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皇甫誠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地下的皇甫銘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喟嘆。

    原本的哀嚎和呻吟停了下來，原本抓撓著自己身體的手也變得放松。

    他甚至還喃喃地念了一句，“好舒服……好舒服……”

    皇甫誠先是一愣，隨即一下子撲到了自己兒子面前，將他抱起來，顫聲道：“銘兒，你覺得怎么樣？！”

    皇甫銘吃力地睜開眼，看到自己父親滿臉焦急的樣子，忍不住迷惑地道：“爹，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你不是在閉關(guān)嗎？嘶……我這是怎么了？”

    皇甫銘突然感覺身上到處一陣陣疼痛，一低頭看到自己身上滿是血肉模糊的傷痕，一下子被嚇了一跳：“爹，我，我這是怎么了？身上怎么會有那么多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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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一個機會

    皇甫誠瞪大了眼看著他，見他神志清醒，身上氣息也穩(wěn)定，聲音不由變得更加沙啞顫抖，充滿了希冀，“銘兒，你真的不難過了？你不再想要服食寒食丹了？”

    “寒食丹？寒食丹——！！”皇甫銘猛地驚醒過來，臉上露出了驚懼的表情。

    他一把抓住皇甫誠的手，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能顯示出他極度的害怕，“爹，那個寒食丹有問題，我服食了寒食丹后雖然短時間修為提升，可是我這次閉關(guān)半個多月，等出來卻渾身難受，體內(nèi)的麻癢和燥熱，幾乎要把我逼瘋了。我什么都想不了，只是瘋狂的想要服食寒食丹，爹……爹……你救救我�。　�

    皇甫誠反手握住皇甫銘的手，想起他剛剛那癲狂的樣子，眼眶都一陣陣泛紅。

    他忍不住道：“銘兒，你現(xiàn)在真的不想服食寒食丹了嗎？不會再狂躁難受？”

    皇甫銘愣了愣，隨即運轉(zhuǎn)了體內(nèi)的靈力一周天，頓時大喜過望，“爹，我現(xiàn)在不難受了。我的經(jīng)脈中好像被注入了一股冰涼的清泉，因為這股清泉，所以體內(nèi)的燥熱和麻癢好像被撫平了不少！爹，是你找人給我醫(yī)治的嗎？”

    皇甫銘的這句話，讓皇甫誠眼眶更紅，但他還不放心，松開兒子，招來皇甫家的醫(yī)師讓他給皇甫銘把脈。

    那醫(yī)師檢查了片刻，立刻點頭道：“如今少爺?shù)纳眢w確實恢復(fù)了不少，雖然那股燥熱之氣沒有消失，但卻徹底被壓制住了。”

    皇甫誠聞言再沒有猶豫，一把拉起還躺在地上的皇甫銘，朝著紇溪跪下去，“多謝奚神醫(yī)救命之恩！”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的��！”

    常盛眼看著皇甫銘停止了呻吟，臉色恢復(fù)正常，甚至還能動用靈力，整個人都陷入了難以置信的癲狂。

    他整個人被綁著，可是卻奮力的站起身，沖到皇甫銘身邊，一邊大喊，“我不信，寒食丹根本無藥可解，奚玥你一定是騙人的。快解開我，讓我把脈，讓我揭穿他的把戲！”

    皇甫誠一腳將常盛踢飛，冷笑道：“死到臨頭竟然還敢詆毀奚神醫(yī)。常盛，你以為沒有了寒食丹做威脅，你還能活下去嗎？”

    常盛渾身一僵，剎那間對紇溪的忌憚和難以置信，統(tǒng)統(tǒng)都被死亡的恐懼所取代。

    他瘋狂地爬到紇溪面前，涕淚交加地道：“奚神醫(yī)，我錯了，我不該詆毀你。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還有些醫(yī)術(shù)的份上，饒過我吧！我以后一定會盡心盡責(zé)為你效力，你讓我往東，我絕不敢往西。奚神醫(yī)，你饒過我吧！”

    紇溪居高臨下看著他，輕笑道：“你不是一直對寒食丹的藥效推崇備至嗎？你不是說，寒食丹只要一直服用，就是大大的補藥，絕不會對人產(chǎn)生危害嗎？我現(xiàn)在，就給你一個機會吧�！�

    “什……什么？！”

    紇溪手腕一翻，一個透明的小琉璃瓶出現(xiàn)在她手中，只是那透明的琉璃瓶中裝的卻是血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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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場

    紇溪晃了晃小琉璃瓶，莞爾笑道：“這里面是我提純的，相當(dāng)于一千顆寒食丹中讓人上癮的寒食花花粉的分量。你不是說，寒食丹服用再多也不會對人體有害嗎？那么，現(xiàn)在就請你服下去試試看吧？”

    常盛驚恐地瞪大眼，整個人瘋狂地往后退，“不——不可以！不……饒過我……”

    他曾經(jīng)看到過，琉璃宗里，那些多年服食寒食丹，最后超過負(fù)荷的人死時的樣子。

    那是，比干尸更恐怖，只剩下皮肉，雙眼突出，死不瞑目的樣子。

    不！不！他絕不要變成那副模樣！

    紇溪還沒有說完，人群中剛剛還保護(hù)著常盛的武者，突然沖過來，一把奪過紇溪手上的琉璃瓶，朝著常盛沖過去。

    “你剛剛不是說，寒食丹是補藥嗎？你剛剛不是說，看別人因為寒食丹的藥引對你搖尾乞憐，讓你很開心嗎？你現(xiàn)在也嘗嘗這個滋味吧！”

    “狗娘養(yǎng)的！竟然敢引誘我們服食寒食丹，想要毀了我們的一輩子，你給我去死吧！”

    他們七手八腳，有人拿著瓶子，有人死命掰開常勝的嘴，看他想要閉合嘴巴咬舌自盡，甚至還有人直接拖下了他的下巴。

    琉璃瓶中的液體終于還是被灌入了常盛口中。

    下一刻，大家就看到常勝雙目翻白，渾身抽搐，緊接著瘋狂的叫喊著，抓自己的身體，一直抓到血肉模糊也毫無所覺。

    最恐怖的是，眾人看到常盛的肚子像是懷胎的孕婦般凸了出來，而他全身上下的血肉，包括臉上，卻都仿佛消失了。

    或者說，這些血肉和靈氣都被肚子上凸起的那個東西吸收了。

    大約半盞茶時間過后，只聽“砰”一聲響，伴隨著常勝短促的尖叫，他的肚子炸裂開來，鮮血五臟四濺，成為了一堆殘渣。

    眾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想到自己若是一直服食寒食丹，最后落到的是這樣的下場，他們就忍不住一陣后怕。

    突然有人沖到紇溪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奚神醫(yī)，求你救救我！賜我寒食丹的解藥吧！”

    有第一個人跪，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他們所有人都祈求的看著紇溪，像是在看著最后的救命稻草，希望她能救自己性命。

    就連皇甫誠也再度跪下來懇求，因為皇甫家除了皇甫銘，還有其他人也服食了寒食丹。

    紇溪看著跪在面前的眾人，神色絲毫不變，冷冷道：“誰說皇甫銘體內(nèi)的藥癮已經(jīng)全部解了？想要根除寒食丹帶來的毒癮，至少還要經(jīng)過三個月的戒斷期。我的藥只是能讓你們在戒斷期中減輕痛苦，保持理智，更容易熬過去�！�

    這種丹藥是她在治療谷幽蘭的過程中，不斷改良后研發(fā)出來的。

    比起當(dāng)初治療谷幽蘭的艱辛，如今有了這種丹藥輔助，雖然同樣需要承受戒斷的痛苦，但比起谷幽蘭當(dāng)初卻是舒坦多了。

    眾人聽了紇溪的話非但不覺得失望，反而更加相信了眼前這位少年神醫(yī)，是真的有治療他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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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yī)圣

    皇甫誠朗聲道：“奚神醫(yī)，只要你能為我皇甫家的人徹底戒斷寒食丹，我皇甫家愿喂韓神醫(yī)之命是從，如有食言……”

    紇溪雙手環(huán)胸，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唯我命是從什么的太假，還不如都拿晶石來換。我手上確實有不少這種階段寒食丹的丹藥，你們想要，可以！那就去圣德堂購買吧，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

    濟(jì)生堂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大氣都不敢出。

    如果只是憑晶石就能買到自己的命和自由，那還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們現(xiàn)在只怕這奚神醫(yī)會反悔，到時候他們就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了！

    紇溪說到最后還補充了一句，“晶石不夠的，可以拿靈獸或靈草靈植來換，不需要稀有，只要足夠分量就行。”

    說著，她掏出一個儲物戒指丟給奚三，淡淡道：“一切就交給你處理了�！�

    不錯，這么一來，震威軍的口糧至少解決了一半！她覺得非常滿意。

    隨后紇溪就在玄武等鐵麒麟侍衛(wèi)的護(hù)送下，迅速離開了濟(jì)生堂。

    而留下的眾人則將灼灼的目光都望向了奚三，和他手中的儲物戒指。

    那目光就像是快餓死的野獸，在盯著最后一塊肥肉。

    奚三卻是完全不怕，還把戒指往上拋了拋，又接住，才嘿嘿笑著回到了圣德堂。

    他可一點都不相信這些人敢搶，否則難道以為他這個冥王妃心腹管家的名號是白叫的嗎？外面可到處都是鐵麒麟在巡邏。

    而且，他最享受的就是這種所有人都搶著巴結(jié)他想要購買丹藥的感覺了！

    跟著小姐就是爽，他奚三都快成燕京城最受歡迎的香饃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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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jīng)歷過整整七天的清理后，鳳家在燕京城的勢力終于被掃蕩了一干二凈。

    而在此期間，鐵麒麟也挖出了不少鳳家在燕京城中危害燕京百姓的秘密據(jù)點。

    濟(jì)生堂后院的地窖就是其中之一，里面關(guān)著好幾十個擁有靈根資質(zhì)的童男童女，常勝原本是打算這幾天把這些孩童送出去給鳳家，作為寒食丹的原料的。

    而在這地窖中，還有不少被作為暗黑系靈植養(yǎng)料的可憐人，他們那面目全非的樣子出現(xiàn)在鐵麒麟士兵們面前，饒是以鐵麒麟的身經(jīng)百戰(zhàn)，冷靜自持，也都變了臉色。

    最后這些作為暗黑系靈植養(yǎng)料的人千瘡百孔的尸體被送出去，他們的親人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嚎啕大哭，對鳳家恨之入骨。

    再加上寒食丹給燕京城眾人造成的危害和后遺癥——雖然圣德堂的藥能輔助人戒斷寒食丹，但過程卻是非常痛苦的，而且哪怕戒斷后，他們的修為也會退步。

    因為這種種陰謀被揭露，一個個受害人凄慘的形象出現(xiàn)，讓燕京城的人都對鳳家深惡痛絕，而對冥王府和鐵麒麟清掃鳳家勢力的行為交口稱贊。

    而能提供寒食丹解藥的圣德堂東家，更是被燕京城的百姓們當(dāng)做了醫(yī)圣一般的存在。

    一時間，冥王府和圣德堂的名聲在燕京城都到了鼎盛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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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箐婼的日常

    而那些在濟(jì)生堂地窖中被發(fā)現(xiàn)的無家可歸的童男童女，則又被送到了善德之家中。

    這一次送來的童男童女都非常幼小，在黑暗地下室中的經(jīng)歷，讓她們整日惶惶不安，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點小小的動靜就會哭泣個不停。

    善德之家中負(fù)責(zé)照看小孩的人大多都是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是谷流風(fēng)特地經(jīng)過篩選后雇來的，但饒是這樣，隨著小孩的增多，這里的人手還是不夠。

    沈箐婼已經(jīng)在這善德之家中呆了好幾天了，甚至連她叔叔喚她回去，她都不肯。

    一開始來善德之家，是因為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想要繼續(xù)和谷流風(fēng)吵架，想要看到谷流風(fēng)。

    但是到了這里后，每日和那些孩子相處，她慢慢的也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

    只覺得每日見不到這些孩子，心中就像是缺了一塊。

    此時，沈箐婼正抱著一個年幼的在哭泣的孩子，柔聲道：“小婉乖，你哥哥雖然離開了，可是他并沒有走�。∷�那么��(dān)心你，一定變成了魂魄在你身邊看著你呢？你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他看到了該多難過��！”

    那被叫做小婉的女孩是剛從濟(jì)生堂地窖被救出來的。

    這一次雖然救出了三十幾個孩子，但在那之前，有一批孩子早已被常勝送了出去，被當(dāng)做了寒食花的飼料。

    這個叫小婉的小女孩的哥哥就是其中之一。

    小婉從被救出來后就大病了一場，發(fā)著高燒，還一直哭喊著“哥哥”。

    沈箐婼對這個可憐的小女孩心疼的不行，所以一直日夜不懈的照顧她。

    如今小婉雖然還是常�？奁�，但對她卻多了一分深深的依賴。

    聽到沈箐婼的話，小婉揪著她的袖子，哽咽道：“婼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哥哥真的在看著我？哥哥真的會難過嗎？”

    “是�。　鄙蝮鋴S撫摸著女孩的小臉，柔聲道：“小婉的哥哥最喜歡小婉了，看到小婉這么難過，還生病了，怎么舍得走呢？”

    小婉先是一喜，大力轉(zhuǎn)頭往四周看去，隨即又馬上擔(dān)憂起來，“可是哥哥是魂魄，大家都看不到他，那哥哥不是孤零零的？”

    汨羅大陸是默認(rèn)人死后有魂魄的，哪怕是小孩也知道，魂魄不能久留世間，必須要進(jìn)入六道輪回重新投胎，否則就會變成孤魂野鬼，最后魂飛魄散。

    沈箐婼點頭道：“是��！哥哥是因為擔(dān)心小婉才留下來，只有小婉好好吃飯，不難過，不傷心了，哥哥才能放心去投胎��！小婉難道想要哥哥變成孤魂野鬼嗎？”

    小婉立刻眼淚涌上來，扁著嘴大力搖頭，“不要！不要！小婉要哥哥好好的！以后小婉一定乖乖吃飯，乖乖睡覺，哥哥，你走吧！不要再擔(dān)心小婉了，小婉會乖乖聽話的！”

    小女孩的聲音沙啞而帶著執(zhí)著，聽得沈箐婼心中一陣陣酸疼。

    小婉說完，立刻拿起勺子，大口的把飯塞進(jìn)口中。

    她嘴巴太小，飯塞得太多，所以只能鼓著腮幫子一下一下的咀嚼，努力做出我很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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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思亂想

    塞不下的飯菜掉落在衣襟上，沈箐婼細(xì)心的把飯都撿起來，又擦掉她嘴角的湯汁，一個青霞門的大小姐做這些事，卻完全不覺得有什么嫌棄的。

    小婉抬起頭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用眼神詢問自己是不是很乖？

    沈箐婼對她滿心心疼，但卻還是回以最溫柔的笑容，“小婉真乖，哥哥看到你過的很好，一定會去投胎個好人家的，”

    谷流風(fēng)從大門中走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微微怔住，半晌都沒有挪開視線。

    沈箐婼喂完了小婉飯菜，解下她身上的圍脖，將她抱下來。

    一個小男孩跑過來，拉住小婉的手，帶她去一邊玩。

    很快，一旁傳來孩子們銀鈴般的笑聲，那是天底下最純真最通透的笑聲，能穿透人的心靈，讓人忘記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沈箐婼嘴角帶著愉快的笑容，一轉(zhuǎn)頭卻對上了谷流風(fēng)怔怔的眼眸。

    她臉上一紅，隨即馬上醒過神來，幾步跑上前道：“喂，姓谷的，你今天怎么這個點才來？圣德堂里很忙嗎？”

    谷流風(fēng)一下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慣常的笑容，“因為太多人購買寒食丹的關(guān)系，這幾日圣德堂人手忙不過來，早上我去調(diào)配了一下，不是有意晚過來的�！�

    沈箐婼聽?wèi)T了谷流風(fēng)對她敷衍或略帶調(diào)侃的話，此時聽他如此鄭重的回答自己，一時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谷流風(fēng)話一說完，臉上就忍不住一紅。

    他這話聽起來，怎么像在特地跟沈箐婼解釋一樣？

    沈箐婼看著他被面具遮住的眉眼，那雙風(fēng)流韻致的桃花眼卻沒有被遮住，此時帶著瀲滟的波光看著自己，真是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她臉上一下子變得緋紅，忍不住低喃道：“你……你為什么戴著面具？我覺得你不戴面具也很好看��！”

    谷流風(fēng)一愣，隨即眼中涌上了幾分難堪與尷尬，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面具上，低聲道：“不，我怕我不戴面具會嚇到孩子們。”

    那猙獰的傷疤，那不堪的過去，沒有哪一點是配得上青霞門掌上明珠的。

    不！等等，他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谷流風(fēng)在最后幾乎是落荒而逃，不過，不等他走進(jìn)內(nèi)堂，門口就傳來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

    “沒酒了，沒酒了，哎呀呀，這可真是要了我老頭兒命了！乖徒兒，快出來，為師的酒喝光了……”

    一邊說，一邊一個滿身泥污的老頭就出現(xiàn)在門口，手中按著空酒瓶，搖搖晃晃地走了進(jìn)來。

    一看到谷流風(fēng)，那老頭立刻興奮地?fù)溥^來，“哎呀，小谷子，你在這里真是太好了！快替我找我的乖徒兒過來，就說老頭我的酒喝光了，讓她再送幾壇子過來！”

    一聲小谷子讓沈箐婼驚訝地瞪大了眼，看向谷流風(fēng)的目光充滿了驚奇，小手捂著嘴巴，小臉通紅，一臉忍俊不禁的模樣。

    谷流風(fēng)臉一紅，走上前一步道：“真人，你前段時間去哪了？突然間不辭而別，奚玥可是找了你好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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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拐跑了？

    “哎呀，這個嘛，老頭兒我拿了酒，自然是找個好地方喝酒去了！不過你看，如今這酒都喝光了，嘿嘿嘿~”

    谷流風(fēng)無奈地嘆了口氣，“那請真人稍等，我這就給奚玥傳信過去�！�

    “好說好說！快去快去！老頭兒我都快等不及了！”

    谷流風(fēng)的傳音符發(fā)出去沒多久，紇溪就飛快地上門了。

    只不過，她不是一個人上門的，而是帶了一個人。

    站在紇溪左手邊的是一個俊秀絕倫，風(fēng)姿卓絕的年輕男子，他與紇溪并肩站著，雖沒有和紇溪表現(xiàn)出任何親昵舉動，但舉手投足間，偶爾的眉目傳情，總讓人有種要被閃瞎的感覺。

    老頭兒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就是徒弟身邊的這個男人。

    自家的徒兒無論是外貌、天賦還是氣勢，都已經(jīng)夠驚人了。

    可是這個男人站在自家徒兒身邊，卻沒有半分被壓過去的意思，甚至還隱隱有種將自家徒兒護(hù)在羽翼中的錯覺。

    難道這男人就是小徒兒當(dāng)初說的心上人？

    嘖嘖，小徒兒才幾歲啊，居然就被人拐跑了？

    以后小徒兒燒的佳肴，釀的美酒，難道都要便宜了這小子？

    嘖！這小子有什么好啊？不就是長得俊俏點，修為高點，氣勢驚人點……

    老頭兒在上上下下挑剔地打量南宮煜，南宮煜也在看著老頭兒，眼中一陣詭異的光芒閃動。

    紇溪卻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波濤洶涌。

    她上前一步，皺眉道：“我說師父，其實我不是你的徒兒，是你的專業(yè)釀酒師吧？”

    “哎呀，乖徒兒，何出此言呢？你可是為師最喜歡的徒兒了，嘿嘿~~”

    紇溪冷笑道：“有哪個喜歡徒兒的師父，會三番兩次不告而別，溜了個無影無蹤。只有沒酒了才會找上門來？我不是你的專業(yè)釀酒師是什么？”

    老頭兒聞言甚是心虛，立刻舔著臉笑道，“哎呀呀，為師只是年紀(jì)大了，忘了跟乖徒兒說了嘛！乖徒兒別生氣，那你看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