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雖然很可惜，雖然他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在我身邊，但是以后不能經(jīng)常和你一起去圖書館、一起去吃飯了，他會生氣的。你如果不這么呆的話，很快也會有女朋友的，那個女孩看到我這樣估計也會生氣的。幫我告訴明哥，小夏說他很好，雖然不適合她，但還是要謝謝明哥�！�
“江柔�！蔽医凶×怂焐线�有她殘留香香的味道。
我掏出那個小盒子給她，“圣誕快樂�！�
盒子里是一套水藍色的耳釘，我知道江柔有耳洞，但是很少見她戴耳釘，于是叫上小夏專門去買了這副耳釘，小夏說江柔會喜歡這個。
“謝謝你�！苯岽蜷_盒子，拿出耳釘直接戴到了耳朵上，“我會一直戴著的�！�
“很好看。”我對她說。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沒有告白的平安夜，可惜了上海這場難得的雪。
那天昊哥突然問我，怎么最近沒有見到江柔找你，她不是送你圣誕禮物了嗎？
“姐姐嫁人了。”我說。
第31章
沒在大山里哭過不足以談青春
大三和大四中間，很多人陷入了迷茫狀態(tài)，一股抑郁的情緒不斷蔓延。
象牙塔租期到了，要么考研續(xù)租，要么會被連行李一起扔出去，去接受社會的毒打。大家都在迷茫，如果努力考研但是考不上怎么辦，如果要工作現(xiàn)在都要積極找實習單位了。
當然，以上僅限少部分腦子還算清楚的學(xué)生，大部分人還沉浸在校園生活中，例如我們那位大學(xué)三年心里都沒什么數(shù)的班長，竟然又拉了各個學(xué)院好幾個專業(yè)搞了一個《紀念畢業(yè)前一年的畢業(yè)旅行》，算是畢業(yè)旅行的彩排版本。
地點是一個地圖上搜不出來的山里。
“靠譜嗎？”我問班長。
“反正你們幾個也沒事兒，知名單身宿舍�！卑嚅L回答。
有些話就是說著沒錯，但就是想打說這話的人。
程黎在前，然后是江柔，讓我覺得女孩子這種生物嚇人且無法琢磨，我估計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大學(xué)這幾年一直也沒有考慮找女朋友的事情。宿舍其他幾個哥們兒，小K和昊哥對游戲的興趣遠比女孩子大，明哥是求而不得。
按照這幾年對我們班級活動的經(jīng)驗，無論前面規(guī)劃的有多么好，最后都會變成酒局。一群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新時代大學(xué)生頃刻間變成一桌酒鬼。
這場“準”畢業(yè)旅行的第一天，計劃是上午乘車到班長選好的浙江某深山，中午吃個便餐休整一下，下午要去一個地下溶洞探險。不知道誰在飯桌旁邊堆了幾件啤酒，情況就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直到下午3點一群人還在喝，而且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黃酒。
我看下午的探險絕對泡湯了，我平時不喝酒，但是此時為了制止明哥要當眾跳鋼管舞（從外面豬圈邊上找到一把耙子要當鋼管），喊得口干舌燥，就順手抄起一瓶還沒打開的啤酒出去了，我需要安靜一會兒。
其實這個地方作為旅行的目的地還不錯，群山環(huán)繞，也沒什么游客，溫度適宜，景色宜人。我們吃飯的幾間小平房建在一個高高的臺地上，四面的山像把這一塊臺地捧了起來。臺地的邊緣像一個小懸崖，觀景或者拍照很不錯，明天早上在這里說不定還能看到日出。
崖邊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有幾組雙杠，無法想象在這個地方健身是怎樣的天才想法，不過也算有個觀景的坐處。我準備去那邊待一會兒。
可是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了，一個女孩子坐在雙杠上，看著遠遠的山。
從背影判斷，應(yīng)該不是我們班的同學(xué)，我打算換個位置，不打擾人家雅興。
“混蛋！你們！都是！混蛋！�。�！”身后傳來聲嘶力竭的叫聲，我回頭看，是那個女孩子對著山的方向大喊，發(fā)泄一下還是可以理解的，就是這個“你們”有些耐人尋味。
這時女孩子轉(zhuǎn)過頭看到了我，正好眼神對上了，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她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我禮貌性地點了點頭，準備不招惹這人，趕快溜。
“這位同學(xué)，你等等！”她吼住了我，我心想完蛋，不會是要威脅我忘掉剛才聽到看到的一切，要不就會把我怎么怎么樣。
她跳下雙杠朝我走過來，個頭十分小巧的一個女生，長發(fā)的下半部分是波浪卷，不知道天然的還是燙的，栗子色的頭發(fā)不知道是天然的還是染的。細腰細腿大眼睛，皮膚很白但是從眼神看，應(yīng)該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老實的女孩子。
她看著我手里的啤酒瓶問我：“是酒嗎？”
我說是。
她從我手里搶過酒瓶，仰頭就灌，咕咚咕咚咕咚，我看到啤酒花從她嘴里往外冒。額，我這瓶才打開，氣很大的，這么喝容易嗆到。
她不出所料的嗆到了，連噴帶咳嗽的�？此橆a緋紅，應(yīng)該已經(jīng)喝了不少了，不遠處的雙杠下面也散落著一些啤酒瓶，粗略看有五六個了。
女孩子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著，我無奈的拿出紙巾給她。她連謝謝都沒有說，拿著紙巾在臉上胡亂擦著�？粗种心瞧亢攘税肫繛⒘税肫�，又被她吐了半瓶的啤酒，心想我自己算是沒得喝了。
差不多擦干了嘴邊的泡沫和鼻涕后，她突然把臉埋在雙膝上大哭了起來，聲音之嘹亮差點擊穿我的耳膜，我環(huán)顧四周，真的是“你哭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本來打算一走了之的我被困在了這里，也只能陪著她蹲下，這醉鬼可別再暈過去，這溫度、這身子骨，估計能凍死。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估計這半瓶啤酒轉(zhuǎn)化的眼淚也哭干了，她終于有了停的跡象，剛才的大哭變成了現(xiàn)在的啜泣。
我拿出最后一張紙巾對她說：“最后一張了，你再哭得滿臉鼻涕就沒得擦了�！�
她噗嗤笑了一下，站起來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謝謝……”
她指了指雙杠說：“你也是來看風景的吧，那過來坐一會兒吧�！�
我就特別奇怪的和這個女生坐在雙杠上，她一句話不說，我也一句話不說。
十分尷尬。想說點什么打破這個氛圍，卻怕她又哭起來，我真的沒有紙巾了。
我們就這樣坐到太陽快下山時候，終于身后來人打破了尷尬。
來的三個人應(yīng)該是身邊這個女孩的同學(xué)或室友，可能她們一直在找這個女孩。一個看上去像帶頭大姐一樣的直接跑到女孩面前說：
“哎呀，我們找你半天，你跑哪兒去了，準備吃晚飯了。”
吃晚飯？中午那場不是還沒結(jié)束嗎？
帶頭大姐像把我當空氣一樣，拉著吐酒女孩下來，女孩都沒來得及和我打招呼就被拉走了。另外一個戴眼鏡看著就像好學(xué)生的女生對我說：“不好意思，可盈最近失戀了，狀態(tài)一直不太好，希望沒有打擾你。”說著雙手合十做了一個道歉的動作。
“沒關(guān)系，青春嘛。”我像個老大爺一樣地感嘆道。
眼鏡女孩笑了出來，看著一地的啤酒瓶和完全不像喝過酒的我說：“還是麻煩你了，謝謝�！闭f完就跑開了。
旅行第一天的這個下午，我都浪費掉了，甚至連瓶啤酒都沒喝到。
第32章
完美的獵人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xiàn)
“我戀愛了。”
和我說這話的如果是明哥，我會覺得像呼吸空氣一樣自然，但說這個話的是小K，表情賊認真。這時我正在啃一個雞腿，一塊很大的肉被我用牙撕了一半，聽到這個消息后我突然忘了要怎么繼續(xù)吃。
“嗯嗯�！泵鞲绾完桓缭谛身后一起點頭，頻率統(tǒng)一，確認這件事的真實性。
“誰��？都快畢業(yè)了能把你迷上，哪個廟的仙女兒��？”我還是努力吃掉了那塊肉，小K就算現(xiàn)在要立地成婚也不能影響我吃飯，何況我在懸崖上傻坐了一下午。
小K的臉漲得通紅，昊哥給我指了指不遠處一桌的一個女孩兒。一個戴眼鏡看著就像好學(xué)生的女孩兒，這不是下午那醉鬼的朋友嗎？起碼我知道這個女生比較有禮貌。
既然眼鏡女生在這里，那說不定……
果然，醉鬼也坐在她旁邊，顯然已經(jīng)醒酒了，就是臉頰還紅撲撲的，她發(fā)現(xiàn)了我在朝她那邊看，立刻朝我揮了揮手，帶頭大姐和沒有存在感的小妹也發(fā)現(xiàn)了我。
“臥槽，林天洋你可以啊，都認識？”明哥說。
“不認識，也不想認識�！蔽覍嵲拰嵳f。
“我以為你從江柔之后就再也不近女色了，什么時候瞞著我們認識的啊，也不給兄弟們介紹介紹，小K看上的那妹子你熟嗎，有男朋友嗎，你給牽牽線唄�！泵鞲鐡ё∥业牟弊臃浅ＳH熱的說，這幾年共同生活下來我和他像父子一樣熟絡(luò)，這貨但凡找到能和女生建立聯(lián)系的機會就絕不放過。
昊哥說：“小K，我就和你說，找天洋就對了，踏破鐵鞋無覓處，你看，他還認識。”
“我真的不認識，就是下午……”我正要辯解，眼鏡妹子主動走了過來，看上去有些緊張，我猜是因為受明哥猥瑣氣質(zhì)的影響吧。
她細聲細氣地對我說：“這位同學(xué)，下午真是麻煩你了，可盈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挺拘謹?shù)�，我來正式和你道個謝�！�
可盈？我猜就是那個醉鬼了。
“我叫凌婉，金融學(xué)院，08國金的（國際金融學(xué)），她們幾個是我的室友，也非常感謝你�！毖坨R女生直接自報家門。
沒想到我們班長喪心病狂到不僅從其他學(xué)院下手，還從其他年級下手。
“經(jīng)管學(xué)院，07投資的，我叫林天洋，沒什么。”作為學(xué)長，我也要客氣地回應(yīng)人家，突然我想起了什么，一把把小K抓了起來：“小K，我的舍友，同班，大名柯朗，平時都叫小K�！�
我從后面捏了小K胳膊一下，示意他機會難得，趕快表現(xiàn)。
“您您您您您您好好……”小K慌亂地伸出雙手要和凌婉握手，竟然還對學(xué)妹用“您”，凌婉似乎被這過于激動的舉動嚇了一跳，雙手握手就像父老鄉(xiāng)親見到帶領(lǐng)全村脫貧的村長所表現(xiàn)得禮節(jié)一般，凌婉顯然不想承擔這樣的大禮。
我趕快繼續(xù)介紹明哥和昊哥，以掩蓋小K的尷尬。這兩個人表現(xiàn)就正常多了。
“學(xué)長，一會兒有空來我們這邊坐坐，可盈肯定不好意思�！绷柰窳粝逻@句話就回到她們那桌了，我也沒當回事，繼續(xù)尋找下一個雞腿。
在我酒足飯飽后，他們?nèi)齻�還在直勾勾地盯著我。
“你什么時候過去。”昊哥問我。
“去哪兒��？”
“08國金學(xué)妹那邊啊�！�
“去干什么？人家就是客氣一下。”
“她們可是一個都沒走呢�！泵鞲缯f，“晚飯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很多學(xué)生都離開吃飯這屋子出去玩了，但她們四個一直沒走，應(yīng)該是等你。”
“我沒打算過去啊。”
“我知道這幾個學(xué)妹看上去確實比江柔差不少，你自己挑食先放一邊，也要為兄弟們想想啊，比如小K，這都是咱們親生的，能不管嗎？”明哥給我擺事實講道理。
“我去，你別再拿江柔說事兒了，我倆沒什么……”說到后面我底氣顯然弱了一些。
不過幫小K牽線這事兒還真是應(yīng)該去做的，畢竟父愛無疆。
我走過去時候，凌婉說：“呀，學(xué)長，我們還打賭說你來不來呢�！�
“怎么賭的啊？”我沒想到自己變成了賭博主題。
“可盈賭你來，我、云溪和小竹子賭你不來。”
“賭輸了怎么辦呢？”我從旁邊拉了把椅子坐下。
“輸了的人要去懸崖邊上裸奔，不過還沒定死這個你就來了�！�
看來這個眼鏡妹子還比較腹黑，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文靜。
接下來她們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下，那個帶頭大姐叫云溪，這么優(yōu)美的名字和她比較“霸氣”的外表不是很搭，沒存在感那個學(xué)妹叫蘇筱筱，確實看上去很小。
“我是方可盈，惡貫滿盈的盈，學(xué)長，下午搶了你一瓶啤酒，還拉著你吹了一下午山風，不知道你比我們大一級，我錯了，還您啤酒。”醉鬼妹子最后介紹，然后把一打啤酒“DUANG”一聲放在桌面上。昊哥他們幾個遠遠看著，感覺我要和學(xué)妹們拼酒了。
“不用這樣……”我擺了擺手，這一個寢室的四個人還真是搭配的異彩紛呈，“我就有話直說了，雖然是學(xué)長，但其實只比你們虛長一歲，其實算是同齡人了……”
“你們那么老……還同齡……”蘇筱筱暗搓搓地吐槽，被云溪抄起一個蘋果塞到嘴里。
我假裝沒聽到，硬撐著繼續(xù)說：“我們這邊呢，有人對你們動了芳心……啊呸，動了心，是誰我就先不說了避免尷尬。不過我想大家都冷靜一下，反正也認識了，回去后兩個寢室搞個聯(lián)誼，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意見……”
“好呀！”四個人異口同聲地說，眼里還閃著小星星。
我被她們震住了，忽然想到一句話：“你以為你是獵人，其實是獵物。”我覺得我們四個大老爺們兒應(yīng)該對付不來這幾個學(xué)妹，扔下一句“回學(xué)校聯(lián)系”，和凌婉互換了電話號碼后就回我們那桌，順手把凌婉的電話短信發(fā)給小K。
我回來還沒等他們盤問，就讓小K看手機，小K打開短信看了一眼，立刻對我抱拳，鞠躬，吹了一瓶啤酒。
另一邊，幾個女生圍著方可盈說：“你看你看，比計劃的還要順利哦�！�
第33章
好男人就是表白失敗后痛哭流涕一口氣爬30層樓
我們學(xué)校有個有趣的地方，男生把自己那屋叫宿舍，女生叫寢室，從字面上一下就高級了很多。明明都是幾十年的瀕危建筑，女生住的那幾棟叫公主樓，男生住的那幾棟就叫X號樓，例如我所在的就是1號樓。
一個不懷好意的宿舍和一個心懷鬼胎的寢室，竟然很快的促成了這次暗藏殺機的聯(lián)誼。
我和凌婉各自作為代表負責組織策劃這次活動，費用方面當然全部由我們（小K）買單，不用自己掏錢的情況下答應(yīng)這件事感覺還是非常爽的。我看著忙乎來忙乎去的凌婉，感嘆她如果知道這次的目標是她的話，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后來我才知道，凌婉當時也是這樣憐憫地看著我。
兩只獵物為了準備獻祭他們的盛宴忙得不亦樂乎，一如被人賣了還幫忙數(shù)錢。
當時的大學(xué)生其實想法還是挺單純的，出去聯(lián)誼有且僅有吃飯和KTV兩個選項，桌游店直接被凌婉PASS了，她怕玩得打起來，而且這幾名學(xué)長“不太聰明的樣子”，真發(fā)起火來，她們打不過。
后來我們折中選了學(xué)校后面大學(xué)路一家新開的KTV餐廳，兩大需求一次性解決。
我們?yōu)樾制定了詳細的“表白策略”，具體而言就是我們使勁夸小K，然后找個機會讓小K獻歌一首，當場表白，抱得美人歸。
好像也不算什么策略……
秉承著紳士不能遲到的原則，雖然原定時間是6點，但是我們5點半就到了餐廳，但是發(fā)現(xiàn)凌婉她們已經(jīng)整整齊齊地坐在了那里。
我掃了她們一眼，凌婉和方可盈明顯精心打扮過，云溪稍微收斂一些，能看出是女生了，蘇筱筱完全和出去旅游那天的穿著一樣，而且看上去不太想來的樣子。
雙方表現(xiàn)得就像親家見面一樣，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學(xué)生，竟然寒暄了起來。還好明哥一馬當先表示要先活躍一下氣氛，點了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讓大家覺得還是趕快吃飯比較好，但氛圍明顯更像學(xué)生聚會了。
兩邊面對面坐著，本來小K坐在方可盈對面，凌婉坐在我對面，但是方可盈很懂事得站起來和凌婉換了位置，讓凌婉坐在小K對面，我不禁在心里稱贊這個醉鬼妹子太聰明了。
聊著聊著我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我們這邊一直吹小K，她們那邊一直夸方可盈。
是不是看對眼時候串行了？
倒是昊哥和蘇筱筱在一旁聊得非常HIGH，開始互干啤酒了。
事情進展的不是很順利，小K喜歡的是凌婉，而女孩兒們卻以為是方可盈�？粗柰窈翢o感覺地繼續(xù)說方可盈的好話，小K明顯坐不住了，開始喝啤酒。
而小K的酒量屬于喝果啤都醉那種，一瓶下肚臉已經(jīng)發(fā)紅了。我看著事情朝無能為力的方向發(fā)展，不由地撓了撓頭，正好看到對面的方可盈一臉無奈，看來她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至于云溪和明哥，他們兩個不攪局我覺得最好。
沒有任何預(yù)兆的，小K突然拿起桌上的話筒站了起來，使勁咳嗽了一聲，連正在對瓶吹的蘇筱筱都停下看這邊。
沒有前奏，沒有歌曲，小K拿著話筒，借著高分貝的音響大喊著：“凌婉！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馬上大四了，我不想留下遺憾！”
現(xiàn)場先是一片寂靜，只有明哥點的刀郎《2002年的第一場雪》的伴奏在響，凌婉本來正在拉著方可盈的手說著什么，也突然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她看了看方可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用熾熱目光盯著她的小K。
“啊啊啊啊啊啊�。 币宦暁g呼般的尖叫響起，竟然是蘇筱筱興奮地喊了起來，昊哥也在旁邊跟著一起起哄。
凌婉的臉迅速由白皙變得通紅，像顆柿子一樣，不知道她腦子里現(xiàn)在是什么狀態(tài)，只見她嘟起嘴說了一句：
“我……我不要……我還沒……”
聽到前半句，小K沒有等凌婉繼續(xù)說下去，扔下了話筒，直接從包間飛似地跑了出去。
臥槽，這慫貨竟然嚇跑了！
我回頭對方可盈說：“可盈，你看好凌婉，我去追那家伙！”
方可盈摟著柿子一樣的凌婉說：“��？啊？好、好的！學(xué)長把他抓回來！”
當我跑出餐廳，看到小K已經(jīng)在大學(xué)路上狂奔出很遠了，再遠我就看不到他的背影了。這家伙百米12秒4，我15秒。我一跺腳，追了上去。
當我意識到百米2秒多的差距有多大時候，我已經(jīng)看不到小K了，只能順著路邊行人的只言片語——“那個人跑的好快”，“那個人邊跑邊哭”來判斷小K的方向，但愿這條街上沒有第二個因為表白失敗而痛哭流涕瘋狂奔跑的男子。
我給小K打電話，意料之中的沒有人接。根據(jù)我的判斷他應(yīng)該又跑回校園了，小K這家伙從來不帶宿舍鑰匙，所以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面前這棟30層的主教學(xué)樓輝赫樓是他唯一的去處。因為照顧到一些有通宵學(xué)習癖好的學(xué)生，輝赫樓有一些教室通宵營業(yè)，有一扇門也是開著呢。
進了空曠的教學(xué)樓，我不知道從何找起，又拿出手機給小K撥了一個電話。
在我頭頂上方很遙遠的地方傳來了幾乎不可耳聞的《亡靈序曲》的音樂，那是小K的手機鈴聲，我抬頭看著30層樓的步梯。
“這他媽可不是請我一個月早點能解決的，柯朗�！蔽已柿丝诳谒呱狭说谝患壟_階。
第34章
半夜站天臺的人不是跳樓就是懷舊
通向樓頂天臺的門虛掩著，不知道是保安的粗心，還是某人踹開了鎖。我推門出去，天臺上的風不是很大，小K坐在天臺的邊緣看著天。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沒想到小K心理會如此脆弱，我盡量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不能刺激到小K，慢慢地也在他身邊坐下。
“天洋，你是不是怕我想不開��？你看看腳下�！毙無奈地說。
我低頭，沒有看到想象中可以縱身一躍的百米高空，而是一個向外延伸的很寬的平臺，我們坐著的天臺邊緣也就比那個平臺高1.5米左右，想跳樓還要往前走很遠。
我打趣道：“學(xué)校每年就5個死亡名額，你別因為告白這種小事兒占一個，大把分手的失戀的人搶名額還搶不過來呢�！�
小K說：“我才沒那么傻呢，這破樓兩座30層塔樓，下面四周都是7層樓高的基座，跳下去都摔再7層樓的樓頂了，沒十天半個月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我就算跳樓，也要找個全世界人都能注意到的地方�！�
我不知道怎么接這個智障的話，迅速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轉(zhuǎn)到凌婉身上：“人家小姑娘什么還沒說你就跑了，你看她臉紅的那么厲害，我覺得有戲�！�
“我是不想聽到答案。我可能就是……怎么說呢，快大四了，大學(xué)要結(jié)束了，這么嘗試一次，也算是得償所愿吧。而且……”小K轉(zhuǎn)過來看著我，“我也好，凌婉也好，我和她都不是今天的主角，她們的目標是你，或者說那個方可盈的目標是你。”
“我并不想。我遇到她們那天，方可盈正好失戀了，偏偏是那個時間點我出現(xiàn)了，理所當然的收獲了她的誤會。她把我當成某個人的替代品了�！�
“滾吧你，分析得頭頭是道的，年輕時候的愛情哪有那么復(fù)雜。我看到凌婉第一眼就喜歡，沒有任何原因，也不受任何人控制。大一時候人人都喜歡的江柔，都對你那樣了，宿管阿姨都知道她喜歡你，就你他媽裝傻。你說你對江柔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小K說著從兜里抽出一根煙點上了。
“她有自己的幸福。”我想起我們最后一起散步，她說著那個彼此暗戀的那個男孩子。
“你見到她那個男朋友出現(xiàn)過嗎？這個大學(xué)，她身邊除了你就沒出現(xiàn)過第二個男的。你和江柔斷了聯(lián)系，不代表我們也斷了。你送她的耳釘她現(xiàn)在還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