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年輕男人沒有被回應(yīng),終究是沉不住氣,直接拉開了車門,走了下去,就要往那輛車而去。
不過他剛走上前,子彈就落在了他的腳邊。
年輕男人破防,“你竟然要?dú)⑽�!�?br />
他死死的盯著車內(nèi),對方?jīng)]有下車,也沒有露臉,可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誰。
年輕男人拼命的大步上前,子彈一點(diǎn)都不留情的往他的腳邊掃射,直接逼退他的前進(jìn)。
他不敢置信,“你果然要?dú)⑽遥莻老頭有什么重要的,你竟然為了他,想要動我,你為什么不敢露臉,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的!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老頭對不對,為什么啊,為什么你要這么做,你下來跟我對峙,你告訴我!”
拿槍的人,直接攔住了年輕男人的去路。
對方語氣淡漠,“少爺,不要再上前了�!�
年輕男人死死的瞪著他,“你們背叛了我,背叛了爹地!”
對方面無表情,“她不想見你,你就無法見她,這一次的事情,你鬧得太大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會收拾你的爛攤子,不要再繼續(xù)盯著四九城,假設(shè)你還想要認(rèn)她的話�!�
這話一出。
年輕男人的臉色頓時慘白。
他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執(zhí)拗的去做自己所認(rèn)為對的事情,可到頭來的結(jié)果,竟然是被這樣對待。
他猜對了。
可又寧愿自己猜錯。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為什么要這樣呢。
車上的人沒有下來。
祝穗歲也沒有聽到人出聲,也不知道那人說了一些什么,年輕男人最后是失魂落魄的離開。
幾輛車走人。
前面出事故的車,也很快有人過來清理。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謝溫綸還在那嘀咕,“來頭不小啊,也不知道我的新車能不能賠。”
祝穗歲看了他一眼,頭上的血都要流干了,還在那心疼起車來了。
拿了藥盒的男人,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的舉手投足都很公式化,直接朝著祝穗歲等人走了過來。
等站立在祝穗歲的面前,將藥盒遞了過去,“我家主人讓我說一聲,她沒有讓你賭錯。”
祝穗歲有些意外。
看來自己的心思,對方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這也無所謂,那個節(jié)骨眼上,只能這么辦。
不然最后的結(jié)果,怕是要有更多的傷亡出來。
對方將藥盒遞了過去,道:“恐怕港島已經(jīng)不安全,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護(hù)送你們出港,盡快回到四九城,有陸家的庇佑,你們不會出事情的�!�
“你家主人,到現(xiàn)在還不打算現(xiàn)身么?”祝穗歲看向中年男人,問了一句。
聞言。
中年男人微微蹙起眉頭,“我家主人不喜見生人,您若是有什么想要說的,我可以代為轉(zhuǎn)交�!�
祝穗歲卻是陡然升起了一絲怒意,“你家主人不喜見生人,何必還要救一個無故的老人,既然想方設(shè)法的把我引到了港島,總該給我一個交代吧,還是說你家主人這么上不得臺面,連見我的勇氣都沒有?!”
她的語氣咄咄逼人。
因?yàn)�,她大概猜測到了對方的身份。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覺得祝穗歲說的話,有些不太好聽。
他淡漠道:“等合適的時機(jī),我家主人自然會和您見面。”
祝穗歲冷笑:“合適的時機(jī),什么才叫做合適的時機(jī),躲躲藏藏幾十年,在M國明明過得風(fēng)生水起,徒留家中老人在華夏,看他為了生計努力活著,看他為了當(dāng)年的事情輾轉(zhuǎn)難眠,看他哪怕生了病,都不敢住院,也不敢讓人看到他吃藥,還是看他在痛苦內(nèi)疚中,藏匿著心中的希望,是早已經(jīng)消失的那對母女,卻一輩子都見不到,最后含淚而去,這才叫做合適的時機(jī)么!”
“我一直以為,你是有什么苦衷,亦或是什么事情牽絆住了,更甚者可能早就沒了,或是你年紀(jì)還小,已經(jīng)忘記了當(dāng)年的事情,可我萬萬沒想到,什么都不是,你過得好好的,你有了新的父親,所以你不愿意再認(rèn)壽爺爺,可若是如此,有什么不能直接讓壽爺爺知道的,你們大可以直接明白的說,壽爺爺是不會逼迫你認(rèn)他的!”
“他蹉跎一生,在自責(zé)和內(nèi)疚中活著,在痛苦和禱告中活著,就是想要得知一個真相,一個有關(guān)于幾十年的真相,可結(jié)果呢,結(jié)果是他的妻女早已經(jīng)不是他的妻女,一門心思想要尋找親人的,只有他一個人,另一對在這幾十年里,家庭圓滿,幸�?鞓凡徽f�!�
“更因?yàn)槲业牟檎�,影響了你們的幸福家庭,竟然動手想要弄死壽爺爺,�?shí)在是可笑,可笑至極!”
祝穗歲一口氣說了一堆話,看著那不為所動的車子。
她知道里面的人能聽到,也知道對方是誰,至于她會不會出來,祝穗歲已經(jīng)不在意了。
如果真相是這樣,哪怕過于殘酷,她也覺得好過于壽爺爺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的好,這也是一種落幕不是么。
物是人非,時過境遷。
這么多年,人和事物都會變。
壽爺爺和她們待的時間,不過短短那幾年,可對方呢,離開的時間,可是足足幾十年。
人生能有幾個幾十年。
祝穗歲能理解她們不愿意被破壞幸福家庭,可千不該萬不該,是不能對壽老頭動手。
說完后。
她也不等人回答,一把拿過藥盒,看向其余人,抿唇道:“走吧。”
第656章
嵐姨
“怎么走?”
謝溫綸張了張口,問了個比較扎心的問題。
這里窮鄉(xiāng)僻壤的,大家還沒有車,車子早就壞掉了。
祝穗歲就算是想要罵,也可以等著讓人送他們出去之后在罵的。
現(xiàn)在罵了。
萬一把人罵跑了,或者是罵生氣了。
那她們豈不是要在這里,大眼瞪小眼了。
祝穗歲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diǎn)。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謝溫綸,“你的大哥大呢,打電話給我大哥,讓我大哥來接我們。”
實(shí)在不行,還能打救護(hù)車的電話,直接去醫(yī)院比較好。
大家多多少少都負(fù)了傷。
也就祝穗歲算是幸運(yùn),被護(hù)的好好的,因此沒有什么問題。
謝溫綸輕咳了一聲,拿出了身上的大哥大,也被撞擊的挺慘的,“好像用不了了。”
祝穗歲:“……”
謝溫綸安撫道:“也不是撞的關(guān)系,這山上本來就沒信號�!�
祝穗歲:“……”
這算哪門子安慰。
此時。
那中年男人走了過來,“我家主人安排了車,送你們出去�!�
祝穗歲是挺想硬氣的說一句,我不需要,我們自己能出去。
不過看了看這窮鄉(xiāng)僻壤,全都是山的四周圍。
祝穗歲吞下了這句話。
算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祝穗歲就算是不顧及自己,也得顧忌一下其他人,特別是謝溫綸,實(shí)在是狼狽,在這么下去,她都怕他失血過多。
那人安排了一輛空車,裝下了所有人。
祝穗歲上了車后,問人要了點(diǎn)包扎的工具,給受傷的幾個人先處理了一下傷口。
其中最矯情的就是謝溫綸。
哎喲哎喲個沒完,不是這里疼,就是那里疼。
聽得祝穗歲哭笑不得。
試問一個大老爺們,在這里叫喚的比娘們還要厲害,誰能受得了。
不過想想謝溫綸是怎么受傷的,祝穗歲自然沒有說什么,好歹人家確實(shí)因?yàn)樗脑�,�?dǎo)致成了這樣。
她只好輕手輕腳,輕聲細(xì)語的安撫。
這才讓謝溫綸不再叫喚。
不過。
謝溫綸又開始罵了,“等我知道是誰撞得我,我一定讓對方好看。”
聽到這話。
祝穗歲也沒說什么,她心里還在想事情。
這件事情顯然超過了祝穗歲的想象,之前總以為是有各種的原因,結(jié)果查來查去,真相竟然是這樣?
祝穗歲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不過還有很多疑點(diǎn),她都沒有搞明白,還是得慢慢弄明白。
等包扎完之后,祝穗歲看了一眼后視鏡,瞧見后面的車還在緊密的跟著。
這是怕那年輕男人在搞什么鬼?
祝穗歲想不太明白,索性就不去想了,先去醫(yī)院再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
車子停了下來。
在醫(yī)院的門口。
幾人下了車。
雖然祝穗歲包扎過了,但最好還是看看有沒有腦震蕩什么的,不然也挺麻煩的。
幾人全都走了進(jìn)去,留下了一個受傷不嚴(yán)重的老秦,陪著祝穗歲。
病房里。
是謝溫綸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聽著實(shí)在是觸目驚心。
他的傷口是最重的,玻璃都進(jìn)去了,額頭上得縫兩針。
這會兒疼的他直叫喚。
這會兒有人走了進(jìn)來。
祝穗歲看過去,是那個中年男人。
看到人,她語氣略帶嘲諷,“還有什么事情么,人你們已經(jīng)送到了,還是說現(xiàn)在就要送我回四九城,之前倒是不著急,這會兒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要真是那么心疼壽爺爺,早干什么去了。
現(xiàn)在人命懸一線了,倒是知道出來了。
祝穗歲并沒有覺得感激,畢竟要不是這群人的話,壽爺爺現(xiàn)在還是好好的,并不會中所謂的藥。
想想就惱火。
壽老頭都多大的年紀(jì)了,本來就各種心血管疾病,還有心臟病,這回再折騰一下,又得折騰一個病出來。
往后身體怕是要更差了。
祝穗歲能有好臉色就奇怪了。
他的家人若是真不要他,那也無所謂,反正現(xiàn)在的壽爺爺,也不是孤寡老人一個,他還有祝家一家人護(hù)著他。
那中年男人看她說話如此嗆聲,不由蹙起了眉頭,“祝小姐,你不知道詳情,所以有諸多埋怨,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樣。”
“還有呢,你還想說什么�!�
祝穗歲不太想跟人溝通,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要是真有這么強(qiáng)烈的表達(dá)欲,就不要讓人來說了,不如直接來找我�!�
中年男人抿唇。
此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鐘叔,不要再說了,祝小姐想要見的是我,我見便是了�!�
還沒等祝穗歲疑惑這個聲音,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就走了進(jìn)來。
她將自己包裹的緊緊的,通體黑色,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
祝穗歲雖然完全看不到臉,但幾乎能認(rèn)定,這人就是那個神秘女人。
神秘女人看向祝穗歲,聲音依舊沙啞,“穗穗是吧,若是賞臉,不如去外面聊聊?”
見人終于愿意露面,祝穗歲欣然前往。
她有很多想要問的,也有很多需要被解答的。
哪怕不是祝穗歲想知道,那也一定是壽老頭想知道的。
這么多年了。
這件事情也該有個結(jié)果了。
兩人走出了醫(yī)院。
祝穗歲本以為是要去車上談,可神秘女人卻是道:“我好久沒見過陽光了,陪我在草坪上走走吧�!�
她有些疑惑的看向女人。
說實(shí)話,在自己印象里的女人,不該是這樣的。
她把自己包裹的實(shí)在是過于嚴(yán)實(shí),身上除了黑色之外,頂多只有白色點(diǎn)綴。
就好像她的整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
神秘女人似乎感覺到祝穗歲的眼神,笑了笑道:“你要是愿意,就喊我一聲嵐姨吧�!�
祝穗歲沒有喊她,而是問:“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這話一出。
自稱嵐姨的人,身子卻是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過了會兒,才算是恢復(fù)過來。
她看到旁邊有個長椅,就先坐了上去。
她看著眼前的藍(lán)天,慢慢的將自己的墨鏡摘了下來。
祝穗歲看到了一雙漂亮的眼睛,說起來像自己,不如說和許慧有三四分的相似。
難怪謝溫綸會說,看到神秘女人的眼睛之后,他還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
此刻的祝穗歲也有這種感覺。
想到一開始自己母親到了四九城的時候,她和壽爺爺?shù)囊娒�,還差點(diǎn)鬧了個烏龍,兩邊都誤認(rèn)為是親人,結(jié)果卻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