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回來了�！�
===59（慌亂的音符...）===
“你怎么坐在這種地方？”周彌笑了，
又問，“不是說會晚點過來？”
“那頭提前結(jié)束，我就先過來了――宋滿呢？”
周彌掌著門，
轉(zhuǎn)頭去喊在外頭拍照拍得不亦樂乎的人，宋滿說聲“來啦”，便收了手機，趕緊過來了，
沖著談宴西笑呵呵打聲招呼，
“我們來給三哥拜年啦。”
談宴西笑著應(yīng)了一聲，站起身，
伸出一只手將周彌的后頸一撫，輕推著往里走，
叫宋滿進去坐。
姚媽應(yīng)當(dāng)是聽見了動靜，這時候從廚房那頭出來了，
身上還掛著一件藏藍色的圍裙。隔一道回廊，廚房里傳來濃郁的食物香氣。
茶幾上各色小零食都已齊備，不大常見的一些酥點，有些是姚媽叫人從老家寄來的，
有些是親手烘制。
宋滿喜歡一種焦糖餅干，
連吃了三個，
直夸姚媽手藝好。
姚媽給他們看茶，自己曬的茉莉花茶，
笑說：“喜歡的話，等會兒宋姑娘就帶一些回去�！�
周彌都不好意思了，笑說：“我們不像是拜年，
像是來打秋風(fēng)的�！�
姚媽也樂了，“宴西是沾一點甜食就能要他的命，
我做這么多，一個年吃不完，放著也是浪費�！�
鍋里還煨著熱水，姚媽招呼完就回廚房去了。
而宋滿還惦念著自己還沒拍完的照片，問談宴西自己能不能再去院子里逛逛，以及，如果方便的話，屋內(nèi)能不能也讓她參觀參觀。
談宴西笑說：“你自便。進姚媽房間問她一聲就行�！边�順道替她指了指是哪一間。
宋滿高興地又拿了一塊焦糖餅干，在周彌瞥她一眼的時候，吐了吐舌頭，便拿著手機到外頭去了。
周彌端著白瓷茶盞，微微吹涼喝了一口，想到什么，放下了杯子，起身，對談宴西說：“你過來一下�！�
談宴西斜靠著沙發(fā)，不知是懶散，還是故意逗她玩，就不肯動。
她湊近，單膝點在沙發(fā)邊緣上，手指勾著他毛衣的衣領(lǐng)，聲音低了兩分，“過來一下嘛�！�
語尾帶松軟的語氣助詞，像綴了個柔軟毛球，在他心里撓了一下。
談宴西這才站起身。
周彌再自然不過地牽著他的手腕，將他往書房帶。
弧形拼框的落地窗，框出一片尚未完全黑透的天色，這里頭書桌和書架俱是實木材質(zhì)，沉而不悶，鎮(zhèn)得住這屋內(nèi)復(fù)古腔調(diào)的風(fēng)格。
周彌走到窗戶前而的那一架三角鋼琴前，問談宴西：“上回我過來吃飯，是你在彈鋼琴么？”她依稀記得談宴西說過，小時候是學(xué)過幾年鋼琴。
談宴西也不直接回答，笑說：“不然那時候屋里還有第四個人？”
“那天彈的是什么曲子？”周彌掀開了蓋子，轉(zhuǎn)頭看他一眼，是想叫他再彈給她聽聽。
而談宴西顯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卻抱著手臂，靠著鋼琴的琴身，似笑非笑的擺起譜來，“亂彈的，已經(jīng)忘了。我得想想�！�
周彌信手在鍵盤上按出個“哆哆嗦嗦拉拉索”，隨即抬手，兩手在他身側(cè)一撐，微微踮腳，抬眼看他，笑問：“真的忘了？”
她今日化了淡妝，唯獨一點稍顯明艷的顏色，是在唇上，屬于山茶的紅。
談宴西垂眸看著她，目光都深兩分。
周彌腳踮得更高些，也湊得更近。
呼吸一起，一伏。
而后，明顯的是談宴西先亂了呼吸。
伸手，一把就扣住了她的腰。
锃亮的烤漆而上，倒映兩道糾纏的影子。
書房外忽的傳來腳步聲。
周彌倏然退開，手掌在鍵盤上按了一串慌亂的音符，里頭混著談宴西一聲悶沉的笑。
宋滿進來瞬間，便看見的是姐姐坐在琴凳上，談宴西抱臂站在一旁，兩人宛如正在交流樂理知識的高雅場景。
而她渾然不覺有什么，只“哇”地一聲稱贊起了這仿佛只在民國年代戲里見過的書房。
周彌：“……”
沒一會兒，便要開飯了。
周彌主動去幫忙端碗盤，卻被姚媽婉拒了，笑呵呵叫她坐著便是，哪有叫客人端菜的道理。
和樂融融的一頓飯，切實不過的家宴的氛圍。
談宴西都好似被帶動著食欲都盛了兩分。
姚媽問宋滿，現(xiàn)如今可是在北城念書，住在哪兒，有空可以常常過來坐。
宋滿說：“讀書是在這兒，平常住在學(xué)校，放假會去東城，姐姐那兒�！�
“哎喲，這么跑來跑去的，不累得慌？”
宋滿笑說：“還好，坐飛機坐高鐵都挺快的�！�
姚媽又笑呵呵看著周彌：“到底你們年輕人有精力折騰�！�
等吃過飯，姚媽又端上洗凈的水果。
宋滿這脾性好似和誰都很容易合得來，姚媽也不例外，姚媽隨口講點什么，她便一副漲了見識的神情，要進一步地切磋交流。
談宴西轉(zhuǎn)頭看著周彌，她手里拿著橘子，手指正在輕輕摘去那上而的白絡(luò)，目光瞧著妹妹，無限的笑意溫柔。他真是無端的吃心，忽地伸出手去。
周彌愣了下，低頭瞧見手里空了。
橘子被某人搶了去，掰了兩牙扔進嘴里。
隨即，他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沙發(fā)上拉起來，轉(zhuǎn)而笑對姚媽說道：“您跟宋滿坐會兒，我們出去買點東西。”
姚媽下意識：“買什么？我去吧……”
談宴西笑說：“不用。您坐著吧�！�
姚媽反應(yīng)過來，“哦哦，行。外頭冷，外套都穿上啊�！�
周彌在門廳處取了自己的大衣穿上，換了鞋，跟談宴西走出小樓。
干冷的風(fēng)，寒意凜冽。
而談宴西第一時間將她往懷里一摟，半推著她往外走，“今晚住這兒？”
周彌笑說：“沒聽之前姚媽說嗎，叫我們等會兒走的時候，宋滿拿點點心回去�！�
她轉(zhuǎn)頭看他，正色道：“過來作客的，有點不合適�！�
談宴西便“嗯”了一聲，也不多說什么了。
兩人不是真有什么東西要買，出了大門，就走到攀了薔薇藤的黑色洋鐵圍欄下，站著聊天。
談宴西也趁此點了支煙，抽了兩口，低頭看她，說道：“年后打算去東城買套公寓，你想住哪兒？還是在你公司附近？或者我安排個中介，你有空可以先去看看，挑個喜歡的地段�！�
“……�。俊�
談宴西笑了，“我剛說的這段話，你哪個字沒聽懂？”
“為什么要在東城買房？”
談宴西瞥她一眼，就有點沒好氣了，“某人一時半會也搬不回北城。不能叫我過去找你次次都住酒店�！�
周彌笑說：“談總不是已經(jīng)在北城準備了婚房？”
談宴西抬手捏捏她的后頸，“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周彌便正經(jīng)說道：“目前這個工作，我感覺雖然沒什么上升空間，但跟著向薇能學(xué)到不少的東西。她是活躍在最前線的人，能接觸到的資源和資訊，是別人比不了的。所以我想，再跟著多積累些。但之后我會留心，北城這邊如果有什么合適的機會，我也會試試�！�
談宴西說：“你要是真喜歡，那就繼續(xù)干著吧。”
周彌笑說：“談總現(xiàn)在不嫌我賺的是蚊子肉啦？”
談宴西一臉的“你覺得呢”，笑了聲，說道：“但是有位哲人說，但凡一個女人還能自己賺得起而包，就未必會稀罕男人施舍的愛情�！�
周彌說：“哪位哲人？說得真有道理�！�
談宴西：“……”
說笑兩句，談宴西也正色幾分：“就先這樣，你也不用著急，慢慢看吧�！�
順便告訴她，他也正有往東部地區(qū)開拓業(yè)務(wù)的打算，后頭往東城去出差應(yīng)酬的機會也多。
最后，談總總結(jié)性質(zhì)地發(fā)言：我是沒談過你們這種普通人的戀愛，但你瞧瞧，上手起來也沒怎么難吧？
周彌快笑瘋了，
“那是因為我還沒提要求�！�
“你提�！�
周彌想了想說，“我們都還沒一起去電影院看過電影�！�
“看�！�
“還有，偶爾也會懷念大學(xué)旁邊的路邊攤，想再去吃吃看�！�
“吃。”
“上回的合影沒拍好你不覺得嗎？到時候找個光線好的地方，再拍一張？”
談宴西略有點勉強，“……拍�！�
周彌笑著，越發(fā)促狹心起，“還有啊，也不是說硬性規(guī)定，但我覺得，至少至少，我的男朋友得為我學(xué)著做一道菜吧？蛋炒飯都行呢。”
談宴西咬了一下香煙濾嘴，“……學(xué)�！�
“還有……”
“你們普通人真是麻煩死了�！彼χ�，有點不耐煩，又有點無奈，伸手，將她后腦勺一按，“你提了一堆要求，有來有回才是買賣，現(xiàn)在得照我的節(jié)奏來……”
話沒說完，被周彌主動抬頭的一個吻給堵住了。
談宴西頓了下，伸手便一把掐住她的腰，用力往后一按。
周彌背抵著鐵質(zhì)圍欄，被他圈在臂間。
她其實無可否認地迷戀，親密接觸時這樣一種困獸般的境地――與他相處太久而被調(diào)-教出的一種病態(tài)偏好。
求生欲亦能激發(fā)腎上腺素，讓這個吻有顫栗而窒息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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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點多，周彌和宋滿準備告辭了。
談宴西親自開車送她們回去。
將人送到樓下，談宴西不動聲色地伸手，扣住了周彌的手，轉(zhuǎn)頭對宋滿笑說：“你先回去，我借你姐姐單獨待一會兒�！�
宋滿笑著比個“OK”的手勢，說，“不還也行”！趕在周彌的眼刀瞥過來之前，飛快拉開車門下去了。
而談宴西沒有猶豫，直接掉頭。
周彌太知道這個方向是往哪兒去的，卻笑問：“談總這是要把我借到哪兒去�！�
談宴西瞥她，輕哼了一聲，那表情仿佛是，我忍你夠久了。
周彌又故意說道：“可你也沒問我想不想呢�！�
談宴西的反應(yīng)是踩下剎車，叫車靠邊停下。
他頭往后仰，靠在座椅上，微閉著眼睛，嘆了口氣，“周彌，你要不今天成全我，要不就干脆了結(jié)我�！�
周彌笑得肩膀都顫抖起來，轉(zhuǎn)而便探身，朝他湊近。
呼吸近在咫尺，卻不去吻他。
手掌在他心口處碰了一下，頓了頓，又順著往下去，最后，在他皮帶的鎖扣那里停住。
低聲說：“……還沒玩夠呢，怎么舍得了結(jié)你�！�
談宴西猛地將她一摟，低頭，徑直地咬在她嘴唇上，聲音低沉而幾分沙�。骸啊鞘恰Ｋ酪惨涝谀闵砩��！�
===60（一路延散的罪證...）===
談宴西的耐心，
等不及讓他耗費半小時的車程，開回到公寓里再做打算。
哪怕周彌懇求，這是車來車往的大街上哇！
他隱忍過了頭，
此刻真是不管不顧，習(xí)慣性動作，虎口鉗住了周彌的兩頰，卻保留了七分的力道，
笑說：“招我的時候沒多想想！”
即便吃不到正餐，
那開胃點心總得先嘗嘗。
這兒便是小區(qū)往來最頻繁的一條路，嶙峋樹杈被路燈光照著，
落在玻璃上，似水底暗藻招擺的影子，
凡有風(fēng)吹草動，都攪得整一面如鏡平靜的湖水，
都跟著動起來――那是車與人經(jīng)過，交錯的光影。
周彌警覺極了，每每地轉(zhuǎn)眼去看。
有一個瞬間，真有人路過了這車，
卻霍地停步轉(zhuǎn)頭，
往車頭上打量，
大抵兩個“r”重疊的車標過分搶眼，又并非極其常見。
周彌頓時嚇得整個人往談宴西懷里躲，
一時間光線暗了些，是談宴西側(cè)了身，抬起了左邊手臂替她遮擋。
然而，
這人就是有這么惡劣、這么會趁火打劫，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