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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將齊遠(yuǎn)引出石室,讓他的魂魄能夠自由在石道中游走,去找他哥哥,也好讓他哥哥替他報(bào)仇。

    齊遠(yuǎn)一脫離那團(tuán)血肉,神識(shí)反而清明起來,他站在石道中,對(duì)著小小彎腰作揖:“小姑娘,多謝你了,我這便找我哥哥去�!�

    齊遠(yuǎn)雖為鬼魂,也是修道之人,鬼力更強(qiáng),與矮子又是兄弟,知道兄長的生辰八字,在這墓中找他,易如反掌。

    小小點(diǎn)一點(diǎn)頭,聞人羽正巧回頭,見她對(duì)著黑洞洞的石道點(diǎn)頭,詫異道:“桑姑娘?怎么了?”

    小小搖搖頭,她在黑暗之中也似眼前有光,反而比聞人羽識(shí)路更快一些,幾步就走在他前面。

    聞人羽腿上受傷,又不肯讓小小在前面涉險(xiǎn),勉力支撐,扶墻快走。

    小小轉(zhuǎn)過石道,聽見聞人羽在身后輕輕抽氣,這才想到自己走得急了,她緩了兩步,慢慢走在前面,手中叩著黃符,每過一處便拍符清道。

    聞人羽先時(shí)還以為小小急著要找到謝玄才走在前面,等聽她念咒施術(shù),才知她道術(shù)不弱,走在前面是因他受了傷。

    聞人羽長到這么大,還沒被女人保護(hù)過,何況還是小小這樣的姑娘,他跟在小小身后走了幾步:“多謝桑姑娘�!�

    石道窄長,兩人摸黑身前,聞人羽問道:“你與你師兄是一同長大的么?”

    “嗯�!�

    聞人羽道:“那你們相必感情很好�!彼m有許多師兄師弟,可從來都是獨(dú)來獨(dú)往,不說師弟們,就是師兄們對(duì)他也恭敬多過友愛,心中一時(shí)羨慕。

    方作此想,便斂眉肅目,警醒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念頭。

    “你們是哪個(gè)道門的?”聞人羽也不知自己怎么如此多話,平素他能一日不說一句話,偏偏今日什么都想問,什么都想知道。

    小小蹙蹙眉頭,覺得這人真是啰嗦,豆豆在她腕間游動(dòng),用尾巴尖碰碰小小的手背,示意她身后有東西。

    小小慢下腳步,凝神去聽,石道中只有她和聞人羽,她腳步極輕,聞人羽受了傷,腳步略重,但除了他們二人的腳步聲外,還有另一個(gè)腳步聲。

    “噠噠,噠噠”

    似是有人踮腳跟在他們身后。

    小小腳步一慢,那個(gè)腳步聲也慢了下來,不遠(yuǎn)不近跟在幾步之外。

    聞人羽也聽見了,他用長劍支撐身體,舉動(dòng)緩慢,五雷靈符甩向身后,那道腳步聲頓了頓,又跟了上來。

    聞人羽看不見,小小卻瞧的清清楚楚,他們身后跟的是付人皮架子。

    他往上一飄,人皮緊緊貼著石道頂上的墻壁。

    肉骨已然不見,皮松松吊著,只有頭顱還在,眼睛珠子盯著他們,吸著石壁緩緩爬過來,眼看就要爬到他們頭頂上。

    兩只眼珠凸出眼眶,還在轉(zhuǎn)動(dòng),口中流下涎水,嘀噠嘀噠,落在石道上,眼睛緊緊盯住聞人羽:“還我肉�!�

    聞人羽的傷口雖然包扎過了,但沒有傷藥無法止血,血腥味竟把這個(gè)東西引了過來。

    聞人羽擦亮火折,火光一照,他失聲叫出:“許師弟!”

    這人皮架是跟在他身邊的隨從之一,在山穴中就差點(diǎn)兒被豆豆吃掉的許英杰,他不知如何落在呼延圖的手里,剔肉刮骨,煉成了人皮架。

    許英杰已經(jīng)沒了神識(shí),可怨氣還在,自己的肉被刮掉了,就想找到肉填進(jìn)去。

    小小皺眉道:“他已經(jīng)是惡鬼了�!�

    聞人羽心里明白,可到底是自己人,下不了手再殺他一次,小小見狀,搶先出手:“兇穢消散,道炁常存!”

    符咒拍出,在人皮上燙出個(gè)洞來,石道中一股焦糊味。

    許英杰已是厲鬼,他的魂魄被困在人皮里,無法超生,人皮一破,神魂受到炙灼,一下將他激怒,猛然爬了下來。

    小小手叩符咒,自來都是師兄擋在她身前,這個(gè)東西又臭又兇,小小一時(shí)之間竟有些害怕。

    聞人羽長劍刺出,罡風(fēng)撲面,一劍正中許英杰的頭顱。

    他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看向了聞人羽,一刺之間,竟將最后一點(diǎn)魂識(shí)回?cái)n,哀叫一聲:“公子�!�

    說完魂消魄散。

    那付人皮“啪”一下掉到石道中,聞人羽這一劍牽動(dòng)了傷口,他不顧痛疼,以劍支地,跪了下去,脫掉身上的錦袍,將人皮疊起來包在錦袍中。

    一邊動(dòng)作一邊念往生咒。

    小小微微轉(zhuǎn)過身去,等他包好了,這才伸出手:“我扶你罷,咱們快些,等到南斗生門一闔,就要困在城中了。”

    她還要趕緊去找?guī)熜帧?br />
    聞人羽再次道謝,將錦袍打成包袱,背在背上,貼上一道鎮(zhèn)魂咒,要把許英杰帶出去,好好安葬,再替他作個(gè)道場。

    這墓室之中也分五斗,聞人羽一邊走一邊對(duì)�。骸霸蹅円叩街卸反罂�,才能辨出南斗生門�!�

    依他心中方位,行到中斗,眼前石門大開,打斗聲從里面?zhèn)鱽怼?br />
    小小一下甩開聞人羽的胳膊:“師兄!”

    屋中幾個(gè)人和人皮架子打成一團(tuán),謝玄整個(gè)人懸在空中,劍尖挑著一卷玉軸,另一邊呼延圖搶上前來,與矮子兩人夾擊謝玄。

    小小細(xì)眉緊皺,可她功夫不行,靈機(jī)一動(dòng)放出豆豆:“去!咬他!”

    豆豆“嗖”一聲躥了出去,一下咬在矮子的腿上,矮子只覺腿上一疼,還以為是什么飛石擊中了他,還待去攻謝玄。

    腳步一邁,就軟倒在地,整條腿都麻了。

    齊遠(yuǎn)的鬼魂就在此時(shí)飄了進(jìn)來,他臉上無限欣喜:“哥哥,我可找到你了�!�

    小小叩住黃符,出言提醒:“師兄!有鬼入陣�!�

    她心中想的是齊遠(yuǎn)的鬼魂死了都在找他哥哥,見到哥哥受傷,肯定要幫兄長忙,二人一鬼同攻謝玄。

    誰知齊遠(yuǎn)飛撲上前,一口咬住了矮子的脖子。

    他身上怨氣化為實(shí)質(zhì),鬼牙嵌入矮子的頸項(xiàng),矮子一手捂腿,一手撫著脖子,不過一刻就蹬腿瞪眼,命燈從燭苗大小,變作螢火微光,又倏地熄滅了。

    矮子死得這樣快,呼延圖卻無暇分神,他全神貫注的盯著玉卷軸:“小子,把這東西給我,我就帶你出去,要不然你們都得困死在這兒�!�

    謝玄身形飛快,口中還玩笑:“死也拉你墊背�!�

    呼延圖大怒,陰惻惻道:“敬酒不吃偏吃罰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氣,讓你跟你的小情人作一對(duì)死鴛鴦�!�

    說完一揮拂塵,作勢攻向謝玄,袖口一抬,放出鋼針,根根刺向小小。

    小小躲避不及,眼看便要被鋼針扎到,謝玄一下拋出玉軸,擊落了幾根鋼針,卷軸落地,針鋒將至。

    謝玄,呼延圖,和聞人羽,三人搶上前去。

    小小退后幾步,避無可避,聞人羽離得最近,一把將她拉過,急問:“無事罷?”

    謝玄哪里還去管那玉軸,飛身過來,護(hù)住小小。

    鋼針根根扎進(jìn)石磚之中。

    小小只覺得小指一麻,抬起手來,就見小手指頭上擦破了一點(diǎn)皮,沁出一個(gè)血珠。

    才要搖頭說自己無事,血珠便由紅變黑,針上有毒。

    謝玄扶住她的肩,心中大駭,此時(shí)再搶卷軸換解藥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轉(zhuǎn)頭去找呼延圖,就見呼延圖捂著手,玉軸落在一邊,豆豆半條蛇身卷在軸上,沖著呼延圖張大了嘴,露出口中毒牙。

    謝玄搶上前去,豆豆獻(xiàn)寶似的托出玉軸,軸上刻著三個(gè)字“飛星術(shù)”。

    謝玄握在手中,對(duì)呼延圖道:“解藥拿來,玉軸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豆·撿漏·豆:你們都是垃圾

    第53章

    半顆藥(捉)

    老道一劍砍了幾個(gè)人皮架子,帶朱長文和大胡子沖出重圍,對(duì)謝玄道:“玉軸絕不能給他!”

    聞人羽一見老道,脫口而出:“師……師伯�!�

    老道士瞥他一眼,沒認(rèn)出他來,天下能叫他師伯的沒有一萬也有幾千,也不愿意同他說話,只是盯緊了謝玄,看他動(dòng)作。

    呼延圖作惡多端,為了飛星術(shù)又殺了這許多人,一旦他習(xí)得了飛星術(shù),道門從此便難有寧日。

    謝玄充耳不聞,他自然知道他手中握的是什么,可小小的安危于他才是大事,余下一切皆可置之肚外。

    呼延圖被豆豆咬傷,指尖一麻,從懷中掏出個(gè)瓷瓶,倒出一顆丸藥,倒入口中,又一針扎進(jìn)臂上穴道,封住手上蛇毒。

    他常年與陰物打交道,身上常備著防尸毒蛇毒的解藥,吃下兩顆,覺得毒性稍緩,這才對(duì)點(diǎn)頭謝玄笑道:“小子痛快!你將玉軸給我,我便將解藥給你�!�

    聞人羽急將小小的穴道封住,撕下一截衣擺,綁在她指節(jié)處,見她玉白小指紅紫腫漲,毒線已經(jīng)經(jīng)由手指往心脈游走,對(duì)小小道:“桑姑娘,對(duì)不住了。”

    說著將她衣袖挽起,露出雪白細(xì)腕,一絲紫黑毒氣,已經(jīng)從手指走到了腕間,從一條變作多條,還在上攀。

    聞人羽抬頭對(duì)謝玄道:“桑姑娘中的毒極為霸道,若是趕緊出去,還有法可想。”

    呼延圖掃了聞人羽一眼,他知道聞人羽是紫微宮的人,方才那些隨從對(duì)他畢恭畢敬,顯然身份尊貴,這才喬裝成聞人羽的模樣,不意被謝玄識(shí)破。

    他怕謝玄改變主意,笑了一聲:“我這毒要解說也容易,三種毒蟲三種毒花,搗爛煉制,找出搭配法子便知道解毒的辦法�!�

    謝玄緊緊握住玉軸,心中雖急,卻也知道不能就這么把玉軸給他,他得了玉軸,隨手給小小幾顆藥,他們分辨不出,豈不害了小小。

    謝玄對(duì)老道和聞人羽置之不理,目光灼灼看向呼延圖,他若是隨手給一顆藥,又怎么知道是不是解藥。

    手上一緊,玉軸輕響。

    謝玄舉起玉軸,軸身白玉雕就,兩頭碧玉為飾,竟是可以擰開的。

    他伸手?jǐn)Q開,從里面倒出一張羊皮卷來。

    呼延圖上前半步,謝玄撕拉一下,將這張羊皮卷撕成了兩半:“先給我半顆藥�!�

    呼延圖方才確實(shí)打了給假藥的主意,可不料謝玄來這一手,他眼見羊皮古卷被撕成了兩半,趕緊答應(yīng)。

    取出瓷瓶,倒了一顆藥,將那藥一剖兩半。

    他到此時(shí)才信世上真有人不垂涎飛星術(shù),沉聲對(duì)謝玄道:“扔過來�!�

    謝玄伸手將半卷羊皮扔了過去,呼延圖同時(shí)將丸藥扔來。

    謝玄一把接住,那藥丸隱隱帶綠,聞著有一股草木清氣,看上去倒像是解藥。

    那頭呼延圖展開羊皮卷,就見謝玄扔給他的是下半張,只有尾沒有頭,再厲害的玄門法術(shù),無法入門也是白費(fèi)。

    謝玄走到小小的身邊,小小已經(jīng)歪倒在石椅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睜著雙目看向謝玄。

    豆豆游回小小身邊,拿頭去蹭小小的手,它也知道這毒厲害,吐著紅信,不住用腦袋去頂小小的手。

    聞人羽道:“能否給我看看,是不是解毒丹,總能聞出一二來�!�

    謝玄將解藥遞到他鼻邊,聞人羽細(xì)心聞了一下:“確有幾味藥是解毒的,可……”可也不能確保這東西就能解小小身上的毒。

    小小輕輕喚了一聲:“師兄。”

    謝玄立即應(yīng)她:“我在,別怕,你一定無事�!蹦笾@丸藥,卻遲遲不敢送到她嘴邊。

    小小從未見謝玄如此憂懼過,他從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言也果敢,行也果決,這會(huì)兒卻眉心無措。

    小小闔了闔眼,輕笑一聲,伸手想替師兄揉揉眉頭,可卻沒有力氣,只對(duì)他道:“我賭小�!�

    這話沒頭沒腦,可謝玄懂了。

    他目中的茫然消散,竟露出點(diǎn)笑意來:“好,我也賭小�!�

    說著拿出那枚金錢,往上一拋,反手接住,攤開一看,果然是小,他深吸口氣,將半枚丹藥送到小小嘴邊。

    小小臉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唇瓣微張,將那半枚藥咽進(jìn)喉中。

    這番舉動(dòng),諸人都摸不著頭腦,聞人羽更是緊皺眉頭,生死大事,豈可如此兒戲。

    只有老道和呼延圖見過謝玄賭真假,呼延圖一見他又賭對(duì)了,挑了挑眉頭,這小子運(yùn)勢倒強(qiáng)。

    手中捏著后半卷羊皮卷,心中恨恨,倒要瞧瞧他之后還能不能賭對(duì)。

    解藥入喉,小小臂上紫黑之氣不再游走,毒性退回到指尖,手指頭也不像剛才那樣腫漲了。

    謝玄松一口氣,揉揉小小的腦袋:“走,師兄帶你出去。”

    呼延圖眼看著謝玄把另半張羊皮卷還塞回玉軸中,神色陰鷙,半顆藥雖能暫時(shí)壓一壓毒性,但藥性一過,毒性反撲更猛,到時(shí)他得了羊皮卷,就把這對(duì)師兄妹,剝一對(duì)漂亮的人皮架子。

    頭頂星盤緩緩轉(zhuǎn)動(dòng),諸人在地下墓室中耽擱得太久,此時(shí)南斗生門已開,再不趕緊出去,生門就會(huì)闔上。

    謝玄將小小背在背上,小小的臉貼著他的后頸,他身上的熱氣,烘熱了小小的臉,謝玄回頭望她:“待出去了,給你買糖蝴蝶。”

    小小小臉雪白,細(xì)眉微蹙,臂上痛楚難耐,可她怕謝玄擔(dān)心,咬著牙一聲都不吭,聽見糖畫蝴蝶,露出一點(diǎn)笑意,虛弱應(yīng)聲:“嗯。”

    只有過年的時(shí)候鎮(zhèn)上才會(huì)賣糖畫,從初五賣到十五,謝玄會(huì)早早打野味,攢下一筆錢,每日帶小小進(jìn)鎮(zhèn)吃喝。

    先喝一碗縐紗餛飩,再吃白煎羊腸,細(xì)切的雞鴨細(xì)肉裹在剛烘的軟餅里,一咬便是一口肉汁。

    最后總要給小小買一只糖畫回去,她最喜歡糖蝴蝶。

    兩人說話,旁人皆不懂。

    聞人羽一時(shí)之間,竟有些黯然,才方在石道內(nèi),就只有他和桑姑娘兩個(gè)人,心中難免生出親近之意,可看了謝玄才知什么叫作親密無間。

    屋中許多人,他們二人卻是誰也插不進(jìn)去的。

    朱長文覺得聞人羽臉色古怪,扶住他道:“公子,可是傷口疼痛?”

    聞人羽搖搖頭,低聲道:“許師弟沒了。”他說完看了一眼呼延圖,“不管旁人如何,這人不能放過。”

    朱長文一聽許英杰遇害,望向呼延圖,咬牙切齒:“這是自然,必要替他報(bào)仇。”

    想到那些人皮架子,心里明白許英杰也受此折磨,胸膛起伏,等到商州與大隊(duì)人馬匯合,怎么也得拿住呼延圖。

    前面呼延圖帶路,謝玄背著小小跟在他身后幾步遠(yuǎn),只要羊皮在手,他就不怕呼延圖耍什么花樣。

    小小靠在謝玄肩頭,回頭望去,齊遠(yuǎn)的魂魄咬著他兄長不放。

    矮子死后成鬼,對(duì)著他弟弟戰(zhàn)戰(zhàn)兢兢,齊遠(yuǎn)活著的時(shí)候功夫不如哥哥,死后化作厲鬼,反而比兄長厲害,揪著他問:“哥哥因何害我?因何害我?”

    矮子縮成一團(tuán),口中求饒,可齊遠(yuǎn)不肯饒他,兩只鬼在石室中纏成一團(tuán)。

    小小沒有力氣再看,她累極了,眼睛一瞇便睡了過去,頭枕著謝玄的后背,只有這里,讓她安然。

    石室門緩緩闔上,諸人順著階梯爬上寶殿。

    方才在地下光線較暗,一爬上來,便覺得眼前白光刺目,比方才還更亮些。

    聞人羽緊跟在老道身后,輕聲道:“不知師伯在左近,沒有拜會(huì),實(shí)在失禮�!�

    老道士翻翻眼睛,這一嘴能酸倒了牙的假道學(xué),一聽就是紫微真人那個(gè)臭牛鼻子教出來的,他嘖一聲,還不回應(yīng)。

    緊緊跟在他看準(zhǔn)的兩個(gè)徒弟身后,這兩人脾氣性子極得他喜歡,也不知道能不能拜他為師。

    呼延圖大步邁到南斗生門前,就見鄭開山還守在門邊,看見老道謝玄出來,他迎上前來:“道長可總算出來了。”

    玉門已經(jīng)緩緩下落,鄭開山幾個(gè)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

    死門入,生門出,這玉門一打開,就有人涌出去。

    可就跟剛才一樣,那些金甲兵丁紛紛舉起刀斧,先跑出去的那些,一個(gè)不留全成了刀下亡魂。

    鄭開山慢了一步,救了自己和兩個(gè)鏢師一命。

    他們本想去找老道謝玄,又怕殿中情況更加復(fù)雜,城門邊還余下七八個(gè)人,在商量對(duì)策,有的說

    只怕門開錯(cuò)了,可余下三道門都緊緊關(guān)著。

    還有人說一起沖出去,大家手里都有兵刃,殺出一條血路來。

    鄭開山攔住了他們:“不成,這些兵丁若是人還能盡力一拼,可他們……他們已不是人了�!�

    逃出去的人也有刺中甲兵的,一刀把皮劃破,這些兵丁立即倒地,金甲與玉磚相碰,聲音響徹玉城。

    一個(gè)兵丁“死”了,便有另一個(gè)補(bǔ)上去。

    方才被砍殺的趟子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甲衣飛到他身上,他臉上已無人色,手舉刀斧,上前補(bǔ)位。

    謝玄手握玉軸,問呼延圖道:“怎么出去?”

    “容易得很。”他本袖手站著,說話之間突然袖口一抬,似要向謝玄放針,謝玄退后一步,舉起玉軸擋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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