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這樣的丹藥……世間竟真的存在這樣的丹藥!
沈森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紇溪的目光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驚嘆,而是復(fù)雜。
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年,絕不是他們青霞門能容下的,甚至不是這個汨羅大陸能容下的。
“奚玥,這種丹藥,我們沈家能購買嗎?”
“當(dāng)然可以�!奔v溪毫不猶豫道,“有購買需要你們可以和谷流風(fēng)聯(lián)系,他會負(fù)責(zé)制定市場投放量和丹藥價格,到時候我會讓他給沈家便宜一些。”
紇溪只要一想到自己還有歐陽志雄那一整個十萬軍隊要養(yǎng),瞬間就感到亞歷山大。
晶石這東西,果然是永遠(yuǎn)都不會嫌棄多的。
聽到谷流風(fēng)的名字,沈箐婼忍不住撅起小嘴問道:“奚玥哥哥,那個谷流風(fēng)真是你兄弟嗎?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每天都戴著面具�。课易屗聛�,他死活不肯,這個家伙最討厭了。”
紇溪搖頭笑道:“流風(fēng)戴面具自然有他的理由。”
“小丫頭不許胡鬧!”沈森敲了敲侄女的小腦袋,“我讓你跟著留下來,可不是讓你跟谷少主和奚玥搗亂的,你要是再胡鬧,我就把你趕回家去!”
沈箐婼立時垮下小臉,眼中還滿是憤憤不平。
不過隨即她又忍不住望向紇溪,“奚玥哥哥,那你知道谷流風(fēng)他今天去哪了嗎?我把圣德堂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他的蹤影。這個壞蛋,昨天還說我的招式練的不好,我昨天晚上回來好好練了,今天非要讓他說我練的好不可�!�
紇溪想了想道:“如果不在圣德堂,那很可能在善德之家。”
善德之家如今雖然交給周彥安打理了,但那畢竟是谷流風(fēng)一手創(chuàng)辦起來的,而且谷流風(fēng)對那些和他有相似經(jīng)歷的孩子都很有好感。
再加上如今谷幽蘭和谷一刀都住在那里,所以他只要一有空,就常常會往那跑。
看著小侄女一得到善德之家地址就匆匆跑出去的背影。
沈森忍不住搖了搖頭,目光往紇溪的身上瞟了瞟。
這個奚玥實在太過出色,恐怕自家那小侄女是配不上他的。也幸好婼兒那點(diǎn)小心思,在還沒形成愛戀時就收了回來,否則肯定該傷心了。
不過那個叫谷流風(fēng)的青年也不錯,年紀(jì)輕輕就是金丹期,再加上還有奚玥這樣的朋友兼主子,將來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沈森的思緒忍不住飄遠(yuǎn)了。
而此時沈箐婼已經(jīng)匆匆來到了善德之家。
她氣匆匆的推開門,剛要大喊谷流風(fēng)的名字,卻立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高大的修長的谷流風(fēng)此時正半蹲在地上。
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趴在他背上,發(fā)出咯咯的笑聲。
而在他面前,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興奮地比劃著招式,一邊比劃一邊跟谷流風(fēng)說著什么。
手舞足蹈間,突然小男孩的手撞在谷流風(fēng)的臉上。
原本遮住了臉的面具掉落下來,露出一張清艷妖魅的容顏。
只是在這張近乎完美的臉上,卻有一道長長的嫣紅的傷疤,在陽光下顯得猙獰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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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梓筠的憤恨
谷流風(fēng)被小孩撞掉了面具,也不著惱,反而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沈箐婼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谷流風(fēng)的臉,一時間竟仿佛癡了一般。
她從沒有想過,那個每日與她吵架,被她嫌棄的男人。
竟然有一張如此秀麗,比起奚玥哥哥都毫不遜色的容顏。
哪怕是那道嫣紅的傷疤,沈箐婼也絲毫不覺得難看,只覺得更添了幾分讓她心如鹿撞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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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是清晨,蒼山腳下依舊人煙稀少,靈氣荒蕪。
納蘭梓筠站在那樸素破舊的別院前,臉上滿是厭惡。
這是他第一次踏足納蘭紇溪居住的這座別院。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個雙胞胎姐姐納蘭紇溪。
但這個姐姐和他的天資出眾不同,納蘭紇溪長得丑陋,還是個廢物體質(zhì),根本就不能修煉。
小時候,納蘭梓筠還沒有上七星宮學(xué)藝,就曾經(jīng)因為這個上不得臺面的雙胞胎姐姐被人嘲笑過。
“納蘭梓筠,你居然跟這么丑的女人是同一個小妾生的,真是太惡心了!”
“就是,有這么沒用的姐姐,要是我都覺得丟臉?biāo)懒��!?br />
“我們不要跟他玩,萬一被他姐姐傳染了怎么辦……”
納蘭梓筠那時候又氣又恨,常常忍不住詛咒這個丑八怪姐姐快去死。
尤其是有一次他躲在房間中,聽到那個丑女人哭哭啼啼地跑過來說要見弟弟。
納蘭梓筠到現(xiàn)在還記得納蘭紇溪被趕回別院后,那群下人們滿是鄙夷和厭惡討論她的表情,連帶著他也被人用異樣的目光注視。
這樣的情況一直到納蘭梓筠前往七星宮學(xué)藝,而納蘭紇溪被丟到別院自生自滅,才好了一些。
可是只要一想起,若是這個女人還活著,自己回到家就要受到嘲笑,納蘭梓筠就覺得一陣膈應(yīng)。
他恨不得找人偷偷殺了這個丑八怪姐姐,可是偏偏父親卻絕不容許任何人弄死納蘭紇溪。
納蘭梓筠對這位父親可是又敬又怕的,哪敢違背他。
于是最終,他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
納蘭梓筠知道納蘭飛雪喜歡太子,而且納蘭飛雪生性跋扈,嫉妒心強(qiáng),對納蘭紇溪那個廢物更是討厭的要死。
于是他就設(shè)計讓納蘭飛雪以為太子看上了納蘭紇溪的特殊體質(zhì),想要納她為側(cè)妃,好有助于修煉。
納蘭飛雪一直憧憬著能嫁給太子,怎么會容許納蘭紇溪這個賤人勾搭太子?
到時候,納蘭飛雪殺了納蘭紇溪,那可是跟自己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納蘭梓筠想的很好。
他以為自己這次回來肯定見不到納蘭紇溪了。
可是誰知道,他回府第一天,父親就讓他去把納蘭紇溪這個廢物接回來,還說讓他們姐弟兩多親近親近。
哼!讓他跟那個丑八怪女人親近,納蘭梓筠真覺得自己做夢都會惡心!
還有納蘭飛雪那個沒用的廢物,這么長時間竟然都沒把納蘭紇溪弄死,真是枉費(fèi)了他那么好的計策。
不過想起斷魂山上遇見的那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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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的丫鬟
納蘭梓筠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說不定,根本不是納蘭飛雪沒用,而是有人救了納蘭紇溪。那個人很可能就是奚玥!
一想到奚玥,納蘭梓筠就一陣咬牙切齒。
那個混蛋害的自己在太子和師兄弟面前丟盡顏面,總有一天,自己一定會讓那小子付出代價!
此時,納蘭梓筠的小廝已經(jīng)去上前敲門,一個穿著樸素的丫鬟前來開門。
納蘭梓筠的小廝一看到她,立刻趾高氣揚(yáng)道:“動作怎么那么慢吞吞的?快讓開,讓我們少爺進(jìn)去,還有叫三小姐趕快出來迎接�!�
可是那丫鬟卻不為所動,冷冷看著他們,“你們是什么人?”
“嘿,你這小丫頭懂不懂規(guī)矩?連我們都不認(rèn)識?”小廝立刻惱羞成怒道,“看清楚了,我們可是納蘭家的人,我后面這位可是納蘭府的少爺,你磨磨蹭蹭阻擋主子的路,難道是不想在這干了嗎?”
“哦,納蘭府的人。”那丫鬟露出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隨即把門重重一關(guān),冰冷的聲音從門后傳來,“等著,我去通報小姐�!�
小廝被突然關(guān)上的門撞得鼻子都歪了,握著臉直哼哼。
納蘭梓筠卻是一陣?yán)湫Α?br />
納蘭紇溪,還真把自己當(dāng)小姐了,不過是個沒用的廢物,竟然還敢讓他納蘭梓筠等著!
想到這里,納蘭梓筠抬起腳,朝著門上狠狠一踹。
門板應(yīng)聲破裂倒塌,納蘭梓筠維持著不屑的冷笑大踏步進(jìn)入。
那小廝也忍了疼痛,一臉趾高氣揚(yáng)地跟在納蘭梓筠身后走進(jìn)去,口中忍不住嚷嚷道:“別院里負(fù)責(zé)管事的嬤嬤和管家呢?老爺和夫人囑咐你們照顧三小姐,你們就是這么做事的?什么時候一個小丫頭,都能對我們少爺甩臉色了……”
小廝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腰腿處一陣劇痛。
他“哎喲”一聲,身體一個趔趄,砰一下五體投地倒在了地上。
與他做出同樣姿勢的,還有前方的納蘭梓筠。
兩個人原本的衣著光鮮亮麗,但這別院前方卻是泥地,雖然灑掃干凈了,但也有很多塵土。
這一下摔下去,納蘭梓筠和他的小廝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兩人迅速站起來,雖然沒受什么傷,但灰頭土臉的樣子,真是怎么看怎么狼狽。
納蘭梓筠滿臉怒容,正要發(fā)作,就聽前方傳來一個女子冰冷的聲音,“小姐在后院,你們進(jìn)來吧!”
那是個神色冰冷,眼神銳利,但容貌毫不起眼的女人。
雖然做著丫鬟的打扮,也看不出真實的修為,但那股子凌厲的氣勢卻仿佛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讓納蘭梓筠心生寒意。
納蘭梓筠咬了咬牙,跟在那丫鬟身后,他倒要看看納蘭紇溪想搞什么鬼。
一進(jìn)入后院,他就看到一個窈窕的少女坐在堂屋前慢條斯理的喝茶。
她的身上穿著最樸素的衣衫,頭上也沒有什么墜飾,襯著那張蠟黃的小臉,和浮腫的眼皮,越發(fā)顯得落魄而潦倒。
納蘭梓筠馬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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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情假意
納蘭紇溪,果然如印象中那樣丑陋,讓他惡心。
這樣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同胞姐姐,上天對自己何其不公。
不過,想到父親對自己的交代,納蘭梓筠還是壓下了心頭翻騰的情緒,走上前一步,溫和有禮地道:“三姐姐,好久不見,你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紇溪抬起眉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是什么人?干嘛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納蘭梓筠微微一怔。
對上那雙漆黑澄澈的鳳眸,他的心頭竟微微一悸。
有種自己被一個強(qiáng)大的魔獸或武者盯上的錯覺,甚至連背脊處都一陣陣發(fā)涼。
可是隨即,他看清了眼前人的眉眼,還是那蠟黃的小臉,丑陋的容顏,哪里有強(qiáng)大?
納蘭梓筠一陣惱羞成怒,但還是耐著性子道:“三姐姐,你忘了嗎?我是梓筠啊,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你小時候還常常到納蘭府找我的。”
紇溪聞言忍不住輕笑道:“哦,原來是梓筠��!既然你也知道我小時候常常去找你,那你覺得我在這兒過的好嗎?我親愛的弟弟!”
納蘭梓筠一怔,目光往別院四周簡陋的陳設(shè)掃視了一眼,隨即立刻露出了慚愧的表情:“姐姐,對不起,我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去了七星宮學(xué)藝,根本不知道你過的如何�!�
“我還以為你依舊在別院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被當(dāng)做三小姐伺候呢!沒想到這里……這里竟然是如此簡陋……”
“如果早知道姐姐在過著凄苦的日子,我一定會早點(diǎn)回來讓姐姐不必再受苦的!”
說著,納蘭梓筠忍不住上前一步,情真意切道:“不過姐姐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說服了父親,今天就姐姐回納蘭府。從此以后,姐姐就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了!”
紇溪微微挑起眉眼,幽深的目光在納蘭梓筠臉上逡巡了一圈,才緩緩笑道:“哦,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弟弟了。”
“姐姐你……愿意跟我回去嗎?”
“當(dāng)然�!奔v溪仰頭緩緩飲盡了茶水,才悠然笑道,“既然是梓筠弟弟你親自來請,我怎么能回去呢?畢竟納蘭府,也是我必須要回去……的地方嘛!”
納蘭梓筠聞言頓時松了口氣,隨即看著紇溪的目光立刻充滿了鄙夷。
這個女人果然早就想要渴望著回納蘭府了,只是她卻不知道,在納蘭府等待她的是怎樣的生活。
“既然姐姐已經(jīng)同意跟我回去了,那擇日不如撞日,姐姐現(xiàn)在就去收拾吧。至于這別院里的奴才們……”
納蘭梓筠眉頭一皺,冷冷道,“我看這些奴才不知好歹的很,不如直接發(fā)賣了趕出去,反正姐姐去了納蘭府,自然有乖巧懂事的奴才伺候姐姐�!�
說著,目光還掃向紇溪身邊那面色冰冷的丫頭。
紇溪聞言卻是低低笑了起來,聲音卻帶著幾分冷冽,“怎么?弟弟幾十年都不見蹤影,不關(guān)心姐姐死活,現(xiàn)在卻管起姐姐身邊的丫鬟來了?”
“既然納蘭府連我的幾個丫鬟都容不下,那我看,我還是不必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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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拜生母
納蘭梓筠聞言頓時臉色一陣扭曲,半晌才扯出笑容,“姐姐說笑了,梓筠也只是隨便一說,姐姐的奴才自然是姐姐做主�!�
紇溪這才微微一笑,轉(zhuǎn)身走入了堂屋。
納蘭梓筠站在院中,目光冰冷地盯著納蘭紇溪消失的方向,一陣陣咬牙。
很快,紇溪就走了出來。
但和納蘭梓筠想象中不同,紇溪沒有拿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而是捧著一個牌位出來。
納蘭梓筠正詫異著她捧個死人牌位干什么,等看到那上面的名字,頓時臉色一變。
安陵月,自己的生母!
但卻是個下賤的侍妾,同樣是讓他提起來就覺得丟臉的女人!
紇溪把安陵月的牌位恭恭敬敬擺放在桌子上,隨后朝納蘭梓筠笑道:“弟弟多年不回金陵國,在七星宮自然是沒辦法祭拜娘親的,今日既然來了,還是先給娘親上香祭拜吧�!�
我可是納蘭府唯一的少爺,憑什么祭拜一個下賤的侍妾!
納蘭梓筠的臉色陰沉,口中干笑道:“姐姐,祭拜的事還是等我們回納蘭府后再說吧……”
紇溪抬了抬眉眼,幽幽道:“弟弟,你不肯祭拜生母,是不認(rèn)這個母親嗎?既然你連母親都不認(rèn),那我這個姐姐還會被你放在眼里嗎?”
納蘭梓筠的五官一陣扭曲,最后還是在紇溪的注視下緩緩地跪了下來。
那表情簡直比吞了只蒼蠅還惡心,還尷尬。
在匆匆跪了跪,上過香后,納蘭梓筠飛快站起來,冷聲道:“還不快走!”
說完,再不看那牌位一眼,迅速走出別院,上了馬車。
看著他的背影,紇溪的嘴角泛起一絲幽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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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雅致的廂房,梳妝臺前擺滿了首飾,床上也鋪著色澤鮮艷的錦被。
紇溪坐在一張鋪著軟墊的藤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屋中的陳設(shè)。
前方正在整理著床鋪的小丫頭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我們?yōu)槭裁匆竭@種地方來住��!左一個規(guī)矩,右一個規(guī)矩的,煩死了,還不如在我們自己的別院舒服。就算想要修煉,去秘境中就好了�。 �
紇溪還沒有說話,站在她身旁給她沏茶的丫鬟已經(jīng)低聲喝道:“麥香,慎言,小心隔墻有耳�!�
麥香聞言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做出一副慚愧的表情。
麥香和木冬一樣,是奚三買來的丫鬟之一,為人非常機(jī)靈,喜歡打聽各種消息。所以這次紇溪來納蘭府就帶上了她。
紇溪笑笑,無所謂道:“放心,此時沒有人偷聽�!�
因為南宮煜給的那個蓮花玉盞的關(guān)系,如今她的紫冥幽蘿已經(jīng)進(jìn)化了,能悄悄潛入地底埋伏和警戒。
有人靠近她都能察覺,更別提是在近處偷聽了。
麥香頓時松了口氣,朝著紇溪和她身旁的丫鬟討好般笑道:“小姐和青鸞姐姐真厲害,我什么時候要是也能學(xué)到那么大的本事就好了。”
紇溪身邊的丫鬟看了紇溪一眼,微微垂下了眼簾,遮住眸中的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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