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比如此刻。
一般行內(nèi)人,哪里會問這種。
嚴子卿覺得先前以為祝穗歲深藏不露,這會兒就覺得她真的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他道:“這些都是先前鏟地皮的時候收回來的,在當(dāng)時就差不多劃分好了。”
鏟地皮的就是去鄉(xiāng)下收好東西。
那些人大多都是二五眼,自然不懂這其中的道道,給個一塊兩塊的,已經(jīng)認為是賺了大錢了。
這種撿漏,像是古玩鬼市的那些攤販,就是他們常干的事情。
他們也不懂什么價值,頂多頂多就懂一些皮毛,但樂意跑鄉(xiāng)下,瞧見東西有點特別,也不管值多少,反正花個一塊錢買來,到時候回手賣個三四塊的,五六塊的,算是無本買賣了。
這么一想。
祝穗歲更是心痛自己花了兩百塊,買了乾隆印章的事情了。
要不是這筆錢,最后是陸雪珂兩母女出的。
她這會兒得郁悶死。
祝穗歲聽說過鏟地皮,又問:“你平日里鏟地皮,就你一人么?”
嚴子卿覺得她問的有點多,微微蹙起眉頭:“還有霜霜�!�
霜霜就是上回跟嚴子卿一道的那個女同志。
聞言。
祝穗歲心下了然,看來看走眼的不是嚴子卿,而是這位霜霜同志了。
不過無論是誰看漏了,自己都是撿漏了。
反正她是不會還回去的。
至于自己問的這些,有沒有露餡,嚴子卿會不會懷疑她,都不在祝穗歲的考慮范圍內(nèi)。
大不了她再賣回去唄。
不過這么一來,估摸著到時候嚴子卿得氣死。
自己代入一下,也挺氣的。
陸清瀅本以為雅珍齋,是那種能見識到各種寶貝的地方,可沒想到竟是如此沒意思。
她也看不懂那些小玩意,有些甚至還帶了泥漿,就像是祝穗歲買的那個石頭杯子,上面就還蒙著一層泥漿,反正她是看不出半點美來,不知道祝穗歲是怎么瞧上的。
花生也吃完了。
陸清瀅覺得沒什么意思,便提議離開了。
祝穗歲正想著這石頭杯子,其他的漏她也撿不著了,嚴子卿的眼力到底是不錯,擺在外面的那些五塊錢小玩意,基本上都是黃色霧氣。
雖然黃色霧氣是第一次出現(xiàn),但祝穗歲覺得這就是自己異能級別里的最低端,只能判斷是真的,但是應(yīng)該賣不出多少錢,頂多這里買了,再賣出去賺個三瓜兩棗的。
都不夠她費功夫跑的。
更何況撿了個藍色霧氣的寶貝,已經(jīng)算是收獲豐富了,她夠本了。
不過她轉(zhuǎn)頭又瞧見,角落里隨意擺放著的家具,都是一些桌椅板凳,有缺胳膊斷腿的,也有些是臟的不成樣的。
只是里面有一張,竟是紅色霧氣。
紅色霧氣好歹也值個幾百塊錢,她猜測這是黃花梨做的,以前都是大戶人家才會用上的,只是沒想到現(xiàn)在竟是沒落到了這么隨意擺放的地方。
相比較其他古玩,這種木頭制品就比較好辨別了。
祝穗歲哪怕是外行人,也聽說過幾種名貴木頭,當(dāng)初她聽老爺子他們談?wù)撈疬^,再加上異能加持,套一套公式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祝穗歲便問了句,“這柜子怎么賣?”
嚴子卿瞧了一眼,隨后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眼力不錯,這是黃花梨的柜子,你若是想要,就這個數(shù)�!�
他比劃了一下。
祝穗歲看明白了是要兩百的意思。
陸清瀅沒看懂,便問了一句。
祝穗歲耳語了一番。
陸清瀅立馬激動了起來,“就這破柜子要兩百塊?真當(dāng)我嫂嫂是冤大頭呢,虧咱們兩家還是世家,你也忒黑心了�!�
嚴子卿有些無語,“你情我愿的事情,我繃著賣,你要是愿意,那就成交,何來黑心之說。”
繃著賣是古玩圈的行話,意思是真心想賣。
祝穗歲想了想,還是算了。
倒不是心疼兩百塊,而是目前來說不值當(dāng)。
這么大個柜子,搬來搬去的也麻煩,本來要是便宜,花個幾十塊的,她是愿意撿漏的,不是為了賣出去,而是想著以后自己買了房,自己能在里面添置這些舊家具,洗干凈后擺著,倒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現(xiàn)在要花兩百塊。
好吧。
祝穗歲就是心疼,摳門。
自己要真是買了,這玩意還沉,自己想要轉(zhuǎn)手都不容易,估計轉(zhuǎn)手也賺不到幾個錢。
想想嚴子卿就知道了,擺在這不也沒賣出去么。
見祝穗歲不要,嚴子卿也沒勉強。
他送兩人出去。
東口的路口,人群已經(jīng)散的差不多了。
就剩下賣花生的男人,也就是白凝城,在那收拾攤位。
不過旁邊還有個中年男人,正在跟白凝城說些什么。
白凝城聽得其實有點心動,正當(dāng)猶豫的時候,就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三人。
他一眼便認出了祝穗歲,神情立馬興奮了起來,趕緊喊了一聲,“穗穗,你怎么在這?”
這話一出。
嚴子卿立馬看向了祝穗歲,眼神里充滿了審視,“你們認識?”
連陸清瀅都有些驚訝。
“嫂嫂,你怎么沒和我說,你和賣花生的認識啊�!�
祝穗歲很是無辜的回答:“你們剛剛也沒問我,更何況那會兒人這么多,我壓根沒看到賣花生的是誰�!�
第48章
哥,你怎么來了
祝穗歲倒是理直氣壯。
陸清瀅仔細想想確實是這么回事,便沒往深處想。
可嚴子卿卻不是好糊弄的,他當(dāng)時就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如今倒是懂了。
他看向祝穗歲:“辦法是你教的吧。”
祝穗歲自然不認,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杏眼,很是無辜,“什么辦法?”
看她這樣。
嚴子卿相信這話才怪。
他現(xiàn)在是越來越對祝穗歲好奇了,看起來好像懂古玩,可言行舉止之間,又分明是外行人,真是讓他都有些捉摸不透。
正當(dāng)他這么想著的功夫。
白凝城已經(jīng)收拾好攤子,往這邊過來了。
跟著他掰扯的那個中年人,這情景只能放棄,垂頭喪氣的走了
祝穗歲便問他什么事情。
白凝城瞥了一眼那人,很是無奈道:“他說我這個花生做的,跟他去世的姥姥做的味道一模一樣,今天吃到了,很是惆悵,希望能把我所有的花生都包了,給我這個數(shù),不過我其他的東西,也都要歸他,你說這人奇不奇怪。”
說著。
他忍不住撓了撓頭,自己做的花生,真的這么好吃么?
聽到這話。
祝穗歲都差點要笑出聲來。
這古玩圈的人,還真是什么瞎話都能編造,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生怕被白凝城發(fā)現(xiàn),他們真正的目標。
祝穗歲問:“那你怎么想的?”
“買我的花生可以,但是我吃飯的家伙哪能賣了啊,我還要做生意的呢,最近難得生意好了點,我想著等攢點錢,我就賣衣服去,聽說賣衣服挺掙錢�!卑啄钦f起生意來,倒是顯得很興奮。
隨后他又感慨,“穗穗,這琉璃廠的生意可真好做,我賣花生都能掙這數(shù),我今天跑了好幾趟,竟然都賣完了,你可真是介紹了個好地方。”
祝穗歲笑而不語。
因為嚴子卿已經(jīng)看過來了,而且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他道:“我就知道是你的主意�!�
一旁的陸清瀅一臉茫然:“什么主意,嫂嫂你們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只是沒人回應(yīng)她。
嚴子卿繼續(xù)道:“琉璃廠的那些人,還真是被你耍的團團轉(zhuǎn)�!�
祝穗歲也不慌被發(fā)現(xiàn),她笑著道:“要怪就怪他們太貪心,要是不貪心,自然也不會花錢,他們想著撿漏,卻要想各種理由來買花生,既然全都沒捅破這層紙,跟我們可無關(guān)�!�
她出的主意很簡單。
先前在白家發(fā)現(xiàn)的盤子,肯定是有一定價值的。
祝穗歲就讓白凝城洗干凈這個貓碗,拿到了琉璃廠來,用來裝花生賣。
琉璃廠的都是人精。
眼力勁兒和其他地方不同。
他們一看竟然有個賣花生的在那,還拿這樣的寶貝裝花生,自然認為白凝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這心思一起來。
肯定不愿意挑明。
就想著買點花生,想辦法把那盤子也一同買了。
五塊錢的花生貴么?
當(dāng)然貴了。
可相比較這么大一個漏,那簡直就是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
來買花生的有自己的小九九,卻反被祝穗歲的計謀給坑了一把。
花生能買,其他東西就別想了。
不過總有不信邪的,于是三番兩次的就有人上當(dāng),還造成了絡(luò)繹不絕的情景,這說明了這個盤子的價值不菲,大家看了是真的眼饞。
祝穗歲想,估計綠色霧氣的價值,要遠在藍色霧氣之上。
聽到這話。
嚴子卿抿了抿唇,半晌后道:“你倒是把人心玩明白了,大家都想著撿這個大漏,卻不想反而是落入了設(shè)好的圈套里。”
祝穗歲呵呵笑:“彼此彼此�!�
“不過頂多也就上五塊錢的當(dāng),還有花生吃,這也不虧�!�
嚴子卿苦笑,“你拿宋代鈞窯的盤子出來,在這里晃來晃去的,可不只是吃五塊錢的虧,他們只會反反復(fù)復(fù)的來磨�!�
宋代鈞窯?
祝穗歲怔了一下。
她雖然對古玩了解只不過是皮毛,卻也知道瓷器之中以宋代最為精美。
宋代是真正瓷器時代的到來。
而宋代瓷器中,鈞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這就可想而知了。
為什么這么一個盤子,竟然這么多人打主意。
兩人的對話,聽的白凝城和陸清瀅都是云里霧里的。
陸清瀅有心想要問,可想了想,覺得嚴子卿過于討人厭,還不如回去路上問祝穗歲呢。
她便催促:“嫂嫂,時間不早了,咱們走吧�!�
這會兒確實不早了。
要是趕回去吃飯,恐怕都晚了。
祝穗歲便沒再和嚴子卿對話,而是看向了白凝城,“凝城哥,你回去替我和凝雨說一聲,我明天去找她�!�
白凝城笑呵呵的,“成,那明天在我家吃飯�!�
說定之后。
白凝城就走了。
他也不著急問。
主要是人多眼雜,這一點眼力勁他還是有的,明天既然祝穗歲要來,到時候問問她就成了。
這會兒是傍晚。
琉璃廠外頭有好些小攤位支了起來,攤主們在那擺攤,有些攤主,家里孩子沒人帶便只能帶在身邊。
孩子們玩鬧起來沒個分寸。
三人準備穿過馬路時,有個被追趕的小孩沒看路,沖著外圍站著的祝穗歲就跑了過來。
看到這情景,嚴子卿眼疾手快的一把扯過了祝穗歲,將她整個人護在了懷里。
他的臉色不算多好看,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那小孩,冷著臉道:“你父母呢?”
小孩都嚇著了。
小孩父母聽到這邊動靜,立馬就過來了,趕緊跟人道歉。
見狀。
嚴子卿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等他們各自拉走了自家孩子后。
嚴子卿才回頭看向懷里的祝穗歲,皺起眉頭:“你沒事吧。”
祝穗歲搖了搖頭。
她被護著及時。
等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被嚴子卿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