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誰得罪了他,總會想歪招來對付。
齊文康知道祝穗歲拒絕了唐冠盛的邀請,反而選了自己當導(dǎo)師,其實也挺意外的。
見齊文康這么說,祝穗歲倒是沒怎么在意,“齊教授,難道你還怕他報復(fù)么?”
聞言。
齊文康翻了個白眼,“我怕他做什么,我又不靠著他吃飯�!�
“那不就成了,你不怕,我也不怕,得罪了唐教授,那是他自己心里頭難受的事情,咱們不是挺開心的么�!弊K霘q回了句。
這話說得。
齊文康倒是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這好像不是他該操心的,是唐冠盛該操心的。
不過。
齊文康道:“他現(xiàn)在還只是教授,后面要是做了主任,你得罪了他,對你會有影響。”
依照唐冠盛的小心眼,跟一個學(xué)生較勁,他還真干得出來。
祝穗歲不以為然,眨了眨眼道:“那把他的主任位置給攪黃了不就成了,再說了,我覺得他德不配位,應(yīng)該讓給更有能力的人。”
看祝穗歲這樣子,頗有幾分大尾巴狼的感覺。
齊文康瞥了她一眼,“別亂想,這哪里是你能攪黃的事情,算了,我不和你說這些了,你趕緊進來看看這些資料,這幾日你軍訓(xùn)也不用去,正好拿著這些回去看,等到時候你要是愿意,就跟著我去羊城,那帝王墓的后續(xù)考古工作還沒做完,統(tǒng)計量太大了,這事情又是你發(fā)現(xiàn)的,原先沒個理由把你安排進來,現(xiàn)在你既然進了考古系,總要算你一份�!�
要是換做是唐冠盛。
恨不得所有的東西,都是出自自己的研究。
手底下的學(xué)生,根本沒有出頭之日,完全是做廉價勞動力。
只要是專業(yè)方面的,唐冠盛所有論文都是合并后,冠上自己的名字。
可齊文康不一樣,他是真的熱愛考古,也會給手底下的學(xué)生一些露名的機會,那一座帝王墓,這么有歷史價值的存在,但齊文康不認為全都是自己的功勞,一就是一,不可能是全部。
而他覺得,祝穗歲是最先發(fā)現(xiàn)的,在這件事情上,做了很大的貢獻。
后來也是她找到的墓位置。
要不然早就被盜墓賊給掏空了。
等知道祝穗歲進了考古系之后,齊文康就有了這個想法。
這其實不符合規(guī)章制度,齊文康手底下的學(xué)生,就有好幾個不服氣的。
不過齊文康沒理會。
他是主要負責(zé)人,自然是他說了算。
祝穗歲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齊教授,你的意思是,到時候讓我也參與到這一次的考古之中?”
“你的能力我有所目睹,光靠著課本上的知識,不如你直接跟著我去做,多看多上手,學(xué)到的東西也多�!饼R文康道。
誰有能力,誰有天賦。
齊文康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祝穗歲知道,這才是作為老師,最樸實的幫助了。
她自然連連感謝。
一下午都泡在了書房里,和齊文康擠著。
有些東西祝穗歲不懂,不過有齊文康這個老師在,她是一點就通。
和壽老頭的教學(xué)不同,齊文康的教學(xué)比較正統(tǒng),兩邊的教學(xué)方式,反而能讓祝穗歲多一些不一樣的感受。
學(xué)習(xí)起來,也能彌補上一些漏洞。
一連幾日下來都是如此。
祝穗歲自然不想辜負齊文康的厚望,爭取要把事情做好。
一直到了周末。
兩人應(yīng)邀去了博物館。
一路上。
齊文康和祝穗歲道:“等到十月份,博物館就要正式開放了,如今是個提前內(nèi)部展覽,你可要好好珍惜這樣的機會,這是全華夏最大的博物館了�!�
這是長見識的地方。
祝穗歲連連點頭。
從五三年開始建設(shè),一直到八一年才走向開放。
這是一種文化歷史的進步。
等到了地方,祝穗歲就有些驚嘆住了。
博物館位于孔廟內(nèi),足足占地兩萬多平方米,這么多年的修葺,將這座三進院落,竟然的保存十分完整。
博物館是把孔廟的兩側(cè)殿廡,開辟出來作為展廳的,祝穗歲走進去,估摸著這個面積應(yīng)該有兩千多平方米,環(huán)境十分幽雅安靜。
按照朝代劃分。
祝穗歲在這里看到了無數(shù)文物,也不由的沉醉在這一批文物的精美之中。
這會兒,博物館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
有點名頭的,自然圍繞在一塊,各自說自己的感受。
博物館的館長也在其中。
剛好有人在看到其中一個展物柜的時候,驚聲道:“竟然連明成化瓷器都有?”
館長剛想說話。
此時。
大門處有人走了進來。
一看是唐冠盛,館長當即笑道:“說起來,這還多虧了唐教授割愛呢�!�
第455章
她的老師她護著!
“哦?”
祝穗歲本在看戰(zhàn)國時期的青銅器,耳邊是齊文康在講述著每一件青銅器的由來。
這種時候分心自然不好。
不過祝穗歲實在是忍不住。
齊文康還以為是自己講解的哪里不夠清楚,讓祝穗歲發(fā)出了疑惑。
“怎么了?是哪里沒聽明白么?”
祝穗歲搖搖頭,齊文康的講述更有專業(yè)味道,和壽老頭的身臨其境又是不一樣的。
她拉著齊文康到了僻靜處,是所有人都不會注意到的角落。
“齊教授,有好戲看了�!�
好戲?
齊文康有點茫然。
瞧見他如此,祝穗歲實在是感慨,老實人到底是受欺負啊,齊文康在考古方面有自己前所未有的堅持,就顯得不會變通,格外的固執(zhí),可這樣的人,才是適合在考古界發(fā)光發(fā)亮的,偏偏不如唐冠盛這種會拍馬屁的人混得好。
實在是可悲可嘆。
不過沒關(guān)系。
祝穗歲自認為自己不算什么好人,唐冠盛針對自己的事情,她可一直都記著仇呢。
面對齊文康的疑惑,祝穗歲只是微微一笑。
等著就行了。
唐冠盛剛進來,還沒來得及看祝穗歲來了沒有,就瞧見一群有頭有臉的人物,熱情的召喚自己。
他臉上虛偽的笑容立馬換上,快步上前和人握手。
“館長,今天剛一進來,我就覺得這博物館非同凡響了,無論是擺置,還是類別的擺放,全都是別出心裁,那么多的文物,在您的領(lǐng)導(dǎo)下,重現(xiàn)人世,很快整個華夏的人民,都能來博物館一睹歷史的風(fēng)采,真叫人感天動地,我都有點想要落淚了�!�
唐冠盛這人說話,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說到這會兒,他自己估計都演戲入迷了,竟然真的紅了眼眶,朝著眾人感慨萬千,“為了這些,各位同行付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好在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咱們終于做到了!”
不僅夸了館長,還夸了在場的人。
今日雖然是小型的展覽會,但還是有記者來的,這會兒唐冠盛成了重點,自然有人對著他拍了好幾張。
還有人想要給他做專訪。
這種能拋頭露面的機會,唐冠盛肯定是不會放過的,甚至于今天的他,還是特意打扮過的。
祝穗歲在角落里看著,忍不住撇了撇嘴。
努力考古沒看出來,一門心思的鉆營功名利祿倒是真的。
館長被說的也是有幾分感染,隨后拉著唐冠盛朝著眾人和記者道:“唐教授是真的愛國,也愛這些文物,就在今年,他發(fā)現(xiàn)了明成化瓷器后,第一時間就給博物館送了過來,館里這才能一睹明成化瓷器的風(fēng)采�!�
見有些記者不明白,館長解釋道:“明成化瓷器在當年不過生產(chǎn)了五千件,保留至今現(xiàn)世的,唯有這一件,要不是唐教授的話,恐怕我這輩子都無法見到這一件瓷器,更別提咱們?nèi)A夏老百姓了,這是文物界的一大進步啊。”
原來是這樣。
眾人紛紛夸贊起了唐冠盛來。
唐冠盛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這一次得了臉,再在報紙上刊登一下,自己的主任位置絕對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br />
甭管真的假的,能為他帶來好處的,那就是真的。
自己說是真的,那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看著這一幕。
齊文康卻是微微蹙起眉頭,目光落在了在展示柜里的明成化瓷器上,“這件瓷器……”
“是假的�!弊K霘q接上了齊文康的話。
聞言。
齊文康有些驚訝,看向祝穗歲,“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其實這件瓷器做的非常逼真,若不是齊文康有做過釉水這方面的研究科普,怕是也要被以假亂真了。
祝穗歲眨眨眼,“老師,看來你的好運氣要來了�!�
齊文康:“?”
這丫頭怎么答非所問。
顯然祝穗歲不打算和齊文康細說,這地方不是適合細說的地方,再這么聊下去,唐冠盛送的假瓷器,那就要成了真瓷器了。
想到這。
在唐冠盛春風(fēng)得意接受采訪的時候,祝穗歲的聲音從眾人之中空靈傳來。
“這一件瓷器,我怎么看著有些不對勁呢?”
這話一出。
原先還在吹捧的眾人,全都停下了話語,朝著祝穗歲看了過去。
只見人群之中,一位少女脫穎而出。
她就這么淺笑著發(fā)出疑惑,明艷動人的容顏像是會發(fā)光,不過此刻,無人欣賞她的美貌,關(guān)注度全都在祝穗歲的話上。
所有人看了那瓷器,都沒覺得有不對勁,送文物的是京大考古系的教授,收文物的是博物館的館長,而說不對勁的人,卻是如此年輕的小姑娘,換成下意識都會覺得她在博眼球。
唯一變了臉色的是唐冠盛。
他真的忘記了祝穗歲,知道這瓷器是假的事情。
一想到,本來祝穗歲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來這里的,就因為自己忘記了,反而被人抓住了把柄,唐冠盛就想要狠狠抽自己兩巴掌。
唐冠盛告訴自己,一定要按耐住。
現(xiàn)在所有人都是向著自己的,館長更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祝穗歲的名頭太小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她也不懂,以為站出來就能影響自己,其實是癡心妄想。
畢竟這里還有這么多的記者,要是讓這些記者報道出去,不僅自己的專業(yè)要受損,館長也會有失察之責(zé)。
如此一來。
館長只會跟自己一條船,就算祝穗歲說破了嘴,也不會有人聽她的。
想到這。
唐冠盛稍稍心安了一些。
一旁已經(jīng)有人替他開腔了,“你是什么人,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我自然不是亂說的,這瓷器就是假的,不知道為什么唐教授竟然能打了眼,還把假瓷器送到了博物館來,我實在是費解�!弊K霘q淡淡的回了句。
聞言。
唐冠盛一副不跟祝穗歲計較的樣子,“祝同學(xué),這不是你出風(fēng)頭的地方,這里是博物館,這么多專業(yè)人士在,是真還是假,大家都能看得出來�!�
隨后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齊文康,意有所指的回了句。
“我知道祝同學(xué)你并不懂古玩,若是有人特意指使你這么說的,我也不會怪你�!�
唐冠盛這是想要把臟水潑到齊文康的身上。
要知道齊文康在考古界,名聲是有點臭的,他性格脾氣不好,態(tài)度格外的固執(zhí)倔強,得罪了不少人。
大家一聽唐冠盛這話,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有人看到祝穗歲和齊文康一塊進來,不由的陰謀論了起來。
“小姑娘,你可別被當槍使了,不懂的事情就少說話,這么多記者看著呢,咱們今日是來觀展的,可不是挑事的�!�
小姑娘能懂什么,要說祝穗歲自己看出來文物什么,大家都只會嗤笑一聲。
就祝穗歲這樣,能認明白每一件文物,記住背后的歷史,都已經(jīng)算她牛逼了。
大家沒把祝穗歲說的話當回事,都開始自顧自的說起別的文物了。
瞧著這一幕。
祝穗歲卻是覺得可笑。
這么多人,難不成沒一個看出來這瓷器有問題?
那考古界也是完蛋了。
全都是跟唐冠盛一樣的水平。
真大佬反而被排擠了。
本來她還沒覺得什么的,可她護短,這會兒看大家對齊文康的態(tài)度,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祝穗歲直接貼臉開大,似笑非笑道:“唐教授,你不是知道我懂古玩么,要不要我現(xiàn)場幫你回憶回憶?”
第456章
往后再也沒人敢瞧不起他
這話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