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吧?”安郁辭又說。
“我記得……”柳夢瑩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她壓低了聲音,手指顫抖說,“我答應(yīng)過你,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能說出真相……那是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的……”
安郁辭伸出手,擦了擦她的眼角,贊許道:“乖�!�
安郁辭沉默了片刻,牢牢盯著她的雙目:“我們是為了正義,為了拯救更多的人,我們做的事情沒有錯。我們要堅定內(nèi)心的信念,才能夠幫助更多的人。”
柳夢瑩的眼睫垂了下來:“我知道我要怎么做了。我也會盡力阻止其他人說出真相的。”
柳夢瑩站得距離安郁辭很近,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
她覺得眼睛發(fā)熱,在當(dāng)年,她孤獨(dú)無助的時候,就是這個男人向他伸出了手,把她拯救了出來,這是她生命里的光,是她的神靈,她愿意為了他做一切事情,如果危險臨近,她也要拼盡全力保護(hù)他,保護(hù)那些正義……
柳夢瑩忽然小聲說:“安醫(yī)生,我可以抱抱你嗎?”
安郁辭對他到:“柳夢瑩,你已經(jīng)痊愈了,你已經(jīng)不再是我的病人了。”
柳夢瑩有點(diǎn)無措:“可是……”
看她的表情微變,安郁辭上前很紳士地虛虛抱了她一下,摸了摸她的頭:“你回去吧,我最近會把那個論壇封好。把所有的事情處理掉,往后的事情就和你無關(guān)了�!�
柳夢瑩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那些事情,都是我們自愿要求做的,安醫(yī)生,是你救了我們,我們甚至還惹了很多的麻煩……”
“你一直做得很好�!卑灿艮o敏銳感覺到了,今天的女孩格外粘人,“柳夢瑩,你最近沒事吧?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再幫你做個心理檢查,我們可以再詳細(xì)聊聊�!�
“沒事,沒事�!绷鴫衄摬亮俗约貉劢堑臏I,她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我就是有點(diǎn)沒睡好,我回去了,你放心吧,我什么也不會說出去的,安醫(yī)生你早點(diǎn)休息�!�
安郁辭這才放心,幫她撫平了耳邊的亂發(fā),他溫柔地囑托她道:“這么晚了,你一定注意安全�!�
“我出了小區(qū)就會打車,還會拍下來車牌號�!绷鴫衄摬粮闪搜蹨I,拿上了傘,很快就離開了。
安郁辭走到了窗邊,撩起了一點(diǎn)窗簾,從玻璃向外望出去,可以看到女孩撐著小花傘的背影。
她看起來已經(jīng)完全正常了,走路的時候會繞過水坑,他還記得他剛剛認(rèn)識柳夢瑩的時候,那時的女孩雖然漂亮,但是整個人干瘦,死氣沉沉的,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或者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洋娃娃。
那天下過雨,女孩的鞋都是濕的,她對地上的水漬熟視無睹。她摘下手套,可以看到殘缺的手指。
“安醫(yī)生,是我朋友介紹我來的,她說,你是位非常好的心理治療師……”
他可以治療她的抑郁,卻無法緩解他們母女之間的矛盾。
最后,他還是幫助了她……
此時,安郁辭看著樓下少女的背影,忽然想到了這些事。
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安郁辭的眼神逐漸變化,拉上了窗簾。
他轉(zhuǎn)了身走到了臥室里,按亮了燈。
躺在床上的方佳悅閉著眼睛,眼睫稍微動了動。
“你是醒著的吧?不用再裝睡了�!卑灿艮o的聲音傳來。
方佳悅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安郁辭。
“我們剛才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安郁辭又問。
方佳悅穿著安郁辭的一件白色襯衣,坐在床上蜷著雙腿看著他,這種質(zhì)問的語氣,讓她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了,她眨動著眼睛,實(shí)話實(shí)說:“一……一些……我只聽到了開頭和最后。那是你女朋友嗎?”
安郁辭松了一口氣,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把袋子放在床位:“那是一位我過去的患者。我和她借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你回頭可以穿�!�
方佳悅沒有想到剛才來的也是位病人,她想起來之前媽媽問過她的問題,她也希望自己盡快好起來,她小聲問:“那位姐姐聽起來一點(diǎn)也不像是個病人,她已經(jīng)痊愈了嗎?”
安郁辭的聲音溫和了,就像是在診室里一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脫出來了,不再抑郁,活得很好。”
方佳悅的眼睛眨了眨,臉上露出了羨慕的表情:“那安醫(yī)生,我也可以這樣嗎?我會很快痊愈嗎?我也有獲得拯救的機(jī)會嗎?”
“會的,每個人都有被救贖的機(jī)會,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安郁辭坐在了床尾,看向方佳悅:“不過,你首先需要明白你的處境,解決掉你生活的難題。你來我這里以后,能夠暫時安身,但是你也不能住很久。在這以后,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方佳悅之前睡不著的時候,也在想這個問題:“我想轉(zhuǎn)去寄宿學(xué)校……”
安郁辭馬上指出了這個計劃的不可行之處:“可是你現(xiàn)在沒有足夠的錢交學(xué)費(fèi),你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我聽說,有一些幫助婦女兒童的好心人和組織……”方佳悅顫聲說。
“這些組織是存在的,可是真正能夠被幫助到的人能夠有多少呢?你認(rèn)為自己是那個幸運(yùn)兒嗎?”安郁辭柔聲反問,“你覺得,你的媽媽還會相信你嗎?她是會選擇自己的丈夫,還是選擇你?”
方佳悅清醒了下來,她感覺自己又被澆了一盆冷水:“那我……那我不念書了,我去打工,我去工廠,自己生活,只要能躲開張富民,哪里都可以。”
安郁辭冷靜幫她分析:“你還不滿十六歲,屬于童工,沒有人會愿意雇傭你,而且你還小,到了外面,再受到人欺負(fù)怎么辦?”
方佳悅的身體一顫,她感覺到,自己的前后左右,好像都是絕路。
她的耳邊仿佛聽到了張富民的聲音——“你就算是報警,他們也會把你送回來的�!�
方佳悅的臉色蒼白,她的眼睛里流出眼淚:“安醫(yī)生,你救救我�!�
安郁辭說:“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幫助你……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幫助你。否則你吃再多的藥,看再久的病也是沒有用的�!�
“什……什么方法?”方佳悅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她感動地抬頭問。
安郁辭摸了摸女孩的頭,眼睛里閃過一絲寒光:“你告訴我關(guān)于張富民的一切,我會幫你處理好的�!�
“你……你不會是想殺,殺掉他?”方佳悅的嘴唇顫抖,她雖然向著張富民舉起過刀,說要?dú)⑺浪�,但是她也只是說說,她從來沒有動過這種念頭,“可是殺人會,會犯法……”
“那你還有其他的方法嗎?”安郁辭憐憫地俯視著她,就像是神靈俯視自己的子民。
方佳悅搖搖頭。
“只要?dú)⒌魪埜幻�,一切就結(jié)束了,你就解脫了,你的病會好,你再也不會做噩夢,不會想要死。他的房子會被你和母親繼承,你們不會居無定所,他的存款可以讓你上完了高中,甚至大學(xué),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會陷在危險里。”安郁辭給她描繪著一個美好的未來。
“可是……可是……我害怕……”方佳悅哭著說。
“比起殺掉他,你寧愿被那個男人糟蹋嗎?”安郁辭繼續(xù)問她。
想到那個男人,方佳悅就惡心得想要吐出來,她哭著拼命搖頭:“……安醫(yī)生,你救救我……我要怎么辦?”
安郁辭看著他認(rèn)真說:“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很快速,而且別人會以為這只是意外,和你完全無關(guān)�!彼捯粢晦D(zhuǎn),“不過,這是有條件的。如果將來有一天,我需要你去拯救別的像你一樣需要幫助的人時,你必須提供幫助,你愿意嗎?”
方佳悅沒有想過這種事情,她害怕得不得了�?墒钱�(dāng)她想到了自己的境遇,她又狠下心來。她可以對別人仁慈,可是誰來憐憫她?
安郁辭托起她巴掌大的小臉:“那件事并沒有那么困難,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你要相信我,那些絕對是該死之人,你是在救人。”
方佳悅感覺自己被安郁辭說服了,她的神色安靜下來,低低嗯了一聲。
安郁辭柔和的聲音繼續(xù)響在她的耳邊:“這是一種公平,一種等價交換,我和那個人幫助了你,你也有義務(wù)去幫助別人,否則,就是不道德的,你同意這種理論吧�!�
屋子里亮著柔和的光,方佳悅感覺自己的腦子里暈暈沉沉的,她低低嗯了一聲:“我認(rèn)為這很公平……”
安郁辭的聲音好聽而有誘惑力,他湊近了女孩:“你知道,我是冒著很大的風(fēng)險幫助你吧?”
方佳悅點(diǎn)了點(diǎn)頭,喃喃說:“你在救我,否則我就死了。”
“那你,會不會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來?”
“不會。安醫(yī)生你對我這么好�!�
安郁辭道:“無論到什么時候,你都不可以把我供述出來。保守這個秘密,是比你生命還要重要的事�!�
方佳悅重復(fù)著他的話:“保守這個秘密,是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
“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diǎn),那么你可以當(dāng)做今天晚上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方佳悅說:“我可以做到的,我絕對不會把今晚知道的一切說出去的。安醫(yī)生,沒有人可以幫助我了……”
安郁辭聽完了她的話,仿佛聽到了女孩心底的呼喚。
你不要不管我,你救救我吧……
他露出了一個溫柔而溫暖的笑容:“你很快就會掙脫出地獄,得到救贖的�!�
第67章
清晨,
那場大雨終于停了,天空中透出一種幽靜的淡藍(lán)色,美麗極了。
昨晚,
安郁辭和方佳悅聊到了很晚,
到現(xiàn)在,
方佳悅還在睡著。
此時安郁辭坐在窗邊,他低頭,看著紙上的資料,那上面是方佳悅給他提供的張富民的詳細(xì)信息:包括張富民的喜好,
他的習(xí)慣,他的工作地點(diǎn),
生活方式,
甚至是他的身體狀況。
他仔仔細(xì)細(xì)地把那張紙看了兩遍,確保每一點(diǎn)都記在了腦子里。
安郁辭掏出一個打火機(jī),把那張紙燒得干干凈凈。
然后他拿出了備用手機(jī),
上面有十幾條在留言板的未回的信息,他面無表情地一條一條看過去。
“我接到了警方的電話……”
“好像有警察查到我了,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警方的行動比他預(yù)想得要快,他也必須采取行動了。
但是在那之前,他有件事必須做。
安郁辭撥了一個號碼:“喂,
谷若若嗎?”
對方遲疑了一下,
回答他:“安醫(yī)生�!�
“現(xiàn)在到了兌現(xiàn)你當(dāng)初承諾的時候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有些緊張的聲音:“我……我該怎么做?”
安郁辭微微瞇了雙眼:“放心吧,不會很復(fù)雜的,我們見個面�!�
中午十一點(diǎn)半,一家小飯店內(nèi),張富民在一家小快餐店內(nèi),像是往常一樣,
端著餐盤準(zhǔn)備落座。這是他單位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他的公司沒有食堂,卻給員工在這里開了卡,每個月有500的補(bǔ)助,可以隨意點(diǎn)菜。
這邊雖然地方不大,但是做的菜品還挺好吃的。
張富民正準(zhǔn)備落座,卻看到對面有一位穿著短裙的女人,直接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女人似是不小心,擦碰到了他的餐盤,張富民來不及躲閃,放在上面的一碗湯潑灑出去了大半。
張富民正要發(fā)作,罵上幾句,那女人卻先忙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先生我真的是沒有小心�!�
她一邊拿著桌子上的紙巾幫張富民擦干凈餐盤,一邊歉意道,“都是我的錯,實(shí)在不好意思,先生我賠你一份湯吧。”
“唉,不用了……”張富民見她這么道了歉,之前準(zhǔn)備好的臟話就說不出來了。
他這時候看清了眼前的女人,她長得很瘦,身材也很好,一雙眼睛是杏核眼,是位標(biāo)準(zhǔn)的美女。張富民正想說點(diǎn)什么,那美女就跑到前臺去點(diǎn)餐了。
既然對方都這么積極了,張富民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他坐在座位上,隔著一面屏風(fēng),看著美女的背影,還覺得自己今天是走了什么桃花運(yùn),想著怎么和美女要個微信號之類的。
過了十分鐘,美女給他端過來一份飯店里的黨參瓦罐雞湯。
張富民平時就喜歡和雞湯,這雞湯可是比之前的例湯貴多了。他接過來道:“這多不好意思啊,那例湯不值錢……姑娘你的微信是多少,要不我把錢打給你?就當(dāng)是我自己點(diǎn)的�!�
美女臉微紅了,有點(diǎn)手足無措:“我剛來這邊上班的,以后每天都會來這里吃飯,如果有緣分的話,我們應(yīng)該會見到的……”
說完話那美女就像是兔子一般跑開了。
張富民看著她的背影,回味著今日的艷遇,昨夜因?yàn)榉郊褠傄齺淼牟豢烊紵熛粕⒘恕?br />
他喝了一口湯,大概是因?yàn)辄h參的味道,那湯有點(diǎn)苦,可是既然是美女送的湯,就算是喝著苦,心里也是甜的。
張富民逐漸地把一瓦罐湯喝了大半。
他們午餐的休息時間一共一個半小時,張富民也不急著回去,慢悠悠吃著飯,直到幾位同事叫他,他才站起身來,一行人有說有笑地走出了快餐店。
午后的街道,人并不算多,陽光透過樹葉灑了下來,十分靜謐。
張富民走了幾步卻覺得暈暈的,他的眼睛看著周圍,出現(xiàn)了重影。
難道是中暑了嗎?
昨夜剛下了雨,天氣并不算熱,甚至還有點(diǎn)涼爽,他剛從空調(diào)屋里出來,應(yīng)該不是中暑。
那么還有什么可能呢?
張富民想起了自己之前就有的高血壓,他體檢出來幾次,血壓都明顯得高,廖清荷也勸他去看醫(yī)生,可是他一直都沒當(dāng)回事,高血壓要吃藥,還要戒煙戒酒戒油膩,不能吃太咸,規(guī)矩這么多,太麻煩了。
他以前也偶爾犯過血壓高,但是大部分只是難受一會就過去了。
張富民想著要快點(diǎn)進(jìn)公司,趴一會,他加快了腳步,卻沒想到,腳一軟,就要滑倒。
“張經(jīng)理,沒事吧?”有同事問他。
“唉,沒事沒事,腳滑了�!睆埜幻裾f這話,卻覺得半張臉都在不停抽動,他的頭更暈了,還沒站起來,整個就倒在了地上。
他的身高一米八,體重也不輕,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倒了下去,扶都扶不起來。
周圍的幾名同事被嚇壞了,有人去扶他,有人打著急救電話。
張富民很快就說不出話來了,在眩暈之中,他好像看到對面的街角,有兩個人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他。其中的一位他見過,是剛剛的那一位美女,旁邊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他們……”張富民的嘴角抽動著,眼前逐漸模糊,陷入黑暗。
街對面,谷若若有些惶恐地看著這一切,她小聲問:“你讓我給他湯里下的是什么?”
那時候,安郁辭給了她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她在背身時,偷偷下在了湯里。
“放心吧,不是什么烈性毒藥�!卑灿艮o從暈倒的張富民身上移開了目光,冷漠地不想再看那團(tuán)癱倒在地的臟東西,“只是能夠促使血壓快速升高的升壓藥,很快可以代謝掉,查不到你這里的�!�
張富民現(xiàn)在是高血壓引起了腦卒中,能不能救過來,就看他是不是命大了。
現(xiàn)在警方追得太緊,他沒有辦法實(shí)行更加縝密的方法,但是現(xiàn)在的這點(diǎn)手段,用于懲罰張富民,或者是保護(hù)方佳悅應(yīng)該是足夠了。
“走吧,從此以后,我不會聯(lián)系你了�!卑灿艮o對谷若若說,她并不是一個堅定的更隨者,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安醫(yī)生,我不會說關(guān)于你的一切的。謝謝你,你是我的恩人……”谷若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身,匯入了人流之中。
安郁辭站在街邊想,他沒有對著張富民趕盡殺絕,這幾乎不像是他的風(fēng)格了。
他自己也無法解釋自己的心態(tài)為什么發(fā)生了變化,也許是因?yàn)橹八吞K回的談話,他的行為沒有那么堅定了。
安郁辭回到家里時,方佳悅已經(jīng)換上了柳夢瑩之前拿來的衣服,她坐在飄窗上,手中握著那只小鳥,正在撫摸著它的羽毛。
看到安郁辭回來,方佳悅激動地扭頭:“安醫(yī)生,我給手機(jī)沖了電了,姥姥的病不太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媽媽已經(jīng)同意我般到姥姥家去住了,這樣我可以照顧姥姥,也可以更安全……”
“是嗎,那祝賀你。”安郁辭輕聲道。
看來,她還沒有收到張富民去醫(yī)院搶救的消息……
安郁辭望著眼前的女孩,昨天她還是個痛哭流涕,走投無路的小可憐,可是今天,只隔了一個晚上,她就好像是一株被澆了水活過來的小樹苗,煥發(fā)出了生機(jī)。
安郁辭本來想要告訴女孩張富民的事,可是他遲疑了一下沒有說。
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頂:“那你可以回家了�!�
“謝謝安醫(yī)生收留�!狈郊褠偟�。
“快點(diǎn)走吧。”安郁辭催了她一次……他沒有提及昨天晚上的談話,女孩也沒有再提起過那件事,一切就像是沒有發(fā)生過。
“那我可以看著小鳥飛走嗎?”方佳悅試探著問。
“它還沒有好呢,并不能飛。”安郁辭望著少女手中的小鳥,他眼睜睜看著它從重傷,完全一動不動,再一點(diǎn)點(diǎn)的恢復(fù)。它曾經(jīng)在籠中蹦跳,可是他沒有看到它再展開翅膀。
“我想試一試……”方佳悅說著話,拉開了窗戶的一角。