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了健身房后也就是開了跑步機隨便跑跑。
人沒到齊,拍的這些也都只會被當花絮放出來,編導不強求能有什么精彩發(fā)揮。
正這么想著,就見朱祐霖也進了健身房,直沖江望野而來。
“好久不見啊小野�!敝斓v霖上了旁邊的跑步機,像老朋友敘舊一樣開了口,“我看你最近的那部劇了,演得不錯�!�
江望野心情好,當著攝像機的面,倒也禮貌的點點頭:“謝謝。”
得到回應,朱祐霖的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你還記不記得咱倆之前在WT的時候,關(guān)系那么好,現(xiàn)在都忙,也不怎么聯(lián)系了�!�
“哎,之前你在北京開演唱會我差點就去看了,但當時脫不開身,沒辦法,這些年戲約比較多,你能理解吧?”
“說起來你這兩年也不錯啊,我聽說你準備去第三季《國風潮》當導師了?”
江望野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自己跑自己的。
沒兩分鐘,朱祐霖的話匣子就關(guān)上了。
五分鐘后,他神色尷尬的從跑步機上下來,不忘解釋一句:“前段時間拍校園戲,需要減肌�!�
江望野嗤笑一聲,跑夠半小時才拿起毛巾擦了把汗,頭也不回的去衛(wèi)生間了。
他在洗手池里撩水洗了把臉,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又合,朱祐霖果然跟了進來。
密閉的空間,沒有時刻跟拍的攝像機,朱祐霖的膽子瞬間大了無數(shù)倍。
“小野,”他倚在墻邊,看著江望野,“當初我說咱們炒個cp,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你看看現(xiàn)在,多少遠不如咱倆的都靠這個火了,虧不虧?”
江望野專心洗臉,當他是嗡嗡嗡的蒼蠅。水聲蒼蠅聲中隱約還聽見樓下好像有人在說話。
“我經(jīng)紀人也覺得咱們倆炒cp的話為時不晚。小野,其實我一直都挺喜歡你的。你……”
江望野擦干凈臉,把紙巾丟進垃圾桶里。
他剛運動完,身上出了薄薄一層汗,T恤微潮的貼在肌肉上,明明是較為纖瘦的體型,隨著他的動作卻顯出一點野性的力量感來。
江望野雙手撐著洗手池的邊沿,看著鏡子里的朱祐霖。
“三年前,我拍的第一部
戲是個武俠劇,我演男四號。那部劇成本比較低,劇組的武替不夠用,我自己學了三個月的武術(shù),武指夸我,說我不當明星的話可以去打比賽,說不定能為國爭光�!�
朱祐霖皺了皺眉:“小野,你現(xiàn)在提這個干什么?”
“后來我參加綜藝節(jié)目,認識了一個教散打的,我在他那兒報了半年的課程,上第一節(jié)
課的時候打壞了他們的教學用具。我問他,有沒有打人又疼,又不太能讓外人看出來的招數(shù)。”
朱祐霖臉色一變:“江望野,你什么意思?別忘了你現(xiàn)在在錄節(jié)目!”
“對啊,我在錄節(jié)目�!苯奥柫寺柤�,隨后猛得出手,一把將朱祐霖摜到墻上,跟六年前把他爆了頭的姿勢一模一樣。
只是這一次,江望野學會了別一次就用這么大的勁兒,不然容易讓人抓住小辮子。
“你……你干什么!”
朱祐霖掙扎了一下,江望野摜他的手紋絲不動。
熟悉的姿勢讓朱祐霖猛地想起六年前。
那天WT演出結(jié)束,反響很好。
朱祐霖粉絲破兩百萬,難得開心,于是拉著隊里成員去慶祝,江望野不肯去。
朱祐霖威脅他不去就不發(fā)工資。
江望野家庭情況復雜,朱祐霖沒詳細了解過,只知道是重組家庭,母親生著病,全靠江望野當明星賺錢養(yǎng)家。
所以江望野沉著臉也還是去了。
去了之后別人都一句接一句的恭維太子爺,就他自己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有人敬酒就悶頭喝。
朱祐霖存心想灌醉他,結(jié)果喝倒了整個包廂的人,江望野還是那副陰沉沉的表情,只有臉頰稍微紅潤一些。
等出了包廂,被風一吹,朱祐霖側(cè)過頭看見江望野透著粉的臉,一時沒忍住,湊過去來了個壁咚。
“你干脆跟我好吧,咱們炒個cp一起火,以后你媽那病我也幫你,怎么樣?”
他話都沒說完,就被江望野一把按到墻上,住了兩個月的院。
第3章
無獎競猜
無
朱祐霖覺得自己可太冤了。
確實,他平時是不太厚道,WT五個人,四個人都是他的踏腳石,誰有點人氣經(jīng)紀人就會幫他搞搞營銷,一般也就是拉踩一下,吸吸名氣。
隊里四個人名聲都不怎么好,只有他是任勞任怨,溫潤如玉,時不時替弟弟們背黑鍋,勤勞勇敢又正直的隊長。
但那又怎么樣呢?
神創(chuàng)娛樂之所以要搞這個組合原本就是為了他搞的,不是他的話這四個人哪能進娛樂圈。
要跟江望野炒cp也不全是因為對江望野有心思。
江望野的人氣一直都比較高,哪怕各種黑料層出不窮,也有很多只看臉的顏粉很難放棄他,尤其是同在WT,經(jīng)紀人也不敢真搞出什么原則性的問題出來。
所以一直以來江望野是被拉踩最嚴重的那一個,什么性子孤僻為人冷漠不服管教等等等等,但他也是隊里除了朱祐霖外人氣最高的。
明明只要點點頭,跟朱祐霖炒個cp,就能一夜爆紅,這不識時務的小子卻敢打他?
那天的場景不斷跟眼前正挾制住他的人交替閃過,朱祐霖頭皮發(fā)麻,隱隱作痛,又直覺現(xiàn)在的江望野不敢動手。
現(xiàn)在可不是六年前了。
六年前這小子粉絲就那么幾個,每年拿的錢還不夠買輛車的,現(xiàn)在他是粉絲千萬量級的流量新星,怎么可能做自毀前程的事……
“嘭”的一聲,江望野一拳打在朱祐霖肚子上,還貼心的捂住他的嘴,怕他叫出聲來擾民。
朱祐霖覺得眼前好像有星星在轉(zhuǎn),幾乎要吐出來了。
江望野真心誠意的笑了笑,拿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好兄弟,這一拳我想打很久了�!苯翱窟^來,聲音貼在耳邊,朱祐霖一點旖旎的心思都升不起來,只覺得像被一頭狼盯上了。
什么前途,什么千萬流量,這人竟然真的不在乎。
江望野渾身暢快,松開了捏他的手,還給他理了理襯衫的衣領。
隨后看著朱祐霖用一種看變態(tài)的眼神看著自己,江望野更快樂了。
他甚至歪了下頭,靈活運用自己的演技天賦,把一個殺人后還能笑著分尸的精神病人演得入木三分。
“無獎競猜,我的行李箱里裝了什么?”
江望野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人嚇得瞳孔都大了一圈,這才拍拍他的肩膀,瀟灑轉(zhuǎn)身。
五年了。
不,應該說七年了,在WT的兩年簡直不是人過的。
江望野有過一周只睡十個小時的日子,朱祐霖不喜歡組合里有人比自己名氣大,江望野的舞臺妝常常要自己化。
這都不算什么,更多惡心的事兒江望野都不想再想。
他性格確實不好,擺明了是敢魚死網(wǎng)破的,但商業(yè)價值又不低,神創(chuàng)娛樂才沒舍得徹底毀了他。
后來脫離神創(chuàng)娛樂,情況也沒變好。試鏡成功的角色被換掉是常有的事,莫名其妙被黑也是常有的事,五年里他一次次向著自己的目標進發(fā),一次次被神創(chuàng)娛樂打入谷底。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江望野學了傳統(tǒng)武術(shù),散打,跆拳道,甚至連太極都學了,真不是白學的。
如今一拳打出去,江望野立刻覺得自己的學費都沒白交。
他懷揣著大仇得報的暢快感,臉上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容,拉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門口,穿著BOH戰(zhàn)隊隊服的人正倚著墻看手機,不知道在門口待了多久,見他出來,眉頭一挑。
江望野:……
對面的人笑了笑,點點頭:“下午好�!�
越連舟,BOH戰(zhàn)隊隊長,25歲高齡職業(yè)選手,世界第一打野,18歲進入職業(yè)聯(lián)盟獲得最佳新人,次年就任BOH戰(zhàn)隊隊長,帶領從沒進入過世界賽的BOH戰(zhàn)隊打入決賽,一戰(zhàn)成名。
但BOH短板明顯,下路常年崩盤,打常規(guī)賽都刺激的在棺材板里仰臥起坐,BOH春季賽夏季賽都拿過冠軍,但一直沒拿世界賽冠軍。
很多網(wǎng)友都罵BOH其余四個人拖累了越連舟,勸越連舟轉(zhuǎn)隊的聲音比比皆是,但他一直沒走,每個賽季都在調(diào)整戰(zhàn)術(shù),帶領隊伍向著冠軍不斷沖擊。
直到三年前,輔助陸由禮轉(zhuǎn)入BOH,下路雙子星閃耀,BOH完全體徹底成型,成為賽場上最可怕的猛獸,橫掃一切。
越連舟不再需要顧及自己的操作連隊友也跟不上,徹底掙脫束縛的電競第一人成了所有對手最大的噩夢。
別說普通網(wǎng)友,職業(yè)選手中崇拜他,甚至敬畏他的人都多得很,去年官方票選“最想對戰(zhàn)選手”跟“最不想對戰(zhàn)選手”,越連舟以壓倒性優(yōu)勢獲得第一。
今年世界賽整個賽場都飄著金色的應援綢帶,BOH的戰(zhàn)歌響徹整個賽館。
BOH3:0拿下比賽的一瞬間,全世界各地都有人在吶喊bee
our
hero。
越連舟就是這個hero,是他親手創(chuàng)造這個王朝。
BOH三連冠,成為名副其實世界第一強隊。
越連舟三年MVP,成為名副其實世界第一職業(yè)選手。
毫不夸張的說,他是比任何流量都大的流量,而且名氣全世界通用。
而現(xiàn)在,他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
江望野呼吸一滯,腦子里一片空白。
隔了好一會兒,他面無表情的問:“上廁所?”
越連舟一怔,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還有疏離的眼神,半晌,笑了一聲:“對�!�
江望野下了樓才發(fā)現(xiàn)據(jù)說飛機晚點,晚上才能到的四個人都到齊了。
許詩梅,家喻戶曉型演員,今年六十多了,春晚上了五六回。
林霜霜,真正的投資方親閨女,千金大小姐,童星出身,一線花旦。
BOH戰(zhàn)隊來的另一位是陸由禮。
四個人同坐一趟航班來的,陸由禮正聊到“我小的時候�?丛S老師的電視劇”。
江望野扯了一下身旁的編導:“不是說飛機晚點?”
編導點點頭:“對,但機長以前開戰(zhàn)斗機的,在天上把時間追回來了�!�
江望野:……
人到齊了,可以開始正式錄制了。
《朋旅》打的是明星真實旅游的招牌,正式錄制前清了場,只留下他們六個,第一件事就是分房間。
許詩梅年齡最大,跟林霜霜一起先挑了中間的房子,快快樂樂的推著行李箱進屋了。
剩下四個人,陸由禮還在滔滔不絕的說著小時候看過的電視劇,時不時還要問:“隊長,你看過xxx嗎?可好看了�!�
朱祐霖一張臉白的像沒選好粉底色號。
越連舟……越連舟什么樣,江望野沒敢看。
沒人知道,他其實早就認識越連舟。
但他跟越連舟已經(jīng)很多年沒聯(lián)系過了,雖然每場比賽都追,偶爾還舉著牌去現(xiàn)場加油助威,但江望野總覺得有種分裂感。
那個被千萬人歡呼的名字,跟他曾經(jīng)認識的名字好像不怎么一樣。
他在賽場上以操作炫目,打法殘暴著稱,在場下又足夠謙和溫柔,所有人都說他是場上的暴君,場下的紳士。
自己這點破事不該暴露在他面前的。
哪怕說不定對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了。
江望野先舉手:“我跟朱老師之前是隊友,我倆一個屋吧�!�
朱祐霖想炒cp的心早就被嚇得消退了,滿腦子都是“行李箱里有什么”,他發(fā)現(xiàn)江望野比六年前還瘋。
行李箱里放一整套肢解設備,哪天醒來朱祐霖伸手發(fā)現(xiàn)沒有手了,這種事正常人干不出來,但他覺得江望野真干得出來。
“這就不必了吧……”他勉強笑了笑,“來節(jié)目就是認識新朋友,我看不如我跟陸由禮一個屋?”
他都沒敢提越連舟,生怕江望野覺得剩下的陸由禮咖位不夠大,從而反對這個提議。
“啊?”猛然被點名的陸由禮無辜的抬頭,茫然看看朱祐霖,又看看自己隊長。
朱祐霖生怕這事泡湯,趕忙拉住陸由禮的行李,隨便進了一個房間。
“走吧走吧,我們認識一下�!�
“可是我們隊長不喜歡跟陌生人一起睡……”
“沒關(guān)系�!痹竭B舟看著江望野,笑笑:“我也想認識認識新朋友�!�
江望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拉著行李進的房間。
剩下的這個房間好像略小一點,兩張床離得很近,伸手就能夠到。
那破攝像機還他媽正對著床。
不是江望野思想不健康,是個人看見這拍攝角度都要大喊一聲“種子avi”。
江望野走過去就把攝像機關(guān)了,關(guān)完又覺得自己這動作此地無銀三百兩,摸了摸鼻子解釋:“一會兒跟節(jié)目組商量一下,把攝像機安在床頭柜這邊吧,這邊拍出來好看一點�!�
越連舟正打開行李箱收拾東西,聽見這話點點頭,又好像想起什么,坐回到床上,看著江望野:“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好像有個步驟沒有進行�!�
“什么?”
越連舟笑了笑,很像跟相親對象第一次見面,客套中帶著禮貌,禮貌中還帶著審視:“你好,我是越連舟�!�
第4章
不能播的
可以替你保管
他果然不記得了。
這挺正常的,畢竟只是多年前相處過一個假期而已。
江望野抿了下唇:“你好,我是江望野�!�
“我知道�!痹竭B舟笑笑,簡直不能再客套,“你那部《歧路難》我看了,拍得不錯�!�
《歧路難》是江望野最近熱播的電視劇,他在里面飾演女主的病秧子皇兄,傳統(tǒng)美強慘白月光類型的。
“謝謝,”江望野扯扯嘴角,“你的比賽我也一直在看,打得很好。恭喜BOH三連冠�!�
這倒不算客套,江望野雖然不怎么打游戲,但確實看了所有比賽。
“謝謝�!痹竭B舟也禮貌的扯了扯嘴角,隨后低頭繼續(xù)整理行李。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江望野倚著墻,看著越連舟的發(fā)頂發(fā)呆。
他跟越連舟認識純屬巧合。
高一那年江望野母親在外地打工,認識了現(xiàn)在的丈夫,于是毅然改嫁,江望野隨著母親跨越半個中國去了南方。
繼父是電廠的職工,家住在不怎么發(fā)達的小縣城,有車有房,工作清閑,在縣城里日子過得還算滋潤,有個比江望野大六歲的兒子在上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