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也沒什么，就是小師妹和仙主大人之間有些事情沒弄清楚。”
聞耀怕師傅胡思亂想，也怕他擔(dān)心，況且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沒弄明白，他不想多說，總感覺在誹謗仙主大人。
再說了，小師妹之前教他們像愛她一樣愛仙主大人。
別的不說，事實未明之前，護(hù)一護(hù)仙主大人的名聲還是能辦到的。
“師傅你別多想，可能是跟仙主大人——”聞耀話沒說完，姜雀突然動了。
她微抬了下頭，漂浮在半空的本命符化為一縷銀光沒入姜雀額心，覆蓋了整座嵐云峰的冰魄陣也隨之消散，
霓珺、叱梟以及妖兵魔兵們身上的堅冰緩緩消融，逐漸露出頭和肩頸。
姜雀的視線掠過眾人，問：“他往后退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
“誰退了？”
姜雀沒有回答，她那句其實是在自問，并沒想要他們回應(yīng)。
魔兵們腦子都快被冰魄陣凍僵了，想替姜雀解憂但腦子轉(zhuǎn)不動。
妖兵們更不用說，根本沒腦子。
叱梟跟他的兵一樣傻，半點沒領(lǐng)會到姜雀的意思，倒是跟他扭打在一起的霓珺聽出了幾分熟悉的味道。
她掐著叱梟下巴，把他的狗嘴從自己胳膊上扯開，調(diào)動魔息驅(qū)除周身寒意，飛身掠到姜雀對面。
“你在說無淵？”霓珺雙手環(huán)胸，仔細(xì)觀察著姜雀的表情。
姜雀已調(diào)整好情緒，身上的沉悶氣息散去大半，只眼底還凝著幾分茫然，望著霓珺點了下頭。
她眼睛很圓，又澄澈，在感情上笨拙遲鈍，此時此刻，像極了只迷失方向的小鹿。
霓珺看著她微微一怔，一瞬間，仿佛看到當(dāng)年的自己。
巫昊月那時就總是會從她身邊退開，每次的眼神里都帶著赤裸裸的厭煩。
偶爾主動靠近，十次有九次都是為了傷她，還有一次是求她放過他。
作為同被鴛鴦鎖鎖過的人，霓珺并不希望姜雀走自己的老路，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這可不是好兆頭。”
“照我的經(jīng)驗來看。”霓珺說話從來不藏著掖著，但這次開口前委婉了幾分，“他可能是不想跟你說話�！�
“你做了什么事惹他生氣，或者傷心，他不想看見你，想自己安靜待一待。”
霓珺沒說兩句就原形畢露：“我直說吧，他討厭你了，你暫時離他遠(yuǎn)點，不要吵他�！�
“否則事情只會越來越糟�！�
話雖然難聽，但都是霓珺的肺腑之言。
姜雀聽完沉思半晌，對霓珺的發(fā)言進(jìn)行了簡單評價：“放屁�！�
霓珺：“............”
“你、再、說、一、遍？”暴躁魔主凝出三米長的魔刀。
這可是她自揭傷疤，從悲慘回憶里凝煉出來的肺腑之言，怎么就是放屁了？！
“息怒息怒，別見怪別見怪！”
“魔主冷靜點，魔尊她克你！你打不過的！”
青山長老、拂生和聞耀一行迅速擋在姜雀面前，魔軍們也死命拉著霓珺，不知道勸架還是拱火。
總之他們勸一句，霓珺手里的魔刀就長一分。
“松手！撒開�。 �
“別別別，莫生氣莫生氣！”
霓珺沖聞耀幾人喊道：“別勸了，我又打不過你們擋什么，起開讓我跟她過兩招出出氣！”
沈別云溫聲道：“打不過也不行，會受傷，小師妹怕疼。”
葉陵川冷冰冰：“是你說話難聽�！�
孟聽泉附議：“嗯，不怪小師妹。”
聞耀：“魔主要是實在氣不過，可以打魔兵出出氣�！�
霓珺和眾魔兵：“......”
他們怎么又成長了？
越來越不是人！
“走了。”姜雀突然飛至高處，朝眾人打了聲招呼。
霓珺提刀指向她：“去哪？！”
姜雀轉(zhuǎn)身飛走：“逮人。”
脖間的雙生珠能讓她感應(yīng)到無淵的位置，竟然已經(jīng)不在滄瀾界。
他今天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要尋他問個清楚。
色誘是怎么回事，還有，到底為什么往后退？
霓珺依然沒消氣，但還是沖她背影揚聲叮囑：“別硬來，千萬不要步我的后塵！”
剛喊完，發(fā)現(xiàn)姜雀身后狗狗祟祟跟了一串人。
霓珺：“......”
毫不猶豫地就跟上了。
第363章
我單手就能把你掄飛這事你清楚吧？
跟齊長老分別后，無淵回了無名峰。
他孤身立于半空，俯瞰著腳下的高聳山峰，冰冷宮殿。
這是他住了幾百年的地方，是修煉之所，是安身之處，但今日卻顯得格外空曠。
無淵垂眸，御劍而下，在無名峰上站定那刻，陡然生出一種無家可歸之感。
可這明明就是他的......
無淵原地站了片刻，御劍飛向明雪峰，朝奈川境宗主借了名弟子，接連捏出五個傳送陣，徑直來到奈川境不忘崖。
隨他而來的弟子在給他開完界門后就被無情拋棄，獨自回了滄瀾界。
奈川境今日下著雨。
霧蒙蒙，陰沉沉。
但婠煙所在山洞前的金鈴花依然燦如驕陽。
洞前有結(jié)界，但不攔無淵。
他穿過結(jié)界，踏進(jìn)洞穴，朝母親的冰棺走去，在看清棺中景象的那刻，無淵微微睜大雙眸，頓在原地。
棺里躺著兩個人。
老祖?zhèn)忍稍谒拮由砼�，下巴抵著婠煙的額頭，右手搭著她的腰，左手代替玉枕從她脖間穿過，將人攏在懷中。
他睡著了。
呼吸綿長，神情安然。
老祖來這里時總是年輕時的模樣，但依然滿頭白發(fā)，和婠煙柔順明亮的青絲纏在一處，黑白分明。
恰如兩人，生死相隔。
無淵沒再靠近，眸光顫動著看了片刻，轉(zhuǎn)身離開。
他終于明白，為何父親明明還有他這個兒子，劍老他們卻總是用‘孤家寡人’來形容父親。
無淵走出洞穴時，雨歇云散，但還有幽涼之氣，輕易穿透衣衫直往骨縫里鉆。
他離開不忘崖，沒有目的地御劍飛了半刻鐘，落在一處不知名的山峰。
雨后涼氣不知何時氤氳成霧，絲絲縷縷匯聚成浪，白茫茫一片。
蒼茫寂寥。
他茫然站在霧中，一時不知該往何處去。
“無淵！”
霧中陡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無淵愕然抬眸，腕間鴛鴦鎖突然燙得驚人。
朦朧霧中閃過陣印的金光，一幽藍(lán)身影破霧而來，徑直朝他掠來。
姜雀眼底帶著薄怒，一把攥住無淵衣領(lǐng)：“你有必要跑——”
聲音戛然而止。
無淵俯身抱住了她，稍彎著身，頭也埋進(jìn)姜雀的頸窩，手臂用力，將人完全裹進(jìn)懷里。
直到能聞到她發(fā)間的淡香，看到她臉頰旁細(xì)小的絨毛，感受到她身上蓬勃的溫暖。
姜雀起初嚇了一跳，隨即反應(yīng)過來奈川境起了霧。
‘無淵記錄表’第二條：
怕霧。
想問的話和伸出的手同時收回，姜雀任由無淵抱著，伸手在他冰涼的背上安慰似地拍了拍。
結(jié)果無淵一言不發(fā)地越抱越緊。
心臟不斷被擠壓，她的心臟感受到無淵的心跳。
好像同時擁有了兩顆心臟。
砰、砰、砰。
姜雀張嘴深吸了一口氣，拍在他背上的手用力攥緊他的衣袍：“松開一些，我喘不上氣了。”
“不。”無淵淡淡應(yīng)了一聲，不僅沒松，還在姜雀耳朵上咬了一口。
姜雀：“......”
“我單手就能把你掄飛這事你清楚吧？”
無淵悶笑一聲，一點點松開手臂。
姜雀退后半步，拉開點距離，看了無淵一眼說:“我有問——”
她還是沒能把話說完。
無淵上前半步，再次把人抱住，這次把下巴搭在了她頭上。
姜雀:“……”
她想起無淵親人那次也是這樣。
一次不行。
姜雀努努嘴，沒再反抗，等無淵自己松手。
起初，無淵身上很涼，后來，一點點被她暖透。
身體和靈魂深處的冷意都徐徐散盡。
姜雀也沒悶等，安靜沒多久就開門見山:“你有沒有喜歡上別人？”
無淵:“沒有�！�
姜雀繼續(xù)問:“有沒有色誘過別人？”
無淵擰眉，手臂微松，低頭看向懷里的人:“沒有�！�
“我跟你說話時，你為什么往后退？”姜雀恰好抬頭，鼻尖從無淵下巴擦過，四目相對，雙唇近在咫尺。
姜雀的聲音很平和，不是質(zhì)問，只是詢問，看向他的眼神里也是疑惑更多。
無淵攬在姜雀腰間的手緊了緊，低聲道:“怕你要跟我解契�！�
姜雀不知道無淵聽錯，聽到他回答的那刻只覺得奇怪，剛要問，無淵已經(jīng)開口解釋。
“我聽見凌霞宗的弟子問你要不要和我繼續(xù)做夫妻，你說會解契�！�
“你聽錯了，我回答的不是這個問題�！苯府�(dāng)時回答白蘿卜們的問題時根本沒注意，聽無淵這么一說才驚覺當(dāng)時的回答確實引人誤會。
她往后仰了仰頭，兩人離得實在太近，總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親上。
“我暫時沒有跟你解契的想法。”姜雀也回得坦誠，“我覺得咱們需要單獨相處一段時間，你覺得呢？”
好好熟悉了解，確認(rèn)兩人是否適合在一起生活。
“你聽到的話是一場誤會，我回答的是白蘿卜另一個問題——”
她又又又沒把話說完。
無淵垂著眼親過來，在她唇上輕輕一碰，很快分開，說：“好�！�
兩人對上視線，姜雀下意識抿了下唇，邊往后退邊問：“什么？”
什么好？
無淵追上去，腳尖抵著她的，抱住人，一手撐在她后頸，吻在額頭：“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說完，垂下長睫去看姜雀。
姜雀沒抬頭也沒看人，只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呼吸有點亂。
她不太習(xí)慣這樣，心跳得很快，感覺要脫離掌控。
她不喜歡不能掌控的東西，就像穆春枝的病。
會讓她無能為力，不知所措，痛苦萬分。
姜雀從無淵懷里退開，轉(zhuǎn)身背對著無淵，威脅人：“你再來我真的動手了。”
語氣硬邦邦。
無淵察覺到姜雀混亂的情緒，沒再靠近，沒再讓她亂。
很快整理好自己翻涌的情緒，朝姜雀道：“回家嗎？”
“回�！苯赋砗笕松斐鍪直�。
無淵愣了一瞬，握住她伸過來的手，仔細(xì)看了看，問姜雀的后腦勺：“有哪里受傷了嗎？”
他沒發(fā)現(xiàn)傷口，而且自己身上也沒出現(xiàn)傷口。
姜雀回頭看他，走到無淵身邊把他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語氣認(rèn)真。
“不是怕霧嗎？閉眼牽著�！�
第364章
今天這霧怎么不嚇?biāo)浪浚?br />
時間有片刻靜止。
無淵搭在她腕間的手輕微一顫，視線上移，看進(jìn)姜雀眼底。
他早就忘記就這回事，當(dāng)時只是慪氣，順著她的話隨口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