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她搖頭躲避,兩手也按著江景之的肩用力地推,推了幾下,在她身上放肆親吻的江景之忽地抬起頭,眉心緊皺,眸中似有確定,又有幾分疑惑。
謝儀舟被他突然的反應(yīng)弄懵了,抓了抓抵在他肩上的手,喘了幾下,道:“不可……”
話未說完,江景之眸光一閃,低頭再去親吻她脖頸。
謝儀舟忙使勁掙扎、推搡,可這次江景之用了些力氣,不止手掌貼著腰身往上撫摸,貼在她側(cè)頸的雙唇摩挲了幾下,忽地張口,朝著血脈跳動處張口咬下。
“啊!”謝儀舟雙腿一顫,腳尖猛地蹬住床褥,用盡全身力氣推他。
江景之隨之屈膝,緊緊壓制著她。
狹窄破舊的小榻承受不住這樣激烈的對抗,發(fā)出凄慘的吱呀聲,幾欲坍塌。
就在這時,江景之倏地抱著謝儀舟朝外翻去,從狹小的床榻上栽了下去。
突來的失重感讓謝儀舟驚慌,幾乎是想都沒想地抱緊江景之。
“嘭”的一聲,兩人一起落在地上。
謝儀舟沒感受到疼痛,因為江景之墊在了下面,但她很慌,臉色都有些蒼白,顧不得凌亂的衣裙,手胡亂摸著江景之的后腦,顫個不停。
“你在做什么?”江景之忽然問。
謝儀舟指尖一頓,低眼見江景之神色沉靜,正飽含深意地盯看她。
她心頭一跳,忙不迭地想把手收回,冷不防地被江景之在后腰上一按,抬起的身子重重跌了回去,剛離開的手,也重新?lián)г诮爸竽X上——正是曾經(jīng)撞過一次,讓他失去記憶的那處。
“這么緊張我有沒有被撞到?”
謝儀舟:“……”
她的啞然無聲讓江景之更加確定了,他挑眉,道:“都覺得我是壞人了,在我意圖強迫你的時候,都不舍得反抗?”
謝儀舟的臉騰地紅透了,窘迫地沉默了會兒,低聲道:“我反抗了……”
“是啊,你只是掙扎著反抗,以前可是聽到不中聽的就動手打我呢�!苯爸查脚赃叺男∽捞Я颂掳�,道,“真不記得我是誰了,不得抄起那里的燭臺朝我頭上來一下?”
面對真正的歹人,她絕對下得去手,羅啟明就是前車之鑒。
謝儀舟辯駁不得,尷尬了會兒,默默問:“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剛剛�!苯爸膊幌肫饋砹耍洚斳泬|躺在地上,兩腿支起,把謝儀舟往下壓著親了親她額頭,道,“我說呢,你整日去找那姓許的,噓寒問暖,連京城都不愿意回了,跟故意氣我一樣……果然是裝的。”
答完謝儀舟的疑問,他怪聲追究:“裝的還挺像,把我都糊弄過去了�!�
謝儀舟手肘撐在他胸膛上,道:“跟你學(xué)的。”
江景之喉口一哽,頓時無言。
謝儀舟再道:“其實撞到頭后我只是有點恍惚,誰讓你打算騙我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都是你自作自受�!�
江景之:“……”
“你還騙我說什么青梅竹馬……你以后若是再敢騙我,我決不……”
謝儀舟要再說,江景之抬頭迎了上去,炙熱的吻打斷她的話,也將她的思緒徹底攪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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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說開,也到了啟程的日子。
再怎么說,許書生也是謝儀舟讓人救回來的,與江景之還有著詭異的相似經(jīng)歷,離開前,謝儀舟特地與江景之一起來向他道別。
許書生十分感激謝儀舟,誠摯道謝后,看了看一旁清雋如風的江景之,察覺到他今日對自己沒有那么大的敵意了,小心翼翼道:“先前說過,若是夫人不嫌棄……”
江景之劍眉一沉,漆黑的眸子刺了過去。
“……小人還有一畝田!”許書生連忙高聲說道,“小人還有一畝田地,可以贈予兩位,以答謝救命之恩!”
謝儀舟笑眼去看江景之。
江景之先前以己度人誤會了別人,絲毫不心虛,容色恢復(fù)平靜,道:“不必了,你好好做人,別學(xué)你那些混賬父輩就行�!�
“是、是……”許書生訕訕應(yīng)了。
安頓好隨手救下的許書生,謝儀舟又去拜祭了下崔奶娘,去看了眼自己那個被燒毀的小院,最后跟著江景之上了回程的馬車。
路上兩人相互依偎著,看完了各處遞來的書信,謝儀舟忽然問:“你那時候為什么要騙我,說我是與你一起在京城長大的?”
江景之捏著她指尖反問:“這樣不好嗎?”
自小相識,沒有那些愁苦,做對相互扶持的少年夫妻,難道不令人羨慕?
“好是好,但現(xiàn)在這樣我也很滿意�!敝x儀舟靠在他懷中,摟住他的腰,仰臉認真道,“我一點都不覺得我的過往悲苦,也不覺得你我相識的經(jīng)歷是什么苦難,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江景之哼笑一聲,“瞧你說的,倒是我不知滿足,挑三揀四了。”
“你本來就是。”
“嗯?”
江景之不滿,動起手腳來,謝儀舟推搡著他,目光不經(jīng)意從他肩上掃視到車窗外快速后退的稻田與村落,忽而抿唇一笑,在他下巴上清脆地親了一下。
江景之微怔,而后望著她的笑臉擁住她,與她貼臉說著話,一起欣賞起外面的明媚風景。
馬車轆轆駛向遠方,安詳?shù)男〈迓錆u漸被夏末繁盛的枝葉遮掩,消失不見,但謝儀舟與江景之都知道,它會與那段美麗的記憶,永遠留在兩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