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可也比安陵月如今什么都記不起來,還像躲瘟疫一樣躲著他好。
安陵月低聲道:“我從沒有跟人一起睡過,你松開我好不好?這樣我睡不著�!�
云天逸啞聲道:“如果睡不著,不如我們做些其他事情?”
看到云天逸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安陵月嚇得連忙把臉埋進云天逸懷中,再也不敢多說什么。
而這一夜,云天逸根本沒有睡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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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后,云天逸帶著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回到了神域乾坤島。
因為怕讓人失望,所以云天逸只通知了奚玥、小池和姬冥煜。
他準備等奚玥治好了安陵月,再帶她去見云老夫人、谷幽蘭和安陵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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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月:風(fēng)云月露,與君重逢(八)
安陵月面對云天逸的時候,還非常有反抗精神。
可是,此時站在神皇殿大廳中,想到一會兒就要見到的女兒,她就緊張的渾身冒汗。
不時走來走去。
云天逸被她繞的眼花,將人一把抱進懷中,柔聲道:“別怕,我們的女兒和兒子都很出色,而且他們都很想念你們,相信看到你還活著,一定會很開心的�!�
安陵月對上男人剛毅俊朗的面容,與眼底那抹深藏的溫柔。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的緊張慢慢被安心所取代。
好像只要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她就像小舟能找到停靠的港灣一般。
一旁的君北驥看到兩人含情脈脈對視的一幕,輕輕嘆了口氣,隨后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
就在這時,三道身影如煙霧般出現(xiàn)在大廳中。
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云天逸懷中的女子身上。
看到這女子,奚玥倒吸了一口涼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安陵月,這女子真的是安陵月。
以她的修為和作為醫(yī)師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并非是長得像安陵月的人,而是真正的安陵月。
因為她的氣息和根骨,與曾經(jīng)記憶中的安陵月一模一樣。
“娘……你真的還活著?”奚玥喃喃了一聲。
小池更是一下子撲了過去,抓著安陵月的手顫聲道:“娘,真的是娘!天哪,姐姐,你快來看,真的是娘回來了!娘!”
安陵月看著眼前兩個美的如畫般的男女,雖然沒有記憶,可心中就是涌起了一股濃濃的溫情。
就好像看著她們,心中就會無限溫暖一般。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兩人的頭,卻又緊張而膽怯地收了回來。
臉上露出沮喪而愧疚的表情。
像她這樣的母親是多么不稱職啊!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想不起來。
云天逸把安陵月的情況說了一遍。
奚玥點頭道:“我剛剛就看出母親的神魂有些混亂。母親你不用擔(dān)心,只需要一個時辰就好了,你會把一切都記起來。”
奚玥讓安陵月直接盤膝坐下來,她也盤膝坐下,身上緩緩釋放出綠色的本源之力,將安陵月團團籠罩。
姬冥煜的目光則是從妻子身上收回來,落在君北驥身上。
沉默了良久,他才神色復(fù)雜地開口道:“師父�!�
君北驥渾身一顫,連忙后退一步,躬身行禮,“神皇陛下,這天底下沒有人有資格做你的師父。這稱謂,我實在不敢當(dāng)�!�
姬冥煜輕笑一聲道:“我知道,當(dāng)初師父收我為徒,是想要利用我。但無論如何,你當(dāng)初對南宮煜的教養(yǎng)之恩,我不敢忘記�!�
君北驥輕輕嘆了口氣道:“我那時候,想要攪亂暹羅的局勢,可你是暹羅唯一的王者,我想要從你身上下手,卻苦于找不到機會。直到,我無意中直到你中了流髓冰獄,必須輪回轉(zhuǎn)世,而我又恰好在汨羅看到了與姬冥煜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南宮煜。在試探他身上有吞噬之力后,我完全肯定了你就是神尊轉(zhuǎn)世,所以才故意接近你�!�
056
安陵月:風(fēng)云月露,與君重逢(九)
姬冥煜對此沒有再多說什么。
君北驥確實是他的師父,一日為師,終生是師。
但一來姬冥煜被師父坑害的太多了,二來,當(dāng)初君北驥確實差一點傷到了奚玥。所以姬冥煜對他,頂多也就是不追究,而不可能再如當(dāng)初的南宮煜一般對他掏心掏肺。
云天逸卻是忍不住問道:“你為什么要挑撥人族與魔族的大戰(zhàn)?為什么又要把月兒藏起來?”
君北驥閉了閉眼,仿佛要將眼底洶涌的情緒抹去,開口的聲音說不出的嘶啞,“你們還記得萬年前那場上古大戰(zhàn)嗎?”
“神域的戰(zhàn)爭波及到了下界,暹羅邪魔橫行。當(dāng)初,我的妻兒被魔祖抓住,被他們活生生折磨致死。從哪以后,我的畢生愿望,就是鏟除魔族,殺光魔族的所有人�!�
“可是,大戰(zhàn)結(jié)束,魔族卻被封印,在那天塹之底的世界好端端活著。人類仿佛忘掉了曾經(jīng)的仇恨與痛苦,只希望與魔族隔著結(jié)界相對,互不打擾,互不侵犯。”
說到這里,君北驥的雙目已經(jīng)開始赤紅,身體也止不住顫抖起來,“可是,我又怎么能忘記當(dāng)日妻兒被屠殺時的絕望與仇恨。所以我發(fā)誓,無論用多少年,我都一定要打破人族與魔族的那層結(jié)界,將魔族一個又一個的屠殺殆盡!”
“哪怕,就因為你的仇恨和一己之私,暹羅大陸會生靈涂炭?”云天逸沉聲道。
“是,哪怕暹羅生靈涂炭,甚至毀于一旦!”君北驥斬釘截鐵地說,“我知道我是人族的罪人,也知道我所做的事畜生不如,可是我絕不會后悔。此生,在雪薇與孩子離我而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jīng)不想活了。我的余生所有的愿望與信念,都不過是為了報仇!”
君北驥說著,緩緩跪倒下去,跪在了姬冥煜面前。
“我所做的事情是千古大罪,為了完成復(fù)仇,我身上也背負了無數(shù)血債,如今終于到了該償還的時候。請神皇陛下降下懲罰!”
姬冥煜沉聲道:“你為什么會救安陵月?”
“因為,她與我過世的妻子雪薇長得很像。”君北驥自嘲一笑,“在汨羅看到她的一瞬間,我?guī)缀跻詾檠┺被貋砹�。可是,她活過來后,我就知道她不是雪薇,而是安陵月。她跟雪薇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說著,君北驥看向云天逸,“天逸圣尊你問我為什么不肯將安陵月交出來。因為……”
“因為我不甘心,我瘋狂的嫉妒你和安陵月,因為安陵月還能活過來,可是我的雪薇卻再也活不過來了。我把安陵月留在身邊收為徒弟,一邊看著她思念雪薇,一邊卻清晰地知道,她不是雪薇。呵呵,這樣的自我折磨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將來會干出什么事情來。幸好,天逸圣尊你來了!”
云天逸的臉色一下子黑了。
一想到君北驥把安陵月留在身邊,是因為安陵月跟他妻子長得相像,他就恨不得把眼前之人一掌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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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月:風(fēng)云月露,與君重逢(十)
哪怕他明知道,君北驥說出這段話的目的,就是求死的。
君北驥深深地埋下頭去,顫聲道:“神皇陛下,如今魔族都已經(jīng)被圣女凈化,我所追逐的復(fù)仇已經(jīng)成了笑話。我活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就請神皇賜我死罪吧!”
姬冥煜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突然,一旁綠色的光芒慢慢消失,收斂于奚玥體內(nèi)。
而坐在她對面的安陵月也緩緩睜開眼來。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安陵月身上。
安陵月卻沒有看任何其他人,而是定定地將目光落在奚玥身上。
奚玥目光柔和地看著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娘�!�
小池也跪坐下來,看著安陵月,“娘,你還記得我和姐姐嗎?”
安陵月的雙目一點點變紅,她顫抖著伸出手,撫摸上奚玥于小池的臉,良久才輕聲道:“紇溪,梓筠?”
小池一下子激動起來,“娘,你真的都記起來了?”
安陵月含淚點頭,一把將他們抱在懷里,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一轉(zhuǎn)眼你們就長那么大了,對不起,那么多年,娘都不能陪在你們身邊�!�
奚玥不是真正的納蘭紇溪,對安陵月原本是沒有真正的母女之情的。
可是此時此刻被這個柔弱的女人抱在懷里,心中卻涌上一股莫名的柔情、溫暖與感動。
安陵月從來都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甚至她如今的修為都還只有元嬰期。
可是這個女人又是如此的堅強。
她不顧自己油盡燈枯的身體,身下了兩個孩子,在那僅剩的四年光陰里,她給了自己孩子最好的一切,還為她們安排好了后路。
她的肩膀并不寬廣,可是卻為自己孩子做到了所能做到的一切。
奚玥緊緊抱住安陵月,柔聲道:“娘,我和小池都長大了,以后換我們來照顧你。”
她把自己和小池改名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安陵月的記憶里,兩人的名字還是為了遮掩行蹤而娶的納蘭紇溪和納蘭梓筠。
安陵月含淚點頭,正要說什么,突然整個人都被擁進了一個寬闊炙熱的懷抱。
云天逸神色郁郁地看看小池,又看看奚玥,“你們娘自然由我來照顧,哪里還輪得到你們?”
安陵月臉一紅,連忙掙扎著從云天逸懷中掙脫出來。
雖然她和云天逸連孩子都有了,可是無論重生前后,她們兩個都只能算是陌生人。
嗯,春宵兩度的陌生人。
安陵月定了定心神,看向跪在一旁的君北驥,連忙上前一步,朝著姬冥煜微微一躬身:“神皇陛下,君北驥雖然做過錯事,但畢竟是我的師父,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求您饒他一命�!�
姬冥煜哪敢受岳母的禮,連忙側(cè)身避開,順便將走過來的奚玥摟入懷中,郁悶地看了奚玥一眼。
奚玥卻是非常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因為君北驥收了南宮煜為徒,現(xiàn)在安陵月又叫君北驥為師父,這么關(guān)系一攪和,不就等于奚玥和姬冥煜差了輩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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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月:風(fēng)云月露,與君重逢(十一)
神皇陛下又怎么高興的起來?
他現(xiàn)在非常不想看到君北驥這便宜師父好嘛?
當(dāng)然比姬冥煜更不爽的是云天逸。
自己的妻子為了另一個男人求情,而且這男人還在他不知道時候,與自己的妻子朝夕相處了好幾年。
是個人都高興不起來好嘛?
云天逸冷著臉一把將安陵月拽進懷中,在她要掙扎的時候,低頭在她耳邊輕聲道:“難道你想讓我當(dāng)著兒子和女兒的面親你嗎?”
安陵月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狠狠瞪了沒羞沒臊的男人一眼,卻是再也不敢說話。
奚玥笑夠了,才將君北驥扶起來,沉聲道:“君先生,您是南宮煜的師父,也是我表哥君越澤的祖先,更是我?guī)煾感逭嫒说呐笥�,煜又怎么可能真的處死你呢?�?br />
君北驥張了張嘴,想說他是不想活下去了。
奚玥卻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如果君先生真的對暹羅的百姓有愧疚,認為當(dāng)初自己的算計讓他們生靈涂炭,那么不如你以后就前往暹羅,成為暹羅之主吧�!�
君北驥猛地瞪大了眼睛,“我……成為暹羅之主?”
“是��!”奚玥微微一笑道,“雖然現(xiàn)在大部分的大陸已經(jīng)不再有神級修士作為統(tǒng)治者,但三千位面的紛爭總要有人裁決和平息,所以每個大陸也依舊會分派一兩個神級修士看顧。如果君先生真的想為暹羅百姓做些什么,不如以后就常駐暹羅如何?”
君北驥目光波動地看看奚玥,又看看姬冥煜。
姬冥煜緩緩點頭道:“還請師父看顧暹羅生靈,那里,畢竟是我與奚玥相知相識的地方,也是我們的根�!�
無論是云家、君家,還是姬冥煜的出生,都在暹羅。
盡管三千位面世界是平等了,但對奚玥和姬冥煜來說,唯有暹羅和汨羅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君北驥怔怔看著兩人良久,最終露出一個笑容,緩緩跪下身去:“在下定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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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月和君北驥的回歸,驚動了神域不少人。
在暹羅和神域都穩(wěn)定后,君泓博一行人已經(jīng)回了暹羅,重新?lián)纹鹆司摇?br />
而君越澤卻是留在神域,協(xié)助姬冥煜處理繁雜事務(wù)。
臨行前,君北驥見了君越澤。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青年,君北驥閉了閉眼,臉上露出愧疚的神情,“當(dāng)初我一心只想著復(fù)仇,根本沒有看顧你半分,讓你被人擄走,受了那樣的苦,甚至從此以后無法修煉,不良于行。越澤,對不起,我不配做你的祖父。”
事實上,說是祖父,君家的其他人并非君北驥的嫡系子孫,而是他弟弟的孩子。
他的孩子和妻子,早在上古人魔大戰(zhàn)中,就已經(jīng)死了。
可無論如何,這個人都叫他一聲祖父,可他卻沒有盡到做祖父的責(zé)任。
君越澤微微一笑道:“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坐在輪椅上也只是多年的習(xí)慣,若是我想走路,奚玥早就能把我治好了。更何況,就算不能修煉,我的壽命卻比普通的修士都要長久,也比他們健康……祖父,你放心吧,我過得很好,你也不欠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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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月:風(fēng)云月露,與君重逢(十二)
君北驥聞言這才真正放下了心事。
臨走前,他想見安陵月一面,可是卻被云天逸毫不留情地擋在門外。
君北驥輕輕嘆了口氣,卻露出一個笑容,“請你照顧好月兒�!�
云天逸冷哼一聲,雙手環(huán)胸,惡聲惡氣道:“我自己的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就無須君家老祖來操心了�!�
他把那個“老祖”咬的特別重。
君北驥失笑,他能看得出,云天逸對安陵月是真正的心動喜歡。
否則他堂堂天逸圣尊,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也不可能孤身一人那么多年。
而到如今,云天逸的等待終于也開花結(jié)果,有了回報。
他們注定要比自己和雪薇幸福。
想到這里,君北驥心中最后的那一點心結(jié)也解開,大笑著離開了神域。
君北驥笑的開懷,云天逸卻是半點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幾天,安陵月身邊總是圍滿了人。
小池和奚玥、糖糖和果果就不說,還有安陵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得知安陵月沒死,簡直要高興瘋掉了。
就連他自己的老娘,云老夫人也跑來湊熱鬧,天天拉著安陵月說要給她講云家的歷史,感謝她為云家生下了小池和奚玥這兩個好兒孫。
云天逸簡直想發(fā)飆了——
講什么云家歷史,他云天逸的老婆,可卻還沒有一次真正的,清醒狀態(tài)下的吃到嘴過呢!
眼見著云天逸那欲求不滿的火氣越積越多,整個人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要燃了。
奚玥人前還是一副圍著母親的乖乖女兒的模樣,一到人后,只有姬冥煜和糖糖果果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姬冥煜無奈地刮著奚玥的鼻子,寵溺道:“小丫頭,連你父親都整��!”
奚玥抿唇壞笑道:“誰讓是他害的娘親當(dāng)年一個人遠走他鄉(xiāng),還委曲求全做了納蘭正澤那畜生的妾侍,為了生下我和小池,更是幾乎死去。這不是爹爹應(yīng)該受的嗎?”
姬冥煜點點頭,對奚玥的話非常贊同。
雖然這一切并非云天逸的本意,但老婆說的都是對的。更何況,若是奚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這般苦楚,他非急的發(fā)瘋不可。
于是,寵妻狂魔神皇大人,非常理所當(dāng)然的配合了妻子的行為,還慫恿兩個小寶貝纏著安陵月,讓云天逸連接近安陵月的機會都沒有。
糖糖和果果仰著頭問:“娘親,娘親,今晚我們還要跟外婆去睡嗎?”
奚玥笑瞇瞇摸了摸他們的頭,“不用了,今晚就讓外公好好陪陪外婆吧�!�
嘿嘿,要是再不讓她親愛的老爹緊緊安陵月,云天逸大概真的要發(fā)飆了。
眼看著就已經(jīng)忍到極限了嘛!
而且奚玥能看得出,安陵月雖然嘴上沒說,但只要云天逸出現(xiàn)的時候,她的視線就會忍不住往云天逸身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