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店小二顫抖的說道:“那就是下一位病人,只要靠近過這棵樹下的人都會患上怪病,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胡扯!”
我笑著說道:“你我二人不也在這樹下嗎?怎么沒見得怪病�!�
“不一樣啊�!�
店小二耐心的解釋勸說道:“先生,我們兩個是自己在這的,那人是從遠(yuǎn)處趕來的,我保證,他就是下一個患者,這種事情真的是太詭異了,我們還是不要接觸比較好�!�
“我在這為了養(yǎng)家糊口已經(jīng)慌得不行,要是一下子不小心染上了怪病,或者死在這里,那一切都完蛋了啊�!�
“先生,走吧,別好奇這里,這可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情啊�!�
我看了一眼店小二,心中確定這家伙沒有說謊。
之前之所以對我隱瞞,完全是不想提起,不想靠近,而并非惡意。
我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說道:“你要是害怕離開就好,我來這里就是調(diào)查真相的,肯定不會離開。”
店小二看著我的執(zhí)著還想說些什么,但最后只能嘆了口氣,然后黯然離開。
他沒有留下來的膽量,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在店小二離開之后,我繼續(xù)觀察著不遠(yuǎn)處的人影,此時他距離我只有十幾米的距離。
伴隨著對方的腳步和時間的推移,他也來到了我的面前。
來人是個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衣著普通,長相平庸,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那種。
可以說,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陰氣和陽氣都很是平穩(wěn),根本沒有奇怪的地方。
“喂,你是誰,來這里干嘛?”
我站在男人的對面,冷聲質(zhì)問起來。
而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就仿佛我是個透明人一般。
我皺起眉頭,走上前去,想要推開男人。
但觸碰到他的瞬間,我的手掌傳來了一陣刺痛,鮮血也隨之從細(xì)小的傷口中流淌下來。
我猛地縮回手掌,只見我的手心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再次看了男人一眼,只見他的身上出現(xiàn)了一些倒刺,這些倒刺,就好像藤蔓上的荊棘一樣。
“什么?”
我驚呼一聲,有些不可思議,因?yàn)檫@些倒刺是從男人的身體中長出來的,而并非其他。
直至此刻,男人依舊連看我都沒有看上一眼,他依舊站在樹下,好像等待著什么一樣。
大概過去了五分鐘,我依舊無計(jì)可施,不明情況,也不知從何下手,好在男人沒有一直愣在原地,而是有了動作。
他在我的眼前,緩緩跪在了樹下,然后恭敬虔誠的叩首,就好像祈禱著什么一樣。
下一刻,令我沒想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那棵槐樹的枝干忽然間開出了一朵巨大的白花。
沒錯,槐樹竟然開花了,而且是白花。
這白花就好像是紙糊的一樣,順著枝干落了下來,扣在了男人的腦袋上。
緊接著,一股陰氣開始席卷,而這陰氣也是我來到樹下第一次感受到的異樣。
陰氣很是磅礴,很是精純,這種陰氣很少見,完全沒有任何雜質(zhì),是罕見純粹的陰氣。
要知道,就算是鬼魂也并非有著完全的陰氣,其中會摻雜著怨氣,執(zhí)念,甚至是一部分陽氣等等。
這種無比干凈純粹的陰氣極為罕見,可這里竟然出現(xiàn)了。
我抬頭看向那棵白花,又看了看樹下的男人,一瞬間,我便知道了些什么。
我能感受到,所有的陰氣是這棵樹蔓延出來的,通過這棵白花注入到男人的身體當(dāng)中。
等等!
我握緊了拳頭,開始整理所有的思路。
從我來到這里之后,遇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怪病。
通過白鹿,我知道小鎮(zhèn)正在蔓延著一種可怕的怪病,這種怪病的從始至終白鹿也跟我解釋過,而且我也親眼見過。
之后,我便來到了白鹿家里,見到了被困在白鹿父親身體中的常滿。
在之后,我根據(jù)唯一的線索來到了這里,見到了這棵古怪的槐樹。
槐樹很干凈,上面沒有沾染任何復(fù)雜的氣息,這是我見過最純質(zhì)的槐樹,畢竟槐樹這種樹木本身就容易沾染上不干凈的東西,但這里沒有。
其次,是我感受到了龐大的陰氣,原本什么都沒有的槐樹卻能釋放出如此精純的陰氣,這一點(diǎn)極不正常。
再結(jié)合常滿的狀況,或許,我已經(jīng)得出了結(jié)論。
也就是說,這棵樹可以將魂魄注入到載體當(dāng)中,魂魄指的是常滿這種大仙兒,當(dāng)然,除了常滿其他病人身體里的魂魄可不只是大仙兒。
而容器則指的是白鹿的父親和我面前的這個男人,他們的身體被當(dāng)做了一種存放的裝置,將那些魂魄放入其中。
這也就是常滿所經(jīng)歷的一切,他被從這棵樹上注入到了白鹿父親的身體當(dāng)中,開始了消化的過程。
我猛然一愣,忽然間想到了自己。
就連常滿這常大仙兒都沒有逃脫這棵樹的束縛,那么我又是怎么個情況。
我為什么沒有掉進(jìn)這個陷阱。
無艮體?
我皺眉思緒,或許,我能逃脫跟我特殊的體質(zhì)有著絕對的關(guān)聯(lián)。
我冷靜了不少,繼續(xù)思考起來。
究竟是什么人,要把這些魂魄放入到容器當(dāng)中,他們又想干什么?
很快,我便得出了一個答案。
王神醫(yī)!
絕對是他。
他是整個小鎮(zhèn)唯一能夠解決怪病的人。
而解決怪病的唯一方式,便是將存在于容器中的魂魄釋放出來,只有病人的身體中沒有其他的魂魄,他們才可以恢復(fù)正常。
這也就是整個治療的過程。
想到這里,我恍然大悟,王神醫(yī)選擇幫助白鹿的父親并不是巧合,是因?yàn)樗赣H的身體中有著一個極為強(qiáng)大的魂魄,那便是常滿!
吞噬,消化,和眼前的這棵樹一樣,這棵樹只不過是中轉(zhuǎn)站,而王神醫(yī)真正需要的是隱藏在每個容器中的靈魂。
而王神醫(yī)的需求,想必也是根據(jù)靈魂的強(qiáng)大與否來的,作為常大仙兒的常滿,他的靈魂自然會被王神醫(yī)覬覦。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甚至,比我能想到的還要明白更多。
想到這里,我不再逗留,而是想要快速的返回白鹿的家中,若是常滿落入到王神醫(yī)的手中,一切就來不及了。
我拔腿就跑,可剛剛跑出去幾步,我的腳便停在了原地。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只見我被無數(shù)的荊棘所纏繞,只見我的身體被倒刺嵌入,一股股可怕的陰氣正在席卷我的全身。
該死,怎么會這樣。
難道,我也要成為下一位病人了嗎?
還是……
我回頭看向老槐樹,喃喃道:“還是,你不打算讓我回去!”
第五百二十二章
樹妖
面對著如此之多,從我皮膚內(nèi)長出來的倒刺,我的第一反應(yīng)是我得了怪病。
但仔細(xì)想想,如果我也會如同常滿一樣被吞噬的話,那么從一開始我就不會蘇醒。
也就是說,我的命格必然是免疫這種古怪的吞噬,所以才會從橋上醒來。
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我面前的這棵老槐樹不許我離開,而并非其他。
我看著老槐樹的巨大百花,這一切還在井然有序的進(jìn)行著,不過,此刻的我除了被束縛之外,并沒有被吞噬靈魂或者注入什么陰氣之類的。
“怎么,想把我也當(dāng)做獵物?”
我冷哼一聲,手掌唯一用力,纏繞在我身上的藤蔓迅速的燃燒起來。
噼里啪啦的聲音不絕于耳,纏繞在我身上的藤蔓就好像有生命一樣,不停的躲閃。
很明顯,我的解決方式發(fā)揮了不錯的作用,可眼下的我,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一來是我短時間內(nèi)難以脫身,要是再耽擱下去,常滿那頭不堪設(shè)想。
二來是對于這棵樹的詭異,從剛開始,這棵槐樹都沒散發(fā)出應(yīng)有的槐樹氣息,結(jié)果這棵槐樹卻能注入陰氣,除此之外,在這棵槐樹纏繞我身體的時候,我隱約間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氣息。
這股氣息有些熟悉,但卻讓我很難斷定我內(nèi)心的想法。
“你究竟是誰�!�
我看著槐樹說道:“別再躲躲藏藏的了,我感受到了你的氣息,這里明明是畫魂當(dāng)中,怎么會存在你這種氣息�!�
在我的聲音下,槐樹的樹干開始不停的搖晃,緊接著,我身上的藤蔓也消失不見。
槐樹依舊佇立在原地,只不過這一次,粗壯的樹枝上坐著一個身影。
我抬頭看了過去,只見一面容冷峻的青年倚靠在樹干上,他的眼神冰冷,里面透露著一股怒意。
青年長相不錯,剛毅中帶著俊美,他的手中把玩著一樽木雕。
木雕是人像的半成品,看起來栩栩如生,如果臉部的五官雕刻完畢,我敢斷定,這一定是件不錯的藝術(shù)品。
從他的長相到身著,我全部仔細(xì)的看了一遍,但現(xiàn)在,我的目光卻難以從那尊木雕上面挪開。
因?yàn)閺哪镜裆希铱吹搅耸煜さ挠白�,同時,我想起來,我的空棺中,好像也有個類似的木雕。
“于浩,我等你好久了。”
那人從樹上跳了下來,站在我面前,伸出了手掌。
這一刻,他的目光有些掙扎,又愛又恨,仿佛在做著什么決定似的。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你,你好……”
我伸出手掌,跟對方握了個手,隨之試探性的問道:“請問你是……”
“果然啊……”
青年苦笑著搖了搖頭,顫抖的說道:“你果然連我是誰都不清楚,果然如此!”
一聲怒吼之后,青年迅速的抽回了手掌!
他雙目血紅的大笑不已,就好像發(fā)狂了一樣。
我感受到了一股讓我畏懼的氣息,我下意識的后退幾步,他的笑聲也逐漸停止。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知道我。”
“我當(dāng)然知道你,并且,我對你的嫉妒可是超過對你的認(rèn)知呢�!�
我緊鎖眉頭,完全不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青年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我叫周游�!�
“周游?”
說實(shí)話,我沒聽過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的熟悉感,但我確定的是,我對于他的樣子,仿佛有些印象,最關(guān)鍵的是,我對于他的氣息卻毫不陌生。
“沒關(guān)系,我沒指望過你知道�!�
周游喃喃道:“跟你握手的時候,我還抱有最后一絲絲的幻想,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滅了,所以,你不用在意我是誰,我的名字,只是個稱呼而已�!�
“不,我并不關(guān)心你是誰�!�
我死死的凝視著周游,咬牙問道:“我想知道,你為何會使用木匠的本領(lǐng)!”
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問題。
木匠是我父親,我得到了木匠的傳承,但從我看到周游的那一刻起,我的心頭就顫抖的厲害,因?yàn)樗褂玫模仟?dú)屬于木匠的本領(lǐng)。
現(xiàn)在,我明白為何這棵槐樹如此之厲害,現(xiàn)在我想明白了,槐樹本身并沒有什么,但施加上源自于我父親的手法,達(dá)成這一切并非沒有可能。
而周游,便是用這種辦法讓常滿變成這個樣子,讓這個清水鎮(zhèn)流傳著一種并非是疾病的詛咒。
“你終于看出來了�!�
周圍很平靜,被戳穿的他沒有絲毫意外,反而是放松了不少。
“你說的沒錯,我使用的的確是木匠的本領(lǐng)�!�
“我本以為,你會記得我,很可惜,你父親連我的名字都沒有告訴你,更別說我跟他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了。”
下一秒,周游瞬間瘋狂,他咆哮的指著我嘶吼道:“都是你,憑什么你可以得到一切,木匠的傳承,木匠的關(guān)愛,甚至他的生命都可以拿給你�!�
“可我呢?冷漠,不在乎,自生自滅!”
“就在剛才,你要是能說出我的名字我都會放過你,可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本來幻想著,或許,我的故事還被記得,這樣的話,就算是我付出了生命又能如何?”
“可是,沒有人記得我,我孤單單的被遺忘,哪怕我做了很多,哪怕我還自以為是的覺得沒有被遺忘。”
“于浩,有我在這里,你無法離開!”
只見周游說完,瞬間抬起手掌。
隨著他手掌的動作,一連串的符篆瞬間燃燒。
我猛的低頭,只見一條條柳枝瞬間蔓延在我的身上。
“束柳符?”
我苦笑的看向周游,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使用木匠的法門,但你覺得,你的束柳符能夠控制住我嗎?”
“怎么不能?”
周游指著我的手掌說道:“你的雙手已經(jīng)失去作用,你除了坐以待斃,還能做些什么?”
“你在這里已經(jīng)很久了吧。”
我瞇縫著眼睛說道:“誰告訴你,使用符篆一定要使用符紙的。”
話音剛落,幾道金色的紋路凝聚在了我的掌心當(dāng)中。
“我說過,同樣的方式用來對付我,再簡單不過�!�
“束柳符,我用的比你熟練�!�
頃刻間,所有的柳枝全部燃燒起來,化作了灰燼。
看到這一幕,周游有些意外,但他眼中的瘋狂之色,完全沒有減少的意思。
“有趣,真有趣�!�
“看來你父親教給你很多本領(lǐng),真是讓我羨慕�。 �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對著周游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憎恨我,但我希望,不要被仇恨所取締。”
“你不是我的對手,我想,你跟我父親肯定有一些關(guān)系,讓我離開,我不會傷害你!”
“不可能!”
周游憤怒的說道:“這一天,我等了太久,不管是好是壞,我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