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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明珠卷起小小的袖子,讓她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又舉著燭臺,對聞人羽道:“你施針罷,我替你照明�!�

    聞人羽見明珠臉上手上都在細窄傷口,還當是被呼延圖虐待所至,微一蹙眉:“郡主且忍耐片刻,等我為桑姑娘壓制毒性,就為你治傷�!�

    明珠瞪圓了眼睛,一下笑了:“好!”

    她答應的時候,又牽動了臉頰傷口,“絲”一聲抽氣,不敢再笑,屏氣凝神看聞人羽為小小施針。

    小小胳膊上扎了七八處,毒性這才被壓制住,小小緩過一口氣,臉色漸漸回暖。

    聞人羽對小小道:“桑姑娘,這毒毒性極強,我的醫(yī)術只能盡力拖延,但桑姑娘不必擔憂,待到京中,我去求師尊,請師尊為桑姑娘解毒�!�

    小小彎眉輕擰:“紫微真人?”

    第64章

    天師道

    聞人羽以為小小聽說過師父的功績,立時道:“師父是修道之人,性子極平和,并不似外頭人傳說的那樣,他定然肯為你醫(yī)治�!�

    紫微宮年年贈醫(yī)施藥,不光是在京城的道觀神宮,各地下屬道觀每到節(jié)令也多有贈藥的,人人都說紫微真人一片慈悲心腸。

    聞人羽偶爾也會跟著師父進宮為貴人看診,他這么說確是相信師父會為小小醫(yī)毒。

    明珠立時點頭:“是!紫微真人極厲害的。”

    她不通道術,也說不出怎么個厲害法來,但她從小到大,聽的便是紫微真人如何了得,如今年紀大些,隱隱品得出這稱贊之中還有些忌憚之意。

    可這會兒小小身中奇毒,怕她灰心,趕緊捧場:“真人一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小小指尖一緊,她和師兄正愁怎么混進紫微宮中,要是有這個由頭,他們就能光明正大的進去,把師父救出來了。

    她微微側頭,看向聞人羽:“多謝你了。”

    聞人羽被她濛濛雙目一看,斂目低眉:“既同在道門,便該手足同心,桑姑娘不必因此言謝。”

    馬車之中除了熱水暖被,還有些細巧點心,明珠餓了一夜,肚里早就空了,她拉開抽屜,果然見里頭擺著個鈿鏍海棠盒。

    打開盒蓋兒,五色點心疊得齊整,她趕緊拿塊海棠花糕,自己吃了又遞給小�。骸澳沭I了罷,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一邊嚼花糕,一邊抽氣,面頰上還是細細的疼。

    聞人羽見此情形說道:“郡主臉上還得趕緊上藥才是。”

    明珠立時放下花糕,往聞人羽那兒挪了一挪:“那,那你給我裹傷。”

    聞人羽面頰薄紅一片,倒比明珠還更害羞,他看明珠手上臉上都有擦傷,有的血已經(jīng)止住了,有的還微微沁出血來。

    衣裳半干,裙子都已經(jīng)瞧不出顏色,看著形容狼狽,可偏偏一雙眼睛又極有神采,心中微嘆口氣:“好�!�

    掏出帕子用溫水浸濕,替明珠擦拭面上的傷口,才方小小和明珠躲在蘆葦叢里,又不敢點燈引火,只是隨手撒了一些金創(chuàng)藥。

    這會兒用軟布沾水,將傷口清理干凈。

    明珠輕咬紅唇,眼睛一瞬不瞬盯住聞人羽,聞人羽輕抬指尖,替她將傷口擦干凈之后,手指沾一點藥膏,點在她面頰上。

    觸面清涼,明珠微微蹙眉,聞人羽也常在紫微宮求助百姓時坐診,拿明珠當那些來求診的百姓一般看待,溫言道:“這藥有些清涼,是收斂傷口用的,你的傷口不深,日日涂抹,有兩三日就能好了�!�

    明珠耳朵尖都紅了,她明明又乏又倦,可心中無比快活,剛剛還盯著聞人羽,聽他兩句一說,目光垂了下去。

    馬車之中一時無言,明珠自覺害羞,不敢再跟聞人羽說話,替小小掖掖錦被:“你睡一會兒。”

    小小目光望向車外,她的指尖已經(jīng)擠不出毒血來了,人確是困乏得很,卻沒闔上眼睛,將頭撇向窗外,透過簾幕望出去。

    車輪緩緩輾過城郊土坡,外頭一陣風聲,謝玄輕輕落在車邊,隔著簾子道:“我回來了。”

    小小輕應一聲,聽見謝玄回來,終于放松心弦,闔眼睡了過去。

    聞人羽退出車外,問謝玄道:“謝兄,那舟中可找著什么東西?”

    謝玄提了一包袱的東西,臉色有些難看,他從舟中找到十幾卷……人皮,沒有展開細看,只是伸手摸到了,又軟又滑,這會手指頭上還留著軟膩的觸感。

    除了人皮面具之外,還有十幾個瓶瓶罐罐,也不知道里面裝的都是什么,謝玄根本沒有打開,全都帶了回來。

    聞人羽精神一振:“待我回去仔細找找,里頭必有解毒的丹藥�!�

    兩人話還說完,車中便響起明珠的聲音:“你……你怎么都給吃了!”

    謝玄聞人羽互望一眼,聞人羽去敲窗戶:“郡主有何事?”

    明珠一把將窗推開,氣得眼睛都瞪圓了,手指頭往馬車角落一點,就見豆豆霸著點心盒子不放。

    這些花糕點心都做成一口大小,豆豆張大著嘴巴,用尾巴尖卷起一個,輕輕一甩扔進嘴里,直接吞了。

    明珠餓了半夜,才剛吃了一塊,回頭就見點心盒子已經(jīng)空了,氣得她用手指頭戳豆豆的腦袋。

    豆豆張嘴嚇唬明珠,這也不能怪豆,它也餓了大半夜了,平日好歹有個雞腿塞塞嘴,今天連只雞腿都沒有,就快餓成一條蛇皮了。

    “你這貪吃蛇!”明珠點著豆豆。

    “嘶!”豆豆不甘示弱。

    一人一蛇,竟在車里拌起嘴來。

    謝玄瞪了豆豆一眼,伸手對它道:“瞧你這點出息,過來,我?guī)愠院贸缘娜�。�?br />
    豆豆立時扔下對手不管,“嗖”一下躥到謝玄的手上,謝玄看看這四周山林,小小睡了,也不知道哪里有游魂野鬼,他撓撓豆豆的下巴:“你自己找找�!�

    豆豆立起蛇身,腦袋轉了一圈,確定了方位,用尾巴尖一點,謝玄騰空而起,鉆進密林。

    這本事方才明珠不曾見過,她頗通拳腳,尋常地痞無賴近不得她身,比如之前想拐她的賴四毛六,被她三拳兩腳打跑了。

    王府之中也有好手,可她還從沒見過這種神通,立時問聞人羽:“你們修道的,還能飛?”

    聞人羽搖搖頭:“我不能,這是玉虛師伯的道術�!�

    明珠聽見他說不能,趕緊寬慰:“那……那也沒什么了不起的,紫微真人必有更厲害的法術教你�!�

    聞人羽笑了:“玉虛師伯瀟灑江湖,他的道術本就不是人人能學的�!�

    謝玄帶著豆豆鉆進山林,豆豆給他指路,到了地方豆豆猛然躥了出去,一口咬住個什么東西,張大嘴巴吞了半天。

    謝玄蹲在地上看它,和長草戳戳它的肚皮:“你也挑個小點的吃�!�

    豆豆吃飽了,一翻肚皮躺在地上,尾巴尖打著擺子,美哉美哉。

    謝玄把它拎起來,回去的路上想著老道士跟他說的話,叫他們少沾染紫微宮。

    老道和謝玄留下搜尋呼延圖藏身的那只小船,二人鉆進船艙,遠離岸邊諸人,老道這才開口。

    玉虛子見謝玄少年氣盛,才剛學會了一點御風術的皮毛,便顯露了出來,對他道:“八風吹不動,獨坐紫金蓮,你才會控一風,便這樣得意?”

    謝玄一聽,立時收起驕心:“還請老前輩賜救,何為八風�!�

    玉虛子一皺眉頭:“方才還叫師父,這會兒又是老前輩了?”

    謝玄沉吟片刻,對玉虛子下拜:“我先有師父了,就算要拜老前輩為師,也只能……只能稱二師父。”

    “放屁!”玉虛子勃然大怒,“我的輩份,誰敢叫我行二?”

    就是紫微真人見了他,再不對付也得叫一聲師兄,他們的師父已經(jīng)仙去,這世間哪還來人排在他的前面。

    謝玄漲紅了臉,頂受玉虛子的怒意,可心中第一永遠都是師父。

    “你師父叫什么名字?你報出來,我倒要瞧瞧,他在我面前敢不敢稱第一�!�

    玉虛真人怒完才想到,謝玄和小小的師父被道門通緝了。

    平心而論,謝玄私心再偏袒師父,也得承認,在道術上玉虛子要比師父厲害得多,不光是個御風術,方才他點符咒分水面的道法,他就從未見過。

    聽他自得,那是紫微真人都不會的,紫微真人都不會,出身紫微宮的師父就更不成了。

    可就算師父道術微末,在他的心中也排第一。

    玉虛子氣得兩只鼻孔都撐大了,呼哧呼哧喘了會氣道:“你不肯告訴我,我也能找得到,我就按著道門緝書的榜行,一個一個找下來就是�!�

    非要將這小子的師父打敗,問他一聲服不服!

    謝玄咬牙,想了想對玉虛子道:“老前輩何必為難,若是不肯,那……那我就此起誓,從此之后絕不用老前輩教導的道術。”

    他一說完,玉虛子的怒火又熄了,他這輩子也沒傳人,要是謝玄和小小不用,那天下誰還知道天師道的本事。

    紫微宮奉天觀,一南一北,各統(tǒng)道門,而世人都以為天師道不過就是畫畫符捉捉鬼罷了。

    玉虛子猛喝一口酒,喪頭耷腦:“罷了罷了,總有個先來后到,二師父就二師父罷。”

    謝玄應舟中規(guī)規(guī)矩矩給玉虛子磕了三個響頭:“二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玉虛子咂吧著嘴兒受了謝玄三個頭,成了他的弟子,他便有規(guī)矩:“紫微宮那趟水又混又深,你與你師妹離得遠些,若要沾染�!�

    今上病重,八王入京,這個漩渦只會越滾越大。

    當著聞人羽的面,玉虛真人從不顯露本事,只是一味貪杯好酒,連一聲師伯都不受,謝玄這才明白關竅,怪不得他夜晚敲窗,帶他們到亂葬崗教導道術。

    謝玄又磕一個頭:“入二師父門下,這第一樁吩咐,弟子便不能聽從。”

    他還要入京城,去紫微宮找?guī)煾浮?br />
    玉虛老道氣得仰倒:“你要么叫師父,要么就別叫我�!币粋二字,氣得他血沖頭頂。

    謝玄沉聲,在心里偷偷加了個二字:“師父,還請您體諒。”

    玉虛真人原來當著謝玄的面不愿意說師弟的壞處,可既然謝玄已經(jīng)是他的徒弟了,那就是自己人,他對謝玄道:“你那位師叔,可不好相與,你那個……那個師父,究竟犯了什么事兒老頭子不管,也管不著,可別墮了我的名頭�!�

    謝玄帶著吃飽的豆豆回到車邊,就見聞人羽與朱長文正在說話,朱長文看了謝玄一眼,沖他微微點頭。

    聞人羽卻少見的面有慍色,似乎不愿意與朱長文多談。

    朱長文走到謝玄身邊,對謝玄拱手:“還要恭喜謝兄弟,得了全卷飛星術�!�

    第65章

    解毒丹

    謝玄聞言一怔,隨即明白過來,朱長文以為他搜過呼延圖的藏身之處,必然找到了那下半卷飛星術。

    謝玄隱隱生怒,但看在聞人羽為小小逼毒的份上,并不出言嘲諷,只硬聲道:“那條破船里除了瓶瓶罐罐,什么也沒有�!�

    朱長文是真心恭喜謝玄的,除了恭喜之外,他還想拉攏謝玄,希望謝玄能為穆國公府效力。

    他向聞人羽進言:“公子與他們有恩,雖不挾恩圖報,可也能借此機會籠絡他�!�

    聞人羽蹙了眉頭:“玉虛師伯既收謝兄入門下,那我們便是師兄弟的情誼,豈可談什么籠絡。”

    朱長文心中暗嘆,他知道小公子一向光風霽月,又一心向道,可圣人病重,太孫尚幼,穆國公府要如何在保有榮耀?

    聞人羽雖入了道門,也還是國公府的人,將來有一日若能接掌紫微宮,便與穆國公互為助力。

    朱長文耐著性子勸解:“公子,如今圣人病重,紫微真人又將下巡宮觀之事交給公子,那便是想將掌教大任交到公子的身上,若是這對師兄妹肯入國公府,將飛星術進獻給國公,再由國公進獻給圣人,國公府便能更上一層,在朝中與公子互為助力。”

    聞人羽一聽此話,斷然拒絕:“胡說八道,下巡宮觀乃是師父給我的歷練,至于掌教之位更非你我可以置喙,此話不可再提。”

    朱長文見聞人羽已是面帶薄怒,微微嘆息一聲,知道話已經(jīng)不能再往下說,及時收口,見到謝玄過來,上前道賀。

    聽見謝玄說未曾找到,朱長文面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過,不再談及飛星術,跟著又道:“謝兄弟能拜在玉虛真人門下,還捉住了呼延圖,實是雙喜臨門,咱們兄弟這一路也算不打不相識,不如由我來作個東道,請謝兄弟吃酒�!�

    謝玄開口回絕:“我才拜玉虛真人為師,拜師禮還未行過,何況我?guī)熋蒙碇衅娑荆疫要尋覓解毒良方。”

    朱長文立時點頭:“很是很是,是我欠考慮了,謝兄有什么需要只管開口便是�!�

    謝玄只笑一笑,帶著豆豆走到車邊,掀起車簾,看見小小和明珠郡主兩人頭挨頭睡得香甜,將豆豆放了進去,讓豆豆陪著她們。

    謝玄一離開,朱長文就變了臉色,他當然不信謝玄沒能找到那半卷羊皮,回頭對聞人羽道:“只怕澹王府那位早了咱們一步�!�

    聞人羽看了朱長文一眼:“朱師兄入道門多少年了?”

    朱長文一愣,不知聞人羽怎么談起這些,眼下要緊的是怎么先澹王府一步,將飛星術弄到手。

    他頓了一頓,方才道:“我已侍奉公子入道門十五載了�!碑斈晁膊贿^是聞人羽現(xiàn)在這個年紀。

    聞人羽點點頭:“你既心不在道,待回紫微宮,你便還回國公府去罷�!�

    朱長文大驚,他心中確沒有把自己當?shù)朗�,還拿自己當國公府的人,這些年來事事都通報國公府,因守著聞人羽,在國公府也是極為得臉的,突然被小公子打回府去,豈不被人恥笑。

    聞人羽接著又道:“不獨是你,那些人也一并回府去罷,是我疏忽,你們一直叫我公子,不僅不拿自己當?shù)篱T中人看,也不拿我當?shù)篱T中人看。”

    朱長文還待再說,聞人羽已經(jīng)拂袖離開。

    他皺皺眉頭,出門在外也沒斷了給國公府的信函,這件事又要怎么匯報,好不容易在紫微宮里經(jīng)營了十數(shù)年,一個不剩全退回府,老國公還不大發(fā)雷霆。

    朱長文面色凝重,去找另外兩位一同商議。

    聞人羽找到謝玄,對謝玄道:“謝兄,方才是朱長文自作主張,并非是我授意。”

    謝玄斜他一眼,心氣順了,拍拍聞人羽的肩:“知道了,你這個人除了臉冷點,但還算可以相交�!�

    聞人羽見他立時放下,并不介懷,感慨一聲:“謝兄胸懷灑落,是我不及�!�

    灑不灑落謝玄自己也不知,但他揚眉一笑,將手背在身后,夜霧消散,月色如水,照在二人行進的石道上。

    謝玄瞥了聞人羽一眼,他方才說的是真心話,換個身份,聞人羽確實是個可以相交的人。

    馬車駛到驛站,謝玄背著小小進屋,曲正很快差人送來湯食,侍女說道:“謝公子和桑姑娘奔波一夜必然餓了,曲大人吩咐我送來的�!�

    掀開食盒一看,是雞湯米粉,厚厚一層油花蓋在湯上,還有四五碟佐餐小菜,雖不奢靡,但一看就能暖胃暖身。

    謝玄接過道謝,又問道:“玉虛真人處有沒有?”

    “謝公子放心,早已經(jīng)派人送去了,玉虛真人那兒是兩壺好酒,一只燒雞�!笔膛f完抿笑退出。

    謝玄與小小分食雞湯,一碗熱湯粉下去,渾身冒汗,謝玄一抹額頭:“你睡罷,我去會會那個呼延圖。”

    小小咬了咬嘴唇:“師兄,就讓我這毒再多留幾日罷。”她將聞人羽說的話告訴謝玄,“只要咱們能進紫微宮,就能找到師父,洗刷冤情�!�

    謝玄大皺眉頭:“不成,要找?guī)煾敢膊荒苣媚愕纳碜油嫘Γ@毒若入經(jīng)脈肺腑就再難根治了�!�

    他將雙手疊在小小肩上,寬慰她道:“我已經(jīng)想到法子進紫微宮了�!�

    小小眨眨眼睛:“什么辦法?”

    豆豆睡眼惺忪的抬起頭來,它吃得太飽,一路睡回來的,聞見雞湯香味也不為所動,這會兒打個哈欠,聽謝玄說話。

    謝玄勾唇笑了:“你先歇歇,等你休息好了,把那假羊皮做出來,咱們就拿這個叩開紫微宮的大門,我讓紫微真人那個老頭子,恭恭敬敬請咱們進門!”

    朱長文和曲正想的都是飛星術,紫微真人連御風術都想學,豈會不想要飛星術?這就是打開紫微宮門的鑰匙。

    小小方才已經(jīng)咬牙決定要為了師父忍耐毒發(fā)的苦楚,聽見這個,彎眉笑了:“師兄真聰明�!�

    謝玄英眉飛揚,揉揉小小的頭:“聽聰明師兄的話,絕計不叫你多受苦。”

    說完去了關押呼延圖的屋子,毫不意外的在這兒碰見了朱長文,朱長文看見謝玄,微微一笑:“我來看看這四周的符咒陣法,不能叫他再跑了�!�

    謝玄扯著臉皮笑一笑:“朱師兄真是兢兢業(yè)業(yè)�!�

    朱長文是來探聽飛星術的,他派人回湖邊,把整條船拉到岸邊,將船板船篷俱都拆下,也沒有發(fā)現(xiàn),疑心是謝玄騙了他們,他不想將飛星術交給紫微宮和國公府的任何一方。

    謝玄口風極嚴,那便去探一探呼延圖。

    呼延圖被五花大綁關在屋內(nèi),他四周都設下禁止,不許他使用道術。

    朱長文一進去便道:“你想不想活命?”

    呼延圖懶洋洋抬起頭來,從上到下掃一眼朱長文,勾唇一笑:“憑你也想要飛星術?”

    朱長文臉色一僵,但也知道謝玄說的不是假話,飛星術果然還在呼延圖手里。

    既然被他看穿了意圖,便開門見山:“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你獻出飛星術,我便設法放你一條生路�!�

    呼延圖哧笑一聲:“原來紫微宮發(fā)這么多的道門緝書,是為了豐富珍藏,是不是捉著一個便要一樣寶貝?”

    朱長文不怕跟他說實話:“你被道門通緝,就是活了下來也如喪家之犬,交出飛星術,除了饒你一命之外,我還能替你謀一職位�!�

    聽見“喪家之犬”四個字,呼延圖臉色大變,綠眸中閃著兇光:“叫你主子作夢去罷。”

    朱長文并不氣餒,這一路上京,有的是時間,待斷了他的骨頭,他自然就將飛星術將出來了。

    待謝玄進來的時候,呼延圖已經(jīng)等他很久了,謝玄將那些瓶瓶罐罐擺在他面前:“哪一瓶是解藥?”

    “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呼延圖挑挑眉頭,他沒想到謝玄竟一字不提飛星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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