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不過,這屋中卻沒有人去關(guān)心童冰的心情。
紇溪把了一會玄穆的脈,眉頭就皺成了川字型。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古怪的病例,明明經(jīng)脈靈力運轉(zhuǎn)都是正常的,可是體內(nèi)有一處卻像結(jié)了寒冰,寒冰侵蝕著玄穆的五臟六腑,讓他哪怕身上有再多的力量也被凍結(jié),就連生命體征都因此趨于停止。
不過這種寒毒和南宮煜的又有些不同,南宮煜寒毒的根源紇溪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但玄穆的她卻探查到了,就在心脈附近。
無論如何,先緩解了這種冰寒再說。
想到這里,紇溪伸手開始解玄穆的衣衫,她需要在心脈處失針。
可是,手剛伸過去,卻被南宮煜一把握住。
南宮煜忍到這一刻已經(jīng)是極致了,他知道溪兒是醫(yī)師,所以才忍耐溪兒碰觸這“野男人”,可是,現(xiàn)在溪兒居然要解他的衣服,這讓他怎么能忍?
紇溪抬頭看到南宮煜陰郁到仿佛要滴下水來的表情,頓時有些好笑。
南宮煜咬牙道:“你說怎么做,我來�!�
紇溪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忍笑道:“你把它的上衣脫去,露出心臟位置,他的心脈處凝結(jié)了冰寒之氣,我需要用銀針將這些冰寒之氣引導(dǎo)出來�!�
南宮煜臉色陰沉的更加嚇人,渾身散發(fā)著絲絲寒氣。
他已經(jīng)認(rèn)出來了,這小子就是在墨景軒中的黑衣男子。想到這家伙一臉把溪兒當(dāng)所有物守護的樣子,南宮煜就恨不得立刻宰了面前這個男人。
不過,他畢竟對溪兒有救命之恩,南宮煜冷哼了一聲,走上前。
可是,他的手剛剛接觸玄穆的衣襟,原本昏睡不醒的人就猛地睜開眼。
一雙野獸一般冷靜銳利的瞳孔冷冷盯著南宮煜,確定是敵非友后,一道凌厲的攻擊如本能般斬?fù)舳觥?br />
南宮煜輕嗤一聲,身形連動都沒動,單手隨意在身前劃出一個弧線。
很快,他和紇溪的面前就出現(xiàn)一個無形的護盾,玄穆的攻擊落在那護盾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響,卻不能傷兩人分毫。
玄穆整個人從床上騰地躍起,神色無比冷靜漠然地幻化出一柄長劍,朝南宮煜攻去。
1316火光四射
南宮煜也毫不示弱,手中封龍劍出現(xiàn),隨手隔擋。
只聽“叮當(dāng)”聲響,兩劍相交,隨后是駭然的“噼里啪啦”聲,屋子里原有的床鋪和桌椅倒塌了大半,木屑和灰塵到處飛揚。
紇溪冷下臉厲聲喝道:“你們都給我住手!”
兩人齊齊停手,南宮煜后退一步來到紇溪身邊,示威一般的攬住紇溪的腰,將她攬在懷中。
玄穆則是看了紇溪一眼,目光重新落在南宮煜身上,神色凝重,渾身寒氣颯颯。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噼里啪啦,仿佛有電閃雷鳴,火光四射。
紇溪頭疼的按了按額角,對玄穆道:“玄穆,你受傷了,這是我的人,是我讓他幫你療傷的�!�
玄穆的臉色是比昨日更加慘淡的灰白,身上的冰寒之氣更是讓人站在他身邊都要運轉(zhuǎn)靈力抵御。
但他的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佛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情況有多壞:“我不喜歡陌生人接近我�!�
玄穆向來不喜歡多說話,能這么解釋一句,那已經(jīng)是看在奚玥的份上。
可是這話聽在南宮煜耳中,卻讓他更加生氣,身上涌起濃烈的殺意。
他在心中更打定了主意,找個機會一定要把這不安好心敢覬覦溪兒的家伙大卸八塊。
什么叫不喜歡陌生人的碰觸?尼瑪,我媳婦剛剛幫你把脈的時候,怎么沒見你反抗?一看就知道這家伙對溪兒不安好心!
玄穆感受到南宮煜身上的殺氣,也不示弱,身上爆發(fā)出同樣凌冽的寒氣。
一旁的童冰不過是筑基期,哪里經(jīng)得住這樣的氣勢碰撞,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小臉一片煞白,眼中淚水盈盈欲滴。
紇溪輕輕拍了拍南宮煜,責(zé)怪的瞪了他一眼。
在南宮煜發(fā)火前,伸手抓住了他的大手,手指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
這種親昵的小動作并不顯眼,卻讓南宮煜原本暴躁的情緒立刻被安撫下來。
南宮煜毫不在意這屋中的兩個觀眾,將紇溪一把抱入懷中,低頭在她柔嫩的面頰上親了親,才再次挑釁般的看了玄穆一眼。
紇溪雖然有些羞惱(這家伙真是越來越?jīng)]臉皮沒下限了),但卻沒有反抗,反而伸手抱了抱他,這才轉(zhuǎn)身走到玄穆面前。
“玄穆,我不會問你身上的寒氣是怎么回事,但我有辦法將你體內(nèi)的寒氣疏導(dǎo)一部分,無論是導(dǎo)引出體外,還是講它們導(dǎo)入你的丹田由你自己吸收,我都能做到。”
“但是否需要我的治療,由你自己決定。”
玄穆怔怔看了他半晌,眼中的光芒瀲滟滌蕩。
最后,他什么話也沒說,在唯一還完好的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還順手一扯,衣服碎裂,露出了赤~裸的上身。
一旁的童冰看到這一幕,不由咽了咽口水,雙目幾乎發(fā)直。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玄穆的身體,那樣健碩,那樣肌理分明,那樣線條流暢,就好像上天賜予的完美身軀,讓他只是看著就充滿了向往和……渴望。
1317
謝謝
童冰的心砰砰直跳,臉色緋紅,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為什么看到玄穆的身體會那么燥熱難耐?
他想象著,如果玄穆能把自己抱在懷中,能被他壓在身下……
而南宮煜則是氣的一把捏碎了旁邊的一塊磚石。
這個混蛋,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用這種方法勾引溪兒。
紇溪完全沒去管這屋里幾人的亂七八糟心思,她的動作非常快,神情也專注的只能看到面前的經(jīng)脈穴道和金針,再無其他。
時間慢慢流轉(zhuǎn),隨著心脈附近的銀針越插越多,玄穆臉上的神情終于露出了幾分震驚。
他剛剛同意奚玥的治療,只是抱著莫名的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想要親近少年的心思。
可是,他沒有想到,在銀針一枚枚扎入他體內(nèi)后,原本要凍結(jié)他全身的寒冷,竟真的慢慢開始被疏導(dǎo)出來。
有一部分消散在空氣中,一部分流入了丹田。
雖然同樣寒冷,可是,玄穆是怎樣的修為,一旦那股力量進入丹田,只會被他收為己用,再也無法威脅到他。
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這種寒冰凝心脈的病癥,是他們這一脈修煉功法無可避免的后遺癥。
無論是誰,哪怕是暹羅大陸最頂階的醫(yī)師,也沒有人能緩解。
奚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半個時辰悄然過去,等紇溪運轉(zhuǎn)完最后一枚銀針,將玄穆心脈處所有的寒氣都疏導(dǎo)完后,她長長舒了口氣。
汗水從額角滑落,紇溪正要伸手去擦,南宮煜從后面一把抱住她,用絹帕輕柔的擦揭她汗?jié)竦拿骖a。
紇溪露出一個親昵的笑容,臉頰在南宮煜掌心蹭了蹭,才對玄穆道:“好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玄穆的目光無比復(fù)雜,深深看著紇溪,像是要將她的面容牢牢刻進心里。
但他的神情卻依舊冷靜淡然,只是話語中多了一絲真誠的感激,“謝謝!”
紇溪笑笑,這不過是他還玄穆的救命之恩,沒什么可謝的。
可是,還不等他說話,南宮煜就一把拉住她往外走。
童冰看著南宮煜和奚玥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錯愕與恍惚。
他看到南宮煜緊緊摟著紇溪的腰,明明兩人都是男子,可是卻毫不掩飾親昵地走在一起。
原來,男人和男人也能這么親密嗎?那他剛剛的想法不是幻想,他也可以和玄穆哥哥……
想到這里,童冰的臉色一片緋紅,他起身走到玄穆面前,聲音輕柔道:“玄穆哥哥,你現(xiàn)在受傷還沒痊愈,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玄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童冰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心痛的幾乎窒息,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哽咽地解釋道:“是奚玥哥哥讓我留下來照顧你的,我是真的想要幫你,玄穆哥哥,你為什么要那么對我?我也是你的室友��!”
玄穆抬起眼簾,目光落在童冰臉上。
童冰一下子激動起來,雙頰微紅,往前走了一步。
誰知下一刻,玄穆?lián)]手一股氣勁扇出,童冰身不由己地騰空而起,被丟出了門外。
1318
直覺
宿舍門砰一聲關(guān)起來,童冰呆呆坐在冰冷的地上,雖然身上并沒有疼痛,可他卻覺得整顆心都掉入了冰窖。再也忍不住捂臉低低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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紇溪被南宮煜一路拉著離開宿舍區(qū),剛到人煙稀少的地方,冥王大人立刻冷下臉道:“搬!立刻搬!”
紇溪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搬什么?”
“你說搬什么?”南宮煜將她一把抱入懷中,揉按著她脆弱的后頸,陰測測道,“本王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竟然跟野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馬上立刻,給我從那個鬼地方搬出來!”
紇溪先是愣怔,隨后看到南宮煜這孩子氣的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抓著男人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臉上帶著幾分哀怨地問道:“你不相信我?”
南宮煜只覺得手背上仿佛殘留著那柔軟濡~濕的觸感,讓他整只手,整個人都仿佛要燒起來。
再對上紇溪楚楚可憐的柔軟神情,頓時心都要化了,怒氣霎時間消失了一大半。
他低頭親了親那波光瀲滟的鳳眸,連忙道:“怎么會?我當(dāng)然相信你。”
南宮煜可是清楚記得,溪兒當(dāng)初說過,兩個人相愛如果沒有相互信任,是不可能長久的。這種時候,就算他真的不信,也打死不能承認(rèn)。
紇溪嘴角勾起,臉上立刻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她就知道裝可憐對著家伙有用,“如果你相信我?為什么要讓我搬走?”
紇溪倒是覺得和玄穆住一間挺好,兩個人幾乎沒有重疊打擾的時間,基本上是各住各的,各忙各的。
最大的好處是,只要有玄穆在,這神醫(yī)學(xué)府中根本就沒人敢進荒字甲號宿舍。
這也讓她在宿舍中能放心的進出空間,還不用被打擾。
紇溪敢保證,自己要是換個宿舍,不說別人,就是錢大壯那群家伙,一定會每天跑來煩死自己。
南宮煜卻不知道紇溪的心思,郁悶道:“我是不相信那個叫玄穆的家伙,一看就知道他對你不安好心!”
紇溪詫異道:“怎么會呢?昨晚他還救過我?”難道南宮煜看出玄穆有什么不對?
“那就更不行了!”南宮煜咬牙切齒道,“誰知道他會不會挾恩圖報,萬一他用救命之恩勾引你怎么辦?”
紇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戳著男人的胸膛笑道:“南宮煜,你當(dāng)每個人都像你這么無恥啊,還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玄穆這個人性情冷清,不愛管閑事,對我也從來不親近,怎么可能會勾引我?更何況,你我都當(dāng)著他的面表現(xiàn)的那么親昵了,他也沒有半點反應(yīng),若是真有什么心思,他會是這種表現(xiàn)嗎?是你杞人憂天了吧?”
南宮煜皺眉,他會說這是他作為男人本能的直覺嗎?
這個叫玄穆的男人實力非常之強,甚至跟他比也不遑多讓。
而且他對所有人都一副生人勿進的姿態(tài),卻肯讓溪兒接近他,這擺明了就是有見不得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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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話他卻不想告訴紇溪!告訴了紇溪,好讓玄穆那野男人有可趁之機嗎?做夢!
他巴不得他家溪兒越遲鈍越好!
紇溪抬頭見南宮煜眼中的緊張和占有欲,還有隱藏的很深的患得患失,心中突然酸酸甜甜的說不出的甜蜜又心疼。
這個無所不能的冥王殿下,竟然有一天會變得這么不自信,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紇溪突然伸出手,捧住他的臉,柔聲道:“南宮煜,我只喜歡你,無論別人是什么心思,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因為我心里只有你�!�
南宮煜先是一愣,隨后猛地將人抱入懷中。
他仿佛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劇烈心跳中,欣喜若狂的感覺充斥著全身,讓他激動的想要喊叫,想要向全世界宣泄他的喜悅。
但最終,他也只是低頭一遍遍親吻懷中女孩的面頰,啞聲道:“溪兒,等回去我們就成親!”
紇溪嘴角勾起絢麗的弧度,她聽到自己用很輕,卻清晰的聲音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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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緊緊相擁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返回荒醫(yī)分院的教學(xué)區(qū)。
兩人剛走了幾步,就見前方有個人影焦急地朝他們這邊跑過來。
紇溪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衛(wèi)成淵,此時的衛(wèi)成淵急的滿頭大汗,眼中充滿了焦灼。
看到紇溪,才大松了一口氣,身形一晃,竟是顧不得學(xué)校不得使用靈力的禁令,一下子就用法術(shù)挪移到了紇溪面前。
“奚玥,你快跟我走,尊上發(fā)病了,一刻都耽擱不得�!闭f著,他就要伸出手去拉紇溪。
可是,衛(wèi)成淵的手卻拉了個空。
紇溪被南宮煜一把拽住,拉到身邊。
南宮煜看著眼前的小白臉,又是一陣咬牙切齒的郁悶。
衛(wèi)成淵,很好,他想起來了,這就是蛋蛋說的那個天天纏著他家溪兒,還想讓溪兒跟他一起住的小白臉!
知道溪兒的心意是一回事,但是溪兒身邊太多的蒼蠅,還是讓他心里很不爽,恨不得把這些礙眼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碎尸埋了!
紇溪捏了捏南宮煜的手,示意他別鬧,才上前一步道:“尊上發(fā)病了?”
按理說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發(fā)病?
衛(wèi)成淵還要說什么,這種時候,他已經(jīng)急的焦頭爛額,根本沒心思再打量南宮煜,思考他和紇溪的關(guān)系。
紇溪打斷他:“別多說了,先帶我去看看�!�
幾人迅速來到碧景軒的結(jié)界前,看到還跟在紇溪身后的南宮煜,衛(wèi)成淵驚詫道:“他也要進去?”
紇溪也是頭疼,但是南宮煜是肯定不可能自行離開的。而且有南宮煜在,她的安全也能得到保障。
只得硬著頭皮道:“他是我的助手,這次的手術(shù)難度比較大,我需要有人來幫我,而且要是懂得開顱手術(shù)的專業(yè)人士�!�
衛(wèi)成淵見她這么說,自然無法反對。
恰在這時,在碧景軒中等的心急如焚的邱叔趕了過來,一看到紇溪立刻道:“你到底去了哪里?不是讓你隨時在學(xué)府里待命嗎?為什么一早上都找不到你?你別忘了,你能安然留在學(xué)府中,是因為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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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男
紇溪眸光微沉,冷冷道:“你確定這種時候要留在這里跟我說這些廢話耽誤時間?”
邱叔一下子被噎住,衛(wèi)成淵又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邱叔看了南宮煜一眼,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狀,也沒怎么思索,焦急道:“好了,快跟我進來吧!”
幾人穿過結(jié)界,而邱叔沒有發(fā)現(xiàn),跟在最后的南宮煜根本沒有在他的虛靈罩籠罩范圍內(nèi),可是卻輕松的穿過了碧景軒的結(jié)界。
而南宮煜的目光則冷冷落在邱叔身上,敢教訓(xùn)他的溪兒,哼!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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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日凌晨,神醫(yī)學(xué)府所有人都看到,墨景軒被神秘人夷為平地。
但誰都不知道,此時墨景軒已經(jīng)重新搭建完成,雖然只是一個簡陋的宮殿,但若是讓紇溪看到,她還是會咋舌。
什么時候造房子可以這么簡單,揮手就能完成了?
而墨景軒和碧景軒之間的幻影結(jié)界,則變得更加牢固和隱蔽。
宮殿臨時布置的議事廳中,此時或站或坐了不少人。
原本早上還在神醫(yī)學(xué)府中囂張跋扈的費長老等人,此時正大氣也不敢喘地站在底下,低著頭縮著腦袋,每個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在議事廳的上首位置,坐著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
這個戴面具的男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和泛著暗紫的唇,整個人都給人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可偏偏細(xì)細(xì)查看,卻看不出他的真實修為到底是什么。
面具男子的身邊還沾著一個身形頎長,面容溫文俊朗的中年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