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難道,甜甜的公道再也討不回來了嗎?
甜甜的精神狀況也越來越差,每天晚上都難以入眠,就算睡著,也會被噩夢驚醒。
甜甜哭著告訴我,她不敢閉上眼睛,每次閉眼,都會夢到被林露欺負的那天。
我心疼的抱著甜甜,她在我懷里哭的泣不成聲。
“奶奶,剛才我夢見爸爸媽媽了�!�
“我夢見他們抱著我在游樂園里一起玩,可玩了沒多久,他們就接到了任務(wù),說國家要借走他們一段時間,等任務(wù)完成后,他們就會回家了�!�
“可是奶奶,爸爸媽媽的任務(wù)什么時候完成呀?國家什么時候能把爸爸媽媽還給我呀�!�
“如果爸爸媽媽陪著我,別人就再也不會因為我沒有爸爸媽媽來欺負我了……”
她小小的身子在我懷里顫抖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下來,打濕了我的衣襟。
“奶奶,你能不能跟國家商量一下,把爸爸媽媽還給我一天,一天就行�!�
“奶奶,為什么壞人受不到懲罰?”
我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喉嚨里卻像是堵著什么東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種無能為力的悲涼感,就像潮水一樣,一波一波地涌上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
5
第二天,我還是拿著連夜寫好的起訴材料邁上了法院的層層臺階。
此時的我別無他法,起訴書是我能想到的最后希望。
走進大門,就迎面撞見了跟領(lǐng)導(dǎo)有說有笑的林露爸爸。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臉色大變,立刻讓門口執(zhí)勤的保安把我攔下。
“這個老太婆是個瘋子,千萬不能讓她進來!”
我被安保按在地上,無論我多不甘心,可在這些人面前,我顯得那樣弱小。
林露爸爸得意的站在我的面前,把撕碎的起訴書砸在了我的臉上:“我告訴過你,法院的領(lǐng)導(dǎo)都是我家親戚,這里不是你說理的地方,你告破大天都沒有用!”
“你要是識趣的話,趕緊把諒解書簽了,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們的笑聲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刺入我的心臟,讓我感到無比的屈辱與痛苦。
孤零零的坐在法院的門外,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法院不應(yīng)該是公平講理的地方嗎?為什么卻成了有權(quán)有勢者的庇護所?
不甘的淚水從我眼眶滑落,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只是想要個公道,為什么這么難……
當我彎腰的時候,口袋里的勛章掉落了出來,它們在石階上滾動,一直滾下了臺階。
我撿起了勛章,怔怔的看著不遠處的軍區(qū)大院。
六年前,是軍區(qū)的首長親口說過的,甜甜的父母是為國捐軀的烈士。
烈屬的子女會得到保護,將來遇到麻煩,就讓我來這里找他。
他還承諾過,絕對不會讓戰(zhàn)士流血又流淚。
我深呼吸一口氣,朝著軍區(qū)大院,佝僂著老邁的身體,一瘸一拐的走去。
在警衛(wèi)的注視下,我跪在了隔壁軍區(qū)大院的門口,顫巍巍的雙手把兩枚勛章舉過頭頂。
“同志,我想問一下,這到底是不是一等功的勛章?我的兒子和兒媳到底是不是為國捐軀的烈士?”
“如果是,為什么他們的女兒被人欺負,就沒有人能管呢?”
在陽光的照耀下,金燦燦的勛章熠熠生輝,那鮮紅的五角星更是紅的耀眼。
當那“一等功”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映入眼簾時,警衛(wèi)臉色瞬間發(fā)生了變化,這三個字的含金量,他再清楚不過,而現(xiàn)在老人的手里,居然拿著兩枚。
6
警衛(wèi)連忙把我從地上攙扶起來,把我扶到了崗哨亭里休息。
然后快步朝著營房跑去。
我拘謹?shù)淖趰徤谕だ�,心情忐忑不安�?br />
我不知道兒子和兒媳用命換回來的勛章到底有沒有用。
難道,真的像林露她爸說的那樣,這只是一塊毫無用處的廢銅爛鐵?
就在我忐忑等到的時候。
院子里開過來一輛軍車,停在了我的面前。
從車里走下來一位威嚴肅穆的首長。
我凝視著那位首長,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感。
他就是當初親手把這勛章交給我的人。
那時,他站在莊嚴的禮堂里,神情肅穆,將勛章和鄭重地交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