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這么多年都等下來了。
也不差這種時候了。
雞缸杯買都買了,那就得價值最大化。
等到生辰的時候,適當包裝一下,總能讓老爺子高興的。
保鏢應(yīng)了一聲。
*
祝穗歲小心翼翼的拿著雞缸杯,擺到了壽老頭的面前。
其實這個雞缸杯,和自己手中那個雍正雞缸杯差別不大,肉眼看過去,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不過因為學會了看釉水,所以祝穗歲還是能仔細看出顏料瓷器的區(qū)別所在。
她道:“師傅,現(xiàn)在這樣東西,就是你的了。”
祝穗歲知道這是老爺子的心病,雖然一共有三十幾件,可如今能拿回一件,也算是圓了他一個心愿。
看著久違了的明成化瓷器。
壽老頭只覺得恍如隔世。
說起來也確實。
上一次見到,那還是幾十年前。
那時候的他,并沒有佝僂著背部,還是意氣風發(fā)的少年郎。
有著伉儷情深的妻子,也有乖巧可愛的女兒。
他是那么的幸福。
一切都因為這一批瓷器而起。
壽老頭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祝穗歲看他沒有說話,知道他心里難受,只好道:“姓謝的答應(yīng)幫我調(diào)查雞缸杯的原主,雖然要一點時間,但我覺得是遲早的事情,只要有一丁點的線索,我們就能知道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師傅,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保重好身體�!�
只有活著,才能撐到親人團聚。
壽老頭苦笑道:“你放心吧,我要是不想活了,我當年就死了�!�
不會茍且偷生到如今。
年輕時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少年意氣。
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在古玩上,稱之為登峰造極都不為過。
只要他想學的,根本不在話下,連海老爺子都曾經(jīng)說,他是上天賜給他最好的禮物。
也正是因為壽老頭的出生,海老爺子才金盆洗手,再也不干缺德事。
要是父親還活著。
知道他活得這么窩囊,自己也實在是不敢下去見他。
壽老頭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渾渾噩噩那么多年,想要調(diào)查真相,卻又苦于大海撈針,一直到現(xiàn)在,祝穗歲的出現(xiàn),讓他燃起了新的希望。
他想,或許祝穗歲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祝穗歲不去說這些難過的事情,等壽老頭將東西收起來后,她才道:“師父,你懂不懂玉?”
“玉?”壽老頭看向祝穗歲。
自己這個徒弟,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壽老頭還是很清楚的。
別看是個女孩子,但冒險精神比誰都厲害。
男人不敢干的事情,祝穗歲敢。
她很清楚的知道,危險和機遇是并存的。
可那又如何。
她有從頭再來的勇氣。
這也是壽老頭十分欣賞的一點。
如今祝穗歲問起玉的事情,恐怕是對這個感興趣。
壽老頭點點頭,“你個丫頭,是不是想要做玉的生意�!�
祝穗歲也沒客氣,嘿嘿笑,“還是師父懂我�!�
“不過玉的生意可不好做,這一行水深著呢,你可知道南城和疆省那邊,玉石盛行,開采玉石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如今經(jīng)濟開放了,大家想要從玉石上掙錢,畢竟老祖宗喜歡的東西,那肯定是不會差的。”
壽老頭說起了這個。
祝穗歲一聽就知道,雖然自己這個師父,退出江湖已經(jīng)很多年了,但是腦子卻還是在的,甚至在這方面的消息,也是有的。
她問他,肯定沒錯。
祝穗歲點頭,“大概知道一點,我丈夫的小叔,就是去了南城后,靠著開采回來的玉石,做起了翡翠生意,那邊原料便宜,期間的利潤不少,我就想著學習一下,說不準往后能賺點錢。”
前世的陸小叔翡翠生意做大,靠著最先一批吃螃蟹,也是賺的不少。
后來進入了古玩圈,和已經(jīng)功成名就的許夏煙走的還挺近。
想到這。
祝穗歲不由想,這輩子不知道許夏煙還會不會和陸小叔成為合作伙伴,要真還在一塊的話,祝穗歲也不會故意去搞破壞,畢竟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和她沒什么關(guān)系。
只要許夏煙不來找自己的麻煩,不想著利用自己,那她想要干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對于這個表姐,祝穗歲沒有想過這輩子要打交道。
祝穗歲也就是一瞬而過的想到她,很快就拋之腦后了。
一切都沒有自己賺錢來得重要。
壽老頭嗯了一聲,道:“玉確實是好東西,不過玉的種類很多,我們其他的不說,我先和你說咱們?nèi)A夏的“四大名玉”,分別是疆省的“和田玉”、岫縣的“岫玉”、陽市的“獨山玉”、北城的“綠松石”�!�
第403章
先愛己再愛人
祝穗歲神色認真,一一點頭。
壽老頭從四大名玉的特征說起,說到了如何分辨。
他就像是一本百科全書,將這些說的令人欲罷不能,引人入勝。
說完這個。
便又說起了軟玉和硬玉。
軟玉最極品的,就是和田玉,而和田玉中,價值最高的,便是羊脂白玉,是白玉中的上品,在宋代和清乾隆的時候,十分的推崇,黃玉也不錯,因為和皇諧音,又極為稀少,有一段時間的價值甚至超過了羊脂白玉。
至于硬玉,也就是祝穗歲知道的翡翠。
在其中的價值和和田玉是能一拼的。
慈禧當年奢靡,極為喜愛翡翠的關(guān)系,所以找了很多的能工巧匠,打造了許多登峰造極的藝術(shù)品。
可想而知有多珍貴。
到了這個時候,翡翠的名氣甚至一度大過了和田玉。
如今大部分人做的,就是開采翡翠原料的生意。
壽老頭說完了玉,便道:“如今四九城市面上的玉,并不是很多,你要說很多的原料,早就有主了,玉這玩意和古玩又不同,古玩還有一定幾率撿漏,而玉只能靠賭。”
“賭?”
這涉及到了祝穗歲的知識盲區(qū)。
怎么就跟賭掛鉤了。
壽老頭笑了笑,“原料便宜,是因為原料外表根本看不出玉石內(nèi)在,開采原料的環(huán)境很艱難,總不能開采下來,要等到確定是好東西才能賣得出去吧,這么一來開采的人自然不愿意干,所以要買就得按斤買,說起來并不便宜,我勸你想要進入這行,還是要三思�!�
玉石原料一斤五十塊到一百塊不等,運氣好的,能開出高價值的玉,可要是運氣不好的,很可能拿到的一批,都是不怎么樣的。
那錢就相當于打了水漂了。
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人家又不是做慈善的,在如此艱巨的環(huán)境下,還養(yǎng)著工人去開采,可不就是因為這一行掙錢么,風險越大,得到的回報也越大。
而精通這一行的,做起毛料買賣,能通過外在的外觀,去判斷開采出來的玉石價值,準確率達到百分之八九十,這就能在其中動手腳了,比如你買的多,給你的都是差的毛料,真的好的,全都自己扣下,然后去切割了。
有錢自己賺,難道不好么。
這都是一條產(chǎn)業(yè)鏈。
在玉石原料的產(chǎn)地那邊,早就已經(jīng)有固定的班子形成。
壽老頭知道的東西多,畢竟開采玉石這個,早在他年輕的時候,就有不少翡翠行的人在做,他還覺得新鮮,跟著去當了幾天打雜的,其實就是為了學習人家的手藝。
把毛料變成飾品,這其中的過程,也是非常的有趣。
祝穗歲聽了這些,感慨其中的水深。
這過程越是復(fù)雜,自然動歪心思的人就多。
有利可圖,才能夠讓行業(yè)做大。
祝穗歲想要做這行,還得慢慢來,不能心急。
心急也吃不了熱豆腐。
祝穗歲輕咳了一聲:“我知道了,師父�!�
看她這樣,壽老頭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聰明,就是太財迷了,只要跟錢有關(guān)的,你就想要嘗試嘗試,偏偏在這方面你還真有天賦,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反正你一步一步來,別什么都想試試,能賺錢的行業(yè),沒一個是低風險的,如今你就安安心心的等你的高考成績出來,考上個好大學,別的都還早,畢竟你現(xiàn)在還很年輕,有的是大好的前程�!�
這樣的祝穗歲,太過于像自己年輕的時候,這讓壽老頭又是欣慰喜歡,又是擔心害怕的。
無論是古玩還是玉石,都不是簡單的,人心不古,祝穗歲又是一個女流之輩,總歸是會吃虧的。
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不像是當年那么的艱苦,至少華夏越來越好了,政策也越來越好了,不會和壽老頭那時候一樣,得了好東西反而擔驚受怕的。
可這只不過是明面上,背地里呢。
國家環(huán)境越來越好了,人性卻還是如此。
壽老頭就怕祝穗歲受傷害。
祝穗歲知道壽老頭是在擔憂自己,她便笑瞇瞇道:“師父,我知道你為了我好,不過我會小心一些的,我不是莽撞的人,真要是危險,你放心,我肯定第一個跑,我知道我的命很珍貴,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我還要幫你查真相,要看大哥二哥成家立業(yè),幫我媽找到親人,更要將流落在外的文物,想辦法帶回國,我還有這么多的事情要做,怎么會不惜命呢�!�
見她說的這些,壽老頭有些動容,但面上還是板著臉。
“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紀,怎么就那么多的事情想要做,你說了這么多,為了誰誰誰的,怎么就沒有一句是說為了自己的,人啊,一定要先愛自己,再去愛別人。”
第404章
大姐回來了
祝穗歲聽了這話,知道壽老頭是心疼自己。
不過她這輩子能重來一世,那都是上天眷顧,說實在的,上輩子的自己錦衣玉食,除了心理上的壓迫,在生活上是絕對超過百分之八九十的人。
她應(yīng)該知足了。
這輩子更多的,她是想要彌補上輩子的遺憾,去讓自己在意的人過得更好,自己的需求反而都是往后靠的。
當然也不是全然沒有想法。
祝穗歲溫聲道:“師父,誰說我不愛自己,我這個人很俗氣,讀書也是為了讓自己有名氣,把身價漲上去,至少別人不敢再輕易的小看我,也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幫助想幫助的人,我的要求很簡單,除了名聲,就是想要很多很多的錢�!�
她不清高。
錢可以給她安全感。
可以解決絕大多數(shù)的煩惱。
人生在世,祝穗歲想要活得比上一世有意義一些。
至少這一輩子,能靠自己去解決麻煩,而不是依舊是依賴仰仗他人。
聞言。
壽老頭沒有說什么。
他雖然從不問祝穗歲的婚姻狀態(tài),可他不是瞎子,有一雙眼睛能看出來。
陸蘭序是很優(yōu)秀。
怕是別人來看,都覺得他徒弟配不上,在這樣的情況下,祝穗歲的心里能好受么。
哪怕陸蘭序?qū)λ�,可兩夫妻一直都是長年分居的狀態(tài),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呢。
再說。
陸蘭序的身份背景越是強大,他的責任也就越大,你總不能享受了福利,卻不去履行義務(wù)吧。
沒這種道理。
祝穗歲的心氣高,想要賺錢無非是那幾個原因,壽老頭很能理解。
當初自己想要賺錢,也是想要給家人一個好的環(huán)境,只是世事難料。
只盼望自己的徒弟,能得償所愿。
她比自己更聰明。
壽老頭嗯了一聲,“那就不說這些了,我知道你心里都有數(shù),我這個老頭別的不會,也就只懂一些古玩方面的東西,我就盡心把這些都教給你�!�
只要祝穗歲懂的多一些,她就能少吃一些虧。
既然她對玉感興趣,那他就多教唄。
聽到這話。
祝穗歲只覺得壽老頭這人,明顯的面冷心熱,她只覺得心里暖暖的。
“謝謝師父�!�
日子是過得很快的。
雞缸杯交給了壽老頭,至于他放去哪里,祝穗歲就不管了。
等著高考成績出來的功夫,祝穗歲就安心和壽老頭學東西,說不準接下來就能用到。
她已經(jīng)好些日子沒有回家屬院了。
主要是陸蘭序也不在,祝穗歲不想一個人住,總覺得空蕩蕩的,反正娘家人都在,她索性就住在了大柵欄這邊。
不過這日。
陸清瀅倒是找上了門來。
看到祝穗歲,一臉的幽怨,“嫂嫂,你可叫我一陣好找。”
“怎么了?”見陸清瀅這樣子,看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
陸清瀅便道:“大姐回來了,明天中午要回爺爺那吃團圓飯,母親讓我來通知你一聲,等我打電話去了家屬院,才知道你不在,我想來想去你只會來這里了�!�
大姐回來了。
祝穗歲這才想起來,上一回就聽陸泰寧說,陸坊琴要回來的消息,只是沒想到這一拖,就過了大半年了。
說實在的。
自己見陸坊琴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上輩子幾乎沒怎么見過。
而且陸坊琴的氣場強大,也沒什么好跟她一個深閨怨婦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