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8:35,叮。晏檸西拿起了手機(jī)。
女孩上一次和她發(fā)消息,還是在周三晚上。撤回關(guān)于開花店的言論后,女孩就消失了。
她不是沒分析過原因。
大概率是她有“說教”嫌疑的發(fā)言,引起了女孩的不適感。
“男朋友查崗了?”羅永俊買花的時候就給自己壯了膽,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夙愿,趁機(jī)向晏檸西表白。就算表白不成,正大光明謀一個追求她的機(jī)會也好。
送花的時候,一緊張,只說了句“好久不見”就戛然而止了,眼下忽而又有了一百二十個膽。
“嗯?”晏檸西在課堂之外,時有反應(yīng)慢半拍的狀況。
羅永俊指了指晏檸西的手機(jī),試探道:“你看了消息就喜上眉梢的樣子,我說,是不是家里有人掛念你,讓你早點(diǎn)回家?”
喜上眉梢?
自己何時有那么明顯的微表情了?
晏檸西聽懂了羅永俊在變相試探自己還是不是單身。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一門高深的學(xué)問。
“不是。一個…妹妹發(fā)來的。不好意思,我給她回個消息�!痹趯W(xué)生、朋友、妹妹三種稱呼中,她用了明柚騙人的說法,她也是騙子了。
與人同桌用餐,將過多精力放在手機(jī)上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特別好的朋友或者特別討厭的人除外。偏偏羅永俊兩者都不是。
晏檸西看了眼羅永俊面前的餐盤,應(yīng)該也吃得差不多了:“臨時有事,師兄,我需要早一點(diǎn)回去�!�
如果羅永俊沒有買花送花,她也不會不安,不會這么急著想逃避。研究生時期沒有怕過,可她今天就是“怕”了。
怕羅永俊突然地示好,怕他說出喜歡她的話,若因此失去這“半個”朋友,會有少許惋惜。
她的朋友,本來就屈指可數(shù)。
“這樣啊……那行,今天這頓飯,你是東道主,我呢就不跟你客氣了。但我們說好了啊,下回去給教授賀壽的酒店和日程我來訂,你只管買票,吃喝住所有的都不用操心。”
約見之前,晏檸西就說了這頓飯她來請。羅永俊和她相識多年,懂得如何做是對她最大的尊重。
“麻煩師兄了。”
晏檸西嘴上這么應(yīng)下,是為了早點(diǎn)結(jié)束今日。改日的賬,該算還是要算的。
她不富有,但她不會欠任何人的賬,更不會占任何人的便宜。哪怕是別人無條件地給予,她也決計不會做無功受祿者。她奉行的,是無愧于人亦無愧于心。
第22章
多余
馬路邊,直到晏檸西上車離開,羅永俊也沒將憋了幾個小時的話說出口。
他是來出差,沒有自己的座駕,送不了晏檸西回家。要是有車,他就能送她回去,就能多一點(diǎn)壯膽的時間了。
他的慫,都給了晏檸西。
從多年前第一眼看到晏檸西,羅永俊就對她暗生情愫了。不敢示好,不敢表白,是因為他覺得當(dāng)時什么都沒有的自己配不上晏檸西這么優(yōu)秀的女孩,覺得自己能力不夠,給不了晏檸西優(yōu)越的生活品質(zhì)。
這么些年過去了,他也交過兩個女朋友,一個半年,一個一年,總感覺欠缺了什么。
今天再次見到晏檸西,心動依舊,他才終于明白了。
時隔多年,是晏檸西占據(jù)著他心目中白月光的位置,從未變動過。而他,也有了追求她的資本和底氣。
看到羅永俊發(fā)的信息,晏檸西心微亂。
讀研那幾年,課業(yè)和生活兩方面羅永俊都給過她極大的支持和幫助。對于羅永俊的默默陪伴,她感念于心。也僅是,感念。
……
夜里七點(diǎn)過,明柚等在了學(xué)林雅園小區(qū)外。可當(dāng)?shù)鹊娜藠檴櫄w來時,她手里的郁金香和劍蘭與艷麗的紅玫瑰相比,黯然失色。
“比賽結(jié)束就回來了?”晏檸西垂手,目光落在明柚穿的奶茶色衛(wèi)衣和她手里的花束上,百感交集。
明柚沒回話。
從下午四點(diǎn)等到六點(diǎn)半,從期盼到索然,她已經(jīng)不指望晏檸西會主動找她了解賽況了,所以才在抵達(dá)懷安后,給她發(fā)了那條簡潔得不能再簡潔的“報喜”消息。
世上沒有后悔藥,也沒有時光倒流的機(jī)器,可消息撤回的時限掌握在人類手里。
周三,她在心里給這個功能打了好評。今天,她打了差評。
兩分鐘,委實太短了。
“晚飯吃了嗎?”晏檸西邊走邊問,腳步的方向是小區(qū)門口的垃圾桶。她私心里是喜歡花沒錯,可自己手里的這束,令她心生郁結(jié),扔了或許能消解一些。
“看出晏老師很忙了,忙著應(yīng)付一個又一個送花的人�!泵麒謱⒂艚鹣愫蛣μm丟棄在了長椅上,“我來的不是時候,花也獻(xiàn)丑了�!�
女孩的冷嘲熱諷,比玫瑰花莖上的刺更鋒利,一字一句,傷人于無形。
晏檸西長發(fā)披肩,穿著一件深卡其色的中長款風(fēng)衣,右肩上掛著黑色的法式復(fù)古水桶包。
左手拿著花垂于身側(cè),手里的花束也隨之花頭朝下。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緊緊握著手機(jī)�;貋淼穆飞�,她其實有產(chǎn)生過問女孩是否打算回懷安的念頭。
問與不問,一念之間。導(dǎo)致的后果卻天差地別。
她希望女孩的世界是陽光明媚、五彩斑斕的,白色固然高潔而純粹,但適當(dāng)用一些其它色彩來點(diǎn)綴也無不可。
所以她又給了一個備選項——奶茶色。
事實證明,是好看的。
她希望女孩在成長的過程中是開心的、無憂無慮的,女孩的確時常在笑,但沒有一次是開心的。
今次也不例外。
“紅玫瑰太艷俗了,一看就是直男審美,白色、藍(lán)色、香檳色,晏老師更喜歡哪種?不過今天是來不及買了,下次再送你吧。周末愉快,晏老師�!�
十月中下旬,上一個節(jié)氣是寒露,下一個節(jié)氣是霜降。
寒霜,下進(jìn)了明柚的心里。
傍晚時懷安市落了一場秋雨,氣象臺也給出了降溫預(yù)警。路過的行人大都穿上了秋裝,有的甚至穿上了毛衣。
女孩的衛(wèi)衣是春秋款,在艷陽高照的衡原市,這厚度剛剛好。然而此刻在大門風(fēng)口,又被來往車輛疾馳而過的風(fēng)一吹,也止不住地縮了下脖子。
晏檸西立在原地,冷風(fēng)拂面,頭腦瞬間清明了不少。一轉(zhuǎn)頭卻見女孩戴上衛(wèi)衣帽子,迅速鉆進(jìn)了出租車。
女孩與她擦身而過時,放緩了腳步。她甚至聽到了女孩衣物與玫瑰花包裝紙摩擦的聲音。
她錯失了解釋的良機(jī)。
明柚上車后,看到晏檸西回頭了。夜已大黑,她看不清晏檸西的臉,也不懂自己是怎么了,不懂自己生氣的點(diǎn)是什么。
是氣晏檸西把和自己的協(xié)約當(dāng)做了一場小孩子游戲?還是氣晏檸西收了別人的玫瑰?可晏檸西只是給了自己追求她的機(jī)會,她自然有權(quán)利收其他追求者的玫瑰。
冷靜下來后,她把上次有何歡在公寓時,拍的插好的花發(fā)布至了空間,配文:
不算今天這束,她養(yǎng)成的花有三束。換燈泡那次的花,因劍拔弩張而沒拍。所以照片只有兩張。
車程行駛一半,明柚更改目的地,開往了回家的路。
她有兩個多月沒回家了。
上個暑期就七月底八月初在家待了一周,其余時間不是在學(xué)�?磿蛴螒�,就是在陌生城市的偏僻幽靜處,看了很多無人處的風(fēng)景,嘗了很多不知名的美食。
獨(dú)自一人,告別人聲鼎沸的街市,孑然一身游離在塵世最質(zhì)樸的煙火中。
她有很多秘密。何歡是其中一個。晏檸西亦是。
……
19:50,明柚到家。
家里是指紋鎖,回自己家也不需要敲門�?伤蜷_門見到和聽到的,是屋里“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景象。
楊桂淑坐得離門最近:“柚柚?”
姥姥聞言,嘴里重復(fù)了一遍“柚柚”,扭頭看向門口的女孩。
看到是孫女,她很開心,笑得像個孩子,連忙起身向女孩走去:“柚柚回來啦?快來呀,快來坐著吃飯,媽媽爸爸都在呢,我們才剛動筷子�!庇掷艘话褩罟鹗缰笓]道,“快去拿碗筷啊,快去!”
“門口冷,快進(jìn)來呀!”楊桂淑一邊招手,一邊笑意盈盈地進(jìn)了廚房,“挨著姥姥坐,可趕上了今年的第一頓羊肉湯鍋!”
與姥姥和母親的盛情“邀請”截然相反的,是明柚的漠然置之。
他們家早就散了,哪里來的爸爸媽媽?
在即將被姥姥老遠(yuǎn)就伸出的手碰到時,她退出了家門:“挺好,這個家有一個更乖巧更懂事的孫女和女兒了,我再加入就顯得多余了�!�
“柚柚!你說什么吶?什么多余不多余的,你快進(jìn)來,來,告訴姥姥,是不是你媽你爸又讓你受委屈了?姥姥幫你出氣啊……”姥姥急了,忙想拉住孫女。
“明柚!”楊桂淑也急了,大喝一聲,沒等她走到門邊,明柚就已摔門而去。
姥姥急紅了眼,抓著楊桂淑打了好幾下:“你看看你們,都是你們的錯,你們兩個當(dāng)爸當(dāng)媽的都是混賬。非要等到她再不回家,非要等到我看不到她了,你們就滿意了嗎?”
屋里唯一的男性走了過來:“快去追吧,好好跟她說,這里有我�!�
高昌民是楊桂淑的現(xiàn)任男友,國企財務(wù)總監(jiān),小楊桂淑兩歲,前妻亡故多年,帶了一個剛上高三的女兒,高欣欣。
楊桂淑和明泰在明柚小升初階段,就因感情與事業(yè)都不和的雙重因素,有了拆伙的打算。本想等到她上了初中就把手續(xù)提上日程,又因一起意外事件,兩人拖到明柚初二年級時才正式拿了離婚證,分道揚(yáng)鑣。
明泰新歡來得快,中年男人嘛,不多久就拜倒在了陳蕊的石榴裙下,再婚有了兒子。
楊桂淑在離婚前就跟高昌民認(rèn)識,但僅限于泛泛之交。孤女寡母了好幾年,她也花了不少心思在女兒身上,可有些過錯一旦犯了,有些傷痛一旦造成了,哪有那么容易彌補(bǔ)?
就在她心力交瘁,以為女兒要用長久的墮落來懲罰他們時,奇跡發(fā)生了。
從高二時期開始,女兒不僅在精神狀態(tài)和情緒上穩(wěn)定了許多,還說要參加藝考,制定了新的人生目標(biāo)。
只向楊桂淑提了一個要求,不過問她在學(xué)校的任何事。
半期和期末,楊桂淑會收到女兒發(fā)來的成績單,偶爾也會收到一兩張女兒在藝校的照片。
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的楊桂淑,轉(zhuǎn)運(yùn)了。事業(yè)上風(fēng)生水起,經(jīng)營的火鍋店開成了連鎖,在懷安市擁有五家直營店。
感情上,也在半年前和高昌民走到了一起,確立了愛人關(guān)系。
楊桂淑在和高昌民建立關(guān)系前,征求過女兒的意見。那時的明柚只說:你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不反對。
明柚見過高昌民和高欣欣,四人在楊桂淑的總店里一起吃了一頓火鍋。高昌民給明柚包了一個大紅包,她沒接,楊桂淑替她接了。
全程,楊桂淑也沒見女兒表現(xiàn)出對高昌民父女有多么不耐煩,只是一貫的態(tài)度冷淡而已。
后來,暑假明柚回家的那一周,他們和姥姥一行五人也一起在外面吃過一次中餐。席間兩個孩子還交流過幾句。
因為,高欣欣也是懷安三中的學(xué)生,且整好比明柚小了三屆。
誰知今日第三次見面,女兒的反應(yīng)這么大?
她們家在一梯兩戶六層復(fù)式的二樓,楊桂淑為趕時間,急忙從樓梯追了出去。沿著通往小區(qū)大門的主路找人,可一路上行人寥寥,哪兒還有明柚的影子。
腦海里突然蹦出電梯顯示屏“-3”。
該不會?
火急火燎折回,一邊給明柚打電話,一邊坐電梯下到負(fù)三層車庫。
離電梯最近的一個車位,銀灰色車罩躺在后方靠墻的地上。那輛車,被開走了。
第23章
難搞
被明柚開走的那輛車,是明泰送給她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明泰出資,楊桂淑根據(jù)女兒日常偏好的蛛絲馬跡選的車。不多不少,辦下來三十萬。
這個黃金位置的車位原是楊桂淑自己停車的,女兒有車后,二話沒說就把這個又大又便利的車位給騰了出來,自己則又另外從其他業(yè)主手里買了一個負(fù)一層的。
明柚是在高中畢業(yè)后考的自動擋駕照。學(xué)車非常順利,每一場考試都是一次過。
新車買來,她只開過一次,但大一大二兩年獨(dú)自旅行在外時,不是打車就是包車自駕,車技肯定是過關(guān)的。
所幸的是,她回到懷安后直接去了學(xué)林雅園,還沒去酒店辦理入住,駕照車鑰匙跟身.份證都在隨身挎包里,助長了她的任性妄為。
想想也凄涼。學(xué)林雅園去的不是時候,連回家也回的不是時候。天大地大,哪里都沒有她的一席之地。
無處可去,也不想回酒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圈,路過某段街區(qū)時,勾起了她半個月前的回憶,于是開導(dǎo)航輸入地址,來到了第一次和晏檸西遇見的酒吧。
誰又能想到,前后兩次來,都是為了一個女人,且還不是同一個女人。
……
齊雪歆上午給晏檸西發(fā)消息,問她明柚周末有沒有回來,晚上請她們吃飯。五子棋賭局,她認(rèn)輸認(rèn)罰。
晏檸西回復(fù)她,沒回,有約,下次。
聚友計劃泡湯,齊雪歆在家睡了一個下午,精神抖擻,晚飯也沒吃,梳妝打扮來了酒吧。她包里有樣價值不菲的東西,運(yùn)氣好,或許還能物歸原主。
在吧臺才剛拿到第一杯酒,就聽到身后嘈嘈雜雜一陣喧鬧。通常呢,熱鬧她看,但閑事不管。
得,今天這場閑事,她不管也得管了。
“干什么干什么,一群人圍著人家一個小妹妹,人多欺負(fù)人少還是聚眾斗毆啊?有沒有管事的?”齊雪歆端著酒杯剝開人群,腳底踩到碎玻璃,“瞧瞧這滿地的碎玻璃渣,要是割傷了姐姐的腳,賬算在誰頭上?”
有陌生人接話:“誰打碎的,算誰的�!�
“所以誰打碎的?”齊雪歆從幾個女人的眼里看到了答案,用身體擋住女孩,頓時轉(zhuǎn)了口風(fēng),“幾個破杯子能值多少錢?算姐的�!�
打碎杯子的“罪魁禍?zhǔn)住币盐Ⅴ�,原本站得筆直的身形,在看清管閑事的人是誰后,無力地跌坐在凳子上,仰頭癟嘴道:“齊姐姐,是她們先動手動腳還亂摸�!�
“動手動腳?還摸?!”齊雪歆一秒變臉,二話不說砸了手里的杯子,犀利的目光依次劃過周圍幾個女人的臉,一一指道,“你,你,你,還有你!誰tm對我家小乖乖動手動腳還摔杯子了?不怕事大的,有種的,站出來說話!”
幾名服務(wù)員圍過來,勸散了眾人。
短寸頭的領(lǐng)班客客氣氣對齊雪歆說道:“美女消消氣,大家都是來玩兒的,店小人多,偶有肢體觸碰在所難免。您看您也是這里的老顧客了,請多諒解一下,和氣生財嘛,今晚這杯子和酒都算我們的�!�
見好就收。
齊雪歆噔噔兩步走到桌邊,一巴掌拍在女孩的后背上:“喂,說你呢!有事兒沒事兒?吱個聲!”
“吱……”
“噗!行了行了,那就是沒事兒了啊�!饼R雪歆笑出了聲,也不再計較了,拉著女孩轉(zhuǎn)移陣地去了旮旯的卡座。
齊雪歆砸杯子不只是做樣子嚇唬人,要真有人敢叫板,她也是真的不帶怕。反正拉吧里全都是女人,別看各個囂張,實則欺軟怕硬占多數(shù),誰慫誰吃虧。
被她甩進(jìn)沙發(fā)的女孩,抬手拍了拍腦門,又按了按兩邊太陽穴,乖巧地接了她遞過去的水杯。
溫的。
咕嚕咕嚕。
“水也喝了,趕緊給我說,怎么又跑這兒來了?”
齊雪歆奪走被喝掉大半的水杯,心想這才給出去的紅包,自己也沒到人老眼瞎的年紀(jì),難道就要跟好姐妹人財兩空了?
“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爛大街的爛理由,我會信?”
“為什么不信?”裝可憐已是女孩的拿手戲,“齊姐姐,我真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齊雪歆撫額:“行,就算你心情不好,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是你一個弱小無助的小丫頭說來就能來的嗎?這地兒的好.色之徒多的很,就不怕羊入虎口?再說了,我家那朵高嶺之花都被你拿捏了,你還心情不好?”
不提還好,一提到那人,明柚只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紅玫瑰,什么人會送你紅玫瑰?”
“???”齊雪歆一頭霧水,“你,你等會兒,我捋捋啊�!�
紅玫瑰滿大街都是,也沒有明文規(guī)定只有情人能送,教師節(jié)她才收了一大堆,有學(xué)生送的,也有朋友送的,更有舊愛送的,小乖乖說的應(yīng)該不是這種送法吧?
“是有人給晏花花送紅玫瑰了?你看見了?”她還以為晏檸西的有約,是指工作呢。
明柚站起來,被齊雪歆眼疾手快拽�。骸叭ツ膬�?不服氣,去跟人干架滅火��?就你那小身板,還寡不敵眾的……喂,不會真被摸了吧?”
“我去廁所�!�
“哦,去吧�!焙攘四敲炊嗑�,確實要釋放一下,那玩意兒能憋死人,“不行,不是那個不行,是我也去。走啊。”
衛(wèi)生間,只明柚一人進(jìn)去了,出來后在盥洗臺前朝臉上澆了好幾遍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