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連霄問他:“好玩兒嗎?”
“好玩兒!”姜南雨的聲響一時半會兒還壓不下去,興致勃勃。
連霄笑:“這是肥皂箱車賽,都是自己做的車子,不能有動力源,全靠重力行駛,只要能做出‘賽車’,就都可以參加比賽。”
“這也太有意思了。”姜南雨咬著瓶口笑。
“那……”連霄輕聲問,“我去比賽的時候,你會來看嗎?”
“你也要去比賽?!”姜南雨震驚,他看看眼前的大帥哥,再看看不遠處的賽道,呼嘯而過的各種搞怪賽車,怎么看怎么覺得不搭,他又笑得停不下來了。
“好呀�!苯嫌暧弥讣獠淙チ搜畚驳臏I珠,笑盈盈地應(yīng)了下來,“我一定會去的!”
“嗯�!边B霄望著他。
“那就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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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岳陽,朱文一.紅牛肥皂盒飛車大賽下的賽道與城市[J].城市設(shè)計,2021(2):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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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記錄
第41章
41
茫然
歡樂的比賽結(jié)束。
姜南雨頗有些戀戀不舍地望了眼迎風招展的旗幟,跟在連霄身后問:“我們要回家了嗎?”
連霄好笑地望著他:“感覺我現(xiàn)在說要回家,你都能哭出來�!�
“哪有……”姜南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走吧。”連霄把他別到頭頂上的墨鏡又一指撥了下來,“帶你去見個人。”
姜南雨還以為要回停車場,沒想到就在這條街上,連霄帶著他找了一家餐館,在店外擺放的桌椅前坐了下來。
連霄點了兩份套餐,仔細問了套餐所含的內(nèi)容,才選好了給姜南雨的那份。
其實姜南雨還挺想嘗試一下當?shù)厝藨T吃的餐點的,畢竟來都來了,入鄉(xiāng)隨俗嘛,連霄在吃的方面對他太照顧了,總怕他吃不慣,就連一些當?shù)匦〕远际沁x他能入口的帶他嘗試。
但不得不說連霄真的很了解他,他興起想要嘗試的黑布丁、發(fā)酵干酪、肝醬……
最后無一不滿臉痛苦地撇了下來,連霄一邊樂一邊幫他解決掉。
套餐還配了藍莓甜酒,連霄要開車,就把自己的那一杯覆盆子的也給了他。
今日拂面的風溫暖柔和,姜南雨愜意地小口抿著甜酒,度數(shù)不高,入喉很絲滑,倒是很合他的口味。
正這時,他們桌邊一把空的椅子忽然被拉開,一個穿著黑色皮衣、戴著夸張大幅墨鏡的男生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姜南雨咬著酒杯壁驚得狂眨眼睛。
什么情況?難道外國友人已經(jīng)自來熟到這個地步了嗎?!
然后就見連霄撇過去一眼,語氣頗有些嫌棄:“來了?”
“嗨~霄哥!”男生伸手勾下墨鏡,一雙褐色的眼睛神采飛揚,五官明艷,唇角微挑,向著姜南雨露出一個瀟灑的笑來,“這就是小嫂子嗎~小嫂子好呀!”
這聲“小嫂子”頗有些微妙,也不知道他叫的哥到底是……
姜南雨還來不及反應(yīng),男生就捏起了他面前的小酒杯,頭一仰,覆盆子甜酒就被他飲了干凈,一邊還嘟囔道:“渴死我了,洛冰說要幫我去買冰淇淋,結(jié)果半天也不見人影……”
下一秒,他忽然感覺有一道眼神哀怨地飄了過來,干干地笑了下:“呃,這是小嫂子的嗎?”
姜南雨眼巴巴盯著他手中的酒杯,他都還沒嘗上一口呢……
“沒關(guān)系!”男生嬉笑道,“晚上我再請小嫂子喝去!”
連霄皺眉,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安頌,這杯酒買你閉嘴�!�
男生頓時抿起嘴巴,在唇間一拉,不說話了。
安頌?!
姜南雨看他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新奇:“你就是安頌?那位,嗯……”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位大明星,甚至不了解他是在哪個方面發(fā)展的。
沒想到安頌已經(jīng)很臭屁地點了點頭:“對,沒錯,是我,不管你想說的是什么,就是我�!�
說完,他再一次在自己唇間一拉,討好地向連霄笑了笑。
姜南雨被他逗笑了,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性格,好像大概了解向悠悠的喜好了呢……
他對安頌道:“我有一個朋友,她很喜……”
話還沒說完,就又看見了安頌臭屁的表情,一臉的“不用解釋了,我知道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頓時忍俊不禁。
連霄也抽了抽嘴角,對他很沒轍的模樣。
“問你要的簽名照呢,帶了嗎?”他道。
安頌點頭:“帶了帶了,還帶了張簽名CD呢,嘿嘿,霄哥你有需要盡管開口。”
然后就又要拉上自己的嘴巴。
連霄好笑道:“好了,別拉上了,拿來吧。”
“不在我這兒�!卑岔灥溃霸诼灞砩夏亍�!這里!”
他像是看到了誰,忽然伸長胳膊,向著一個方向拼命招了招。
姜南雨隨著望去,就見一位身著白襯衫的男生朝這兒走來,體態(tài)頎長,氣質(zhì)干凈,五官卻漂亮到濃艷,一頭金色的中長發(fā)在陽光下仿佛會發(fā)光。
他走近,把手中的冰淇淋遞給安頌,向著連霄點了點頭打招呼,又望向姜南雨,聲音清泠悅耳:“你好�!�
“你、你好�!苯嫌旰鋈挥行┙Y(jié)巴,望著他那頭令人印象深刻的金發(fā),恍恍惚惚地想。
悠悠,你知道你的老公和你的老婆,背著你約會嗎……
看見兩位大明星從手機里走出來的感覺太過于震撼,哪怕姜南雨并不追星,也不掩內(nèi)心的小撲騰。
而兩位大明星很顯然也并沒有什么架子,尤其是安頌,他本來年紀就小,愛玩愛鬧的,和普通的大男生好像沒有什么區(qū)別。
但聽到姜南雨這么形容他時,安頌卻特別嚴肅地板著小臉,糾正道:“南雨哥你說得不對,我?guī)浀锰貏e不普通!”
姜南雨直笑,問他們會不會經(jīng)常遇到粉絲,安頌就很坦然:“遇到就遇到唄,不過F國太潮了,大家可能都見怪不怪了,有活動時粉絲很熱情,私下出來玩兒的時候他們也不怎么打擾,追星和生活還分得挺開的�!�
說這話時,洛冰就走在他身邊,眸光望著前方,好似都不聚焦,直到對街忽然有人喊了一聲:“洛!”
幾個外國小女生嘻嘻哈哈地向他招手。
洛冰這才眨了下眼,慢吞吞地回神,轉(zhuǎn)頭過去的時候已經(jīng)進入了營業(yè)狀態(tài),向她們揮了揮手,漂亮的狐貍眼彎起來,又媚又艷。
而等兩邊徹底錯開,他又一秒恢復(fù)了面無表情的冷淡模樣。
說是冷淡也不太準確,好像只是回到了他神游天外的放空狀態(tài)……
安頌拉著姜南雨的袖口,向他眨了眨眼,捂著嘴拼命憋笑。
姜南雨也跟著他笑,心道向悠悠之前給他看的洛冰的視頻段子竟然真的是寫實文學。
晚上的時候,安頌非要拉著姜南雨帶他去酒吧,說是賠他午飯時的那杯覆盆子酒。
連霄看他那死皮賴臉的黏糊勁就頭大,偏著姜南雨玩心都被他勾了出來,隨隨便便一扯就扯走了。
安頌選的酒吧是他常去的熟店,里面氣氛高漲熱烈,舞臺上一溜排的西裝帥哥在熱舞。
姜南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胸前幾乎把襯衫扣子崩開的肌肉,扭動著腰胯,飽滿堅實的屁股簡直惹眼,店里的人“嗚哦”地尖叫。
安頌點了幾杯漂亮的雞尾酒在桌上排開一排,見姜南雨整個人已經(jīng)熟透了,就“哈哈哈”地笑他怎么這么沒見過世面啊。
“難道你沒見過霄哥穿西裝嗎!”安頌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畔大聲說話,“不比他們好看多了!”
聽著他的話,姜南雨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現(xiàn)出了畫面。
他沒見過連霄穿西裝,但是見過連譽穿。
雙子長得一模一樣,誰又能說得準他腦海中的到底是連譽還是連霄呢?
連譽溫雅自持,仿佛和這里的氣氛格格不入,連霄卻瀟灑隨性,他已經(jīng)幾乎能想象到連霄穿著禁欲的西裝,卻……
不不不——不可以!��!
姜南雨幾乎被自己給嚇壞。
他到底在想什么?
大腦亂成一團,無數(shù)畫面話音紛涌而上,在這片燈紅酒綠、混亂嘈雜的角落,被他死死壓抑在心底的茫然與猜忌終于壓抑不住,如巖漿噴發(fā)。
纏綿悱惻的親吻、寬闊溫暖的懷抱。
那是連譽嗎?
他每一次為之而心動的,那都是連譽嗎?
掩藏著復(fù)雜情緒的藍灰色眼眸無聲而寂靜,姜南雨看見自己曾輕撫他的眼睛。
可那到底是誰?
他根本就分不清。
姜南雨咳嗆著伸手端過面前的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安頌直瞪大了一雙眼:“我的天啊南雨哥你喝酒竟然是這種風格的嗎�。�!”
他頓時興奮起來,又往姜南雨手中塞了一杯。
“南雨哥!這個也好喝!”
“還有這個——”
“服務(wù)員!這里再上一杯��!”
第42章
42
醉酒
酒吧里過于吵鬧,連霄尋了個清凈點的地方接電話。
是連譽打來的,跟他說今天被舅舅剝削了,要在舅舅那邊留宿一晚。
連霄隨口應(yīng)了聲知道了,電話剛掛,就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他車隊的教練,問他什么時候回來訓練,都臨著比賽了還請假,簡直不像話。
連霄算了下時間,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南南第一次來F國,怎么他哥那里又有事他這里又脫不開身啊。
他跟教練聊了兩句,答應(yīng)明后天就歸隊,掛了電話。
回到酒吧,繞到卡座邊,就對上了安頌心虛的笑容,旁邊的姜南雨跟沒骨頭似的趴在桌上,抱著一杯高腳杯,牙齒咬著杯壁,眼眸含水不聚焦,面前還有一杯空了的酒杯。
“哥、霄哥……”安頌“嘿嘿”地向他笑,無辜地眨眼,“我發(fā)誓南雨哥哥只喝了一杯,天哪!一杯倒!”
他的語氣極為真誠夸張,洛冰在一邊啜著一杯酒,瞟過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安頌撐著姜南雨軟綿綿的身體把他扶起來,壓低聲音在他耳畔道:“霄哥來了!”
“唔……”姜南雨慢吞吞地哼了聲,意識迷蒙地順著他的力氣支起身體,可整個人都天旋地轉(zhuǎn)的,腦袋好重,就又無力地向旁邊安頌肩上一歪。
還在模模糊糊地嘟囔:“誰、來了……唔……霄霄……”
安頌頸窩一暖,整個人卻瞬間僵硬,望著連霄緩緩瞇起的眼睛,心中只剩四個大字——“天要亡我”。
偏巧,就在這時,面前還路過了一位服務(wù)生,見他們桌上又多了一支空杯,順手放在了托盤上,非常禮貌又熟稔道:“先生,這杯我也幫您撤下去了,有需要再喚我�!�
“也”、“再”。
安頌整個人瞬間石化,笑得比哭還難看:“哥,我說他之前撤下去的都是我喝的,你一定會相信我的吧�!�
連霄微微一笑。
好了,安頌心如死灰。
地也要亡我。
姜南雨的酒量并不好,連霄一直都知道。
當初在山頂上只是一杯啤酒就能讓他隱隱有醉意,現(xiàn)在還不知道被安頌哄騙了多少杯下去。
連霄坐在姜南雨身邊,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懷里。
姜南雨的頭根本抬不起來,搖搖晃晃地又從安頌肩上倒在了連霄肩上,男人肩臂堅實有力,硌地姜南雨額角一疼,委委屈屈地哼了一聲。
“疼……”他撇著嘴角,嗚咽,“誰……疼、嗚……”
然后又自言自語地回答:“哦,嗯……霄霄……是……”
說話顛三倒四,顯然醉得不清。
連霄輕聲哄他:“南南,我們回家,好不好?”
姜南雨腦袋懵懵的,卻很聽話,撐著桌子想站起來,可惜他渾身上下跟面團似的,手搭在桌子上也是軟成一灘,半分力氣都使不上。
連霄冷眼剜了安頌一眼:“你等著�!�
安頌頓時皺巴了小臉,嗚嗚嗚。
姜南雨喝醉了很乖,連霄把他抱上車,他就安靜地靠著放下的椅背,歪著頭閉著眼睛,臉頰緋紅,鼻翼翕動,不吵不鬧睡了一路。
把車停到車庫里,連霄又背他出來,姜南雨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點眼縫,腦袋搭在他的肩上,熱乎乎的臉頰貼著他的脖子,伸出手指往一邊指,聲音又黏又軟:“那是……什么……”
連霄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是自己另半邊車庫的卷簾門,輕笑了下:“還記著要看呢�!�
“嗯!”姜南雨跟著他重復(fù),“要~要看!”
連霄勾著他的膝彎輕撓了下,道:“等比完賽……就給你看,好不好?”
“哼�!苯嫌瓴桓吲d地蹬了蹬腳,嘴唇貼在他的肩上,很干燥,磨著癢癢的。
他小聲咕噥:“我知道、那是什么……”
“那你說,是什么?”連霄穩(wěn)穩(wěn)地背著他從車庫上樓梯,哄著他說話。
“不……告訴你�!苯嫌暄劬Ρ牪婚_了,側(cè)臉趴在男人寬闊的肩背上,壓出一彎柔軟的弧度。
半晌,又像是在學他,孩子氣道:“比完賽……再、告訴你�!�
回到家,連霄把姜南雨抱到沙發(fā)上,解開他的外衣脫下,讓他躺得更舒服一些,而后給他蓋了一層薄毯,便去煮解酒湯了。
黑褐色的湯汁里浸著濃濃的生姜味兒,又苦又辣,姜南雨抿了一小口就皺了臉,悶在毯子里拱來拱去,連霄一手端著碗,一手抱著他,折騰出了一身汗,也沒喂進去兩口。
“姜南雨!”連霄被他拱出了一身火氣,皺著眉道,“你再鬧——!”
姜南雨很久沒被人這么嚴肅地叫過全名,心里有點發(fā)虛,半趴在連霄懷里,手指扒著毯子邊緣探出一雙水朦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連霄喉結(jié)微動,聲音忽然就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