地拒絕了小K，而且給了三鞠躬，像告別遺體似的。
我以為這就是小女生的一時興起，但是顯然方可盈是認真的。
我沒有答應(yīng)她，但是在她的世界里，我好像已經(jīng)是她的男朋友了。
早上去操場跑步時候她站在操場大門口等我。
去吃早飯時候她已經(jīng)占好了座位。
每天定時定點收到她早安午安的短信。
每天不定時不定點的收到她不下200條各種短信。
下課總能在各種地方“偶遇”她，她還假裝故作驚訝。
“你是跟蹤狂嗎？”我問方可盈這個問題時候，正在上200多人的大課，這個比我低一年級的學(xué)妹就坐在我旁邊。
“我學(xué)習(xí)積極，提前看看學(xué)長學(xué)姐們的課程，對今后學(xué)習(xí)也有幫助。”她說。
但是這門課是思修，提前對這門課感興趣，那是有多么熱愛學(xué)習(xí)？
“方可盈，你想怎么樣呀？”我很無奈。
“答應(yīng)我�！彼龜蒯斀罔F。
雖然我沒有提要求，但是明哥給我做了方可盈的“背景調(diào)查”。
“方可盈，91年生人，上海人，現(xiàn)在住在長寧區(qū)。身高167cm，體重102斤，三圍是……額，沒有數(shù)據(jù)，但是看著不錯。家境富裕，父母好像都是大學(xué)老師，性格活潑開朗人緣好，漂亮可愛腦瓜聰明，但是情路坎坷，體質(zhì)比較容易遇渣男……”明哥滔滔不絕地跟我說著。
“得了吧，這是你調(diào)查的還是方可盈自己寫的��？”我問明哥。
明哥說：“兄弟們都是為了你好。上次聯(lián)誼總不能一點成果都沒有，會淪為笑柄的。”
“正好明天晚上是方可盈的20周歲生日宴，記得去啊。”昊哥提醒我。
“是是是。”我猜現(xiàn)場又會變得和上次聯(lián)誼一樣混亂，不過這次提前知道了方可盈的目標就是我，可悲的是，我們宿舍這幾個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叛變到方可盈那邊了。
晚上我如約來到了方可盈舉行生日宴的餐廳。來之前給宿舍幾個人打電話，小K說估計凌婉也在怕尷尬晚點去，明哥說他要去請教近現(xiàn)代史講師幾個問題晚點去，昊哥說今天天氣挺好的他晚點去。
這是一個騙傻子的陷阱，然而我只能像個傻子一樣的往進跳。
上樓時候收到一條方可盈的短信，寫著“這是我的生日愿望”，不明所以。
到了包間后，確實是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洋溢著青春的活力，可我只認識方可盈一個人。方可盈同寢室的三個女生一個不在，我們宿舍那三個也一個不在。
方可盈見我進來立刻站起來說：“你可算來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林天洋，也是滬江大學(xué)的，比我高一年級的學(xué)長。”
“誰是你……”我正要反駁，看見方可盈用小動作指了指她手上的手機，我好像明白了她那條短信的意思，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一桌子人發(fā)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音，起哄的居多，方可盈跑過來把我拉到她旁邊的座位坐下。簡單介紹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都是方可盈初中和大學(xué)的好朋友，不過大學(xué)都不在一起。這是一場專門面向非大學(xué)同學(xué)的生日宴。
“凌婉她們呢？”我悄悄問方可盈。
“中午已經(jīng)請過啦，還有明哥他們。”方可盈小聲回答我。
我果然被他們算計了。
“你這是打的什么算盤？”我問她。
“算你幫幫我，拜托拜托~”方可盈做了一個雙手合十拜托的動作。
后面通過大家的談話我自行分析推理，在座的這些方可盈的朋友，也是另外一個人的朋友——她的前男友，就是方可盈在山里稱為“混蛋”的主要人選。
“林一源知道你這么快就找到男朋友，肯定氣死了。”一個黃毛丫頭隨口說了一句，又趕忙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
聽到這個名字，方可盈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我推斷得知那個“混蛋”的名字叫林一源，竟然和我同姓，稍微感到有些不爽。
從后續(xù)大家的對話中，我大概整理出了這么一個脈絡(luò)：林一源應(yīng)該是方可盈從中學(xué)開始的男朋友，幾個月前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分手了，方可盈比較要強，心里憋著一股“我一定要過得比你精彩”的勁，盯上了我這個偶然出現(xiàn)在她視野里的“也姓林”的看著還順眼的人，就準備快速把我發(fā)展成男朋友，以在這場方可盈和前任的BATTLE中先下一城。
唉，讓我當(dāng)工具人明說就可以，給美女假裝個男朋友也不是什么難事，方可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可能為了化解林一源這個名字帶來的不爽，方可盈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給大家唱首歌吧。大家紛紛鼓掌，這些多年的同學(xué)應(yīng)該都知道方可盈有一副好嗓子。
“這首《Always》還是要送給你，林天洋，第二次了�！狈娇捎瘺_我眨了眨眼，又引來大家一片起哄的聲音。
“我不知是為何愛上你的呢
即使無法接受
我也仍然會將你銘記于心
……”
坐在方可盈旁邊也能感覺到她不時地看著我，我覺得嗓子有些干，心里有少許異樣的感覺，不自覺地拿起面前的杯子喝著水。
曲畢，大家歡呼鼓掌，我也拍起雙手。方可盈拍了拍我肩膀，我看到她對著我雙手張開，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
“這是給你的歌，而且今天是我生日，不表示一下嗎？”方可盈笑瞇瞇地問我。
“親一個，親一個！”大家開始喊起來，坐在方可盈另一邊的一個女生說：“男朋友主動一點好不啦？”
幫忙幫到底，但是肯定不能親的，我站起來輕輕地抱了抱她。她在我耳邊說：
“學(xué)長，你還是沒有答復(fù)我”
回來后我就和死黨郭大晨在QQ上聊了這事兒，這些年雖然不在同一所大學(xué)，但是我們都在上海，因此這幾年還維持著好基友的狀態(tài)。
說起來也神奇，郭大晨的女朋友伊然是我們同班同學(xué)，而且是程黎的同桌，她倆當(dāng)時就坐在我和郭大晨的前面。程黎在我前面，伊然在郭大晨前面。
我們在最后一排，我原本是沒有同桌的，是個單座。記得有一段時間流行一個問題：“你和你的同桌發(fā)生過什么暖心的小故事�！�
我說我和拖布掃把能有什么暖心的小故事？
有一天郭大晨突然把桌子搬到了我旁邊，說怕我寂寞，我當(dāng)時感動的差點哭出來，結(jié)果這廝和我沒說幾句就去撩前面的伊然了。后來應(yīng)該是伊然和郭大晨說，如果能考上同一所大學(xué)就同意當(dāng)他女朋友。
郭大晨竟然發(fā)奮圖強和伊然一起考上了滬江師范大學(xué)，真是個不夠青春的結(jié)局。不過他倆的神奇故事是后話了。
我把方可盈的事兒和郭大晨說了一遍，郭大晨問我：
“你不是喜歡程黎嗎？”
怎么最近天天有人和我提她？
“說到這里我他媽還要感謝你，當(dāng)年讓你攛掇著去和程黎告白，被她當(dāng)眾甩了一巴掌。”一想起來那次只能用“災(zāi)難”來形容的告白事故，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不再試試��？都是前后桌，你看我和然然一直都相當(dāng)恩愛�！彼蛭倚愕健�
“從畢業(yè)我就再沒有見過程黎了，聯(lián)系方式都沒有，這都多少年了，你不提我都要忘了�！�
郭大晨發(fā)過來一串號碼：“程黎的QQ號，她好像發(fā)現(xiàn)和國內(nèi)溝通還是QQ比較方便，大一時候就注冊了。”
“我不需要，我倆見面沒好話。”
但我還是把那串號碼復(fù)制到了QQ的好友搜索框。
一個QQ好友的詳情頁蹦了出來，ID就一個簡單的“CL”，真名縮寫，果然是程黎的風(fēng)格。頭像是程黎的背影，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背影我盯了三年，換了發(fā)型也能認出來。
但我還是沒有按下好友申請的按鈕，我想點進程黎的空間看一看。這時我突然想到什么，去借來了小K的QQ號，我怕在程黎的空間里留下我的訪問記錄，但隨后想想，沒有這個必要，程黎怎么會認出我的QQ呢？于是我仍用自己的號登了進去。
程黎的空間簡單的可憐，可以用“什么都沒”形容。
但是首頁有一張很大的照片，發(fā)布時間是一周前，是兩只手握在一起的照片，其中那個女孩子的手指中指戴著一枚漂亮的戒指，背景是西方風(fēng)格非常明顯的建筑。
配合照片的那句文字是：“WXF
&
Kay
今天開始要一直幸福。”
我不知道程黎的英文名是不是Kay，但是我感覺如墜冰窟。
我以為我和程黎不會再有交集，但當(dāng)別人牽起她的手，我還是很難過。
愛而不得罷了。
第36章
1500
雖然在方可盈的生日Party上演技拙劣地假裝了她男友，但是她顯然還是想讓我“轉(zhuǎn)正”，不過最近的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頻率低了很多，反而是凌婉過來找我，讓我周五晚上和她出去一趟，并且要我保證不帶小K。
我們在學(xué)校東門見面，但是凌婉沒有告訴我要去哪里。
“學(xué)長，和我走就是了，我還能把你賣了？”凌婉說。
“我怕方可盈突然從你身后跳出來。”
“哈哈
，不會不會，雖然叫你出來和可盈有關(guān)，但是她并不知道�！绷柰裥Φ�。
“那你還是來給她當(dāng)說客？”我問她。、
“算是吧，別廢話，快走吧~”凌婉不給我繼續(xù)提問的時間，朝10號線的方向走去。
這眼鏡妹看著乖乖的，其實腹黑的要命。
我們從地鐵10號線轉(zhuǎn)到4號線，在世紀大道站下了車。凌婉帶我走到一個換乘人流十分密集的地方�，F(xiàn)在是周五的下班高峰期，人多到我懷疑人生。
我和凌婉靠著一面墻站著，這樣不會被來來往往的人流帶走。
“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我聲音高了八度問凌婉，這里太吵，我怕她聽不清。
“你看美女！我看帥哥！看一會兒！”她也大聲對我說。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什么要跑到上海最繁忙的地鐵站之一看美女帥哥？去隔壁上戲看不是更好嗎？我還想問她，不過她已經(jīng)不理我，嘴里哼著小曲開始認真尋找?guī)浉缌恕?br />
世紀大道地鐵站我有所耳聞，但從未親身經(jīng)歷過，據(jù)說高峰期可以把蒼蠅擠死。我就這樣靠著墻開始觀察，由于是高峰期，來來往往的年輕人比較多，應(yīng)該還是以上班族為主，難道凌婉在用這種方式提醒我該找工作了？不過難得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美女姐姐們還不會被同行的女生白眼，我正好多看看了。
看了大概15分鐘，凌婉對我說“走啦學(xué)長，回學(xué)校�！�
“你叫我出來不是為了陪你看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