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聽就知道祝穗歲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無奈,“你在想什么。”
祝穗歲問出了口,就覺得自己問的話愚蠢了。
她要知道這點干什么,又毫無意義。
難道是期待陸蘭序說幾句好聽的話,來哄著自己么?
祝穗歲覺得自己挺可笑的。
人都是自私的。
就算陸蘭序真這么做了,那也是人性使然。
祝穗歲覺得自己沒必要去自取其辱。
她笑了笑,“我隨便說說的,你不用回答我�!�
說著。
祝穗歲就開始低頭吃起了飯。
還真別說。
這是祝穗歲第一次,在火車上吃到這么好的手藝。
感覺對方是用了心做的。
肯定不是那種大鍋飯。
難道是陸蘭序特意叫后廚做的?
祝穗歲心中劃過一絲疑惑。
此時。
自己的飯盒里,多了一塊紅燒肉。
是坐在對面的男人夾過來的。
然后她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低沉磁性的嗓音。
“永遠(yuǎn)不會有這種情況�!�
祝穗歲怔了怔:“什么?”
陸蘭序看著眼前的妻子,一雙漂亮的水杏眼眨巴著,睫毛微微顫著,就好像是一把小刷子,在他的心房上掃來掃去,莫名有些說不出的酥麻。
那張紅艷艷的小嘴上,還有些油漬。
陸蘭序沒用手帕,直接上手,擦過她的嘴,低聲道:“吃吧,等會兒休息一下,再起來做題,學(xué)習(xí)也要勞逸結(jié)合。”
他不是個善于表達(dá)內(nèi)心的人。
大概是因為從小的教育影響。
因為他的優(yōu)秀,從小到大,他都被寄予厚望。
母親一直告訴他,以后他的人生不是為自己而活的,他背負(fù)著整個陸家的興亡。
他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會影響到家族中的任何一個人。
那么做一個大人物需要的是什么?
最先的一點,便是不喜形于色,要有足夠的威嚴(yán),才能夠在年紀(jì)輕輕的時候,令下面的人服他。
這也導(dǎo)致了,陸蘭序一直都像是戴了面具生活。
他向往鮮活的人生。
向往一顆赤誠的心。
就如同眼前的祝穗歲。
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詫異,世上怎么會有人活得那么陽光而又明媚,那一刻,她在他的心尖上綻放開了一朵花。
這是他唯一遵循內(nèi)心做的事。
就好像只有在祝穗歲的面前,自己才能有那么一刻的放松。
所以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在面臨這個選擇之前,陸蘭序會一步一步的走上最高之巔。
用自己的能力去守護(hù)自己想要守護(hù)的。
祝穗歲被抹了一下油光,對方的指尖還帶著厚厚的繭子,劃過時,有些癢癢的。
她的臉陡然紅了起來,趕緊道。
“先吃飯吧。”
連那句話是什么意思,她都忘了問。
瞧她臉紅了幾分,陸蘭序眼底帶了溫柔的笑意。
兩人吃飯都很安靜。
陸蘭序做事溫柔細(xì)致,只要他想要對一個人好,是可以做到無微不至的。
一頓飯吃的祝穗歲肚子都撐撐的。
不過目光瞥到饅頭上,嘆了口氣,“可惜了,我還特意讓劉媽做了饅頭帶上,要不晚上我吃饅頭�!�
陸蘭序收拾著碗筷,手頓了頓,淡淡道:“饅頭沒有營養(yǎng)。”
在這方面,他又很堅決。
不過他隨后就提出了解決方案,“你留著,晚上我吃。”
祝穗歲張了張口,“可你不是說饅頭沒有營養(yǎng)么?”
陸蘭序:“你營養(yǎng)不良,不能吃,我可以吃�!�
這話說得。
祝穗歲不免想到自己第一次出現(xiàn)在四九城的時候,鄉(xiāng)下吃的確實是不多,主要是油水方面少,哪怕家里的好東西都先緊著自己,可她還是跟陸家人不一樣。
頭發(fā)是枯黃的,沒有一點光澤,加上還沒成年那會兒,整個人瘦的跟小雞仔似的。
可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她現(xiàn)在長了好些肉呢,更何況……
更何況她的發(fā)育很好!
祝穗歲有些不服氣的挺直了腰,“我哪里營養(yǎng)不良了。”
這話剛說完。
她就感覺到面前的男人,清冷的目光略過了她的胸前。
陸蘭序頓了頓,才將眼眸對上祝穗歲,“局部部位不代表整體,等過完年,我?guī)闳ンw檢。”
說完。
他又補(bǔ)了句,“這事就這么說定了。”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
祝穗歲哼哼唧唧。
罷了罷了,陸蘭序想吃饅頭就吃吧,反正菜那么多,饅頭當(dāng)主食,就著菜吃,也是很不錯的。
她才不想繼續(xù)跟陸蘭序討論什么局部不局部的!
陸蘭序收拾完后,把餐盤之類的交給了乘務(wù)員,便回了車廂。
他現(xiàn)在覺得,還是少離開祝穗歲的好,一離開視線,就有人欺負(fù)她,他到底是不放心。
好在自己跟來了。
陸蘭序進(jìn)來后,就從行李中拿出了一個蘋果來,用腰間別著的瑞士刀削起了皮。
車廂里就他們兩個在。
祝穗歲現(xiàn)在被逼著不讓看書,剛吃完飯又睡不著,注意力便落在了窗前的男人身上。
暖色的陽光灑下來。
將他墨色的發(fā)鍍上了一層金。
陸蘭序的五官立體,明暗之下,更顯五官的優(yōu)越,就好像精心雕刻而成。
長期的訓(xùn)練,讓他一舉一動都十分賞心悅目,富有精氣神。
大刀闊斧的坐姿,多了幾分慵懶,一坐在那,就讓人不容忽視。
她看的有些出神。
都這么多年了,這張臉好像一直都讓人看不夠。
陸蘭序已經(jīng)遞過來一塊蘋果肉,“在想什么?”
祝穗歲立馬回過了神。
再聽他的話。
她不免有些心虛,總不能說自己在饞他的臉吧。
祝穗歲趕緊挪開了視線,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就是在想,今天的那兩個人,到底是什么背景身份�!�
陸蘭序看她這樣子,就覺得是在撒謊,但也沒有拆穿。
他順著祝穗歲的話解釋。
“一個叫趙良,是文物管理局的工作人員,一個是京大考古系唐教授的女兒唐朵兒�!�
祝穗歲一愣,挺直了背問,“京大考古系?”
那不是自己想要考的學(xué)校和專業(yè)么!
這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自己這回,算是直接得罪了那位京大考古系唐教授的女兒了,往后要是真考上了,對方要是給自己穿小鞋,也不是沒可能。
“先把蘋果吃了,”陸蘭序更關(guān)心祝穗歲的營養(yǎng)問題,等人吃完了之后,才問:“擔(dān)心了?”
祝穗歲咽下蘋果,搖搖頭又點點頭,“倒不是后悔得罪了唐朵兒,這事情無論誰來,都是我站得住腳,就是擔(dān)心萬一那位唐教授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估計以后入學(xué),我會遇到點小麻煩�!�
雖然能應(yīng)付,但遇上這種事情,多少有些糟心。
陸蘭序又遞了一塊蘋果過去,“放心吧,咱們也不是好欺負(fù)的�!�
第95章
做試卷
咱們?
祝穗歲聽了這個詞,心房蕩起一絲漣漪。
她不回話了。
見人如此,陸蘭序也沒說什么,他讓祝穗歲先休息,自己則是在那寫寫畫畫的。
下午的時候。
趙良來過一趟。
是來把行李拿走的。
又是說了一堆好話,跟兩人十分誠懇地道歉,還說唐朵兒已經(jīng)知道錯了,沒臉來見他們,所以才讓他來。
對此。
祝穗歲完全沒當(dāng)回事。
后面,趙良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水果,又送了一次過來。
不過陸蘭序沒收。
大概是知道事不過三的道理。
趙良后面沒再來過,而是留下了一張聯(lián)系方式,說著下回有機(jī)會,一定帶唐朵兒登門道歉。
陸蘭序照舊婉拒。
他本就把這個事情當(dāng)成是插曲,若是得罪的自己,他還能給幾分好臉色,可偏偏是欺負(fù)了祝穗歲。
若是自己不在。
還不知道結(jié)果會是如何。
祝穗歲在一旁看的新奇。
等人走后,依舊是感慨萬千。
好脾氣的陸蘭序,其實從來不會給別人下不來臺面,他做事情留三分,用他的話來說,把人逼入絕境了,反而是麻煩。
不如給別人一個希望,這樣對方還能掂量掂量。
這回,反倒是沒了這個分寸。
陸蘭序不知道在寫點什么,等到完筆的時候,才看了一眼祝穗歲,瞧她正看著自己,便開了口。
“想什么?”
祝穗歲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是好奇,你為什么直接拒絕了趙良,感覺不是你的風(fēng)格。”
陸蘭序挑眉:“穗穗好像很了解我的風(fēng)格。”
這話說的有些曖昧了。
祝穗歲臉紅了一下,下意識嗆聲:“我是誰,怎么可能了解陸政委的風(fēng)格。”
自己這妻子……
陸蘭序有些無奈。
一不高興了,就喊他政委。
反正陰陽怪氣的很。
陸蘭序道:“趙良的性子太會鉆營,雖然不是壞事,可目的性太強(qiáng),若是開了這個口子,恐怕以后有的是麻煩�!�
能把唐教授收服,以獵物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實際是捕獵者。
這就并非一般人了。
在村里也是如此,當(dāng)年的工農(nóng)兵名額,并不是那么好拿的,不是說你優(yōu)秀,就能拿到,這靠的還是人脈關(guān)系。
可趙良的父母親戚,都是地里刨食的農(nóng)民,連村支部里的職位都沒有,拿到這個名額,完全是靠著他會鉆營的本事。
對于這樣的人,陸蘭序不反感,卻也不想成為對方的踏板。
更何況還出了唐朵兒的事情。
聽了這話。
祝穗歲也沒再說什么。
她反正也不喜歡趙良。
陸蘭序沒再討論這事,而是叫祝穗歲過來。
這讓祝穗歲有些不解,等走過去后,他就把手里寫寫畫畫的東西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