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奚玥疑惑了一陣,馬上就拋諸腦后,立刻興致勃勃地沖到了藥田中。
這是作為醫(yī)生的本能和狂熱。
奚玥沒有看到,當她進入藥田后。
藥田西側(cè)有個原本正戴著眼罩,閉目養(yǎng)神的男子睜開眼,幽深的目光朝她這邊望過來。
奚玥進入藥店后,更是激動地整顆心都砰砰直跳。
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如此稀有的靈藥,以前在圖鑒中看到的時候,她就無比向往,如今能親手碰觸,簡直跟做夢一樣。
要是能用來煉丹煉藥,該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不過,看了一會兒后,奚玥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些珍稀靈藥,遠遠看去仿佛生機勃勃,可是靠近了接觸,卻覺得它們的成長似乎有些問題。
枝葉中的葉脈有些堵塞的情況。
可是,奚玥嘗試著用靈力去探查,卻探查不到。
她皺了皺眉,掐住了天雪果的一顆嫩芽,就要將它掰斷。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你想做什么?”
奚玥被嚇了一跳。
她沒想到,這靈藥田中竟然還有第二個人,而她剛剛在這里待了這么久,竟然一點都沒感覺到。
奚玥直起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入目是一個穿著青衫布衣的男子,一頭柔順的黑發(fā)用木簪隨意的固定住。
清晨的微風(fēng)撩起他的長發(fā),衣袂微微飄動,拂過散發(fā)著瑩瑩光輝的藍竺草,這場景實在是如夢似幻,讓人分不清是現(xiàn)實還是虛幻。
奚玥的腦中掠過一個念頭。
這是她見到的第三個,擁有讓人驚艷到無法呼吸的容貌的男人。
等等!
為什么是第三個?
前兩個是誰?
奚玥正在糾結(jié)著“前兩個”,青衣男子已經(jīng)緩緩走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目光帶著幾分涼意,在她那副如詩如畫的絕色容顏上掃過,“誰讓你來這里的?”
奚玥眨了眨眼,“這里是禁地嗎?抱歉,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就離開。”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我允許你走了嗎?”男人的聲音緩緩響起,依舊是那么悠然,漫不經(jīng)心,仿佛完全不將天地萬物放在心上。
奚玥只好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望著他,“那你想怎么樣?”
男人看了那株天雪果一眼,笑容變得有些嘲諷,“你剛剛想要偷走我的天雪果,卻問我想怎么樣?”
“偷走天雪果?”奚玥皺了皺眉,隨后沒好氣道,“你當我傻�。√煅┕植皇钦f摘就能摘,說偷就能偷的,如果要移植,至少需要用強大靈力養(yǎng)護七七四十九天。要說摘走果子,就更無稽之談了,你這天雪果連熟都沒熟,而且快要死了,我摘走干嘛?喂門口的大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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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殄天物
奚玥一番話說的又快又準,連一個囫圇都不帶的。
饒是男人的淡漠涼薄,也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良久之后,他才道:“你說天雪果快死了?你怎么知道?你是靈植師?”
奚玥表情滯了滯,微微蹙眉,因為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天雪果快死了。
至于是不是靈植師?她怎么知道,她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男人微微瞇起眼,“在我面前也敢信口胡說,知道后果是什么嗎?”
眼前的男人身上沒有散發(fā)出任何殺意。
奚玥甚至沒從他身上感覺到任何靈力波動,可是卻莫名的心頭發(fā)顫,有種隨時隨地會被人一指頭碾死的恐懼涌上心頭。
按理說,奚玥應(yīng)該瑟瑟發(fā)抖,應(yīng)該跪地求饒,至不濟也應(yīng)該落荒而逃。
可奇怪的是,在初始那一刻被壓制而臉色微微蒼白后,她很快就緩過神來。
似乎是,對于這種無形的威壓,早已習(xí)以為常了。
她毫不畏懼地指著一地的靈藥道:“你說我信口胡說,我還說你暴殄天物呢!”
“你知道這一藥田的靈草有多珍貴,世間罕見,價值連城懂不懂?結(jié)果就被你這么給糟蹋了!這可是珍惜靈藥啊,有你這么種法的嗎?你以為種大白菜啊!”
“要被你再這么折騰下去,別說天雪果,其他的這些藍竺草、芙蓉樨遲早都會死!你說你不是暴殄天物是什么?”
青衣男子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非但對他散發(fā)的威壓毫無所覺。
居然還敢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暴殄天物?!
奚玥挑了挑眉,“怎么?不信我說的話?那我問你,這些藍竺草是不是夜里光亮越來越盛,可是白天一到太陽底下就蔫噠噠的?而且無論你澆多少靈泉水,他們都吸收不了?”
“還有這芙蓉樨!”奚玥指著在藥田最西側(cè)那些盛放的花,“芙蓉屬火,最是向陽,可是你的這些芙蓉樨卻老是往最陰冷潮濕的角落里鉆。你就說是不是?”
青衣男子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見鬼了,這小丫頭說的,居然分毫不差!
奚玥看青衣男子的神情,就知道她說對了。
她的記憶依舊模糊,可是一些知識卻慢慢在腦中開始浮現(xiàn)。
比如說,靈力的使用方法;比如說,靈藥醫(yī)學(xué)方面的知識和愛好。
但也只是一部分,所以她知道這些靈藥生病了,可是卻想不起如何才能治療,如何讓它們恢復(fù)正常。
好一會兒后,青衣男子神色才恢復(fù)正常。
只是看著奚玥的目光帶上了幾分復(fù)雜,“你能讓這些靈藥好轉(zhuǎn)?”
奚玥搖頭道:“不知道,我想不起來怎么治療它們�!�
青衣男子瞇起眼,神識隨意一掃,就了然道:“你是新飛升的神級修士?難怪神魂會有些紊亂,記憶有所缺失。”
“我可以助你提早恢復(fù)記憶,條件是,你要將我的這些靈藥診治好�!�
奚玥一聽,眼前微微發(fā)亮,幾乎沒怎么猶豫,她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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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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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這個人的話也讓奚玥心頭一松,他說自己是新飛升的神級修士,果然自己并非星流奴�?墒羌热徊皇切橇髋瑸槭裁醋约簳划斪鲂橇髋u掉?
青衣男子的手心慢慢凝聚出一團幽藍色的光芒,緩緩放在奚玥的頭頂。
隨著光芒落入奚玥身體,滲透識海,奚玥整個人體內(nèi)的神魂都開始劇烈震蕩起來。
“咦?”青衣男子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天道封��?怎么會呢?”
幽藍光芒被緩緩收回,青衣男子皺著眉道:“你的情況有些特殊,我也無法替你解封記憶,只能等三個月時間到,天道封印才會自行消散�!�
說出這話的時候,青衣男子的神情若有所思。
一個新飛升的神級修士,竟然由天道親自封印記憶和神魂氣息,而不僅僅是因為在云海受到了震蕩,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天道什么時候這么閑了?
這小丫頭到底是什么人?
奚玥思索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根本沒有多恢復(fù)一些,頓時無比失望。
結(jié)果還是要等三個月��!
奚玥鄙夷地看了青衣男子一眼,“既然做不到,你能別一開始給人希望嗎?”
不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嗎?
她頹然地嘆了口氣,朝青衣男子揮揮手,轉(zhuǎn)身就走。
獨留下青衣男子站在原地,一臉呆滯。
這……這小丫頭居然敢鄙視他?
而且,就這么走了?
這小丫頭到底是哪個位面來的修士?吃熊心豹子膽長大的嗎?!
許久后,一個外表看來有些娃娃臉的年輕修士往藥田這邊走來。
看到站在藥田中央的青衣男子,立刻上前躬身行禮道:“九爺!”
那被叫做“九爺”的男子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道:“藍家新進了一個剛剛飛升的神級修士?”
年輕修士一愣,隨即搖頭道:“沒聽說藍家有新招收神侍啊?哦,倒是聽說,藍貍小姐帶回來一個星流奴,長相是人間難見的傾城絕色。因為這個星流奴,藍貍和藍雨小姐還起了沖突,鬧得整個藍家人都知道了。”
“星流奴?”青衣男子微微勾起嘴角,眼中帶著意味深長地笑,“云影,去查查這個星流奴的身份來歷�!�
被稱作云影的青年愣了愣,隨即立刻躬身應(yīng)是。
“對了,九爺,還有件事�!痹朴坝行┻t疑地道。
青衣男子望向他,示意他繼續(xù)。
云影道:“這幾日,無妄島上來了好些主島那邊的人,有幾個身份極其尊貴,和神殿有些關(guān)系。他們似乎都在找一個剛剛飛升的修士�!�
“哦?和神殿有關(guān)的修士?”青衣男子眼中光芒微閃,腦中不由浮現(xiàn)那小丫頭的樣子。
剛剛飛升的小修士,連天道都出動封印了她的記憶。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青衣男子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幽深,伸出手,輕輕撫弄著天雪果的枝葉。
當指尖碰觸到那瘦小的,長不大的天雪果果實時,他的動作微微一僵。
“云影�!�
“是,九爺還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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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門求親
“爺我這些靈藥種的很糟糕嗎?”
云影愣住了,半晌才連聲到:“怎么會呢!九爺你英明神武,修為絕頂,除了你還有誰能種活這些靈藥?別說種活了,他們連找都找不到,種都不知道怎么種呢!”
云影自覺自己這些馬屁拍的特別好。
而且九爺沒什么其它愛好,平日就喜歡種種靈藥,養(yǎng)養(yǎng)品種一般的靈寵。
自己每次夸他把珍稀靈藥種的好,九爺?shù)男那槎紩兊帽绕渌麜r候愉悅。
可誰知,今天云影的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
九爺聽了他的話,非但沒有心情愉悅,反而霎時沉下臉,一拂袍袖,直接走了。
留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又一頭霧水的云影在原地跪了半天,才惶惶然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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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傲晨原本對和藍家聯(lián)姻的事情一直興致缺缺,雖然父親孫鴻翔一直催他早日去藍家提親,可他卻總是推三阻四。
實在是那藍貍父母早亡,在藍家無權(quán)無勢,娶了他對孫家有利,可對他孫傲晨,可沒有什么益處。
若是能娶到千嬌百媚的表妹,當然是最好的,至不濟也應(yīng)該娶個世家大小姐。
更何況那藍貍?cè)菝搽m也算嬌美可愛,但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干煸黃花菜一枚,哪里有興趣下嘴。
可是,自從那日見過奚玥后,孫傲晨的一顆心就無比火熱。
這一次,不用父親和爺爺催促,孫傲晨立刻備齊了禮物,架起了翔云車,一行人在天空中浩浩蕩蕩招搖而過,朝著藍家而去。
翔云車是由云海獨有的一種天馬所拉載的,飛行速度雖然比不上飛劍,卻無比拉風(fēng)。
最重要的是,天馬在云海是非常稀少的一種靈獸。
擁有靈獸天馬,在神域是身份地位的一種象征。
當翔云車和浩浩蕩蕩的送聘禮隊伍在藍家門前停下的時候,驚動了大半無妄島的修士。
藍楓看著這場面,覺得非常欣慰。
他們藍家已經(jīng)低調(diào)沉寂太久了,再這么沉寂下去,連無妄島的人都快不把他九尾一族放在眼里。
看著周圍修士們羨慕嫉妒的目光,看著孫傲晨讓人把一箱箱的聘禮往藍家送,藍楓覺得這場親真是結(jié)對了。
他們藍家本就應(yīng)該是萬眾矚目,居高臨下俯視他人的存在。
怎么能就那么默默無聞,被人遺忘呢?
孫傲晨和藍楓好一番寒暄,藍二夫人也走出來,笑瞇瞇地夸孫傲晨一表人才,藍貍能嫁給他是天大的福氣。
藍雨在一旁冷笑連連,孫傲晨算什么東西,一個星流奴所生的低賤血脈,她才看不上。不過配藍貍那賤人倒是剛剛好。
只是她一定要在藍貍出嫁前,把那星流奴給除掉,免得惹怒了皇甫靈。
盛裝打扮過的小貍很快被人請了出來,奚玥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孫傲晨一看到奚玥,立刻雙目發(fā)光,恨不得直接沖過去。
少女那日衣衫襤褸、發(fā)鬢散亂已經(jīng)如此美麗。
今日稍稍收拾了一下,更是美的日月無光了,讓他一雙眼睛,連挪都挪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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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
只是在一旁仆從的提醒下,才好不容易收回目光,做出柔情的模樣望向小貍:“小貍,好久不見,你怎么瘦了?”
藍二夫人難得對小貍露出了笑容,“你這孩子,見到未婚夫高興傻了,還不快叫人?”
藍貍冷著臉,沉聲道:“我沒有未婚夫,我也不會嫁入孫家,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整個大堂中一片死寂。
藍楓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終于忍不住,狠狠一拍桌子,怒聲道:“放肆!藍貍,這就是你的教養(yǎng),你的待客之道嗎?!”
孫家這邊,孫傲晨和孫家的仆人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孫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被人如此毫不留情的拒絕,這種羞辱如何能接受?
藍二夫人輕咳了一聲道:“藍貍,你說你說什么傻話呢?你和孫家少爺?shù)幕槭�,可是你父母在世的時候就定下的。所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同意就等同于忤逆不孝,要受天罰之刑的�!�
“更何況,孫家少爺一表人才,風(fēng)度翩翩,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神侍級修為,你嫁過去那也是孫家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你有什么好不滿意的?”
小貍冷笑道:“我父母訂下的婚事?婚書呢?訂婚信物呢?你們空口白話就說我父母訂下的婚約,我還說和孫家訂下婚約的是藍雨姐姐呢!”
“賤人,你說什么?!”藍雨尖叫一聲,抓起手邊的茶杯朝著小貍狠狠砸過去。
奚玥眸光一凝,就要將小貍拉到身后。
眼前卻有個身影一閃,擋在小貍面前,那茶杯也直接砸到了那人的額頭。
“安伯!”小貍看著安伯紅腫的額頭,眼眶都濕了。
安伯是個神侍級修士,區(qū)區(qū)一個茶杯當然不能傷到他。
可是,藍雨是主子,安伯是仆人,他根本不敢阻擋,也不能阻擋,甚至不敢運轉(zhuǎn)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