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下方，九爺和青龍他們看著這一幕幕，心膽俱寒，可是又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九爺懷中的奚玥呻吟了一聲，慢慢睜開眼來。
“奚玥？”九爺喊了她一聲，想問她有沒有事。
可奚玥卻像是有感應一般，身體猛地彈起，望向了阿鼻獄入口的方向。
在那里姬乘風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臉上慢慢遍布不顧一切的瘋狂。
突然，他手掌舉起，無數(shù)的魔氣開始在他掌心凝聚。
那些魔氣在為他所用，卻也同時在不停吞噬他的神魂。
可這一刻，為了殺死姬冥煜，姬乘風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手中魔氣與靈力混合而成的魔爆朝著姬冥煜狠狠砸去。
同一時間，姬冥煜也凝聚了畢生所有的修為，朝著姬乘風打出一掌。
卡拉拉——！
姬乘風，或者說皇甫翼身體的全身骨頭都傳來斷裂的聲音。
姬乘風猛地噴出一口血，身體如斷線的風箏朝半空飛去。
而姬冥煜也因為那魔爆的攻擊，全身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他的身體再也抵擋不住阿鼻獄入口的吸力，朝無底深淵下墜而去。
“姬冥煜——��！”
奚玥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不顧一切的沖過去。
姬冥煜墜落阿鼻獄，他布置的結界自然消失。
奚玥輕易就闖了進去，而那些魔氣也興奮地纏上她，想要將她吞噬。
只是，還沒等魔氣碰觸到奚玥。
阿鼻獄下方就仿佛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那些魔氣，與幾只已經爬出去的血獄邪魔，給硬生生拽了回去。
“溪兒——��！”下方傳來男人嘶啞的吼叫，“好好活下去�。 �
聲音慢慢下沉，直到徹底的消失在地底。
奚玥想都沒想，縱身一躍，就要跳入阿鼻獄入口。
九爺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回來。
“放開我——��！姬冥煜，你敢拋下我�。 鞭色h怒吼一聲，甩開九爺，還要繼續(xù)沖過去。
可是，那阿鼻獄的入口卻慢慢閉合。
神皇萬劫大陣的光芒也逐漸亮起。
奚玥想要撲進阿鼻獄，追隨姬冥煜而去，卻只狼狽的撲在地上。
“姬冥煜，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小小的拳頭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
神皇殿的石板崩裂出蛛網般的裂縫，混合著女孩受傷的血。
顯得那樣血腥而悲嗆。
女孩的聲音是那樣嘶啞，宛如子規(guī)啼血，痛斷肝腸——
“姬冥煜，你不是說好了，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嗎？為什么？為什么要一次次騙我，一次次離開我？姬冥煜，你給我回來�。�！”
“奚玥！”九爺連忙將她扶起來，心疼的看著她血肉模糊的手。
卻看到往日鮮活靈動的女孩兒，此時臉色慘白，面若死灰，仿佛失去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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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陪葬
“奚玥？你沒事吧？”九爺擔心地看著她，“如果想哭就哭出來�！�
青龍噗通一聲跪倒在奚玥面前，“都是因為我，主子才會……奚玥小姐，請你懲罰我吧！”
奚玥慢慢抬起眉眼，視線掃過大長老，青龍，還有那些昏迷的神主。
那雙漂亮的鳳眼中，慢慢又晶瑩的淚珠落下。
混合著剛剛濺到臉上的鮮血，仿佛化為了血淚，那樣凄然，又那樣詭譎狠厲。
“如果，我的煜真的死了，我要你們整個神域，所有人統(tǒng)統(tǒng)給他陪葬！”
少女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神皇殿中，嘶啞顫抖，卻帶著山崩地裂一般的詛咒。
你們害死我心愛之人，奪我一世幸福。
我就要你們這神域上千千萬萬自私的生靈，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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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爺抱著昏迷的奚玥回去，身后跟著渾身是血，雙目赤紅的青龍。
剛剛醒來的小池看到這一幕，簡直嚇得魂飛魄散。
“姐姐——��！”
九爺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姐姐沒事。她原本正在晉級神主境的重要關頭，應該是決不能被打擾的，但她卻強行醒過來，所以才導致如今靈力紊亂。我要馬上替她穩(wěn)定靈息，助她突破神主境�！�
小池哪里敢耽擱，連忙帶著九爺去寢殿。
剛走出幾步，他的腳下突然一停，看向青龍：“我姐姐為什么會強行從晉級中醒過來？姐夫呢？為什么姐夫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青龍血紅的雙目看著小池，眼中隱隱有血淚滾落。
他想要跪下去，卻被九爺一把打斷，“現(xiàn)在救奚玥最重要，其他事情，都等奚玥醒來再說！”
九爺想起了徒兒吐血昏迷前那血紅的雙眼，還有那連他都恐懼的殺意，心中涌起濃濃的擔憂。
小徒兒如今的修為進度當真是太快了，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已經從神侍變?yōu)樯窬缃窀且獣x級神主。
哪怕是當年的雪夕圣女，也絕沒有如此恐怖的天賦。
可這樣的驚人的天賦與實力，若是帶上了怨恨，還歸位圣女。
不知道神域會落得如何結局？
不過想到那些殺了姬冥煜，差點害死他小徒兒的自私自利神域修士，九爺又覺得，就算小徒兒把人都殺光了，給神域來個大洗牌，也沒什么了不起。
小池滿心彷徨害怕，但想起還危在旦夕的姐姐，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恐懼，將九爺帶了進去。
寢殿的房門關閉前，九爺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微變。
他張嘴想要喊小池，問他玄穆在哪。
可是想到奚玥的情況已經刻不容緩，只得將擔憂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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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穆跪在紅衣男子的面前，感受著那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似有若無的威壓。
突然有種認命的釋然感。
從答應了衛(wèi)子熙去奚玥身邊臥底尋找水靈珠開始。
玄穆的心就沒有一天安寧過。
他既怕傷害到奚玥，怕奚玥知道自己的背叛。
更怕衛(wèi)子熙找到自己，讓自己做對不起奚玥的事情。
到如今，總算是解脫了。
哪怕被魔主殺死，他也算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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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一樣
衛(wèi)子熙身后，嫦翎、夜梟他們都緊緊盯著玄穆。
嫦翎的眼中滿是擔憂。
夜梟卻是充滿了幸災樂禍與殺意。
這個玄穆，欺騙了魔主，還以為就能逃之夭夭。
豈不知道，他所有的行蹤都在魔主掌控之中。
根本就無路可逃。
衛(wèi)子熙端起茶杯，緩緩抿了一口，才漫不經心道：“玄穆，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玄穆的頭低低地垂下去。
良久才用嘶啞的聲音說，“啟稟主子，玄穆無能，找不到水靈珠，請魔主責罰。”
話還沒說完，一道磅礴的能量撲面而來。
玄穆整個人騰空而起，轉了好幾個圈，重重落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衛(wèi)子熙的動作都沒有變過，神色也依舊是淡淡的，甚至還帶著笑。
“你無能？我看你本事大的很。找到了水靈珠下落敢不上報就算了，竟然還有能耐遮蔽掉血契，躲了如此之久。玄穆——”
衛(wèi)子熙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玄穆面前。
手中的茶杯緩緩傾倒，茶水落在玄穆臉上，也沖散了他嘴角的血跡。
“你是不是已經完全不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里？”
玄穆連忙掙扎著起身跪好，顫聲道：“主子，玄穆欠您的不止一條命，此生絕不敢忘記分毫�？墒�，可是水靈珠真的不能取，也不能毀，否則奚玥……”
“你以為你這么做是為奚玥好？”衛(wèi)子熙漠然冷笑，“你真以為，自己永遠藏起那半顆水靈珠，不讓木之本源解封，就不會讓奚玥重蹈當年那些圣女的覆轍？”
玄穆顫抖著沒有說話。
衛(wèi)子熙垂首看了他片刻，突然揮手道：“你們全部先出去。”
嫦翎和夜梟欲言又止，但對上衛(wèi)子熙的表情，卻無一人再敢多說話。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整個殿中只剩下衛(wèi)子熙和玄穆兩人。
衛(wèi)子熙坐回原來的位置，居高臨下看著玄穆道：“當日我讓姬冥煜看了當年的事，現(xiàn)在也讓你親眼看看�！�
話音剛落，在玄穆的面前慢慢出現(xiàn)了一個流光溯影的畫面。
這是用喚影石把流光溯影中的場景直接錄入下來的。
玄穆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場景，看著一個個與奚玥面容相似的少女躺在血泊中，斷絕呼吸。
他的身體難以抑制地顫抖起來。
當影像消失，玄穆的雙眼已經變得一片赤紅。
他猛地閉上眼，胸口劇烈起伏著，仿佛在壓抑著胸口中的恐懼與殺意。
良久之后，才慢慢睜開眼。
他用嘶啞的聲音說：“可君先生說過，奚玥，他是不一樣的。他跟其他圣女都不一樣。”
衛(wèi)子熙幽幽道：“你錯了，只要奚玥變成真正的圣女，他就會變成跟曾經的那些可憐蟲一樣，失去選擇的權利，任人宰割�！�
玄穆的瞳孔微微收縮，看著他。
衛(wèi)子熙露出一個陰冷的笑，“你可知道，自神域存在，神皇殿有古籍記載以來，一共出過多少任圣女？”
玄穆當然不知道。
這樣的密辛，整個神域，除了大祭司和神皇無人知道。
哪怕姬冥煜和云天逸這個圣護法，都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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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選擇
衛(wèi)子熙繼續(xù)道：“十七任，在奚玥之前，已經有十七位圣女�？墒菑臎]有一位圣女，能享天人之壽，或者說，從沒有一位圣女，活過了一萬歲。”
“而這些圣女的歸宿，無一不是為了神域，為了每一次神域的暴亂，耗光了自己的心血，最終油盡燈枯而死�！�
十七任圣女？！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玄穆被這個數(shù)據(jù)驚呆了。
“上官青云說，那是因為圣女仁心仁德，舍己為人，有天地間最偉大的情操。這樣的鬼話，你信嗎？你覺得奚玥會為了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去傻乎乎的獻出自己的生命嗎？”
玄穆幾乎脫口道：“奚玥她絕不會�！�
“是啊，她不會。”衛(wèi)子熙眼中閃過一抹溫柔，隨后慢慢變冷，“可是，一旦她成為圣女，她就再也沒有了選擇的余地。你以為那么多任圣女，真的每一個都有著舍己為人的大無畏精神嗎？她們真的甘愿為了那些跟自己毫無關系的，又愚蠢自私的神域居民，舍棄自己的生命嗎？”
玄穆的呼吸聲慢慢變粗，聲音嘶啞破碎的不像話，“但她們最終還是都死了�！�
然后，他聽到了衛(wèi)子熙的幽冷的聲音，“那是因為，在圣女歸位的那一刻，天道就會抽離她們體內的一部分七情六欲，讓她們的思想與天道同化，成為天道的奴隸。從此以后，她們沒有自我，沒有感情，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神域天道讓她們去做的�！�
玄穆面若死灰，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只覺得手腳發(fā)涼，腦中轟然作響。
衛(wèi)子熙望著他，似笑非笑。
“如此這般，你還要冒險保留著水靈珠嗎？”
“玄穆，別忘了，你是魔，不是人，你從沒有仁善良心，有的只是順心而為�！�
“想一想吧，對你來說是保住那個水靈珠的宿主重要，還是奚玥的命更重要？”
“相信，你一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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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長老院。
整個長老院在今天之前還是熱熱鬧鬧的，有十幾個神主級巔峰的長老。
可是一夕之間，這些人沒了，全沒了。
他做錯了嗎？他幫助姬乘風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做錯了？
剛推開自己房間門，大長老臉色驟然一變。
耳邊傳來皇甫長老帶笑的聲音，“怎么了？大長老，見到主子平安回來，你好像并不高興，反而還有些害怕是怎么回事？”
只見在他的房間里，姬乘風正靠躺在床上。
身上的血肉模糊，正往床下滴答滴答掉著水。
皇甫長老站在他身邊，把那些用捆仙索捆成串的一百個神主如丟垃圾一樣丟在姬乘風面前。
在神皇殿的時候，這些神主還昏迷著。
此時卻都醒了，只是卻根本開不了口說話。
發(fā)現(xiàn)大長老進來，他們只能用或憤怒或祈求的目光看過去。
其中有三個神主已經被拖到了姬乘風面前。
皇甫長老諂媚笑道：“主子，請您享用！”
然后，大長老就看著姬乘風把手搭上其中一個神主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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