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山谷位處淬劍峰西南百里處,靈氣稀薄,植株寥寥無幾,遍地皆是青白焦黃的巖石塊。
谷內(nèi)山壁上,卻有一個山洞,赫連萬城負(fù)手而立,見他二人按劍落下,便領(lǐng)他們?nèi)攵础?br />
山洞內(nèi)劍氣縱橫,四壁上刀痕凌亂,卻是赫連萬城這兩日以劍挖出來的。
行不過百步,就入得一處寬闊洞穴,上圓下方,暗合乾坤之相,青石地面渾然一體,被削得平滑方整,宛若玉器。地面上又有朱紅符紋,盤旋繁復(fù),形成一個大陣。那朱色滲入石中,珠光瑩潤,燦然生輝,銜接之處鑲嵌靈石,卻是無數(shù)小陣彼此楔合,深奧難辨。
林方生只看出金木水火土五行聚靈陣,還待細(xì)看,就覺一股強(qiáng)橫力道自那陣中狠狠撞來,不由后退兩步,肺腑間亦是氣血翻涌。
征漠扶住師弟,卻聽司華鈞笑言:“你等道行太淺,切莫細(xì)看,仔細(xì)傷了元神�!�
聲才響,人已至,那妖修施施然步入洞府,一身華貴長袍,織錦披紗,氣韻華貴,宛若君王蒞臨,竟似連這昏暗洞府也亮堂幾分。
赫連萬城已步入符陣之中,盤膝坐下,便如一尊白玉雕像,芝蘭玉樹,嗓音亦是如利劍出鞘,清冽無情:“若無真龍血脈,方生有性命之虞。征漠,你去洞外護(hù)法,我與司華鈞為方生施治�!�
林方生聞得此言,臉上已血色盡失,征漠看師弟如此,一雙劍眉,不由深深蹙起:“師尊,為何由得那妖修作踐師弟?若能救得師弟,就算要我一條性命亦是無妨,卻不可……”
赫連萬城卻已森冷打斷大徒弟所言:“此事攸關(guān)方生性命,不可胡鬧,出去�!�
征漠無法,視線一一掃過洞內(nèi)各人,只得退出洞外,為師尊師弟護(hù)法。司華鈞卻是面含笑意,由始至終圍觀不語。
赫連萬城淡漠眼眸,被那符陣朱紅光澤映得有幾分妖冶,渾然不似活人,卻有幾分邪神降世的氣象,他轉(zhuǎn)向林方生道:“方生,過來�!�
林方生眼圈酸澀,心內(nèi)悲憤莫名,步伐沉沉邁入陣中,跪在赫連萬城面前,啞聲開口:“師尊,弟子但求一死�!�
赫連萬城眼中,映出林方生悲痛面容來,劍鋒一般的聲音,竟也柔和幾分:“方生,你入我門中,如今幾年?”
林方生不料師尊有此一問,微微錯愕后肅容回答:“已有十七年過半�!�
那時他垂髫幼童,懵懂無知,卻是記不清楚了。唯有一股凄涼,仿佛天地之間,無所依憑,凄凄慘慘,惶惶惑惑,直到一個神仙樣人物,清凈無垢,將他擁入溫暖懷中,方覺滿腹酸澀凄苦,煙消云散。在這三千世界,萬丈紅塵里,竟再無他求。
“死者自得解脫,卻叫生者情何以堪?我還欲與你多敘些師徒緣分,怎可因肉身皮相外一點(diǎn)磋磨,輕易放棄�!�
師尊素來話少,如這等教導(dǎo)于他,已是罕有,林方生滿腹陰云,一時間消弭于無形,唯余一腔孺慕。若能長隨師尊與師兄左右,這一點(diǎn)困難,卻又算得了什么?不由垂淚叩首:“弟子知錯�!�
赫連萬城便不多話,將他拉入懷中,手指自潔白衣領(lǐng)交頸處滑過,外衫內(nèi)袍,已然盡數(shù)剝落,露出林方生勁瘦修長的身軀。一雙慣握劍神槍的手,微涼而有力,在他身上輕輕撫摸起來。
林方生固然柔順,卻因得在師尊面前袒露自身,不由得蜷縮懷內(nèi),側(cè)頭將臉埋在師尊頸側(cè),難忍羞赧,就連被觸碰亦覺敏感萬分,白皙周身都透出一股淡淡緋色。
他便順從師尊動作,強(qiáng)忍羞意,跨坐師尊腿上,任那手指仿若將陣陣酥麻,自背骨釋放全身,而后便滑過臀骨,刺入身后入口之中。
那處入口亦是干澀緊張,林方生只覺一陣刺痛,不由自喉間溢出悶哼,赫連萬城隨之停滯片刻,復(fù)又輕柔堅(jiān)定,將兩根手指擠盡那狹窄之中,摩挲灼熱內(nèi)膜。
一股酸麻癢意隨著被撐開的疼痛,強(qiáng)硬深入骨髓,林方生不由仰頭閉目,喘息里帶著幾分苦悶之色,又有幾分愉悅舒適,露出一截玉雕般的頸子來。
柔軟觸感落在他頸項(xiàng)之上,林方生迷迷糊糊,見師尊一頭冰冷漆黑的長發(fā),垂落胸前,滑動之間,j□j無比,嘴唇在頸項(xiàng)耳垂,俱留下無數(shù)灼熱親吻,綿密悠長,竟比體內(nèi)翻攪的手指更撩人。
林方生不由喘息加快,孽根亦是有了反應(yīng),緊貼師尊小腹之上,卻覺腿下另有一物,亦是粗硬灼熱,頂在臀下。
師尊亦如他一般情動了。
這般一想,林方生更是難以自禁,氣息急而紊亂,修長手指牢牢握住赫連萬城肩頭錦繡衣袍,眼前唯有師尊冰涼黑發(fā),與披散發(fā)間露出一點(diǎn)冰雪樣瑩白肌膚。
“方生,”赫連萬城柔和喚他,“為師要進(jìn)去了�!�
這一聲宣召,有若實(shí)質(zhì),林方生只覺那聲音魅惑無限,纏纏繞繞,自耳孔鉆入體內(nèi),侵蝕肺腑,又化為情熱,將一具雪白身子,燒得緋紅生輝。不由鼻音低哼答一句“是”,任憑身下一柄灼熱,強(qiáng)硬開拓,柔和頂入,將那幽閉之所,強(qiáng)撐得不堪重負(fù)。
赫連萬城看他眉頭緊皺,就連抓他肩頭的手指亦用力幾分,卻不停歇,仍是緩和堅(jiān)定,直至盡根而沒,方才松開雙手,見徒弟腰側(cè)又留下幾道淤紫指痕。不由憐惜輕撫,身下動作卻是愈發(fā)猛烈沖撞起來。
那飽脹滾燙卻喚起林方生昔日記憶,那日在煉器室外,緩慢磋磨,極盡勾引,最后卻無視他哀求纏縛,決然撤退。
回憶至此,焦灼渴求便油然而生。如今又被師尊那巨物撞得身體上拋,復(fù)又重重落下,不由意亂情迷,濃烈若焚的欲念自結(jié)合處洶涌擴(kuò)散,天地之間就只余師尊深埋于體內(nèi)的堅(jiān)硬孽根。林方生更是手足蜷曲,連那白玉雕就般的腳趾,亦緊緊蜷攏。
嗚咽聲里,又有衣衫摩擦,并軀體碰撞聲響,林方生黑發(fā)染了濕氣,凌亂披散,并與師尊幾縷發(fā)絲糾纏一起,難分彼此。
就連師尊潔白衫袍,亦被他孽根精水染出一片曖昧痕跡。
如此情潮洶涌之際,林方生卻突見眼前赤紅光芒大作,遮蔽視野,竟是地上那繁復(fù)艱深的法陣亮起,就連頭頂昏暗穹頂,亦被映出幾許流麗色彩。
司華鈞沉默至今,終是開口了:“五通陣已成,赫連掌門,切勿輕舉妄動才是。”
赫連萬城聞言,硬是生生止住動作,林方生才得滋味,哪里愿意,不由緊摟師尊,擺動腰胯,竭力磨蹭起來,又拿一雙水氣朦朧的雙眼,回首看去,見那妖修身姿頎長,步履端方,一步步邁進(jìn)陣中。朱紅光澤映襯一張俊美無儔的面容,尊貴妖邪,齊集一身,竟有若邪神降臨。
林方生隱約領(lǐng)悟,那妖修所為何來,不由掙扎起身,腰肢一緊,卻被師尊牢牢鉗制。
“師尊……”他惶惑出聲,嗓音里明是情潮未消,慵懶低啞,仿若勾引一般。
赫連萬城卻是冰雪表情,就連眼神亦是清明剔透,無波無欲:“方生,聽話�!�
司華鈞亦是笑了,竟伸出舌頭,自林方生腰椎舔舐而上,一股柔軟酥熱,順脊骨流竄散開,林方生不由軟伏師尊懷里,一聲顫音,細(xì)碎泄出。含住師尊之處,更是微顫收縮,連帶孽根亦是吐出更多精水,將師尊長袍染得不堪入目。
司華鈞只見眼前一具肢體橫陳,手足修長,汗液晶瑩,秘處正被一條巨物貫穿,又在隱忍里摻入些動情顫抖,便也口舌干燥,啞聲重復(fù):“方生,聽話�!�
而后手指擠入那被撐得幾欲裂開的內(nèi)壁,緩和廝磨,漸拓漸松,就有幾縷朱紅光影,順那縫隙緩慢滲透。
林方生本以為被師尊撐開至極致,卻不料又被司華鈞兩根手指,往那飽脹難忍之處頂磨輕刮,竟在裂痛中覺出幾分瘙癢,兩腿不由緊夾師尊臀側(cè),沙啞低吟出聲。此后更是雪上加霜,那妖修昂然巨物,也不管不顧,強(qiáng)行往他j□j行入。
一時間有若被利劍斬劈,生生將軀干撕成兩半,燒灼裂傷,尖銳細(xì)長,綿延到心肺。
林方生連嘴唇也血色盡失,啞聲粗喘里,全然被痛楚覆蓋,帶了幾分啜泣之聲。前有師尊,后是妖修,被兩個男人如此褻玩,前后夾擊,疼痛難當(dāng),偏偏一柄塵根,卻愈加腫脹熱硬起來。不由得緊咬牙根,自眼角滑下淚來。
赫連萬城任弟子溫暖狹窄之處由妖修分去一半,將手掌覆蓋小徒弟眼瞼之上,微一偏頭,嘴唇貼合。
林方生只覺眼前一陣清涼,飽含金氣的靈力自口舌交纏間源源不絕灌入,催動體內(nèi)靈力運(yùn)轉(zhuǎn)起來。
火克金,金卻生水,朱紅大陣中五行符陣俱全力運(yùn)轉(zhuǎn),光華繚亂幾乎沖破穹頂,林方生卻只是緊閉雙眼,任憑兩柄肉龍擠擠挨挨,就如搶奪珍寶一般,你稍撤退,我便猛攻,熱辣快感,仿佛不曾停歇,一波勝似一波,一浪蓋過一浪,林方生只覺肉身神魂,俱被這些狠厲沖頂給融化,不由仰頭驚喘,頂住師尊衣衫,一泄如注。
第十三章
蔣氏山莊
當(dāng)是時,五通陣中紅光大盛,赤色如血,白袍紫衫側(cè)躺之間,有玉白軀體掩映其中,遮掩無盡,唯獨(dú)一條修長勁瘦的腿j□j在外,又被紅光盡數(shù)淹沒。
林方生已近神魂失守,陽精噴發(fā)多次,如今連下腹與孽根俱已酸麻,那兩根火熱兇器卻不肯稍緩攻勢,竟是頂撞更狠,非要將體腔之內(nèi)灌滿不可。
他只得張口喘息,只覺喉間一股干澀裂痛,又隱約腥甜,迷蒙間去尋師尊唇舌,卻被妖修扣住臉頰,被迫扭轉(zhuǎn),與那紅蛟口舌交纏起來。
赫連萬城見他二人唇齒相合,眼眸卻是深了深,手掌勾住徒弟長腿,就是狠狠一頂,換來林方生幾聲細(xì)碎嗚咽與司華鈞暗笑:“你這老道,好生自私,我不過多親一下,卻是半點(diǎn)虧也不肯吃?”
赫連萬城卻不答話,只道:“時辰將至�!彪S即動得愈發(fā)兇狠了。
青石洞中,五通陣內(nèi),紅芒繚繞中,便只剩肉身碰撞夯擊聲,與林方生不堪重負(fù)的拔高聲調(diào),如此又是不知時日,司華鈞最終悶哼出聲,扣緊林方生胯骨,縱身將整根兇器盡數(shù)埋入,抵在那火熱纏綿的符紋內(nèi)壁之上,盡數(shù)泄出。
赫連萬城亦開了精關(guān),一腔陽精都賦予愛徒。
滿陣璀璨光芒亦如有靈性一般,包裹林方生軀體,盡皆沒入其中。
粗重急喘聲里,便聽司華鈞笑道:“如此,可保方生三月無礙,只是三個月后,若不來尋我,就算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林方生神識混沌間亦是聽得清楚,如此,便是無法擺脫這妖孽的之意。
他唯覺手足倦意一直彌漫至元神,任那妖修與師尊撤身抽離,仿若體腔之內(nèi),連五臟肺腑亦被抽空,竟有難掩空虛之意。卻只是緊閉雙目,眉頭深鎖,蜷縮師尊懷中。
赫連萬城理好衣袍,懷抱弟子,以寬大袍袖遮掩,步出石洞。
林方生便覺日光刺目,兩位化神修士精元順?biāo)?jīng)脈而行,一時難以化開,周身皆是阻滯起來,便是想睜開眼皮,卻也做不到了。
他只聽聞師兄語帶擔(dān)憂,詢問他情形,又聽師尊冷淡語調(diào),安撫道:“不妨事,待他經(jīng)脈之中,靈精化盡便可醒轉(zhuǎn)�!�
再往后,就只余靈力運(yùn)行的大小周天,在識海里斗轉(zhuǎn)星移般演練,卻聽不到外界半點(diǎn)聲息。
待他醒轉(zhuǎn),已是四日之后。
正是午后日暖,落葉染霜,就連映入窗欄的幾縷陽光,也染上些許枯葉暖黃。
師兄正于床前打坐,周身被淡藍(lán)水汽,團(tuán)團(tuán)包圍,許是知他醒轉(zhuǎn),方斂了一身氣息,睜開眼來。
一雙星辰生輝的雙眼,無喜無悲,只是沉默無聲,靜靜注視于他。
林方生便覺有無限壓力,在這寂靜之中,沉沉墜上心頭,只得坐起身來,垂首低聲:“師兄。”
便覺經(jīng)脈中靈力如大江滔滔,雄渾不絕,竟是,凝脈十層了。
這等修行速度,同輩之中,無人可出其右。
征漠搭他手腕,如往常般細(xì)細(xì)查探,眉宇間神色,便有一絲松快:“你身體如今無礙,內(nèi)息又穩(wěn),已是不妨事了。謹(jǐn)記日日打磨劍意,修身煉體,亦不可輕忽�!�
師兄此言,卻有囑托離別之意,林方生心中不舍,卻唯恐拖累師兄,只道:“是,師兄放心�!�
征漠又道:“我將閉關(guān)�!�
林方生心內(nèi)那些酸澀不舍,便消散許多,師兄十層巔峰,基礎(chǔ)扎實(shí)無比,早該突破。如此方笑道:“師兄此次結(jié)丹,定然順利。”
征漠眼中浮現(xiàn)些許柔和之色,就將兩件物事取出交予師弟。
一件乃漆黑石精,粗長如兒臂,原是司華鈞贈予之物,那妖修臨別,又將石精一通煉化,如今光滑表層上符紋密布,卻比先前更多了幾分靈動。若是林方生靈力暴走又無人可求助之時,這石精便可替代一二。
一件乃火色玉佩,內(nèi)有三道傳送法術(shù),一旦激發(fā),即可送至司華鈞身旁,乃是為他每三個月保命雙修而設(shè)。
連他手足那琉璃色束環(huán),也是一件防身寶物,名喚天龍琉璃玉甲。
那妖修固然用心不良,卻也手段周全,林方生只得拋開那些羞愧惱怒,一一收了。
征漠又細(xì)細(xì)叮囑,待日頭偏西,無可叮囑了,這才起身,自去淬劍峰后山劍廬閉關(guān)不提。
林方生初時每日亦去劍廬外探望,見師兄閉關(guān)悄無聲息,亦是放下心來,每日勤奮修煉,亦堅(jiān)持兩日一次講學(xué),指點(diǎn)諸位師弟師妹。
門內(nèi)大比亦如期而至,林方生身為掌門弟子,卻是不便參與,只領(lǐng)了監(jiān)事之職,奔走于側(cè)。萬劍門弟子則是好一通表現(xiàn),引得林方生技癢,也上了擂臺,與那些個翹楚痛快切磋,于用劍之道,也是多了幾分領(lǐng)悟。
這日他夜宿師尊房中,師徒二人徹夜雙修,待得天明之際方才止歇,林方生于倦意之中,忽聞一聲尖嘯,悲憤莫名,自遠(yuǎn)處傳來。
他方一動,已被師尊止住,赫連萬城自去看個究竟。
那尖嘯乃萬劍門緊急聯(lián)絡(luò)之法寶,若非情況危急,不可擅動。林方生獨(dú)自被留下,心中焦急,怎奈與師尊一夜纏綿,元陽幾欲泄空,如今手足俱軟,不能成行。
他只得壓抑焦躁,先行打坐回復(fù)。
待他起身前往掌門議事堂時,卻見守衛(wèi)層層森嚴(yán),卻是禁止閑雜人等靠近,只是他身為掌門親傳弟子,身份尊貴,故而不曾有人阻攔。
那可納數(shù)百人的寬闊議事堂內(nèi),已坐滿十余長老和心腹弟子,個個神色凝重,赫連萬城坐于掌門之位,神色平淡。林方生入內(nèi)與各長老行禮后,幾步行至掌門身后侍立,聽得一陣討論方才知曉緣由。
卻是與數(shù)月前一樁公案有關(guān)。
凡人地界,總有些修仙世家,為保宗族長遠(yuǎn),而選擇依附于各大門派,各取所需,也算良策。萬劍門亦不例外。
數(shù)月前,一蔣姓家族遣人至萬劍門求助,卻是因一場怪病而起。
那蔣氏乃一城大族,族人數(shù)以千計,亦有天資出眾者,收入萬劍門內(nèi)門弟子,如今那蔣姓長老,亦出自此家族。蔣氏處世亦是低調(diào)和善,在慶隆國內(nèi),口碑甚佳,俗世間亦得天子看重。
誰知四月前,蔣家莊陸續(xù)有人一病不起,也不見有何征兆,亦無任何病癥,單單是昏迷不醒,生機(jī)漸消。生機(jī)弱者,就此于睡夢中溘然而逝,生機(jī)強(qiáng)者,亦不過茍延殘喘。
蔣家諸人束手無策,張榜求醫(yī),那些個國手御醫(yī)卻也毫無辦法。非病非疾,單是百喚不醒,如何對癥下藥?
眼見得昏睡之人愈發(fā)多了,莊內(nèi)人心惶惶,蔣家莊主方才于一月之前,遣人至萬劍門求助。
赫連萬城其時便派了蔣長老,帶一干弟子前往探察,卻叫他們查出,那怪病非病,乃是血咒,故而蔣氏血脈昏睡,那些外姓弟子反倒無恙。
蔣長老斬了血咒載體,又命人將莊中昏迷者毛發(fā)剃光,與貼身衣物一道燒個干凈,此后便無人再中血咒,莊內(nèi)諸人,俱是松了口氣。
剩下便是破除血咒,救醒眾人等后續(xù)。
卻不料,那些個昏迷族人,今夜卻盡皆醒轉(zhuǎn),如今卻是狂性大作,逢人便殺,卻個個功力大漲,筑基有凝脈功力,凝脈者堪比金丹,唯一的金丹者,竟將元嬰長老打成重傷。莊內(nèi)
那遇難玉笛,便是蔣長老弟子楚天云拼死吹響,萬劍門幾個弟子狼狽逃出來,又有聞訊趕來的弟子援手,方才逃過一劫,至于莊中其余諸人,此時卻是無救了。
第十四章
柳鎮(zhèn)血案
萬劍門諸人正商議間,蔣長老入得大堂內(nèi),推開攙扶弟子,步伐踉蹌,跪拜座下,臉色灰敗,語調(diào)極盡悲痛:“求掌門為我蔣家做主!”
蔣長老乃是女修,容貌三十許,風(fēng)韻出色,容貌有若牡丹花開,盛極而濃艷,在門內(nèi)威望極高。此時卻有一道劍傷,自左肩斬下,深深劈裂胸骨,幾將身軀斬為兩半。若非她元嬰扎實(shí),只怕已被那一劍,當(dāng)場格殺。
赫連萬城凌空一指,就有一道金色靈氣打入,將蔣長老傷口殘余劍氣盡皆逼散,蔣長老慘淡臉色,方才稍稍好轉(zhuǎn),由弟子攙扶坐下,又吞服丹藥,強(qiáng)撐靈氣,留在議事堂。
林方生見師尊眉頭微微皺起:“這一劍,乃何人所斬?”
蔣長老便神色大慟:“正是屬下嫡親曾孫,蔣華勝�!�
蔣華勝乃蔣莊主親弟,金丹修為,亦是蔣家最強(qiáng)力元老之一,若非為護(hù)持家族,早已拋開俗務(wù),入了萬劍門做內(nèi)門弟子。
這樣一代人物,卻無故中血咒在前,狂性大發(fā)在后,竟是險些害了親人性命。
赫連萬城增派人手,前往蔣家在救助,在那樣劫難之下,說不得有人逃脫。又另派人手,往別處探查,只擔(dān)心蔣家莊這等悲劇再現(xiàn)。
又安撫蔣長老,此后各長老領(lǐng)命,紛紛退去。
這一去不過半日,就有消息紛紛傳來。
蔣家莊尸骨遍地,竟連神魂也消失無蹤,一個不留。
死者周身肌膚之下,血脈青紫僵硬,盡化為石,一身修為亦是消失無蹤。
尸骨之中,唯獨(dú)不見蔣勝華蹤影,卻不知生死,更不知所蹤,只怕留下禍患。
至于別處,這一日也是陸陸續(xù)續(xù),傳回消息,白州,魯州,柳鎮(zhèn),俱有血咒出沒之兆,因是小宗族遭遇,且并非依附于萬劍門,故而此前并未有人來報。
赫連萬城手握傳訊玉符,一雙冷漠眼眸,更是冰寒起來。
林方生便在一旁,肅容拱手:“師尊,弟子愿去柳鎮(zhèn)各地,徹查此事�!�
眼見師尊眉頭皺起,林方生忙又補(bǔ)充:“師兄如今閉關(guān),弟子理應(yīng)為師門分憂�!�
修仙之人,參悟修煉固然重要,歷練卻也必不可少。赫連萬城思及此節(jié),便即準(zhǔn)許,命他與另三名弟子,外出探查。又另派數(shù)名金丹真人,前往蔣家莊搜索余孽。
林方生得師尊信任囑托,不由精神一振,滿腔豪情,就要滿溢一般。便與白術(shù)、劉子輝及孫立元三位師弟一道,前往三地調(diào)查。
白術(shù)如今已是凝脈八層,劉子輝、孫立元亦到凝脈七層,皆為新一代弟子翹楚。四人風(fēng)馳電掣,御劍而行,不過半日功夫,便進(jìn)入白州地界。
四人也是多年闖蕩之輩,俱是喬裝進(jìn)入城內(nèi),暗中行事。多方打探后,所獲卻并不比前人更多,那中咒之家族不過十余人,劫難之時,無一人存活,白州城民恐懼那怪病,幾日前將所有尸身焚燒掩埋,如今已是全無痕跡可尋。
林方生幾個,只得再往魯州、柳鎮(zhèn),卻都只查到同樣結(jié)果。
幾個師兄弟不禁有些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黯然。
終究不甘心。
劉子輝便提議,在柳鎮(zhèn)多盤桓幾日,細(xì)細(xì)查訪,林方生正有此意,四人便尋了間客棧,居住下來。
如此兩日,行事小心,亦得了些許消息。
原來柳鎮(zhèn)中,竟有魔修出沒蹤跡。
林方生稟報師門,又命白術(shù)等人不可輕易暴露身份,只假扮幾個俗世書生公子,結(jié)伴出游。
是夜月明星稀,林方生于客房內(nèi)打坐,忽覺一絲暴虐殺意,并一絲求生呼救,遙遙傳來。這等感應(yīng),聞所未聞。林方生劍眉微皺,身形閃動間,已悄然無聲離了客棧,只留給白術(shù)三人一個訊息,便順著那縹緲虛無的感應(yīng),仔細(xì)探查,一路尋去。
費(fèi)了些時刻,方才探明,那一場殺戮,就在柳鎮(zhèn)北方,一座三進(jìn)宅院內(nèi)。
林方生趕到之時,明月高懸,四顧無人,那宅院外被一層凡人無法識別的黑氣籠罩,卻是一道結(jié)界,阻隔宅院中慘呼和血腥外泄。
那結(jié)界只在林方生突入時稍有阻隔,隨即便敞開容他進(jìn)入。
林方生一點(diǎn)疑惑,亦在見識到月下少年時消失無蹤。
十八、九歲光景,俊秀面容,笑意真誠,一襲青衣,若非那紫發(fā)紫眸,便是個淳樸公子,叫人絲毫提不起防備。
正是魔修閻邪。
那少年正立于庭院之中,滿地殘肢斷臂,鮮血橫泗,四周卻再無活人氣息。林方生神識一掃,就知這宅院之內(nèi)一十九j□j人,已無一存活。
就連魂魄,亦是失了蹤跡。
閻邪周身魔氣,卻并不帶絲毫殺意,轉(zhuǎn)頭見他自房頂落下,展顏笑道:“方生哥哥,不想在此處遇上,當(dāng)真是巧了,莫非方生哥哥也為追查血咒而來?”
林方生聞言,拔劍的手卻是停了下來,見他所行所言,不似有詐,起初疑他作祟之心有九成,如今卻只剩五成。
“當(dāng)真非你所為?”
閻邪一張年少可愛的俊臉上,卻是浮現(xiàn)出愕然:“方生哥哥為何如此想?若是我所為,何必滯留于此,讓你抓個現(xiàn)行?”
林方生見狀不語,只是蹲下,查探泥地上橫臥尸首,卻是死去有些時刻,只是j□j衣衫之外的部位,臉頰脖頸,手腕臂膀上,慘白膚色下,盡皆浮現(xiàn)出青紫色血管脈絡(luò),以指觸碰,僵硬如石,與蔣家莊那些個死者,并無二致。
他便憶起魔修先前所言,眉頭一挑,一雙眼微微冷下,掃向閻邪:“你為何來此,又從何得知血咒之事?”
魔修仍是笑得天真可愛,坦坦蕩蕩,自青色長袖中伸出手來,掌心里有一物,迎風(fēng)而長,懸空化為一盞半尺長的青銅燈盞,古樸悠遠(yuǎn),黯淡無光,一點(diǎn)燈芯卻早已熄滅。
閻邪笑道:“說與方生哥哥知曉,此乃搜魂燈,上古仙人所用,本是一對,雄燈搜魂,雌燈鎖魂。只是如今雄燈在我手中,并無大用,那雌燈卻是失蹤已久。我今次潛入人界,正是為尋鎖魂燈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