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陸蘭序道:“去南鑼老宅。”
車子啟動。
熙熙攘攘的街道,路上大多是自行車,交織著電車,還有行人走動。
陸蘭序一夜未睡,本想在車上依靠著假寐一會兒,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昨日祝穗歲的熱情。
肌膚勝雪,養(yǎng)了一年多的身子,已然豐腴了不少,細腰纏繞,酥胸妖嬈,每一寸都如同瓷器般細膩,她呵氣如蘭,眉眼間是不曾有過的風情。
聲音嬌媚。
順著他的節(jié)奏,溢出聲。
交織,起伏。
就像是來蝕骨銷魂的妖精,叫人欲罷不能。
若非如此,依照陸蘭序的克制力,又怎么會頭一回無法自控。
他喉結微動,隨后將目光落在了車窗外。
一家老字號的店鋪映入眼簾——福德潤。
陸蘭序陡然開了口。
“停車�!�
下了車后,司機在外等候著。
化雪的溫度很低,不同于車內(nèi)的溫暖,到了外面,陸蘭序就感覺到了寒風陣陣,格外的刺骨。
他抬腳走了進去。
福德潤創(chuàng)始在明末清初,也是正兒八經(jīng)的玉文化發(fā)揚倡導者。
在這里可以挑選到琳瑯滿目的玉石飾品,還可以定做鑲嵌。
在外更是享譽‘四九城福德潤,精翠三百年’的稱號。
內(nèi)里自然名不虛傳,古色古香的裝修,應該是剛翻新不久,柜臺前放置著部分商品,按照區(qū)域區(qū)分。
有售貨員前來,見他芝蘭玉樹,氣質(zhì)清冷,臉上多了幾分殷勤。
“先生,是想看點什么?送禮還是自用?”
陸蘭序將目光落在了一對耳飾上,是用紫色寶石鑲嵌而成的。
師傅的手很巧,直接將這塊寶石,做成了展翅的蝴蝶,閃耀著奪目的光芒,有一種向往自由的感覺。
他突然覺得這對耳環(huán),很適合祝穗歲。
紫色的韻味,蝴蝶的妖冶,寶石的奪目,巧奪天工的融合在了一起。
就像是昨夜的祝穗歲,纖細的腰身,柔軟的紅唇,額頭隱約的細汗。
落在自己身上如白藕般的手臂,掐著他的背。
看著他時,那雙濕漉漉的杏眼,眼尾還泛著紅,風情萬種都不為過。
陸蘭序眸色暗了幾分,“就這對吧�!�
等包裝好后,陸蘭序付完錢,才發(fā)現(xiàn)身上沒多少錢了。
這一次回來,帶的錢并不多,大部分工資都給了祝穗歲,少部分則是補貼了戰(zhàn)友家屬,剩下的有一部分還是從好友那要的。
誰能料想到,四九城最為驚才絕艷的陸政委,此刻身上竟是沒幾個錢,窮的他自己都哭笑不得。
為妻子買禮物,甚至還掏空了自己的口袋。
陸蘭序唯一慶幸的是,還能夠有錢買這一份禮物。
取好禮物,陸蘭序不禁想。
看到這份禮物,她會不會露出喜悅的神情。
用那雙瀲滟的水眸,亮晶晶的看著他。
兩人的久別,到底讓他多了幾分相處的期待。
剛一出門。
還沒等陸蘭序上車,身后卻是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喊著他。
“陸z委——”
本欲踏上車的長腿落了下來,陸蘭序回頭看了過去。
是小潘。
他自然意外,眉頭微微蹙起。
心里隱約升起不好的預感。
小潘氣喘吁吁的跑上前,他是騎著自行車趕出來的,還以為趕不上了,幸好還來得及。
一看陸蘭序的車子停在路邊,他便停好自行車,就沖了過來,正好叫停要上車的陸蘭序。
等跑到陸蘭序的面前,小潘面色焦急,“緊急通知,上面要你現(xiàn)在回軍區(qū),有緊急會議。”
聞言。
陸蘭序神色一凜,面容頓時嚴肅了起來,下意識的便要跟著離開。
可不知道怎么的,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今日,祝穗歲那雙略帶嘲諷的眼眸,似乎是料定了他不會出現(xiàn)。
又想起她生了病,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
陸蘭序停下了動作,眸色幽暗,又開口問:“幾點開會�!�
小潘:“五點四十分。”
現(xiàn)在是五點二十分。
二十分鐘根本趕不到南鑼巷。
小潘不知道陸蘭序在想什么,自然著急,“陸z委,趕緊走吧,我看這一次的會議內(nèi)容,估計和y國有關,上面很重視,要不然不會臨時開會,我知道今天是團圓日,你該回去陪著嫂子吃飯的,但飯哪天不能吃,你總不能違抗軍令吧�!�
自七九年那段時間之后,雖然暫時平穩(wěn)了下來,但那邊卻并沒有善罷甘休,一直試圖騷擾,事態(tài)惡劣至極。
如今又這么著急的開會,一定是對這一次的騷擾事件,要做出部署了。
陸蘭序攥緊了手里的禮盒,眸色幽暗深邃。
長身玉立下,他沉默許久。
陸蘭序將手里的盒子,遞給了司機,嗓音低沉。
“將這個送去給我的愛人,就說……算了,什么都別說了�!�
開會不知道要開到幾點,若是臨時要出任務,也不是沒可能。
軍令如山,身不由己。
他這個人早就奉獻給了國家。
*
祝穗歲跟隨眾人走了出去。
客廳里好生熱鬧,能來的幾乎都來了。
沒瞧見陸蘭序。
陸母正和大伯母在交談,見到祝穗歲的時候,便把她叫到了僻靜處。
陸母道:“剛剛蘭序的司機來過了,要開緊急會議,蘭序來不了了�!�
聞言。
祝穗歲內(nèi)心卻是一點都不意外。
她就知道。
他不會來的。
祝穗歲心里談不上什么情緒,大概是失望次數(shù)攢夠了,就沒有任何期待了。
一潭死水也不為過。
她嘲諷的勾起唇角。
既然不能答應,又為什么要給別人希望呢。
祝穗歲再度感覺到了自己的愚蠢,已經(jīng)重生一次的人了,竟還能這般容易輕信男人的承諾。
這更堅定了祝穗歲想要離婚的心。
她冷淡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母親�!�
陸母雖然對祝穗歲看不上眼,卻也知道這種場合,別人成雙結對,而她卻是只有一人在,在這點上,確實算委屈了她。
想到司機送來的東西,陸母正要拿出盒子,開口安撫幾句,身后就有人喊了她一聲。
“三伯母,你和堂嫂在這說什么悄悄話呢�!�
第14章
你竟然敢打我
是陸雪珂。
對于陸雪珂,陸母自然知道她的性子。
老四的老來得女,寵的性子都驕縱的很,還有點小心眼,對她,她向來是看不上眼的。
拿盒子的動作自然停了下來。
若是被她知曉了,鐵定要傳的人盡皆知。
這不是陸母的做事風格,能養(yǎng)出陸蘭序這樣的佳品,她不僅是對晚輩有要求,對自己也是甚為嚴格。
兒子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那就不便過于高調(diào)了,畢竟高調(diào)會引人耳目,到時候反而平添麻煩。
還是等回去后,再交給祝穗歲吧。
陸母心里這么想著,便對著陸雪珂微笑,“是雪珂啊,好些日子沒見,倒是越發(fā)標致了�!�
被陸母這么一夸,陸雪珂心里還甜滋滋的。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睛卻是瞥向了祝穗歲。
今日祝穗歲打扮的倒是不錯,不像以往連搭配都不會,穿的還是舊衣裳,樸素的很。
就像是陸家苛待了她似的。
不過看她打扮的好,陸雪珂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只覺得一個小小鄉(xiāng)下來的農(nóng)村媳婦,憑什么穿的這么好,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陸雪珂有心在陸母面前上眼藥,便道:“我哪里比得過堂嫂,堂嫂才是真正的美人,要不是爺爺和堂嫂的爺爺是舊相識,蘭序哥還沒法娶到堂嫂這么漂亮的人兒�!�
聞言。
陸母的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
這是明擺著嘲諷她們家來著,心里自然有些不悅了起來。
祝穗歲覺得陸雪珂有點煩了。
她連裝都懶得裝了。
反正都要和陸蘭序離婚了,她還有什么好偽裝賢惠的。
想到這。
祝穗歲直接冷了臉,“陸雪珂,我的確是長得漂亮,但漂亮只是我最微不足道的一點,
而你說如果不是爺爺和我爺爺是舊相識,蘭序娶不到我,那就錯了,難道爺爺?shù)呐f相識很少么,是只有我爺爺一個么,
為什么就我嫁給了蘭序,你難道心里不清楚么�!�
任誰也沒想到,祝穗歲會突然發(fā)難。
陸雪珂都愣住了。
剛剛印章的事情,并沒有讓她吃到教訓,畢竟那時候祝穗歲并沒有直接沉下臉來。
可這會兒,她竟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陸雪珂有點欺軟怕硬,之所以敢?guī)状稳年庩栕K霘q,完全是因為她看起來就好欺負。
可她哪里想到。
這會兒,祝穗歲是一肚子的火氣,因為陸蘭序的食言,因為自己又要熬上一段時間才能離婚。
想到陸蘭序不回來,自己就沒法聯(lián)系他,就沒法離婚,自己就得跟陸家一些嘲諷她的人相處,她就跟怨婦一樣,怨氣深重。
這樣的祝穗歲,連陸母都怔了一下。
顯然是從未見過。
不過她沒有說話。
這時候是平輩之間的事情,她要是作為長輩出來說話,幫陸雪珂的話,她心里難受,而幫祝穗歲,又有點拉偏架的嫌疑。
還不如索性讓兩個年輕人自己處理。
陸雪珂回過了神,不免惱羞成怒,“你什么意思,我說你命好,還說錯了?要不是你爺爺有幸為我爺爺犧牲,你能有這樣的機會,嫁給蘭序哥……啊——!”
十分響亮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直接打在了陸雪珂的臉上。
是祝穗歲掄圓了手臂打的。
丫的。
早就想抽她了!
陸雪珂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
等反應過來,當即就瘋了似的,沖著祝穗歲就撲了上去。
“啊啊啊啊,你竟然敢打我!”
她爸媽都舍不得碰她一下。
祝穗歲是個什么玩意,竟然敢打她。
見陸雪珂的動作,祝穗歲比她更快的挪動了身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
她也火氣大的很。
“打你怎么了,你嘴里不干不凈,我還要供著你么,是,我命苦,我爺爺死了,我成了沒有爺爺?shù)娜�,我奶奶一個寡婦,在戰(zhàn)爭年代養(yǎng)大了我父親,家里沒有男人,沒有兄弟姐妹幫襯,我日子當然苦!
我的家境不好,比不上你這樣的大小姐,但我也是有父母的,也是有人疼愛的,你要是真不愿意我嫁到你們陸家來,認為我玷污了陸家的名聲,那你就讓陸蘭序來跟我離婚!”
陸雪珂被抓住了手,忍不住尖叫,“你竟然還打我,我要讓蘭序哥跟你離婚,讓你滾出陸家!”
按道理來說,祝穗歲是打不過陸雪珂的。
她身體不好,又是大病初愈,哪里有什么力氣,不過她勝在率先出擊,還能保持冷靜,所以沒吃多少虧。
不過陸雪珂比過年殺的豬還難摁住,她抓了一會兒,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胸口心臟抓緊,難受的她有點透不過氣來。
陸母一看祝穗歲要吃虧,立馬上來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